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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部隊親歷者的揭露14:決心拼命的時刻

 鐵血老槍 2025-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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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日,將近正午的時候,列車到達了長春的前一站一間堡。

從這里遠遠地望見了預(yù)定在十四日前必須通過的長春市,整個市區(qū)都被不平靜的煙霧深深地籠罩著。

這時和司令部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中斷,無論敵人進攻的情況、司令部的意圖我們都一無所知,今后部隊究竟應(yīng)該如何行動,無法決定。

但是,彌漫在長春上空的煙氣,究竟是市區(qū)被焚燒而冒的呢?還是經(jīng)過戰(zhàn)火后硝煙呢?

不管怎樣,也充分說明那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平常的事件。

部隊終于決心在假設(shè)蘇聯(lián)的先鋒部隊業(yè)已占領(lǐng)了長春的最壞情況下,采取了行動。

當(dāng)晚決定在原地過夜,大家分擔(dān)了不同的任務(wù):

有的擔(dān)任放哨;有的負責(zé)燒飯;有的去采購蔬菜。

我和森島兩個人到附近的地里,偷了一把大蔥回來。

傍晚,尾藤軍佐傳達了命令。

“現(xiàn)在我們把凡是可以證明是軍佐身份的一切東西,全部燒毀。當(dāng)然,大家留下來的東西肯定地全是最重要的,但是,此刻再也沒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恐怕這就是我們部隊的最后危機了!”

無限美好的夕陽,無情地照射著我們這些驚慌失措、毛發(fā)悚然的人。

我們從鐵道線路上走下來,在流水溝的旁邊,把身份證、日記、存款折和那張在入隊不久時大家排列在正門前所照的相片,都燒毀了。

這些東西都是為了預(yù)想將來假若一旦離散,如果能有這些證明和錢,總還能活下去,才攜帶出來的,可到了目前這種絕境,真到無限的凄慘。

但是,相反地卻又產(chǎn)生了一種孤注一擲的痛快感。

就像把一切全放在賭注上扔出去不管了!

恐怕人只有在產(chǎn)生這種感情的時候,才可以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地死去。

我的軍事存款從四月份以來,已經(jīng)超過了一千元,辛辛苦苦積攢了四個多月的酬勞,眼看著像夢一般地化為灰燼。

我手中拿著被扔下的戰(zhàn)友來住野的母親寄來的明信片,燒呢?還是不燒呢?我遲疑不決。

“不論怎么想,患著難以治療的鼠疫惡癥的來住野,不是被害就被迫自殺,反正不會是這個世上的人了?!?/p>

這是絲毫用不著懷疑的。

這明信片我實在想留下來,但我一回想,與其顧全來住野的友情,總還不如服從部隊命令,以免在維護自己的生命上留下悔恨。

四下里都是不忍燒毀自己所攜物品的人們,他們的臉上都顯出了一種奇妙的表情。

晚夏的黃昏已迫近了大地,沿著溝邊升起的無數(shù)縷帶糊味兒的黑煙,也宛如在幫助著黑暗的來臨。

我惋惜地看著最后的存款折和來住野的明信片的灰燼浮現(xiàn)出來的白色字跡,沉思了好久。

尾藤軍佐趕來,查問是否有什么遺漏。

他說: “部隊的秘密,比我們的性命還重要啊!”

假若把準備細菌戰(zhàn)這一事實給暴露出來,那可就要損傷“圣戰(zhàn)”的名譽。

盡管口頭上高唱為東亞和平而戰(zhàn),但東亞民族是否真的希望這個呢?

對滿洲人肆意蹂躪,為所欲為,結(jié)果還燒光他們的村莊,就連我們干這些勾當(dāng)?shù)娜藗?,也不能不在自已的良心上打個問號。

隨著黑夜的來臨,長春上空的煙也變成了熊熊的火餡。

八月十五日。

到了下午四點來鐘,不知從那里傳來了日本已經(jīng)戰(zhàn)敗了的風(fēng)聲。

但因和司令部仍未恢復(fù)聯(lián)系,究竟確否不能肯定。

傍晚,為了和司令部取得聯(lián)系,兩名軍醫(yī)準備闖進長春。

并從各個車廂里挑選出十幾個雇員、傭員來做護衛(wèi)。

如果戰(zhàn)敗是事實的話,即應(yīng)從司令部領(lǐng)回解散命令,以便遣散。

即使是謠傳,像我們這種完全沒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也必須趕緊逃開,保住秘密。

不過,萬一真地像預(yù)料那樣出了最壞的局面——蘇聯(lián)軍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長春,那時……

“只要被敵人發(fā)現(xiàn)是七三一部隊,那就怎么樣也活不了,那時候只有戰(zhàn)斗到最后一兵!'

聯(lián)絡(luò)隊員乘上了好像是征來的車子出發(fā)了。

説不定可能這就是最后的離別,因為他們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去進行聯(lián)絡(luò)的。

一千名隊員,一邊祈禱著他們能平安無事地帶回好的消息和命令,一邊肅然地目送著他們出發(fā)。

當(dāng)時,我正在放哨。

他們一行所坐的車漸漸離開了我們的視線以后,緊接著就發(fā)下了檢查和準備武器的命令。

所謂武器幾乎全部是軍刀和手槍,另外還有一些手榴彈和兩挺輕機槍。

我們在長長的貨車旁邊站好了隊。

“舉起武器來!”

