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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講因果,可善惡之間的轉(zhuǎn)變從來不是那么明顯。身份的認(rèn)知在時間流淌之間變得那么模糊難以界定。做臥底如做人,難。難在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做人。正如劉建明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俳Y(jié)婚,可連真相都不能對自己的妻子訴說。想當(dāng)好人與當(dāng)警察之間也并無聯(lián)系,他的前幾十年破了無數(shù)案子,當(dāng)每一個真相水落石出,他都會拷問著自己的內(nèi)心。 但如果可以,我想當(dāng)個好人。 深藍(lán)色的玻璃上印著人影,陳永仁向前走去。 那黑色的影子在變形的玻璃上被拉長扭曲,日頭照耀人間,照耀陳永仁的九年臥底生涯——本來說三年就好,又三年,再是三年??床坏奖M頭的生活、親近之人的不解。但當(dāng)他在警校那間小小的辦公室里說出警官的襪子顏色不同時,就注定了陳永仁悲劇性的一生。臥底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他的生活,他不得不真心對待黑幫,又在與警官相見時將一顆真心剝離出來。 每個人活得都像臥底一樣。戴著面具,活在自己編織的謊言里。就像那個劉建明女朋友寫的小說,一個人竟然有28種性格,每天早上一醒來,就要和自己演戲。 如果說陳永仁是個不迷失的臥底,那么劉建明就是一個在時光中丟失了自己的人。錯把面具當(dāng)成人生,在每一次案件的處理中,成功便能得到稱贊與敬畏,得到一條坦坦蕩蕩的光明之路。但成功背后,劉建明一遍遍地問自己,這是我的職責(zé)嗎?韓琛的話語一遍遍縈繞在耳邊,他痛苦地提醒自己,我是個臥底。 劉建明如何不羨慕陳永仁的生活?因被警察一槍斃命之后,陳永仁一生都是個良善之人,而劉建明此后的人生都會在兩難的境地。影片的最后仍是那個陳永仁緩緩走出警校的背影,教官的聲音縈繞,“你們誰想和他換?”劉建明說,“我想?!钡麄兌家殉砷L,生活的困境給他們迎頭一棒,鏡頭里的人和景未變,可兩個人早已經(jīng)長大。 做臥底難,做人亦難。我們活在無間地獄里,上演著一幕幕無間道。陳永仁死了,他逃離了這個無盡的痛苦拷問,劉建明活著,壽長,而在無間地獄里承受大劫。飄零影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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