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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上)
四、跨界坐標
從本質(zhì)屬性來講,書畫題跋屬于跨界藝術。在元代這個文化沖突與融合激烈碰撞的時代,科舉制度廢弛長達半個世紀之久。自隋代以來 “學而優(yōu)則仕” 的傳統(tǒng)仕途發(fā)生了急劇變化,這使得多族士人,尤其是漢人和南人,不得不另謀出路,投身于包括散曲創(chuàng)作以及書畫活動等領域,從而催生了史無前例的藝術跨界現(xiàn)象。

在元代,藝術家們跨界的努力,通過深入鉆研前代書學傳統(tǒng),并將書法元素融入繪畫之中,最終落實到繪畫創(chuàng)作上,實現(xiàn)從寫實到寫意的轉變,成就了 “元畫革命”。而這一系列的變革,都與元代書畫題跋緊密相連,不可或缺。
(一)“筆法千古不變”
在構建藝術坐標的進程中,趙孟頫的全才特質(zhì)舉世公認。憑借這般全面的才華,他成為書壇盟主,所創(chuàng)立的 “趙體”,呈現(xiàn)出平整均齊、秀媚圓潤的特點,兼具高度的實用性與變通性。

這一字體的影響力極為廣泛,當時的書風乃至元代的刻書字體,皆在其籠罩之下。
趙孟頫不僅在藝術實踐領域取得了輝煌成就,在書法理論方面同樣頗有建樹。他的書法理論與繪畫主張相互呼應,在南宋之后藝壇呈現(xiàn)不振的衰敗態(tài)勢下,他振臂高呼,大力倡導復古,從而成為一代宗師。

《趙孟頫獨孤僧本蘭亭序十三跋殘本》奠定了自身在書學理論史上的崇高地位。至大三年(1310 年),他獲贈僧獨孤所送的《定武蘭亭》拓本。在從杭州前往大都(今北京)的 34 天旅途中,他先后題寫了十三則跋文。其中,第六、七跋見解獨到,頗為過人:

“學書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筆之意,乃為有益。右軍書蘭亭是已退筆,因其勢而用之,無不如志,茲其所以神也。昨晚宿沛縣。廿六日早飯罷題?!?/strong>
“書法以用筆為上,而結字亦須用工。蓋結字因時相傳,用筆千古不易。右軍字勢古法一變,其雄秀之氣出于天然,故古今以為師法。齊梁間人,結字非不古,而乏俊氣,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終不可失也。廿八日濟州南待閘題。”

(二)“書畫本來同”
《趙孟頫秀石疏林圖卷》以紙本描繪古木叢篁與山石相互交錯掩映的畫面。他運用飛白筆法勾勒石頭,以篆籀之筆描繪古木,用勁挺之筆表現(xiàn)竹子。整幅畫墨色蒼勁簡逸,生動詮釋了畫家在卷后詩題中所表達的革命性觀點:
“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與八法通。若也有人能會此,方知書畫本來同?!?/strong>

鑒于文章體例限制,在此無法深入探討詩畫一律的命題。然而,趙孟頫的這一杰作從詩、書、畫三個維度,揭示了書畫題跋在元代能夠取得卓越成就的原因。
大德四年(1300 年),鮮于樞為金代書畫家王庭筠(1151 - 1202)的《幽竹枯槎圖》書寫跋文,追溯其藝術源流:

“竊嘗謂古之善書者必善畫,蓋書畫同一關捩,未有能此而不能彼者也。然鮮能并行于世者,為其所長掩之耳。如晉之二王、唐之薛稷及近代蘇氏父子輩,是以書掩其畫者也。鄭虔、郭忠恕、李公麟、文同輩,是以畫掩其書者也。唯米元章書畫皆精,故并傳于世。元章之后,黃華先生一人而已。詳觀此卷,畫中有書,書中有畫,天真爛熳,元氣淋漓。對之嗒然,不復知有筆矣。二百年無此作也。古人名畫非少,至能蕩滌人骨髓,作新人心目,拔污濁之中,置之風塵之表,使之飄然欲仙者,豈可與之同日而語哉?”

趙孟頫隨后也作跋,與鮮于樞意氣相投:“每觀黃華書畫,令人神氣爽然。此卷尤為卓絕。” 色目人高克恭雖 “慳于款識”,卻敏銳指出趙孟頫 “寫竹”“神而不似”,李衎(1244 - 1320)“畫竹”“似而不神”,兩者差異的關鍵在于書法功力的高低。趙孟頫的行楷不摻雜近體風格,直追晉人,這不僅體現(xiàn)了文人業(yè)余創(chuàng)作的心態(tài),還將文人擅長的書法融入繪畫的筆墨線條中,增強了繪畫的寫意性,使我們回想起北宋蘇軾(1037 - 1101)的《枯木怪石圖》、李公麟(1049 - 1106)的《五馬圖》以及米芾的《珊瑚帖》這些經(jīng)典之作。

