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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文如其人”,一個(gè)人的詩作里,當(dāng)然暗藏著他的心性和靈魂。劉禹錫得名“詩豪”,絕非浪得虛名,一個(gè)“豪”字,性情已有三分躍然紙上。 大家最熟悉的劉禹錫的代表作,往往是《陋室銘》,垂髫小兒,也能背得出那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嚴(yán)格說來,《陋室銘》其實(shí)不是詩作,而是一篇托物言志的駢體銘文。仕途歷來暢順的劉禹錫在“永貞革新”失敗后,被貶到安徽和州縣擔(dān)任通判。通判本是個(gè)小官,但按照唐朝的吏制,也該住在縣衙里,有座三間三廂、還算敞亮的房子。但和州知縣故意刁難他,半年時(shí)間,從城南臨江的破宅子到縣城中部轉(zhuǎn)身困難的斗居,強(qiáng)迫他搬了三次家——你越超然淡定,我越渾身不爽。小房子住著舒服是吧,給你往小里換。 劉禹錫再惟吾德馨,也忍不下這口沒來由的窩囊氣。他的反擊方式,是著人在斗室前立了塊石碑,上面刻的,正是傳唱千古的《陋室銘》。這位知縣大概沒有想到,此一舉,成就的既是劉禹錫的千古美名,也是自己的歷朝罵名。 比起畢竟還透露著幾分文人清高和憤懣的《陋室銘》,答主其實(shí)更喜歡他在被貶路上寫下的那首《秋詞》。 看看古人都是怎么寫秋天的,宋玉云“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李煜寫“無言獨(dú)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白居易說“照他幾許人腸斷,玉兔銀蟾遠(yuǎn)不知”;到了劉禹錫這里,提筆幾句,一掃消沉頹唐,氣象頓起,私以為,只此一首,足見他心中有朗朗乾坤——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他的一生其實(shí)算不上大道通達(dá),雖少時(shí)成名,一度位極人臣,但三起三落后,最終辭官隱退。好在,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黃沙始到金。那些格調(diào)激越、爽利達(dá)觀的詩篇,留下了他的氣度和詩名,萬古不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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