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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齊白石是“新文人畫”的“巨擘”?

 lm70cc 2022-12-12 發(fā)布于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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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1864-1957)

藝術(shù)自媒體/ 同古堂、 撰稿人/ 林妹妹、圖/ 北京保利

為什么齊白石是“新文人畫”的“巨擘”?

文/ 同古堂



“文人畫”與“新文人畫”,從來都是涇渭分明,而最明顯的界限就應(yīng)該是齊白石這桿大旗。所謂“文人畫”,通俗而言,即是“士大夫?qū)懸猱嫛保栽髑迦顬槎κ?。從倪云林、梅道人、大癡道人,再到文徵明、陳淳、八大、石濤、査士標(biāo),以及“清初六家”等,都在追求蕭散俊逸的畫風(fēng),講究的也是略脫形似,有書卷氣或文人味。

而晚清以降,西學(xué)東漸,畫壇亦是百家爭鳴,有傳統(tǒng)的捍衛(wèi)者,也有“中國畫”的改良者,積極探索用新的審美,表達時代的精神。其中,吳昌碩以篆籀入畫的筆墨,與當(dāng)時金石風(fēng)氣的盛行相關(guān),潘天壽、王一亭、趙云壑等受他的影響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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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畫”與“新文人畫”

張大千根植于傳統(tǒng),臨古功力深厚,又受敦煌藝術(shù)洗禮,入晉唐之室。此后,其更獨創(chuàng)“潑墨潑彩”,富有抽象美,被譽為“東方之筆”。另有徐悲鴻所繪的戰(zhàn)馬,御風(fēng)而行,昂首奮蹄,與傳統(tǒng)畫家筆下“鞍馬”的靜逸亦不相同。林風(fēng)眠的“戲曲人物”,則將水墨主導(dǎo)轉(zhuǎn)向色彩表現(xiàn),有現(xiàn)代感,也有古典神韻。

然筆者私以為,二十世紀畫壇中影響力最大、面貌最新的,非白石翁莫屬。傳統(tǒng)“文人畫”的審美,很重要的一點是“畫外之意”的表達,須“足堪玩味”。只是“玩味”這個詞有深邃,有平實,也無法具象化。然而,顯而易見的是,原來“文人畫”所能感受的多是舊式文人曲高和寡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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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而齊白石的“新文人畫”沒有亦步亦趨追隨古人,而是膽敢獨造,融合民間藝術(shù)的元素,形成鮮活有趣,質(zhì)樸詼諧的意境內(nèi)涵與形式技巧,既有“文人畫”的清新散遠,也充滿著天真和童趣,可謂賦予了中國畫新的生機。

在齊白石的畫作中,以往為畫家所摒棄的題材,皆可入畫。如柴耙、鋤頭、雞籠、竹筐等,充滿著鄉(xiāng)野氣息,與古人筆下“高山流水”、“竹屋草堂”、“攜琴訪友”等,顯然是格格不入。而“芋頭、南瓜、白菜、豆莢、螃蟹、游蝦”等尋常食物,“蜻蜓、蟋蟀、知了、蜜蜂、螞蚱”等田間草蟲,也與文人所推崇的“幽蘭、勁竹、蒼松、鴻雁”等,似乎亦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

可是,當(dāng)我們仔細揣摩畫中的題畫詩時,才逐漸明白,“芋頭”是“到老莫嫌風(fēng)味薄”,“柴耙”是“過草如梳鬢發(fā)青”,包括“燈盞”是“自少松火讀唐詩”,“瞌睡”是“問道窮經(jīng)豈有魔”,“蟋蟀”是“空勞唧唧促黃昏”等,這些又何嘗不是古今文人所追求的旨趣?原來,持杖高士,也可食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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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燈鼠圖》,局部

除了題材的豐富外,筆墨技巧的改變,也是齊白石另辟蹊徑的革新之一。“紅花墨葉”的畫法,用墨極講墨韻,用色則濃艷潑辣,點線塊面的粗細變化,純以頓、挫、提法表現(xiàn)出來。這種粗闊用筆,水墨淋漓的大寫意,猶如玉磬相擊,又似銀盤墜地,直面而來的是爛漫與熱烈。

而其筆下的草蟲,有工筆,有寫意,它們的翻飛鳴躍之相,翻者折翅能見動作,飛者振羽如臨風(fēng)聲,鳴者切股能聞音響,躍者挺身可視起狀,也充滿著神形兼?zhèn)?、情景交融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在那些栩栩如生的草蟲中,我們既驚嘆于精細的筆觸,同時亦感受它們的“草間茍活”與“生機盎然”。而對于草蟲而言,這一尺畫面,又何嘗不是它們在叢下所期盼的寧靜天地。

齊白石的傳統(tǒng)底蘊,自然是深厚的。他的老師王闿運,是湘楚大儒,人稱“晚清第一狂人”,夏壽田、楊度、馬宗霍、易順鼎等,都是他的學(xué)生。所以,白石翁“大匠之門”、“魯班門下”的身份外,是經(jīng)過舊文學(xué)長久熏養(yǎng)的。而與他們不同的是,其放牛娃的過往,自然也有著“士大夫”所不能感受的貧苦與“鄉(xiāng)土情結(jié)”。

在半生飄零,為生計發(fā)愁中,齊白石決意“衰年變法”,并告友人“即餓死京華,公等勿憐,乃余或可自問快心事也。”至此,畫壇格局改變,“文人畫”不再局限于物象的外在形式,也有了質(zhì)樸的情感,此即“新文人畫”,而齊白石則是當(dāng)之無愧的“巨擘”,影響及今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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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北京保利:齊白石專題





