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34歲,名叫瑪莎·塔布連,從事皮肉工作多年。
案子的發(fā)生,引起倫敦市民的一片震驚。
之所以說令人震驚,主要是因為兇手作案手段太過殘忍,在被害者身上刺了36刀,腹部被剖開,光是喉部就被割了9刀。
因此,在案發(fā)之后,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誰也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殺者,年輕女子到了晚上都不敢單獨外出。
市民的反應,給當?shù)鼐炀謳砹撕艽髩毫?,他們不得不全力以赴投入警力破案?/p>
可就在這起案子還沒有眉目的時候,8月25日,另一起兇殺案又發(fā)生了。
發(fā)生的地點也是該教堂附近,死者也是一名妓女,她的名字叫瑪莉·安·尼古拉斯,年齡是43歲,還是一名孕婦。
而且第二起兇殺案作案手段和第一起極其相似,都是身中數(shù)十刀,都是頸部被割斷,令人發(fā)指的是,第二個被害的女子,腹部被割開,腹中居然還有一個已經(jīng)成形的女嬰,她當然也死去了,這屬于一尸兩命。
教堂這種宗教場所是教人向善的地方,一般說來很少有犯罪分子在這里作案,可是現(xiàn)在這里不但發(fā)生了命案,而且是連續(xù)發(fā)生,更由于罪犯作案手段的兇殘,引起輿論的廣泛關注,紛紛進行連篇累牘的報道。
令公眾感到極度不安的是,一周之后的9月2日,距離教堂300米遠的地方,再次發(fā)生兇殺案!
這次遇害的仍然是一名中年妓女,年齡是47歲,名叫安妮·查普曼,也是喉嚨被割斷,腹部被剖開,甚至腸子都被掏出。
經(jīng)過法醫(yī)鑒定,三名死者不但被害方法相同,而且死亡時間都在凌晨5點左右,被害現(xiàn)場都距離居民區(qū)很近,不超過50米。
這讓警察非常困惑,兇手對被害人刺了那么多刀,現(xiàn)場肯定要發(fā)出聲響,比如呼叫聲、掙扎聲,但是附近居民卻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這說明罪犯作案手段非常明確,那就是追求一擊致命,以至于被害者連聲音都未來得及發(fā)出。
警方連日來做了大量的工作,走訪了很多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罪犯的任何有效線索,偵破工作不由得陷入僵局。
于是,關于兇手的種種傳言不脛而走,什么“閃電殺手”、什么“神秘開膛手”、“奪命魔鬼”,不一而足,讓兇手蒙上一層神秘面紗,也讓大家的恐慌達到極點,警察局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就在案子毫無眉目,警察焦頭爛額的時候,一件更讓人尷尬和氣憤的事情發(fā)生了。
1888年9月25日,倫敦警察局收到一封神秘信件,信是用紅墨水書寫,上面還加蓋有指紋,署名“開膛手杰克”。
信里面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老板,妓女系列被殺案是我干的,我對妓女非常討厭,希望她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們倫敦的警察的辦案水平也太差了,都是吃干飯的。今后我還要繼續(xù)作案,我等著你們來抓我。”
兇手說到做到,警察局收到信件的第5天,即1888年9月30日凌晨1點,警察局接到報警電話,一個名叫伊麗莎白·史泰德的瑞典裔妓女在教堂附近被殺,警察立即奔赴現(xiàn)場。
這一次這個兇手玩得很可怕,就在大批警力在20分鐘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在對莎白·史泰德進行驗尸時,警察局的電話再次響起,主教廣場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被害人是46歲的妓女凱薩琳·艾道斯。
這次兇手除了割喉剖腹,將腸子掏出,還拿去了被害人的子宮和腎臟。
這時候,時針指向1點30分。