前文提及的趙孟頫與管道昇夫婦的《蘭竹合璧》中,趙孟頫所繪《蘭竹石圖》屬于水墨寫意畫,他將篆書、八分、草書的筆法,從中鋒到側鋒,一一展現(xiàn)在山石、樹木、竹枝的表現(xiàn)上,做到心手相應,自然流暢。這種通感通過視覺得以呈現(xiàn)。與錢選相比,趙孟頫堪稱開創(chuàng)寫意風格新局面的巨匠。

大德五年(1301 年),杭州人陳琳,字仲美,出身院體,繪制了《溪鳧圖》,前往松雪齋向趙孟頫請教。趙孟頫以粗放的中鋒用筆修改原本細密的水紋,并在坡岸上略添幾筆,使畫面神采頓生。他評價道:“陳仲美戲作此圖,近世畫人皆不及也?!?一個 “戲” 字,成就了這一陳趙合作。

錢塘人王淵(約 1280 - 1349 后),字若水,同樣出身院工,因得到趙孟頫的指點,其藝術趣味發(fā)生變化,體現(xiàn)在《良常草堂圖》中,他以隸書落款 “若水為德常作”,此圖與朱德潤(1294 - 1365)的《良常草堂圖》以及以趙體所書題跋合裝,獲得元代眾多名流題贊,堪稱精品。王淵與朱德潤的作品合裝,兩幅均有引首,分別由吳福孫(1280 - 1348)“子善為德常書” 和趙雍(1298 - 1369)“仲穆為德常書”“良常草堂”,皆為篆書。

(三)“胸中逸氣”與“以象明理”
元代繪畫革命的內(nèi)核,即援書入畫,出現(xiàn)了繪畫表現(xiàn)中變實為虛的認知飛躍,集中地體現(xiàn)書畫題跋的巨大貢獻,其特征有二,一是寫意性,二是抽象性。
前文提到為張經(jīng)所藏《元王淵朱得潤良常草堂合卷》合裝題五言詩二首的倪瓚,他通過墨竹與山水來表達寫意的文人藝術理念。

倪瓚為張經(jīng)之子張以中所繪墨竹的題跋,尤為膾炙人口:“以中每愛余畫竹,余之竹聊寫胸中逸氣耳!豈復較其似與非,葉之繁與疏,枝之斜與直哉!或涂抹久之,他人視以為麻為蘆,仆亦不能強辯為竹,真沒奈覽者何!但不知以中視為何物耳?” 在研究倪瓚以及元代墨竹的藝術成就時,其畫作與題跋之間的關系,是主要的參考依據(jù)。倪瓚在墨竹畫中提出 “聊寫胸中逸氣” 以 “自娛” 的繪畫觀點,如《竹枝圖》卷本幅自識:“老懶無悰,筆老手倦,畫止乎此,倘不合意,千萬勿罪。懶瓚。”

元代繪畫從寫實轉向?qū)懸?,更顯著地體現(xiàn)在中國繪畫的重要門類 —— 水墨山水上。如同墨竹,山水的寄興也經(jīng)歷了繪畫語言自身的變革。倪瓚山水畫風的發(fā)展,在他五十歲前后已頗具特色,且多以紀游為主題,見證了他漂泊不定的生活。以《六君子圖》為例,此畫為紙本墨筆,采用倪瓚經(jīng)典的構圖方式。畫面分為上下兩截,近景是臨江的坡岸,六株林木構成畫面主體,隔著空曠的江面,與畫面上方的遠山遙相呼應。畫家在題記中敘述了作畫的經(jīng)過:

“盧山甫每見輒求作畫,至正五年(1345)四月八日,泊舟弓河之上,而山甫篝燈出此紙,苦征余畫,時已憊甚,只得勉以應之。大癡老師見之必大笑也?!?/strong>
在此,倪瓚特別提及道教界前輩與山水大家黃公望(1269 - 1354)。隨后,黃公望為此畫題詩:
“遠望云山隔秋水,近看古木擁坡陀。居然相對六君子,正直特立無偏頗。大癡贊云林畫?!?/strong>

黃公望并非單純談論山水,而是將山水擬人化,賦予其深刻的人文內(nèi)涵,給人帶來煥然一新的感受。正是這位 “大癡老師”,巧妙運用題跋的作用,將畫上的六株樹象征為 “六君子”,達到了擬人化的極致。所擬之人構成了一種特殊的文化生態(tài),畫家借此將山水與觀看者緊密相連。正因為畫面中杳無人跡,畫家與觀眾的主觀情感投射便顯得格外鮮明。山水 “逸品” 所具有的高潔韻致,經(jīng)過歷代文人的不懈努力,到倪瓚時得以確立,成為后人敬仰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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