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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故事系列【16】——拔秧時田說當(dāng)年

 默靈館 2014-07-22
  因為我是在鄉(xiāng)村田野摸爬滾打長大的,所以對宋朝詩人楊萬里的《插秧歌》特別喜歡,也倍感親切。倘若沒有親自經(jīng)歷是很難描繪出“田夫拋秧田婦接,小兒拔秧大兒插。笠是兜鍪蓑是甲,雨從頭上濕到胛。喚渠朝餐歇半霎,低頭折腰只不答。秧根未牢蒔未匝,照管鵝兒與雛鴨?!边@樣一幅南國水鄉(xiāng)一戶人家在雨中拔秧插秧的農(nóng)耕風(fēng)俗畫的,就像五柳老先生如不拋棄現(xiàn)如今令很多人羨慕嫉妒恨的一縣土皇帝而棄官種田,那他無論如何是寫不出“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如此返璞歸真的田園詩句的。

  拔秧,我從十來歲就與它親密接觸了;時田,卻一直等到我青春燃燒的花季才有緣投入它的懷抱。在那生產(chǎn)隊體制時期,拔秧時田,分為早稻、中稻、晚稻3個不同季節(jié)。早稻秧苗嬌嫩易斷,生產(chǎn)隊不讓我們小孩參加;中稻都是種在山塢田里,栽插時間一般在端午前后,我們則都在上學(xué);唯有晚稻是“雙搶”季節(jié),秧苗長得粗壯老道不會斷,適合也特別需要我們童子軍的參戰(zhàn)。每年的“雙搶”, 全隊中年婦女人要搶收早稻,中年男子要搶耕搶耙,年輕人要搶種晚稻,拔秧只能由993861(老年婦女和兒童)部隊擔(dān)任主攻了。秧田都是安排在山塢口、山塘、水庫底下的水田里,因為它們水源充足,一是能保障秧苗的供水,二是保證有水提供人們在拔秧時洗秧。相對來說,拔秧是“雙搶”所有農(nóng)活中最討便宜的輕松活。雙腳踩進涼涼的爛塢田里;腦袋除了正午置頂太陽外,更多時間是被山峰庇蔭呵護著;手上沒有割稻那么費力;雖然同是彎腰活,但拔秧,腰部要松弛很多,不必像割稻、插秧那樣需要時刻繃著,有時還可以帶著凳子以備腰痛之需。當(dāng)然,毫無疑問!拔秧的工分就低很多。我依稀記得,我們生產(chǎn)隊拔秧工分是這樣設(shè)計的:秈稻秧每拔100把記2分、粳稻苗記3分、糯稻秧記4分,可見拔它們的困難成度是爬坡遞增的。我每天從早拔到黑,一般頂多拔400把,這樣比割稻就要少近20分。當(dāng)年我們生產(chǎn)隊如此“頂層設(shè)計”也是為了激勵社員去干“熱苦累”的農(nóng)活,用當(dāng)時最時髦的說法就是:“多勞多得、按勞分配!”這樣一來,也有一些人就鉆起了社會主義分配原則的空子了。為了稻秧把數(shù)多,那就靠走捷徑,減少每把秧的數(shù)量,這樣每把秧苗就像如今的女明星快速減肥瘦身成一個個都是細腰苗條的美女。我學(xué)拔秧是跟奶奶學(xué)的,她老人家?guī)资暌粋€樣成習(xí)慣了,無論是包工還是點工,所拔的秧苗,把把都是一個樣。我看著別人投機取巧能帶來多記工分,也就不聽奶奶的話了,就偷偷模仿著別人給秧苗減肥讓工分增效了。奶奶和那些從舊社會過來的幾個老古董總是忿忿不平地議論著:都說舊社會不好,新社會好。我們不知道新社會好在哪里?自從互助社到合作社到人民公社到現(xiàn)如今的生產(chǎn)隊:人是越來越多,田是越改越多,糧食反而越來越不夠吃。想想我們在舊社會哪有像新社會常常餓肚皮、鬧饑荒的?我們在過去無論是給自己干活還是給人家打短工,都是一個樣的老實本分。如今的大集體、大呼隆把人搞得越來越會偷懶,包工則把人越包越會耍奸。這世道,做老實人吃虧,調(diào)皮的反而得益。這叫啥世道?黑白顛倒!遲早要出亂子的,不亂才怪呢!

  果不其然,1978年的那場百年罕見的大干大旱,把大集體大呼隆從我們村蒸發(fā)了。代替它的是分田到組,除了上繳生產(chǎn)隊每畝攤派的公糧和訂購糧之外,剩下的全部由小組自主分配。這年,我暑假回來參加“雙搶”與往年不同了,割稻、拔秧、畤田,樣樣都要干了。我們組有4戶人家組成,一般都是早上拔秧、上午收割、下午插秧。插秧,以前大集體年份,上級對此要求很嚴。早稻的行距、間距,必須要3寸x5寸和3寸x4寸的規(guī)格。每人一畦插7棵,每畦都要求拉繩界定,如果遇到上級派來的工作組頭頭是個極左的教條家伙,那是肯定要用“插秧定位儀”來折騰社員的。當(dāng)時,沒有哪個生產(chǎn)隊的農(nóng)民不反對的,但反對無效。大集體時代,田咋種?不是由種田的農(nóng)民說了算,而是由上級領(lǐng)導(dǎo)一錘定音。不聽指示的,批評、返工重插、逐級撤職直至批斗游街。自從包干到組之后,農(nóng)民才是真的自己當(dāng)家作主了。組長帶著我在田中間扯起一根長繩,兩頭用小竹竿插緊。繩兩邊各由一個插秧老手起頭,我們則一個接一個靠著、跟著他們畤田。起頭的,不愧是年輕的老手,他們插得又直又快,稻苗在他們的左手蠕動,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每次總是嫻熟地分出大致同等根數(shù)的稻苗輸送給右手,然后立即飛快地插進水田里。隨著雙手的左遞右接的傳遞,只見他們的面前,隨著稻苗不斷的跳躍,一串串水珠來回閃耀,串起了一抹晶瑩的水簾。旋即,一排排、一行行青翠的秧苗就站立在水中央。

  1979年,我到縣城高考后回到家參加我們組里的“雙搶”勞動,之后,田間管理的耘田活就分到戶干了。第二年,我們生產(chǎn)隊又把田分到各家農(nóng)戶種了。恰好,我讀書和后來教書的暑假都能回家參加“雙搶”,在自家的責(zé)任田里“手把青苗插滿田, 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凈方為道, 退步原來是向前?!?br/>
  默靈寫于2014-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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