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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心和文化用品許 2025-03-14

問題:《史記》中記錄了幾塊秦刻石?

今天我們脫離《史記》譯文,將《秦始皇本紀》中多次出現(xiàn)的“秦刻石”單獨拿出來講講。

《史記》中寫道,秦始皇喜歡“走遍中國”,而且每到一處喜歡在石頭上刻字,當然刻的都是歌功頌德的內(nèi)容,那么秦始皇到底刻了多少塊石頭呢?答案是七塊,《史記》一一記錄了下來,接下來我們就逐一梳理一下,并講講其他相關(guān)的故事。

一、 嶧山刻石

《史記》記載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東巡至嶧山,在山上刻石。《史記》并沒有記錄刻石的內(nèi)容,原碑已于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登山時毀掉,但碑文留存了下來。現(xiàn)西安碑林里存有摹石,系五代南唐時期徐鉉的摹本,由宋代人所刻。現(xiàn)在的碑是根據(jù)原碑拓本復(fù)刻的,現(xiàn)存于鄒城市博物館。內(nèi)容如下:

皇帝立國, 維初在昔, 嗣世稱王。

討伐亂逆, 威動四極, 武義直方。

戎臣奉詔, 經(jīng)時不久, 滅六暴強。

廿有六年, 上薦高號, 孝道顯明。

既獻泰成, 乃降專惠, 親巡遠方。

登于繹山, 群臣從者, 咸思攸長。

追念亂世, 分土建邦, 以開爭理。

功戰(zhàn)日作, 流血于野, 自泰古始。

世無萬數(shù), 陀及五帝, 莫能禁止。

乃今皇帝, 壹家天下, 兵不復(fù)起。

災(zāi)害滅除, 黔首康定, 利澤長久。

群臣誦略, 刻此樂石, 以箸經(jīng)紀。

插播:嶧山即東山,孔子有句名言“等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即此東山。位于山東鄒城。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二、 泰山刻石

《史記》記載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的這次東巡,秦始皇也到了泰山。并在山上刻石。秦始皇去世后,秦二世也到了泰山,并在這塊碑文上又刻了字。目前殘石現(xiàn)存山東泰安市泰山岱廟東御座院內(nèi)。內(nèi)容如下:

秦始皇部分:

皇帝臨立, 作制明法, 臣下修飭。

廿有六年, 初并天下, 罔不賓服。

親巡遠黎, 登茲泰山, 周覽東極。

從臣思跡, 本原事業(yè), 祗誦功德。

治道運行, 者產(chǎn)得宜, 皆有法式。

大義箸明, 垂于后嗣, 順承勿革。

皇帝躬聽, 既平天下, 不懈于治。

夙興夜寐, 建設(shè)長利, 專隆教誨。

訓(xùn)經(jīng)宣達, 遠近畢理, 咸承圣志。

貴賤分明, 男女禮順, 慎遵職事。

昭隔內(nèi)外, 靡不清凈, 施于昆嗣。

化及無窮, 遵奉遺詔, 永承重戒。

秦二世部分:

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帝所為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于久遠也,如后嗣為

之者,不稱成功盛德?!必┫喑妓埂⒊既ゼ?、御史夫臣德昧死言:“臣請具刻詔書金石刻,因明白

矣。臣昧死請?!敝圃唬骸翱??!?/p>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三、 瑯琊刻石

秦始皇的這次東巡仍未結(jié)束,又來到了瑯琊山,修筑了瑯琊臺,并在瑯琊臺刻石,因此瑯琊刻石也叫瑯琊臺刻石。瑯邪刻石是七塊刻石中文字最多的,有300多字,清末時此石被雷擊碎,棄至荊棘叢中,后經(jīng)尋找粘接,后半部分基本保存,但文字已大部剝落,現(xiàn)陳列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內(nèi)容如下:

維廿八年, 皇帝作始?!《似椒ǘ?, 萬物之紀。

以明人事, 合同父子?!∈ブ侨柿x, 顯白道理。

東撫東土, 以省卒士?!∈乱汛螽叄∧伺R于海。

皇帝之功, 勤勞本事。 上農(nóng)除末, 黔首是富。

普天之下, 摶心揖志?!∑餍狄涣浚⊥瑫淖帧?/p>

日月所照, 舟輿所載?!〗越K其命, 莫不得意。

應(yīng)時動事, 是維皇帝?!】镲啴愃祝×晁?jīng)地。

憂恤黔首, 朝夕不懈。 除疑定法, 咸知所辟。

方伯分職, 諸治經(jīng)易?!∨e錯必當, 莫不如畫。

皇帝之明, 臨察四方?!∽鸨百F賤, 不逾次行。

奸邪不容, 皆務(wù)貞良?!〖毚蟊M力, 莫敢怠荒。

遠邇辟隱, 專務(wù)肅莊。 端直敦忠, 事業(yè)有常。

皇帝之德, 存定四極?!≌D亂除害, 興利致福。

節(jié)事以時, 諸產(chǎn)繁殖。 黔首安寧, 不用兵革。

六親相保, 終無寇賊?!g欣奉教, 盡知法式。

六合之內(nèi), 皇帝之土?!∥魃媪魃常∧媳M北戶。

東有東海, 北過大夏?!∪僳E所至, 無不臣者。

功蓋五帝, 澤及牛馬?!∧皇艿?, 各安其宇。

維秦王兼有天下,立名為皇帝,乃撫東土,至于瑯邪。列侯武城侯王離、列侯通武侯王賁、倫侯建成侯趙亥、倫侯昌武侯成、倫侯武信侯馮毋擇、丞相隗林、丞相王綰、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趙嬰、五大夫楊樛從,與議於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過千里,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亂,殘伐不止,猶刻金石,以自為紀。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遠方,實不稱名,故不久長。其身未歿,諸侯倍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內(nèi),以為郡縣,天下和平。昭明宗廟,體道行德,尊號大成。群臣相與誦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為表經(jīng)。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四、 之刻石

《史記》記載秦始皇二十九年(公元前218年),秦始皇又開始東巡。登上之罘山,刻石立碑,是為之罘石。毀于唐之后、宋之前的五代十國期間,現(xiàn)有宋《汝帖》摹之罘刻石秦二世詔殘字存世,帖石在河南汝縣。內(nèi)容如下:

維廿九年, 時在中春, 陽和方起。

皇帝東游, 巡登之罘, 照臨于海。

從臣嘉觀, 原念休烈, 追誦本始。

大圣作治, 建定法度, 顯著綱紀。

外教諸侯, 光施文惠, 明以義理。

六國回辟, 貪戾無厭, 虐殺不已。

皇帝哀眾, 遂發(fā)討師, 奮揚武德。

義誅信行, 威燀旁達, 莫不賓服。

烹滅強暴, 振救黔首, 周定四極。

普施明法, 經(jīng)緯天下, 永為儀則。

大矣哉, 宇縣之中, 承順圣意。群臣誦功, 請刻于石。表垂于常式。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五、 東觀刻石

東觀即威海成山頭,東觀刻石與之罘刻石離得很近,內(nèi)容上也差不太多,應(yīng)為前后刻制,漢后亦有人稱“之罘二碑”。。東觀刻石與之罘刻石的命運一樣,毀于唐之后、宋之前的五代十國期間,現(xiàn)有宋《汝帖》摹之罘刻石秦二世詔殘字存世,帖石在河南汝縣。內(nèi)容如下:

維廿九年, 皇帝春游, 覽省遠方。

逮于海隅, 遂登之罘, 昭臨朝陽。

觀望廣麗, 從臣咸念, 原道至明。

圣法初興, 清理疆內(nèi), 外誅暴強。

武威旁暢, 振動四極, 禽滅六王。

闡并天下, 甾害絕息, 永偃戎兵。

皇帝明德, 經(jīng)理宇內(nèi), 視聽不怠。

作立大義, 昭設(shè)備器, 咸有章旗。

職臣遵分, 各知所行, 事無嫌疑。

黔首改化, 遠邇同度, 臨古絕尤。

常職既定, 后嗣循業(yè), 長承圣治。

群臣嘉德, 祗誦圣烈, 請刻之罘。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六、 碣石刻石

《史記》記載,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秦始皇前往碣石,派人立碑。碣石刻石是直接刻在山崖上的,是自然湮滅,不是人為損壞。內(nèi)容如下:

皇帝建國, 德并諸侯, 初平泰壹。

卅有二年, 巡登碣石, 照臨四極。

從臣群作, 上頌高號, 爰念休烈。

戎臣奮威, 遂興師旅, 大逆滅息。

武殄暴強, 文復(fù)無罪, 庶心咸服。

惠論功勞, 恩肥土域, 賞及牛馬。

墮壞城郭, 決通川防, 夷去險阻。

地勢既定, 黔首無繇, 天下咸撫。

男樂其疇, 女修其業(yè), 事各有序。

惠被諸產(chǎn), 久并來田, 莫不安所。

群臣誦略, 請刻此石, 垂箸儀矩。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七、 會稽刻石

《史記》記載,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有一次帶著李斯出巡,不同的是這次帶上了胡亥,秦始皇也是死在了這次出巡返回咸陽的路上。這次出巡秦始皇來到了會稽,登上會稽山祭祀大禹。遙望南海時名人刻下了石碑。原碑據(jù)說被曹操所毀,現(xiàn)存拓本較多。內(nèi)容如下:

皇帝休烈, 平一宇內(nèi), 德惠攸長。

卅有七年, 親巡天下, 周覽遠方。

遂登會稽, 宣省習(xí)俗, 黔首齊莊。

群臣誦功, 本原事跡, 追道高明。

秦圣臨國, 始定刑名, 顯陳舊章。

初平法式, 審別職任, 以立恒常。

六王專倍, 貪戾慠猛, 率眾自強。

暴虐恣行, 負力而驕, 數(shù)動甲兵。

陰通間使, 以事合從, 行為辟方。

內(nèi)飾詐謀, 外來侵邊, 遂起禍殃。

義威誅之, 殄息暴悖, 亂賊滅亡。

圣德廣密, 六合之中, 被澤無疆。

皇帝并宇, 兼聽萬事, 遠近畢清。

運理群物, 考驗事實, 各載其名。

貴賤并通, 善否陳前, 靡有隱情。

飾省宣義, 有子而嫁, 倍死不貞。

防隔內(nèi)外, 禁止淫泆, 男女絜誠。

夫為寄豭, 殺之無罪, 男秉義程。

妻為逃嫁, 子不得母, 咸化廉清。

大治濯俗, 天下承風, 蒙被休經(jīng)。

皆遵軌度, 和安敦勉, 莫不順令。

黔首修絜, 人樂同則, 嘉保太平。

后敬奉法, 常治無極, 輿舟不傾。

從臣誦烈, 請刻此石, 光陲休銘。

趣讀《史記》之最早的碑文——秦刻石

至此,七塊秦刻石都已經(jīng)介紹完了。相傳這七塊秦刻石的碑文都是由李斯寫的小篆體,我估計這也是秦始皇為了普及“書同文”而特意為之吧。正是有了這些碑文,我們才能更加了解2000多年前的事情,也是書法愛好者研究李斯的小篆體的一個最主要和直接的方式。這些碑文也為后面我國的碑文形成起到了巨大的影響和作用。但與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大多數(shù)碑文不同,秦刻石大多是立體的碑文,一塊長方體的石頭多面刻字,而現(xiàn)在的碑文基本都是一個平面了。

回答: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七塊秦刻石,這些在《史記》都有記載,只是第一塊嶧山刻石的內(nèi)容,《史記》沒有記錄,其他幾塊秦刻石,《史記》都完整記錄了。另外,《史記》中記載的碑文內(nèi)容可能略有出入,我按照網(wǎng)上的版本來記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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