此次,北京保利“近現(xiàn)代書畫部”,即將呈現(xiàn)數(shù)十件齊白石的作品,囊有草蟲、人物、山水、瓜果、書法等題材,可謂無所不包,形制亦含冊頁、立軸、橫幅等,可整體一窺白石翁的“新文人畫”面貌與內(nèi)涵。

其中,《翎毛花蟲冊》《佳卉工蟲冊》,可謂是其“寫意花鳥”與“工筆草蟲”藝術(shù)的集大成者,尤為可珍,而《白石老屋圖》,亦見耋耄老者滿滿的鄉(xiāng)愁,也是佳構(gòu)。另有諸多作品或有早期可靠出版,或為名家舊藏,亦或是傳承有序,方家可自行慧眼擷珍。



/ 齊白石:翎毛花蟲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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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1864-1957 翎毛花蟲冊

冊頁 設(shè)色/水墨紙本

38×30 cm.×8 15×11 3/4 in.×8 約1.0平尺(每幅)

【題識】1.借山吟館主者白石。印文:蘋翁

2.吾少時詩少蕃師,師之屋后山,野蘭幽香,白石。印文:老白

3.星塘老屋后人。印文:白石老人

4.白石之小名阿芝。印文:阿芝

5.瀕生。印文:齊大

6.白石老人。印文:木人

7.白石。印文:借山翁

8.寄萍老人八十八歲作。印文:齊白石

【出版】《齊白石畫集》,(蘭香清)圖版60,(雁來紅)圖版61,(螃蟹)圖版62,國華書畫出版社,1982年11月。

【來源】中國嘉德2008年第十三期,lot1919。


相較于鏡心、立軸等,冊頁雖是書畫小品,卻能集作者諸多題材、技法于一冊,展開觀賞時,也有渾為一體,目不暇給的感覺,因此備受藏家喜愛。

而齊白石的冊頁創(chuàng)作,更為特別。其一,在其筆下,無論是寫意花鳥,亦或工筆草蟲冊,所呈現(xiàn)的畫面清新生動,往往亦是萬物皆可入畫,充盈著“小生命,大境界”的氣息。其二,在制定潤格時,其冊頁的形制,有著一種獨立的價格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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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如1903年,樊增祥書寫的“白石草衣畫潤格”,記“冊頁每部八開者十六金,十二開者廿四金。方廣漢尺一尺為本,加大者倍之, 工細者倍之?!?919年,樊增祥再書其潤格,又記“冊頁每開三元,八開至十六開, 每開二元?!倍?920年,吳昌碩為齊白石寫潤格,亦記“冊頁每件六圓”,另有1946年齊白石自訂潤格中,記“冊頁一尺萬元”等,不一而足。

此皆可見“冊頁”的創(chuàng)作,在其潤格中從早年開始便單獨定價。而其側(cè)面所反映的,也是齊白石的冊頁歷來為藏家所青睞,其價亦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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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齊白石自訂潤格,北京畫院美術(shù)館藏

此齊白石作《翎毛花蟲冊》計八開,或水墨或設(shè)色,繪有禽鳥、草蟲、水族、花卉,題材豐富,分別為雀鳥、稚雞、蘭花、青蛙、螃蟹、游蝦、雁來紅、燈鼠等,俱足生活氣息,又富極寫意筆墨意趣,為其經(jīng)典力作,亦可稱集大成者??钭R中“寄萍老人八十八歲作”,知作于1948年,正值巔峰期。

其中,雀鳥高立于枝頭,濃墨點睛,淡墨暈染羽翼,模樣可愛,所棲息的小枝雖細,卻有大木之感,如篆籀法,具骨力。整作構(gòu)圖簡潔明快,應(yīng)是擬八大筆意,卻獨出機杼,所呈現(xiàn)的是一種清新、淡雅的格調(diào),而非表現(xiàn)“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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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鳥高立

筆者考,日本京都國立博物館藏齊白石畫冊中,有一開繪雀鳥圖,與此有異曲同工之處。其題跋“曾看朱雪個有此雀,似是而來是也,老萍”。可作參考。

事實上,齊白石的內(nèi)心,有著很深的“八大”情結(jié)。在其八十五歲時,曾有畫跋“予五十歲后之畫,冷逸如雪個,避亂世于京師。識者寡,友人曾勸其改造,信之,即一棄。今見此冊,殊堪自悔,年已八十五矣。乙酉,白石。”可見已成為“一代宗師”的齊白石,仍對當(dāng)初放棄“八大”冷逸的畫風(fēng),深感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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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畫冊之小鳥,京都國立博物館藏

齊白石的繪畫,不少題材是其少時所見。此野蘭圖,即是以其老師陳少蕃的屋后野山所長的清香野蘭花為題而作。畫中,一株野蘭獨放,葉片闊大,又用淡墨寫花,濃墨點蕊,微微向左傾斜,余者大面積留白,更顯蘭花之空幽。

蘭花淡雅清麗,諸多文人都曾以此為題,如鄭燮、吳昌碩、任伯年、潘天壽等。而齊白石的蘭花,若仔細觀察,可見往往是蘭葉粗而健,蘭花大而厚,想來老人是以“建蘭”為天然粉本,而非取自畫譜。陳少蕃屋后的野蘭,亦應(yīng)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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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

將生活中所見的平常畫面,通過拙樸而渾融,沉著而明快的寫意筆墨,賦予其妙趣橫生的藝術(shù)感染力,是極見功夫的。而“稚雞琢蟲”中,三只小雞或低頭覓食,或望著小蟲,伺機而動,形態(tài)生動,富有生機。整個畫面疏朗有致,雛雞之稚拙與小蟲之靈活,亦是相映成趣。