如果兩起案件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他從殺人剖腹,到拿走器官離開現(xiàn)場,只用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
兇手的干凈利落和專業(yè),非十年以上的外科手術專家,或者有從事屠宰工作的經(jīng)驗,達不到這種專業(yè)級“水平”。
兇手接二連三殺人,還給警察局寫信,并且在作案后,警察在現(xiàn)場的情況下,在附近再次作案,這明擺著就是挑戰(zhàn)警察,啪啪打臉倫敦警方,可以想象倫敦警察多么尷尬。
不僅如此,在附近的高墻上還有人用粉筆寫下一行大字:“猶太人不是無故會遭人怨恨的民族?!?/p>
倫敦警察局再次收到一封信,寫信者署名:“搗蛋的杰克”。
讓警察更加感到無地自容的是,在1888年10月15日,倫敦警察局收到一個包裹,包裹內是半個腎臟。
包裹里還有一封信,兇手在信中說:
“腎臟是被害妓女的,另一半已經(jīng)被我吃掉。如果你們警察也喜歡的話,我下次也給你們郵寄過去”。
信的寄件地址是“地獄”,署名“傲慢的杰克”。
看到這封信,倫敦的警察肺都氣炸了,這個罪犯實在是太囂張了,欺負我們警察局無人。
在新聞發(fā)布會上,警察被記者們群嘲,警察局長信誓旦旦地說:我們一定爭取早日破案,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話音未落,兇案又發(fā)生了。
11月8日早上,一位房東去收房租,卻發(fā)現(xiàn)25歲的租客,年輕妓女凱莉血肉模糊、慘死在床上,她全身赤裸、一絲不掛,頸部還有兩道深深的勒痕,胸部和腹部都被利刃剖開,雙手和哺乳器官不知去向。
凱莉命案后,面對警察局的指責鋪天蓋地,警察局長不得不宣布引咎辭職。
可是說來也怪,從此之后,“開膛手杰克”似乎選擇了金盆洗手,不再有妓女被殺案發(fā)生,甚至整個倫敦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兇殺案。
盡管如此,關于案件的偵破工作從沒有停止,一直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來自全國各地的警界精英、法學專家、著名偵探組成偵破小組,對此案進行了分析。
結果發(fā)現(xiàn),兇殺案發(fā)生之后,警察局收到很多署名“開膛手杰克”的信,一部分是搗蛋鬼市民的“杰作”;一部分是記者為了賺人眼球而偽造的,而墻上針對猶太人的粉筆字,可能也不是兇手所寫,因為被害的妓女中,沒有一個是猶太人。
專家經(jīng)過仔細分析后認為,只有兩封信有可能是兇手親筆所寫。
各方面的專家還給罪犯勾勒出輪廓,他具有以下特征:
他屬于低收入群體,因為人以群分,所有被害人都是社會最底層妓女,收費低廉。他可能跟妓女曾經(jīng)有過感情糾葛,甚至可能同居過。大多數(shù)被害人年齡在35歲以上,都曾結婚生育。
他可能在感情上被妓女傷害過,因為他絕不僅是想剝奪妓女生命,還手段殘忍。
他本身可能也是個酒鬼,因為所有的被害人都有酗酒的習慣。
他可能曾經(jīng)當過外科醫(yī)生,或者是生物學教師,至少具有相當?shù)慕馄蕦W知識,要不就是做過屠夫,對人體器官的熟悉以及摘取的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他身強力壯,因為死者被害時都沒有來得及進行激烈掙扎。
在專家的指導下,倫敦警察一直夜以繼日開展案子偵破工作,因為他們把該系列殺人案當做警界的恥辱。
警察局也受到了數(shù)以千計居民提供的關于此案的線索,但都對破案毫無幫助。
十年過去了,案子毫無進展。
1898年,警方不得不對外宣布,停止白教堂連續(xù)兇殺案的偵破工作。
有人一定會問,兇手多次作案,難道不會在現(xiàn)場留下指紋嗎?很遺憾,那時候可是在十九世紀末,指紋還沒有成為辦案依據(jù)。
但是也沒有持續(xù)很久,到了二十世紀初的1902年,英國就有了第一例以指紋作為呈堂證供的案件。
不過在那時候,關于指紋的研究已經(jīng)開始。案發(fā)之前,英國科學家高爾頓已經(jīng)開始了對指紋的研究。案發(fā)之后,高爾頓先生連續(xù)采集了數(shù)千人的指紋并加以比對研究。
但是他的做法受到了倫敦警方的質疑,有的人甚至對他進行嘲笑。所以,關于罪犯的指紋,警察并沒有當回事,高爾頓采集的指紋樣品也被他們扔到了垃圾桶里。
