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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jié)就要到了,又要吃一種有餡的食物了。這些年來,由食物的內(nèi)餡引起的爭論我從來冷眼旁觀,因為我最愛吃的餡只有一種——咸蛋黃!吃著去年中秋剩下的咸蛋黃月餅,等著快遞在路上的咸蛋黃粽子,我陷入深深的思索:奶奶細心剝開一枚熱乎乎的咸鴨蛋,掰開蛋清,把滾圓的咸蛋黃都放到你的碗里——這當(dāng)然是你家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在大量用到咸蛋黃的糕點工廠,并沒有成百上千位老太太在連夜挖蛋黃,一切都由機器代勞。一顆顆雞蛋打碎后,被流水線分成蛋清、蛋黃、蛋殼三部分,不同工廠各取所需買走。 看得莫名過癮。圖片:ISRAEL Agriculture Technology / youtube 蛋黃來到點心廠,要化身咸蛋黃,一般會用鹽窩法來處理。簡單來說,就是在盤子里鋪一層厚厚的食鹽,用模具在鹽層上壓一個個“蛋黃窩”,模具一般選半球形,你要愿意的話用心形三角形五角星形也挺好。截圖來源:農(nóng)業(yè)技術(shù)交易網(wǎng)TATM / youtube 然后把蛋廠買來的一桶桶蛋黃倒進窩里,最后在表面再撒一層鹽,活埋蛋黃。簡單原始到能在廚房做。圖片:風(fēng)軒雅閣 / 豆果美食 奶奶的手工咸蛋需要等快一個月才能吃到,但鹽窩法只需要幾十個小時就能搞定。如果把鹽窩法制咸蛋黃叫“干腌”,還有一種更快的“濕腌”:把蛋黃放進鹽水里浸泡1到3天,取出來低溫烘干3到4個小時就行,比鹽窩法來得更快。點心里緊實細膩的蛋黃多半就是這么泡出來的。接下來的程序,就跟平時一樣:塞進蛋黃餡兒,包好粽子,扔進鍋里煮。傳統(tǒng)的蛋黃餡兒通常用鴨蛋,因為貴鴨蛋黃顏色濃,看著比雞蛋喜慶;而且鴨蛋黃中脂肪含量比雞蛋高,做好的咸蛋黃鮮亮油潤,好吃到魂飛魄散。不過現(xiàn)在很多點心廠家只標注“咸蛋黃”是“Salted Egg Yolk”,用雞蛋黃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個雞蛋六成以上都是蛋清。我小時候家對面的糕餅店會把用不完的蛋清免費送顧客,然后家里能連吃一周的青椒炒蛋清。但在更大型的產(chǎn)業(yè)鏈里,蛋廠能把蛋清賣給其他工廠。分離出的蛋清被冷藏、冷凍或干燥成粉末,大部分被送往食品工廠。最接近蛋清原型的制品就是蛋清粉了。在乳清蛋白粉出現(xiàn)之前,蛋清粉當(dāng)過蛋白粉的主力,后來因為不好吃而被淘汰。當(dāng)然,廉價的蛋清干粉做飼料喂牛、做培養(yǎng)基喂細菌,倒還是管用的。除了生吞蛋清粉,蛋清粉現(xiàn)在的人設(shè)主要是食品添加劑:加在魚丸肉腸里保持口感Q彈,跟面粉混合做面包能保持濕潤柔軟口感,面條里混蛋清也能更勁道,炸天婦羅的面衣里加點也會更松脆。有一個食品領(lǐng)域你很可能想不到——葡萄酒。葡萄剛變成酒的時候真的沒賣相,看起來很渾濁一點都不高級,還因為有不少單寧等物質(zhì),喝起來有股澀味,得加點親水膠體來沉淀這些不必要的成分,再把沉淀物過濾出來,這個過程叫“下膠”。 明膠、牛奶,還有蛋清(粉),就是下膠劑。它們不僅能讓葡萄酒變得溫潤澄清,對其他低度酒也有類似作用。據(jù)說,著名的波爾多五大莊都堅持用雞蛋清這種最傳統(tǒng)的方法下膠(請記住這個冷知識以防萬一)。對你說,蛋清是用來吃的,但對雞來說,它像羊水一樣是來保護雞仔的。所以換個角度看,蛋清在醫(yī)療領(lǐng)域應(yīng)該也有點戲份。蛋清白蛋里,有3%左右的溶菌酶,跟它的名字一樣,能防腐、保鮮,是個冷酷的細菌殺手,最初存在目的當(dāng)然是保護蛋殼里的小雞仔,但我們也可以把它提取出來給人用。我國的部分溶菌酶制品。圖片:藥智數(shù)據(jù)
這一坨就是溶菌酶本酶。圖片:Yikrazuul / wikimedia 就像你吃豬蹄雞爪兔頭的時候,不必擔(dān)心其他部位被浪費,雞蛋也一樣,連蛋殼都有用武之地。所以安心嗑蛋黃粽子/月餅/酥......(以及上網(wǎng)買咸蛋黃)吧!本文轉(zhuǎn)自@果殼,作者@李小葵,編輯@Lu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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