此外,畫中小雞的描繪,如頭部與腹部、身體等部位通過“圓點筆”與“平涂筆”的結(jié)合,同時施以濃淡、干濕的筆墨,再點睛、畫爪等,既形象刻畫小雞的蓬松毛羽,也使得神態(tài)更為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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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雞琢蟲

齊白石的作品,一草一木,一魚一蟲,源于生活,世俗卻不庸俗,其“為萬蟲寫照,為百鳥張神”,有著藝術(shù)之超然,處處透出一種大雅之美,又有一種鄉(xiāng)野的生命力。如其亦時常憶起少時居住的星塘老屋,與蛙為鄰,聽取蛙聲一片。

此作中,兩只青蛙神態(tài)機敏,一濃一淡,簡潔的筆墨使青蛙的形態(tài)高度概括,好似鄰家活潑的小孩在嬉戲。右上角繪有慈姑花,豐富畫面,同時,箭頭狀的慈姑葉和白色的慈姑花向上伸展,與青蛙形成不同方向的對比,予人以縱深和廣闊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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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菰青蛙

而“燈鼠圖”,在其他畫家的作品,幾乎未見有所描寫。然在白石翁的筆下,將其擬人化、藝術(shù)化,所呈現(xiàn)的不再是為人所厭惡的“鼠害”,而更像是一只調(diào)皮的小精靈,有詼諧,有拙趣,也見天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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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鼠圖

所作的“雁來紅”,也是顏色分明勝秋菊,艷麗的設(shè)色中,嬌若紅顏,搖曳生姿,甚至隱隱有著富貴的筆意。這一點,與單純追求蒼辣筆鋒的吳昌碩,有著明顯區(q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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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來紅

齊白石的冊頁,頻有過億成交。而此《翎毛花蟲冊》,無論題材、筆墨,俱屬佼佼者,當(dāng)亦會有藏家激烈競價。此冊曾于2000年北京拍賣會釋出(圖號1919),亦有數(shù)開曾在1982年出版于《齊白石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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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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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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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白石:佳卉工蟲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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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1864-1957 佳卉工蟲冊

鏡心 設(shè)色紙本

34×26 cm.×8 13 3/8×10 1/4 in.×8 約0.8平尺(每幅)

【題識】1.阿芝作。

2.八硯樓頭久別人。白石。 

3.星塘老屋后人。 

4.老白。 

5.瀕生氏畫。

 6.白石山壕多此藤。白石。

7.此蝗也,北地最多。白石老人。

8.白石老人六十歲后畫蟲八十后補物。

【印文】借山翁、八十歲應(yīng)門者、阿芝、最憐君、想入非非、齊大、齊白石、老木、自石翁(二次)、耿耿心、老年肯如人意

【出版】1.《嘉德十周年精品錄中國近現(xiàn)代書畫油畫雕塑》第40頁,文物出版社,2003年。

2.《書畫拍賣集成—齊白石》圖版388,天津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05年。
3.《銀座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選集》第16-17頁,銀座美術(shù)館,2007年。
4.《銀座風(fēng)韻—銀座美術(shù)館館藏作品集》第198-199頁,山東美術(shù)出版社,2007年12月。
5.《嘉德二十年精品錄·近當(dāng)代書畫卷·一》圖版97,故宮出版社,2014年5月。


在花鳥中點綴以草蟲,形成墨色淋漓的大寫意花卉與精細入微、活靈活現(xiàn)的草蟲對比,在齊白石的繪畫中,可謂精絕之作。前人的草蟲畫,亦不乏精妙者,然多單純是為烘托所繪的主題,而并非經(jīng)意勾勒,作為畫面中心。

而自齊白石“生動傳神,可惜無聲”的草蟲畫出現(xiàn),令人驚嘆于大千世界中,萬物皆有靈,躍然于紙上,花草樹木為之作嫁衣,又可有微妙的呼應(yīng)效果,幾可謂改變數(shù)百年來草蟲在繪畫中的地位。此亦可見白石翁的“草蟲”,具有極高的藝術(shù)張力與視覺審美,是繪畫體系中的璀璨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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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齊白石的草蟲畫,首先得益于長年的寫生。尋常的飛蛾、蜜蜂、知了、螞蚱等昆蟲,在其筆下,工而不板,富有生機與神韻。如蜻蜓的刻畫,從頭部再到腹部、雙翼、足部等,比例精準(zhǔn),在墨色的暈染下,濃淡富有變化,又完美表達著纖巧與靈敏。亦或是知了的描繪,薄如蟬翼上的筋脈,也清晰可見,有透明感,而觀者又似不敢肆意靠近,唯恐其聞聲會隨時會振翅飛走。

而將栩栩如生的草蟲,結(jié)合“紅花墨葉”一派的寫意花卉,則可謂匠心獨運,神來之筆??上?,因繪制精細入微,狀貌寫真的“草蟲”,極費眼睛,對于老人而言,也無法多次創(chuàng)作,所以其在齊白石的作品中,甚是稀珍。諸多藏家亦莫不以擁其“一草一蟲”而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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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知了

此《佳卉工蟲冊》,即可謂是齊白石“草蟲畫”的極佳注腳,亦是八開,并有多次出版。據(jù)款識“白石老人六十歲后畫蟲,八十后補物”所言,可見此冊前后約歷時二十年乃成。其以壯年所作惟妙惟肖、一絲不茍的草蟲,時隔二十年,再補繪率意淋漓的花卉,這一點在齊白石的作品中,甚為少見,更顯其珍。