4年之后,1892年高爾頓出版了專著《指紋學》,中提出了指紋分類法。
他的指紋編碼法才被英國警方認可,被蘇格蘭場——英國首都倫敦警察廳使用采用,作為伯特隆測量系統(tǒng)的補充手段來建立犯人檔案,英國首都倫敦警察廳據(jù)此破獲了數(shù)百件懸案。
剛進入二十世紀之后,指紋鑒定術就成為倫敦警察破案的正式方法。
1911年,指紋鑒定方法協(xié)助警方抓獲了達·芬奇一幅名畫的偷竊者。隨后,其他國家的警察系統(tǒng)也開始使用這一方法,直至今天。
如果那份罪犯指紋得以保存,罪犯肯定不會逍遙法外。
不過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案發(fā)一百多年之后,案子終于有了真相。2007年8月,一位名叫愛德華茲的偵探,在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本案的重大線索。
當時他在一次拍賣會上看到一條帶有血跡的披肩,出于職業(yè)的敏感,他用一千英鎊拍了下來。
賣主見狀非常高興,就告訴愛德華茲,這條披肩我分文不收。愛德華茲比較詫異,就詢問原因。
賣主說,自己的祖父是1888年倫敦連環(huán)殺人案的調查警官約翰遜。爺爺臨終時告訴他,這條披肩之一是第4個被害妓女凱瑟琳兇殺案現(xiàn)場的物品,爺爺讓他想方設法拍賣出去,能買它的人一定是一位懂行的人,有可能將此案弄個水落石出,了卻老人的心愿。
爺爺還說,真有人來買的話,就分文不要。
愛德華茲一聽覺得責任重大,作為一名偵探,他對那起案子也比較熟悉,于是就開始了推測。當時被害的都是收入不高的底層妓女,凱瑟琳也是如此,那個披肩很貴重,不可能是被害人的物品。
既然不是被害人的,那可以合理推定,就是屬于兇手的。

作為一名男子,為什么要攜帶披肩?
愛德華茲分析之后認為,那可能是兇手故意留在現(xiàn)場,挑釁警察的。
他想用那條披肩告訴警察,自己下一次的作案日期。
果然,這條披肩被發(fā)現(xiàn)帶有古老節(jié)日米迦勒節(jié)的雛菊圖案,這個節(jié)日有兩個日期:9月30日和11月8日,而這兩天剛好是其中3名妓女的命案發(fā)生時間。

經(jīng)過一段縝密的調查,嫌疑人浮出水面,他叫亞倫柯斯米斯基。

亞倫柯斯米斯基是猶太人,為了躲避沙皇俄國對猶太人的迫害,22歲的他和家人在19世紀80年代從波蘭逃到英國。
由于沒有正式工作,他就住在教堂附近的出租屋,距離被害妓女住的地方不遠。因此,他被警方列為重點嫌疑人,也有一名清潔工在案發(fā)現(xiàn)場看到過他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
但是,科斯米斯基拒不承認,警方?jīng)]有足夠證據(jù)也沒有對他提起指控。
1919年,53歲的科斯米斯基死于一場疾病。
為了證實自己的懷疑,愛德華茲邀請英國基因證據(jù)專家、物浦約翰·穆爾斯大學高級講師亞里·洛海萊寧對披肩上的污跡進行分析。
結果發(fā)現(xiàn),污跡的確就是血跡,而且是兇手殺人時噴濺到上面的動脈血漬,這和兇手殺人手段相吻合。
通過紫外照相技術,他們還有驚人發(fā)現(xiàn),披肩上不但有腎臟細胞殘留(兇手曾經(jīng)多次取走被害人的腎),還有精液殘留。
由于時隔一百多年,用常規(guī)手段已經(jīng)無法獲得DNA樣本。于是,洛海萊寧采用“真空吸取”的方式,在不破壞披肩的情況下通過精斑殘留獲取了上面的DNA樣本。
接下來,他分析了僅由母系遺傳的線粒體DNA,這樣就能直接確認凱瑟琳的后代。

無巧不成書,愛德華茲幸在一部紀錄片中看到一位女士,她說自己是當年被害人凱瑟琳的后裔。
經(jīng)過比對,兩人的DNA線索能夠吻合,從而確定,披肩上的血跡,確實是被害人凱瑟琳留下。
接著他們對披肩使用的染料進行研究,確定它來自19世紀早期的東歐地區(qū)。在痕跡專家戴維·米勒的幫助下,發(fā)現(xiàn)精斑的上皮細胞,可能來自尿道。
通過5年的調查,他們找到科斯米斯基妹妹的孫女后代,采集了她的DNA,比對完全吻合。
至此,本案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