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湘西地區(qū),各個集市每五天一場,相鄰的鄉(xiāng)鎮(zhèn)又把日子錯開來,各種各樣的貿(mào)易和集會,就顯得規(guī)矩而且熱鬧。每到趕場的日子,四鄉(xiāng)八寨的人匯集到集市上來,把自家的農(nóng)產(chǎn)品賣出去,換回自己的生活必須,或者變成或大或小的鈔票,緊緊地用一塊小手巾包好,下回用時才拿出來。這些錢,大多變成了供孩子讀書的費用,如今也就是這一開支最大也是最少不得的。
 交通的不發(fā)達,山區(qū)的不方便以及經(jīng)濟的相對落后,讓這山區(qū)里的人們很容易知足。一件廉價的新衣、兩斤很肥的豬肉、或者一條小手帕,也會讓他們的臉上漾起滿足的笑意。特別是農(nóng)閑時節(jié),因為文化生活的匱乏,書籍、電視這些打發(fā)時間的東西不多,集市就成了人們最集中的地方,除了產(chǎn)品的交易,還可在那里會會久不見面的親友,看看各種各樣的南北雜貨,來回途中相互談論自己家里的莊稼,各自的見聞,甚或吹下牛皮,取笑一下對方,幸福便在這種過程中。
 但在年輕人中,趕場還有著另外的目的。他們不叫趕場,而叫趕邊邊場。他們往往是在人流中注意著來來往往的異性青年,有心儀的,常常會在經(jīng)過時輕輕的掐一下對方的手、腿或者屁股,如被掐的是男子,他便會露出興奮的表情來,然后悄悄地一直尾隨著對方,散場后送對方回家,一路對著情歌,走著走著,往往就走到路邊的包谷地里去了……要是被掐的是女子,她便回過頭來,嬌嗔地罵上一句“砍腦殼的!”語氣里充滿了假裝的憤怒和真正的喜悅,掐人者則涎著臉,嘿嘿地傻笑著,一路搶著答話,一路跟著起哄,在回路上唱著或笑或罵的苗歌,約會好下次的見面時間或地點
 最熱鬧的,是散場后回家的路上,男的一堆女的一堆,相互把苗歌唱得滿山滿谷的響,各地的腔調(diào)又有不同,平腔高腔唱法各異,但那份熱情,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則是一樣的。整個苗家山區(qū),都是他們的舞臺,田埂上,小河邊,樹蔭下,包谷地,隨便往哪兒一坐,美妙動人的歌聲便響起來了。
 到了晚間,更是熱鬧得不同尋常,備一把特亮的手電,一路高歌著去尋找自己心儀的情人,先是兩方可有一大群,找到自己的那一位后,便躲到人少處去,開始還能聽到一些歌聲,后來歌聲越來越小越來越稀,再往后便聽不到歌聲,只能聽到田野里的蟲鳴了……
因了打工潮的興起,苗家的男女青年一批一批地涌向沿海地區(qū),以趕場來尋找情人,以歌聲來表達心聲的方式,慢慢地成了曾經(jīng)的浪漫,我們小時候,還常常跟在大哥哥們的后面,他們讓我們?nèi)テ膫€,我們便興高采烈地潛伏到人家后面,猛不然在人家屁股上來一下狠的,換來的是被一幫姐姐按住,褲子也為人家奪去,光著個屁屁惹大伙兒笑……
(2009年10月,花垣縣舉辦苗族文化藝術(shù)節(jié),中央四套記者劉彥臣先生來采風,陪同期間拍下了這一組照片,上圖為劉彥臣先生工作照,其敬業(yè)精神至今讓我感嘆。)節(jié)目曾在四套連續(xù)播出。
這個題材本不想發(fā)到博客里來的,今日和博友朱金媛女士閑聊,她說起曾在電視里看到過播放關(guān)于我們這邊風土人情的節(jié)目,問我知道不,并讓發(fā)來與博友共享。本人最大的缺點便是經(jīng)不住美女的誘惑,以及沒法拒絕美女的要求,盡管這些要求或不是很強烈,我也常感動得手足無措,尊命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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