是冊,設(shè)色豐富,題材多樣,如草蟲即繪有蜜蜂、蜻蜓、蝽蟲、螞蚱、劍角蝗、知了等,而花卉則有紫藤花、蓮蓬、牽?;ā⒗笾?、翅果、芭蕉、慈姑花等。冊中,白石翁以濃墨、淡墨、焦墨等,描繪不同的花卉、草蟲姿態(tài),草蟲亦有是否設(shè)色之區(qū)分,且八幅畫之間隱約構(gòu)成一種呼應(yīng)之勢,似乎冊中宣紙便是這些草蟲穿梭、跳躍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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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紫藤

其中,“蜜蜂紫藤”,畫面清新,繪紫藤花,藤干盤曲遒勁,藤葉繁茂,花序并排垂下,如紫蝶成行。設(shè)色豐富艷麗,西洋紅調(diào)花青,襯以綠葉,另有兩只蜜蜂點綴,嗡嗡欲采蜜,更顯自然生動之氣。

紫藤花素有“紫氣東來”、“紫云來”、“紫氣逢世”等美好寓意。齊白石潤格中,亦記有“花卉加蟲鳥,每一只加十元,藤蘿加蜜蜂,每只加二十元。”可見“藤蘿加蜜蜂”其價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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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蓮蓬

蜻蜓蓮蓬”,則構(gòu)圖簡而不空,畫面右側(cè)畫一桿蓮蓬,直上直下,從上到下,貫穿整個畫面,其下方又有一桿斜出,形成交叉,有多位空間的美感。而拖筆的水紋描繪亦是自然。

一只紅色蜻蜓飛舞荷塘之上,形成動靜對比。刻畫亦是細膩入微,如其四翼,從翅膀的邊緣到翅膀的內(nèi)側(cè),墨色由重變輕,繁雜的筋脈描繪亦絲毫未見紊亂,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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蝽蟲牽?;?/span>


而“蝽蟲牽牛花”中,喇叭狀花筒及含苞待放的花蕊,以純凈的西洋紅設(shè)色,在墨色的襯托下,嬌艷欲滴,花葉碩大,以淡墨暈染,大筆寫出,構(gòu)圖亦是飽滿。據(jù)說,齊白石始畫牽?;?,緣于最初在梅蘭芳宅院見到如碗般大的牽?;?。

兩只蝽蟲點綴,清晰寫出花甲、六條細足和兩根觸須,極見寫實功力,別有生趣,同時也表達了適宜牽?;ㄉL的濕潤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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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蜂荔枝

齊白石對荔枝,可謂情有獨鐘。早在廣東游藝的時候,彼時其聲名尚未十分顯赫,始為嶺南佳果所打動,曾于中國美術(shù)館藏《荔枝蜻艇》上題有“寄萍老人齊白石自欽州歸后始畫荔枝”,表達對荔枝的念念不忘。

畫中,荔枝果實則用色點法來描繪表皮獨特的粗糙質(zhì)感,其色艷紅,復(fù)以濃淡筆墨表達葉片的明暗,焦墨寫葉片筋脈。又描寫野蜂飛舞其間,表達累累碩果。野蜂的描繪中,大翅下,隱約可見一對小翅,蜂身絨毛的質(zhì)感,也被精細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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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佳卉工蟲冊》,局部

冊中另有芭蕉、慈姑花、翅果等,亦是大筆揮灑,放而有度,而螞蚱、劍角蝗、知了、蝴蝶等的描繪也是生動形象,富有藝術(shù)魅力。此冊款識,亦多不相同,如“阿芝”、“老白”、“瀕生氏”、“星塘老屋后人”、“八硯樓頭久別人”、“白石老人”等,亦可見白石翁的樂天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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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白石:白石老屋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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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1864-1957 白石老屋圖

立軸 設(shè)色紙

142×47 cm. 55 7/8×18 1/2 in. 約6.0平尺

【題識】白石老屋圖。老屋風(fēng)來壁有聲,刪除草木省疑兵。畫中大膽還家去,且喜兒童出戶迎。前甲子二月畫

圖,此再畫也。白石齊璜。

【印文】木人、大匠之門

【展覽】“融古開今—京津繪畫對話展”,天津美術(shù)館:2014年4月19日-24日;北京保利藝術(shù)博物館:2014年

5月25日-30日。

【出版】1.《游記山人之書》,第77頁,日本出版社,1989年。

2.《保利拍賣十五週年精品集近現(xiàn)代(上)》第64頁,保利藝術(shù)博物館,2020年。

【來源】藏家得自日本重要中國藝術(shù)品收藏家。


冊頁難得,而齊白石的山水畫作,亦是其少見的題材。日本須磨彌吉郎即曾言“白石翁畫山水最罕而佳也”,可見其之可珍。白石翁亦曾詩云“少年為寫山水照,自娛豈欲世人稱。我法何辭萬口罵,江南傾膽?yīng)毿炀??!辈⒀浴坝喈嬌剿^無人稱許,中年僅自畫借山圖數(shù)十紙而已,老年絕筆?!币部梢娖浔鄙虾笊剿嬜鞑粸槿怂斫猓酁椤爸骸倍?。而又正因此緣由,齊白石的山水畫作,既少又精稀。

是作“白石老屋圖”,為齊白石描繪家鄉(xiāng)老屋的樣子。其曾自述“余之老屋在湘潭之南一百里,白石山下,因以地名為字,曰白石翁?!倍谠⒕泳┏呛螅鋾r常懷思家鄉(xiāng),尤是“白石鋪寄萍堂老屋”,更是魂牽夢縈。是畫中“近山”,應(yīng)即白石山,山下屋舍便是其五十歲前生活、刻印、作畫的地方,也是其最難以忘懷的一段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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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白石老屋圖,局部

