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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深居簡出的畢奇為自己也為曾經(jīng)的“莎士比亞書店”寫下了一本回憶錄,書名便叫做《莎士比亞書店》。書與書店同名,應(yīng)該是表達了自己一生與書店同呼吸共命運的態(tài)度,代表書店的故事也是自己的人生。書中,畢奇翔實又深情地回憶了曾與自己交情甚篤、休戚與共的那些作家們,用一個個真實而又生動的細節(jié)為我們還原了諸多熟悉又陌生的文學(xué)肖像: 比如關(guān)于舍伍德·安德森說起莎士比亞書店是全法國第一家出售自己短篇小說集《小城畸人》的事,畢奇說自己當(dāng)年在法國找這本書找得很難,甚至別人聽到她問“安德森”,都以為是“安徒生”,說我們這里只有童話; 比如在畢奇的記憶里,其實是海明威“解放”了巴黎,而他們解放當(dāng)天在劇院街上的遭遇,也隨著海明威的一身戎裝、滿身血污、丟棄在地的機關(guān)槍以及被海明威一把抱起來的轉(zhuǎn)圈和親吻一起,成了本書最后一個畫面。 而回憶中最為有趣的莫過于書店關(guān)于《尤利西斯》一書的預(yù)售:紀(jì)德果不其然又是第一個預(yù)訂的法國人,龐德竟然拿來了葉芝(W. B. Yeats)簽名的訂單,海明威則一訂就是好多本,蕭伯納(George Bernard Shaw)是否會訂甚至成了喬伊斯與畢奇的一個賭局,結(jié)局則以蕭伯納的一封“我不會花150法郎來買這樣一本愛爾蘭作品”的來信為喬伊斯贏了一盒雪茄,盡管蕭伯納后來還是有些不甘不愿地在龐德的追索下訂了一本。 六年之后,畢奇離開了熱愛她的人們。五十年之后,隨著畢奇的作品變成了公版書,中國大陸一年之內(nèi)就先后引進出版了三個不同譯本的《莎士比亞書店》,分別是光明日報社2013年1月的陳榮彬譯本(臺版直接引進)、譯林社2014年1月的愷蒂譯本以及新星社2014年2月的李耘譯本。出于對愷蒂的熟悉和信任,我選擇了譯林社的精裝譯者簽名本閱讀和收藏,而以上我所講述的所有相關(guān)故事,均散落在本書的字里行間。
1951年,另外一個美國人喬治·惠特曼(George Whitman)在巴黎左岸也開了一家英文二手書店,叫做Le Mistral,這本來與莎士比亞書店并無關(guān)系。但1958年在惠特曼與畢奇、喬伊斯的一次聚餐中,畢奇出人意料地宣布將“莎士比亞書店”的店名授權(quán)予惠特曼使用,于是六年之后,在畢奇去世兩年及莎士比亞誕辰400周年之際,惠特曼正式將書店改為現(xiàn)名,從此,這家新的“莎士比亞書店”便一直屹立在左岸,直到今天。
傳奇仍在繼續(x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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