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小莫


和很多人一樣，我的母親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位很普通的女子。沒有華麗的外表，沒有偶像劇中的母親那樣凌厲而智慧，和那些比起，她更顯得溫和、知足、質(zhì)樸、真實。

我對于母親的記憶從來都是零碎的，總是想到哪就寫到哪，更多的時候我也僅僅是想想而已，“母親”不是我擅長的話題，我更愿意的是看別人寫自己的母親，而我只要漸漸地想自己的母親。人，有的時候很奇怪，對于自己最親近的人物總顯得動筆生疏。對于我的母親，我多半是怕自己拙劣的筆寫不出她真實生動的樣子。

我聽外婆講，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長長的辮子黑到腰間以下，鵝蛋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鼻子雖小，看上去卻也精致，更重要的是所有女性所具備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她都有，而更讓人羨慕的是，在她的老家一直流傳著一個象征意義的名字——恩娘。我問過我的外婆“恩娘”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稱呼，遺憾的是外婆并沒有說得很清楚。我只了解大概，意思差不多就是個好女兒的意思。小時候回外婆家，那邊的人喜歡叫我“恩娘的女兒”。即便是現(xiàn)在，他們還是這樣的稱呼。只是感覺沒小時候的那種情感，也說不出為什么。當我看著那些曾經(jīng)抱著我叫“恩娘女兒”的人開始抱著自己的孫子或者孫女之類，我忽然感慨人類繁衍之速度。

印象中的母親不是個很愛笑的女人，我猜測她也是個好靜的人。早年在大地里邊操勞，而后跟著父親南下打工，再到后來自己做生意。這一路走來坎坷，卻也顯得堅強和勇氣，在旁人看來，這也是智慧。我不大擅長說母親的故事，尤其是我和母親的故事。記憶里，她只是個替身邊人著想的過多的人。對于我，她抱著太多期望，可惜我不是個好女兒，一次一次的讓她費心。我一直記得高考之前的一個月，她風風塵塵從廣東趕來陪伴我。在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前，我是拒絕的。她卻一直堅持，說別人的母親都回去陪讀，她不能這樣不去。那刻，我忽然覺得很心疼，對于母親的這種心理我有點分辨不清是自己在虛榮，還是母親僅僅是想找個借口讓我心安理得。我忘記那個月是怎么度過的，在離高考只有一周的時候，我卻病倒了。我記得母親抱著我去找醫(yī)生的時候一直是小跑著，嘴里還一直叫著我的名字。我腦海里有很模糊的意識，卻怎么也張不開眼睛，也說不出任何字。后來，母親告訴我，她嚇壞了。當醫(yī)生告訴她我只是短暫性的休克時，她眼角含著淚。我看的出，她比我還要難受。這事之后，她對我的身子顯得不那么放心。大學里，每次打電話總要叮囑些什么。好像那件事情在她的心里烙了無法磨滅的痕跡，就像她自己身上的胎記。

我和母親相處的時間不多，尤其是成長過程中。母親為了這個家的生活，和父親常年在外奔波，留下我和哥哥在老家生活。后來，哥上高中，再后來上大學，這期間我?guī)缀跏且粋€人過來的。等到我也上大學，和母親相聚的時間就更短些。寒假暑假我所呆的地方不再是廣東，更多的時候在別處。我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宣告自己已經(jīng)獨立，亦或者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要脫離她的庇護走遠點，再走遠點。只是，我發(fā)現(xiàn)這并不能改變什么。她除了只會更加的像個母親之外，一些時候更像個孩子。

我們主要的情感交流工具是電話。起先她只是些簡單的問候，然后是些繁瑣的叮嚀，再后來成了聊天式的談話。當談到她孫子的時候，我感覺她沒印象中的嚴肅，很多的時候我感覺她和她的孫子倒是很像。前些天，她打電話過來，說有戶人家要她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那戶人家的兒子。她和我講著，語言和聲音都十分的歡快。我們已經(jīng)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聊的這么開心了，那天早上，我內(nèi)心忽然感慨我的母親她現(xiàn)在真的可愛極了！

母親的書讀得不多，感情也質(zhì)樸，是我無法用言語能表的。只是借著“母親節(jié)”，在心里默默地對母親說：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