畫中,齊白石題跋“白石老屋圖。老屋風(fēng)來壁有聲,刪除草木省疑兵。畫中大膽還家去,且喜兒童出戶迎。前甲子二月畫圖,此再畫也。白石齊璜?!逼渲小扒凹鬃佣隆睘橐痪哦哪甓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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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湘潭舊居

自一九一七年,白石翁旅居北京,以求繪事上更多的發(fā)展,然數(shù)度飄零,思歸情緒總涌上心頭。此作,峭壁群山,筆力雄強,山麓小屋兩間,竹籬笆圍繞,院中植有綠竹林,一持杖老者緩緩而來,小童驚愕望著。這一畫面似極“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詩意。

畫中,山石的勾勒、設(shè)色等,與齊白石《萬竹山居》(北京畫院藏),大體相類。此作源于其家鄉(xiāng)舊景,而又有所不同,則契合其畫“介于似與不似之間”。齊白石亦曾繪有《扶夢還家圖》,畫意大致為晚年已是白發(fā)蒼蒼的齊白石回家,步履蹣跚,而院中小童問其從何而來,與是作頗有異曲同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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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圖:齊白石《白石老屋舊日圖》胡佩衡舊藏

另有胡佩衡舊藏《白石老屋舊日圖》,構(gòu)圖亦與此相類。少小離鄉(xiāng)老大回,這濃濃的游子鄉(xiāng)愁,在畫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此間的持杖老者,即是齊白石的化身。是作亦曾出版于上世紀八十年代《游記山人之書》中,更顯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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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作品

此次,北京保利另有諸多齊白石佳作,如螃蟹、游蝦、稚雞、花卉等,俱是其經(jīng)典題材。而如為悟園畫《悟說山舍圖》《蟋蟀圖》等,或同一上款,或有出版,或兼名家舊藏??梢?,此次拍賣盛意拳拳,質(zhì)素甚高。

/ 同一上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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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1864-1957 為悟園畫“悟說山舍圖”

鏡心 設(shè)色紙本 1925年作

29×68 cm. 11 3/8×26 3/4 in. 約1.8平尺

【題識】悟說山舍圖。悟園仁兄先生以李白訪斛斯山人詩意屬繢,異日即將桉此買山隱居也。乙丑春正月,齊璜并記。

【印文】木居士、芝

【鑒藏印】悟園珍藏

【著錄】1.《齊白石遺作展覽會紀念冊》第30-31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57年。

2.《齊白石全集》(第三卷)著錄-注釋部分,第8頁,湖南美術(shù)出版社,1996年10月。

3.郎紹君著《齊白石研究》第176、342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14年。

【出版】《齊白石作品集》第27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63年。

【說明】1.朱悟園先生同一上款。朱心佛(1890-1961),原名羲胄,別號悟園,湖北潛江張港鎮(zhèn)人。京師大學(xué)堂國文系畢業(yè),師從章太炎與林紓。曾與國畫藝術(shù)大師齊白石同居京華寺,相互切磋學(xué)問,習(xí)字作畫。編訂林紓作品多種,著有《悟園詩存》等。

2.夏衍舊藏,夏衍原名沈乃熙,字端先,浙江杭州人,中國著名文學(xué)、 電影、 戲劇作家和社會活動家, 中國左翼電影運動的開拓者、 組織者和領(lǐng)導(dǎo)者之一。

此作為齊白石以李白《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詩意而作,上款人“悟園”即朱心佛(1890-1961),原名羲胄,別號悟園,湖北潛江張港鎮(zhèn)人。京師大學(xué)堂國文系畢業(yè),師從章太炎與林紓。曾與國畫藝術(shù)大師齊白石同居京華寺,相互切磋學(xué)問,習(xí)字作畫。編訂林紓作品多種,著有《悟園詩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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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為悟園畫“說山舍圖”,局部

《齊白石詩集》中,有《招朱心佛飲不至,來書請以畫代酒》,詩云“故人能知我,苦無沽酒錢。一錢不值贈君畫,石榴如斗藕如船,記取同居蕭寺年?!薄洞鹬煨姆鹬星锶召浧咸哑咸选?,詩云“葡萄無子金珠賤,知我平生為口游。一啖舉頭同看月,客中幾過此中秋。木偶泥人似老翁,法源寺里感相逢。此翁合是枯僧未,又聽觀音寺里鐘”。由此可見,齊白石與朱心佛交誼匪淺,且有書畫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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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 為悟園畫“說山舍圖”,局部

此《悟說山舍圖》蒼蒼橫翠微,綠竹入幽徑,山舍筑于山麓,晴天碧波,甚是清幽,居于此間,足可與陶淵明共忘世俗煩擾。是作亦是夏衍舊藏,夏衍原名沈乃熙,字端先,浙江杭州人,中國著名文學(xué)、 電影、 戲劇作家和社會活動家, 中國左翼電影運動的開拓者、組織者和領(lǐng)導(dǎo)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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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

齊白石 1864-1957 為悟園畫“蟋蟀圖”

鏡心 水墨紙本

68×17 cm. 26 3/4×6 3/4 in. 約1.0平尺

【題識】余看兒輩養(yǎng)蟲,小者為蟋蟀,各有賦性:有善閹者而無人使,終不見其能;有未斗之,先張牙鼓翅,交口不敢再來者;有一味只能鳴者;有或緣其雌一怒而斗者;有斗后觸雌須即捨命而跳逃者;大者乃

