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簡介:雪飛飛,一個愛好碼字的70后，從事銷售管理工作，現(xiàn)居銅陵，原居地桐城。本文摘自“飛天小?！惫娞枴＝?jīng)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六尺巷文化”公眾號。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雙搶了，這是農(nóng)村最忙最累的時光，但也是最有意義的時光，因?yàn)檫@是享受收獲和播種希望的日子。別看早稻早早地就是熟了的模樣，但真的要收割卻還得等到小暑過去大暑將至的那段時間，否則收下來的稻子沒有熟透，還冒有白白的漿，不僅影響產(chǎn)量而且口感也不好。 老人們說稻子要在最熱的天氣里曬上幾天再去收割，這樣的稻子色澤金黃，米粒晶瑩剔透，煮出的白米粥清香撲鼻，而晚稻秧苗要在立秋之前栽下去，秋后栽的秧也能成活，也能長出稻子，但秋收時會發(fā)現(xiàn)很多都不能長出米來，是癟的。節(jié)氣真的很奇妙，早早不得，晚晚不得，真是什么節(jié)氣種什么田呀。 小時候最恨放暑假了，因?yàn)榉攀罴倬鸵馕吨^不了多久就要搞雙搶了。偏偏鄰居家有個小親戚一到暑假就要來小住一段時間，年紀(jì)跟我差不多大，但處境卻不相同。 我最早上工的時間大概是凌晨四點(diǎn)，更早些三點(diǎn)半就下田的時候也有過很多次，常常在夢鄉(xiāng)里就被爹媽喊醒，感覺還沒來得及睡就起來了。大人們打著哈欠催促我快點(diǎn)，而我象夢游似的拿把鐮刀跟在后面，外面的空氣真的很清新，盛夏凌晨的特有的涼爽讓人只要一坐下就會睡著的。 我們帶著手電筒照著狹窄的田埂小路，不是怕不認(rèn)識路而是擔(dān)心路邊的草叢里可能出沒的蛇，走得小心翼翼的，到了田邊，大人們簡單地交待一番就各自下田割稻了。天雖不亮，但不會割到手的，因?yàn)樘炀毩?。田野很靜，除了青蛙和蟲子的叫聲外就是鐮刀和稻子碰撞發(fā)出的沙沙聲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陽光照射著大地，而田里的稻子已被我們割得差不多了，這時老媽總說：“加把勁割完了回家吃飯”，而我的肚子已餓得咕咕叫了。象這樣早起干活我們大都是餓著肚子的，家里窮也買不起什么零食，就是雞蛋也是在象中午這樣的正餐里做加餐的菜的。 等我們終于加緊干完時，大概已是早上八九點(diǎn)鐘了。早飯很簡單，稀飯加咸菜，有時候會有青菜。青菜就是菜園里到處都是的空心菜，偶爾有點(diǎn)干飯那還是要留給老爸吃的，他的活兒最重。 稀飯吃下去很快就餓了，所以我常琢磨增加輔食，學(xué)會了自己發(fā)饅頭，把空心菜和腌豆角裝在里面做成菜包子，盡管發(fā)酵粉的味兒很重，但一家人還是吃得不亦樂乎，最主要的是這東西抗餓。 那時家里那個最小的表弟總在我蒸饅頭蒸包子剛出籠時候準(zhǔn)時在鍋臺前出現(xiàn)，等把吃的弄到手，一回頭人就不見了。想想那時一是因?yàn)樘Υ笕烁緵]時間做什么吃的，二是物質(zhì)還是很匱乏，有點(diǎn)吃的就能把小孩子吸引過來了。 象割稻這樣的活對于我來說是不算什么的，但栽秧我卻不行，很慢不說還栽得歪七歪八的，老媽很是不滿，于是我一個人就負(fù)責(zé)撥秧苗。撥秧苗最傷手了，一個夏季下來，手上的皮全掉了一層，有的指頭還滲著血水，大人們說我們小孩手嫩，多干干多掉幾次皮就長繭了，以后就不會痛了。 掉了皮的手放到稍微有點(diǎn)熱的水里都痛得要命。撥秧有時會不小心撥到藏在秧苗叢里的水蛇，會把我嚇得大叫，大人們很不以為然，常常會對我嘲笑一番，我時常會為此而生氣，心里暗暗下決心一定不要做個農(nóng)民，這是我年幼時期的最大愿望。 待到立秋，稻子已收回來，在稻場上晾曬，秧苗也栽下去了，接下來的事小孩能干的就少了，但不能干旱，如果干旱，全家的精力就要放在全力抗旱，而我家那時唯一的抗旱工具就是那輛手搖水車。 大旱之年，車水是要排隊的，有時排到時是夜深，蚊子叮得滿身是包，眼睛都睜不開。很多次手在搖水車的把手，眼睛卻是閉著的，白天要好些，有時會有小魚順著水車的水流出來，看到涓涓細(xì)水流到田里，秧苗因此得救，而一家人的生活有了著落，大人們臉上凝重的表情漸漸放松，心情也好起來。 也許是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所以的我們姐弟都曾發(fā)奮地讀書，我們沒有上過什么班，沒請過家教，弟弟卻也順利地去讀研。看到今天很多家長欠孩子似的去為孩子創(chuàng)造一切可能好的環(huán)境，哪怕是委屈自己都行。 我就想應(yīng)該讓那些孩子到農(nóng)村去生活一兩個暑假，烈日能增加鈣的吸收強(qiáng)健骨骼，勞動能鍛煉意志品質(zhì)，清新的空氣能凈化心靈的浮燥。每當(dāng)我遇到挫折時，就想想小時候的生活，那么小都能承受，現(xiàn)在還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就象天不亮去割稻總覺得那一大片田不知什么時候能割完，心里充滿恐懼，等太陽出來時一看其實(shí)剩得也不多了，而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割了一大片，超出自己的想象?！∥覀儾灰牙щy想得太大了，如果是麻煩就拿把辦法的刀慢慢地把它割掉。 小時候的生活也讓我明白了：什么時間段就應(yīng)該做什么事，人生和節(jié)氣是相同的。農(nóng)民錯過了節(jié)氣只錯過了一年，人若錯過的人生中的節(jié)氣就是一輩子。所以還是想想這個時間我們應(yīng)該全力以赴地做什么呢？ 所以，莫負(fù)時光。 猜你喜歡： 像我這樣從農(nóng)村走出來的。。。 【百人寫樅陽】童年記憶 麥場的童年 我的童年 夏日追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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