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孩子玩兒東西叫“嘎拉哈”,就是動物骨頭的關節(jié)部位,如果是羊的,學名叫“羊拐”。那個時候,羊嘎拉哈是孩子們的寶貝,豬的差些。那時姐姐們也是坐在土炕上,也鋪著炕席,四壁上貼著報紙。窗戶是上下兩截的,開時把上截抬起,掛在棚上的小鉤上。
這是一個極其熱鬧的場面。冬天的時候,特別是臘月里,家家包凍餃子,一般是在晚上,會找來許多人幫忙,那時我們小孩子一般干的活就是給大家送餃子皮,或者往簾子上擺餃子,擺滿后,有人端到外面凍上。那是一個很火熱的時刻,有搟皮兒的,有揉面的,更多的人是包餃子,同時嘮著一些閑嗑兒。不過這個圖中似乎是包凍豆包。
那東西叫“悠車子”,類似于搖籃。吊在房梁上,小孩子睡在里面,便可推著悠動。我小時候也睡過悠車子,那時我家有一個,在我的記憶中曾悠過無數(shù)個小孩,甚至能清晰的記住在里面睡覺時的感覺。而且現(xiàn)在這東西基本上絕跡了,很難再看到。
我小時,常常也是一家人坐在炕上搓苞米,金黃的苞為棒子散落在炕上,大人拿著那東西叫“苞米穿子”,它可以在苞米棒子上穿出幾道溝來,然后別人就可以用苞米瓤子(搓下粒兒后剩下的芯)搓了。
這是蒸豆包,豆包是我們這里冬天農(nóng)村常見的食品,黏黏的黃米做皮兒,里面是豆餡,蒸熟,凍硬。那時我們常常嘴里啃著凍豆包凍黏糕,在大道上玩兒。
這個情景常常入我思鄉(xiāng)的夢中。冬天的早晨,雞們棲在窗臺上,而玻璃上結著霜花,房檐上是成串的冰溜子。一嘆。
童年。鴨群。柴門?;ǘ?。還有那些人。魂魄夜夜歸來,無處可棲。
那個時候,童年的我們是多么快樂,兩根冰棍,就可以滿足得笑容甜甜。依稀看到童年的我,在那里微笑,遠如隔世,永遠無法歸去。
一只母雞在炕上的草筐里,孵蛋。如果遇上下雨打雷的時候,會在母雞臥著的筐上插一把剪刀。而更多的時候,是人工孵蛋,就像圖中般,用厚被子把蛋蓋在熱炕頭上。這是一個很有技術含量的活兒。
紡麻繩。將麻拴在小小的紡錘上,轉動。
曬紅辣椒。那一片火紅,永遠點燃著我心底無邊的懷念與眷念。是的,我眷眷戀著的,就是那一方黑土地上的村莊,就是那個貧窮的年月。如果可以重來,我愿永遠停留在那個純純如月的美麗時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