蟋蟀之類,非蟋蟀種族,既不善鳴又不能斗,頭面可憎;有生于庖廚之下者終身飽食不出庖廚之門,此大略也。若盡述,非仗二之紙不能畢。余先畫蟋蟀小幀贈悟園先生,因畫記少“觸雌須”一句,重贈之。弟齊璜白石翁。

【印文】老蘋、白石翁

【說明】上款“梧園”先生為朱心佛(1890-1961),原名羲胄,別號悟園,湖北潛江張港鎮(zhèn)人。京師大學(xué)堂國文系畢業(yè),師從章太炎與林紓。曾與國畫藝術(shù)大師齊白石同居京華寺,相互切磋學(xué)問,習(xí)字作畫。編訂林紓作品多種,著有《悟園詩存》等。

2.夏衍(1900-1995)舊藏,夏衍原名沈乃熙,字端先,浙江杭州人,中國著名文學(xué)、 電影、 戲劇作家

和社會活動家, 中國左翼電影運動的開拓者、 組織者和領(lǐng)導(dǎo)者之一。

此“蟋蟀圖”,亦是齊白石為朱心佛所作,夏衍舊藏。是圖,并未布景,繪九只蟋蟀,大小各異,動靜有別,或揚須奮翅,或宴然自處,富有想象空間。其又作長跋,言及蟋蟀的習(xí)性以及蟋蟀相斗的場面,并由物及人,感慨“有生于庖廚之下者終身飽食不出庖廚之門”,言外之音,頗是深刻。

而題識中“余先畫蟋蟀小幀贈悟園先生,因畫記少“觸雌須”一句,重贈之。”可見是圖曾有二本,此為第二本,第一本曾于香港某拍賣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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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圖,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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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鴛鴦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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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3

齊白石 1864-1957 荷塘鴛鴦

鏡心 設(shè)色紙本

127×36 cm. 50×14 1/8 in. 約4.1平尺

【題識】秀儀夫人、琪翔將軍同慶,白石畫。

【印文】白石、人長壽

【說明】上款人“秀儀、琪翔”為郭秀儀、黃琪翔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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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

齊白石 1864-1957 荷花鴛鴦

立軸 設(shè)色絹本

83×28 cm. 32 5/8×11 in. 約2.1平尺

【題識】白石山翁。

【印文】木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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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1

齊白石 1864-1957 嘉耦圖

鏡心 設(shè)色紙本 1944年作

99.5×33.5 cm. 39 1/8×13 1/4 in. 約3.0平尺

【題識】樹懷仁弟、秀如女士佳期。甲申九月望后,白石璜。

【印文】齊大、白石翁

【說明】上款人“樹德仁弟”應(yīng)為于樹德(1894-1982),抗戰(zhàn)勝利后任國民黨政府監(jiān)察院監(jiān)察委員,1949年后任中央合作實業(yè)管理局副局長。

此三幅齊白石“荷花鴛鴦”題材,構(gòu)圖大體相類,卻各有其美,亦可見其對此類題材之喜歡。白石翁老年曾有短句:“老年心腸,不厭荷香。最怕牛羊,最喜鴛鴦?!币嗫勺C之。然齊白石卻不輕畫并蒂荷與雙鴛鴦的組合題材,凡畫必贈重要之人,且均能獲善價。中國國家博物館藏齊白石《鴛鴦并蒂圖軸》中,亦是描繪了一對愜意的鴛鴦和勁直的荷莖與寬肥的荷葉共同構(gòu)成的美景,可作對比。

畫中,荷葉大筆沒骨法寫,荷葉大如華蓋,墨色淋漓,荷花莖干或勁直,或略左斜,穿插自然,荷花盛開,嬌艷欲滴。而鴛鴦悠然鳧游,水波粼粼,藤黃、西洋紅、濃墨、石青著色,設(shè)色豐富,造型生動,筆墨簡約,令人有“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好憧憬。整作,荷花、墨葉、鴛鴦等布局合理,以艷襯雅,遙相呼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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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秀儀、黃琪翔夫婦

其中,“荷塘鴛鴦”上款人“秀儀、琪翔”為郭秀儀、黃琪翔夫婦。黃琪翔是北伐與抗戰(zhàn)時期的名將。尤是在抗戰(zhàn)中,奮勇抗日,功勛卓著,而后又拒絕內(nèi)戰(zhàn),矢志不移。妻子郭秀儀亦是我國知名愛國民主人士、社會活動家,中國婦女運動的先行者之一。自解放后,其拜師白石老人學(xué)畫,侍奉筆硯達6年之久。

而白石翁為其作畫題詞近百幅,如為《海棠秋色》題:“海棠結(jié)子又秋風(fēng),秀儀女弟大易進步,同門只此人也?!睘椤秳⒑蚪鹣s》題:“畫人物之衣紋與白石無別。不怪京華人,怪殺白石作偽也。予亦不可分別真與偽也?!睘椤肚镉隁埡伞奉}:“秀儀弟子作畫已大成”等。

另二幅“荷花鴛鴦”與“嘉藕圖”,皆荷塘水畔,鴛鴦雙棲,紅花并蒂,有美好祝福。前者為絹本,頗是少見,約作于上世紀二十年代晚期,設(shè)色相對淡雅,筆墨亦相對細瘦,與絹本的顏色結(jié)合,亦是典雅。后者為紙本,敷色明艷,上款為于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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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鳥水族題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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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0

