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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糖對潮人飲食的影響還表現(xiàn)在一些毫不起眼的零食上,比如餅食和涼果。有些東西我們平日見得多了,也不覺得特別,反倒是讓外人一說才知道珍貴。1949年,京劇大師梅蘭芳參加源誠餅食店的店慶,欣然寫下了“茶食泰斗”的題詞。但實際上源誠不過是潮州人在舊上海所開的多家餅食店之一,源誠的店慶也才32周年,比起創(chuàng)于道光十九年(1839)的元利號不知遲了多久。因而我們有理由認為,梅蘭芳先生贊賞的,主要還是潮州人制作的可口茶食。
茶食在潮汕稱為“茶配”潮州人喝工夫茶是出了名的,茶多胃傷,于是用茶配化解。到了19世紀中葉,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貴族婦女也開始流行喝下午茶和吃含糖的點心??梢姴枧涞牧餍校桥c飲茶風俗有關的。
潮州的茶配,可分為餅食和涼果兩大類,幾乎每縣每鄉(xiāng)郜有不同特色的傳統(tǒng)產品,馳名的品種有老婆餅、腐乳餅、朥餅、綠豆餅、束砂、明糖、南糖、酥糖、蔥糖、麻薄糖、月糕、云片糕、冬瓜冊、黃皮鼓、五味姜、加應子、化皮欖、黃蜜梅、糖柑餅等;以地方特產論,較出名的有達濠米潤、仙城束砂(糖皮花生)、海門糕仔、貴嶼朥餅、田心豆方、靖海豆楫、隆江綠豆餅、棉湖冬瓜丁、龍湖酥糖等.一些名優(yōu)特產簡直是匪夷所思,如“萬源齋”和“香泉莊”號的云片糕,據(jù)說揭下一片可卷成戒指,點上一根火柴可化為火焰。
涼果又稱蜜餞,是我國具有民族特點的傳統(tǒng)食物。南于原料不同,口味各異,我國的蜜餞分為京、蘇、廣、福四大流派。廣式蜜餞實際是以潮州蜜餞為代表,而潮州蜜餞中影響最大、最著名的應數(shù)潮州柑餅。
潮州柑種植歷史悠久,明嘉靖《潮州府志》還特別注明柑有七種,桔有兩種;清乾隆《澄??h志》則載:“潮果以柑為第一品,”1989年,整個潮汕種柑40多萬畝,產量約30萬噸:當時我初進報社,還采寫了《潮州柑面臨挑戰(zhàn)》等后來獲獎的系列報道,為潮州柑桔產業(yè)的前途表示擔憂。有意思的是,我們的祖先老早就將柑桔業(yè)與蔗糖業(yè)結合在一起,解決了柑桔的深加工和運銷問題,創(chuàng)造出飲譽海內外的潮州柑餅。
我在香料廠工作的時候,廠內就有一個車間加工柑胚,也即柑餅的半成品,因此對柑餅的做法有些了解,制作柑餅要包括選果、刨皮、切壓、鹽腌、熱燙、糖煮等多道工序,耗時費力,其中的刨皮其實是磨去柑桔表面的油層,經(jīng)過兩次糖煮之后還要進行整形烘干。好的柑餅,應該呈菊花狀的橙黃色,吃起來清甜而帶有原果的風味。大約一擔的鮮柑要用到半擔以上的白糖,因此柑餅的加工還可看做蔗糖業(yè)的延伸。
還有一些很特別的糖制食物,比如吹糖人,那是一種介于藝術和工匠之間的江湖技藝,曾經(jīng)讓很多人的童年回憶因此帶上了色彩和甜味;還有糖獅和糖桃,一種用糖漿鑄成的元宵供品,一種來源于漢唐古代的蔗糖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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