齊白石 1864-1957 富貴壽考

立軸 設(shè)色紙本

71.8×31.8 cm. 28 1/4×12 1/2 in. 約2.1平尺

【題識】白石山翁。

【印文】齊大

【出版】1.《名家翰墨》月刊 第14期,第133頁,翰墨軒出版有限公司(香港),1991年。

2.《碎金集》(二)第6頁,許禮平主編,翰墨軒出版有限公司(香港),2008年。

3.LOT2821-2830為重要機構(gòu)委托,請買受人于拍賣結(jié)束后一個月內(nèi)完成結(jié)算相關(guān)事宜。具體情況請咨詢相關(guān)工作人員。

“綬帶鳥”,一鳥二吉名, “綬帶”即“壽帶”。稱之為“綬帶鳥”,象征官運亨通,而稱“壽帶鳥”,則象征長壽,皆是吉祥寓意。而且,其鳥叫聲類于“求福,求?!保滞庑蚊利?,有林中一枝花美譽。

此“富貴壽考”繪綬帶鳥,造型生動,淡藍設(shè)色亦是特別,作翩翩飛舞狀,而牡丹花,國色天香,寓意富貴,畫中牡丹枝繁葉茂,花卉碩大,沒骨法寫二朵,西洋紅敷色,石青石綠涂染葉片,葉皆繁復(fù)重疊,卻可分陰陽向背,濃墨線條勾劃出葉脈?;ǘ浼叭~片富有動勢,似有微風(fēng)拂過,搖曳生姿。是作筆墨縱逸老辣,有出版,如《名家翰墨》月刊、《碎金集》(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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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7

齊白石 1864-1957 雛雞圖

鏡心 水墨紙本

103×34 cm. 40 1/2×13 3/8 in. 約3.2平尺

【題識】三百石印富翁齊璜畫,時年七十又九矣。

【印文】齊大

【出版】1.《齊白石書畫集》第117頁,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86年。

2.《藝術(shù)家》9月刊第213頁,臺灣,1987年。

3.《大陸名畫家探訪錄》第15頁,臺灣藝術(shù)家出版社,1992年。

4.《齊白石畫集》第28頁,日本龍華堂,1990年。

5.《齊白石繪畫精萃》第95頁,吉林美術(shù)出版社,1994年。

6.《齊白石全集4》第296頁,湖南美術(shù)出版社,1996年。

7.《中國近現(xiàn)代字畫拍賣會》第175頁,香港榮寶齋,1992年。

此“雛雞圖”,繪小雞覓食圖,畫中繪有雞籠,雞籠描繪率意隨性,用筆粗獷,吸收書法的運筆之勢搭建起雞籠挺直的構(gòu)架,又用筆墨的濃淡表現(xiàn)出雞籠的立體感。


而雛雞純以濕筆表現(xiàn),真實再現(xiàn)出其毛茸茸的質(zhì)感,濃淡有別的墨色避免了形象的重復(fù)與板滯,雛雞的爪隨它們站立的方向變化,看似簡單,實出自對生活的仔細觀察,堪屬鑒定齊氏同題材作品的法門之一。此題材,富有生活氣息,小雞的憨態(tài)可鞠,亦令人莞爾。

是作早期出版諸多,包括1986年《齊白石書畫集》、1987年《藝術(shù)家》9月刊、1990年《齊白石畫集》等,尤是雞籠打開后,仍有一只小雞在雞籠中,神情迫不及待,甚是生動。此在齊白石的同類題材中,頗是少見,而小蟲似為甲蟲一類,更為特別,亦是白石翁藝術(shù)緣于真實生活的體現(xiàn),富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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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4

齊白石 1864-1957 燈鼠圖

立軸 設(shè)色紙本

67×36 cm. 26 3/8×14 1/8 in. 約2.2平尺

【題識】少嚴先生清屬,八十三歲白石。

【印文】借山翁

【鑒藏印】新會霍氏宗杰鑒藏

【出版】《齊白石畫海外藏珍》第176、177頁,榮寶齋(香港)有限公司,1994年。

【說明】1.霍宗杰舊藏。

2.上款人“少巖”應(yīng)為王少巖,王氏為云南省著名愛國民族工商業(yè)家,曾任云南省工商聯(lián)名譽主席、

云南省人大常委副主任和全國人大代表。

是作為“遂性草堂”舊藏,造型簡練,筆墨率意。畫中,油燈下,一只長尾翹首的鼠兒,鼠兒后肢微蹲,前爪輕抬,似準(zhǔn)備立起偷油,頗有動感,妙趣橫生。而墨色暈染的鼠兒與焦墨描寫的燈臺,亦形成對比。黃色燈油灑落,橙色的燈火跳躍,又使得畫面更具有動感。1994年,出版于《齊白石畫海外藏珍》中。

上款人“少巖”或為王少巖,王氏為云南省著名愛國民族工商業(yè)家,曾任云南省工商聯(lián)名譽主席、云南省人大常委副主任和全國人大代表。此亦是著名收藏家霍宗杰舊藏?;糇诮埽麑崢I(yè)家、文物收藏家,祖籍廣東省江門新會。生性豪邁,雅好文物,富于收藏,廣納徐悲鴻、黃賓虹、傅抱石、吳昌碩,齊白石等當(dāng)代名家之作。其所藏的齊白石繪畫精品是蔚為大觀,輯為《齊白石畫海外藏珍》出版?,F(xiàn)為香港道德會會長、香港北大助學(xué)基金會永遠名譽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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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

齊白石 1864-1957 蟹圖

鏡心 水墨紙本??

103×34 cm. 40 1/2×13 3/8 in. 約3.2平尺

【題識】八十九歲白石老人。

【印文】白石

【展覽】《紀念齊白石逝世50週年展覽》,斯科納畫廊,布拉格(捷克),2007年(附展覽現(xiàn)場作品照片)。

【出版】1.《Kultura》,?eskoslovensko,1957.8。(《文化報》,“不朽的齊白石”文章插圖,捷克斯洛伐克,1957年8月)

2.《?chi Paj-?》P111,ODEON, PRAHA,1970.(《齊白石畫集》圖版111,ODEON出版社,布拉格(捷克),1970年。)

3.《Chinesische Aquarelle der Shanghaier Malerschule》第43頁,Dausien, 1978。(《海派中國水墨畫》圖版43,Dausien出版社,德國,1978年。)

4.《齊白石彩色精選》第155頁,圖版202,臺灣藝術(shù)圖書公司,1986年1月。

5.《齊白石》【譯著】,廣西美術(shù)出版社,2017年12月。

螃蟹是白石翁除“游蝦”外的妙墨,是作《蟹圖》,繪蟹八只,或濃或淡,右上角繪半只,斜出畫面,予人無盡之意,富有想象空間。此外,是作所繪“螃蟹”僅施黑墨,并以濃淡表現(xiàn)形體結(jié)構(gòu)及肌理層次,造型簡練生動,蟹腿扁而鼓,有棱有角,又有穿插變化,寓之生機,甲殼的質(zhì)感厚重,濃墨點睛、螯上尖爪等,亦栩栩如生。同時濃淡之間,部分留白,如“西畫”中,有“引光”效果,增強畫面明暗對比,可謂點睛之筆。

是作,最早出版于“《文化報》,'不朽的齊白石’文章插圖,捷克斯洛伐克,1957年8月”,而后又在《齊白石畫集》圖版111,《海派中國水墨畫》圖版43,《海派中國水墨畫》圖版43等多次出版,并曾展覽于《紀念齊白石逝世50周年展覽》,尤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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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3

齊白石 1864-1957 群蝦圖

立軸 水墨紙本 1955年作

98×44.5 cm. 38 5/8×17 1/2 in. 約3.9平尺

【題識】九十五歲白石老人畫。

【印文】齊白石、大匠之門

【說明】原藏家1992年購于澳門榮寶齋。

齊白石所繪“群蝦”,莫不栩栩如生,是老人筆下最寫實的對象之一,可謂“絕藝”。又其筆下的“蝦”,曾經(jīng)“三變”,曾言“余之畫蝦已數(shù)變,初只略似,一變畢真,再變色深淡,此三變也。”因此,愈到晚年,愈見提煉概括,精妙絕倫。

此幅《群蝦圖》,作于1955年,畫中游蝦靈動有神,如姿態(tài)的捕捉、肢體的概括、穿插以及將蝦的透明質(zhì)感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等, 粗略數(shù)筆,而趣味無窮。其用淡墨擲筆,繪成軀體,浸潤之色,更顯蝦體晶瑩剔透之感。以濃墨豎點為睛,橫寫為腦,落墨成金,筆筆傳神。細筆寫須、爪、大螯,剛?cè)岵?、凝練傳神?/span>

相對于齊白石早期游蝦,是作蝦身一筆一節(jié),眼睛由“墨點”改為橫筆,撓足、游須亦減少,使得整體“留白”更多,更能表現(xiàn)群蝦戲水的動態(tài)。其為原藏家1992年購于澳門榮寶齋。其共繪蝦十一只,其中一只露半身,有畫境無邊之意。白石翁畫蝦,以數(shù)量計潤格,曾有“十兩文銀一只”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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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9

齊白石 1864-1957 藩籬處處蔓牽牛

鏡心 設(shè)色紙本??

102×33 cm. 40 1/8×13 in. 約3.0平尺

【題識】龍生先生清正,八十八歲白石。

【印文】白石翁、杏子塢老民

【說明】1.上款人“龍生”為王龍生。美國舊金山知名華裔商人。

2.紐約蘇富比2019年3月22日,Lot1149。

【注】此件作品的交接地點為中國香港,具體信息請聯(lián)系北京保利拍賣中國書畫部工作人員。

是作“牽?;ā痹O(shè)色紙本,構(gòu)圖飽滿,筆墨精簡概括,創(chuàng)作于1948年,亦是白石翁晚年佳構(gòu)。畫中,數(shù)株牽?;ㄑ刂窕h笆盤繞而上,花蔓纏繞,濃墨勾勒花莖,或濃或淡筆墨寫葉,墨色淋漓,寓之層次感,葉片的向背、筋脈等皆有表達。而牽?;?,或綻放,狀若喇叭,或含苞,如紅椒,敷色艷麗,與墨色形成鮮明對比,充滿生氣。

如上所言,齊白石繪牽?;ǎc梅蘭芳有關(guān)。據(jù)《齊白石回憶錄》載:“民國九年(1920),我五十八歲。那時他(梅蘭芳)住在前門外北蘆草園,他書齋名“綴玉軒”,布置得很講究。他家里種了不少的花木,光是牽?;ň陀邪賮矸N樣式,有的開著碗般大的花朵,真是見所未見,從此我也畫上了此花?!倍亲鲹?jù)其始繪牽?;?,已將近三十年,繪藝自然是如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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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龍生夫婦結(jié)婚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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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龍生子女簽名說明

上款人為王龍生,美國舊金山知名華裔商人。其與孟修(1916-2000)在上海大學(xué)相遇后于1939年在上海結(jié)為夫婦,此作即藝術(shù)家本人贈予夫婦二人的婚慶禮物。是拍品得自王龍生家屬后人,并附后人簽字說明書,證明此幅是王龍生夫婦結(jié)婚時齊白石所贈之禮物,并一直多年懸掛于其加利福利亞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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