人們隨著聲音,一齊拔出軍刀,高高地舉起來了。

白刃之林,掩映在天邊的夕陽殘照里,閃閃地放出血色的光輝。

這種情景,越發(fā)使人感到危機已經(jīng)迫近身邊了,四下里充滿著可怕的殺氣。

“部隊決定在今天的夜里強行闖過長春車站。即使敵人來襲擊列車,我們也按原定計劃往前闖,萬一闖不過去,那只有拼刺刀,即使到了最壞的境地,自殺也要保住軍事機密!'

尾藤軍佐以一行負責(zé)人的身份傳達了這項命令。

他顯然也失去了正常的顔色。

即使說有廝拼的決心,手里也攥著軍刀,但畢竟還是一個由毫無實地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軍士和軍佐組成的部隊。

這時我情不自禁地從襯衫外面用手按了一按發(fā)下來的那個氰酸鉀小瓶。

“好啦,既然是這樣決定了,就再也沒有什么可以牽掛的了。先飽飽地吃它一頓!愁眉苦臉有什么用!反正到該死的時候就得死!”

平日就是雄糾糾的伊東,仿佛鼓勵大家似的說了一陣。

從表面看來他好像滿不在乎,其實他這樣說也是為了壯壯自己的膽量。

這時候的雇員和傭員們,似乎都忘了在身邊的危機,主動跑來幫助做飯,我從附近弄來一些野菜和木柴。

“喂,我們這里沒有好酒嗎?光是日本酒有點不過癮,隔壁的軍醫(yī)先生們倒有好的,是不是能想點辦法呀?大角先生,您不是很有辦法嗎?'

伊東用奉承的口吻對大角將了一軍。

“這當(dāng)然要看是誰啦。”

大角嘴里這樣說著,便走出去了,原來他也喜歡喝酒。

不多一會,他拿著一瓶威士忌回來了。

“哎呀!這家伙可太棒了,咱們把他收起來,今天湊合著喝日本酒算了。譊老實話,像今天這樣日子,確也喝不出酒味來,把好東西白白糟塌了!”

伊東一邊說著,又拿出了他所說的那個不過癮的日本酒來。

“怎么?那瓶威士忌現(xiàn)在不喝呀!'

“好東西總該保留起來,留在回國登陸慶祝的時候喝吧。話又說回來,'老俄’要是攻進了長春,一切都完了,只要這些家伙不在,不但撿條命,還可以喝威士忌……怎么樣,打這個賭!'

伊東說著,把威士忌酒瓶貼在臉頰上親了親,然后用自己的毛毯裹了起來。

在飯前,每人喝了一杯酒,然后,等待著深夜開車。

終于到了向長春車站闖進的時刻。

這時車門緊鎖,在車廂的兩側(cè)放上巡視的哨兵,大家手里緊緊地握著軍刀和手槍。

昏暗的車廂里,越來越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這時,列車顛簸著向前奔馳的聲音,顯得特別響。

3

盡管我們鼓足了勇氣準備一戰(zhàn),可是列車到達長春車站時,卻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車門雖然關(guān)得那么嚴緊,但仍然可以聽見車站上海嘯般的喧囂嘈雜聲。

不必去看,就知道那是逃難的人群。

我們?nèi)匀粨?dān)心,究竟這地方是不是已被敵人侵占了呢?

但是,又不敢輕率地打開車門去觀察。

正在這時,有人把車門敲得梆梆作響,仿佛是在用石頭猛力地敲砸,車廂里面如同通上電流似的,登時緊張起來。

“別說話!” 尾藤壓低了喉嚨,制止大家。

“打開!打開!”

梆、梆、梆,外面的敲砸聲越發(fā)激烈起來。

由于聽出了是日本人,這才放下心來,將車門打開一看,原來是日本憲兵。

車站上,不論月臺也好或鐵道綫路中間也好,都被螞蟻似地猬集著的人群所淹沒了。

幾輛停在那里的貨事,被那些拼命揪著不松手,好象拉在車上的鈴當(dāng)似的人們,掩蓋得看不見了。

這群人們,一看到我們的列車開進車站,哄地一聲便都擠過來了。

“你們是哪部分的?指揮人在哪里?叫負責(zé)人出來!”

對于憲兵接二連三的盤問,尾藤軍佐很巧妙地談著要點作了答復(fù)。

即使是對憲兵,似乎也不能直言不諱地自稱為“七三一”的成員。

不大一會兒,好像和憲兵已經(jīng)談通了,那個憲兵沒説什么便走開了。

據(jù)說,“滿軍軍官學(xué)?!钡膶W(xué)生掀起了暴動,殺死了日本人,有的列車司機逃走了,所以輸送的秩序才大亂起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列車似乎也不容易開動。

盡管憲兵在各處維持秩序,但日本難民還是瞅著只要有空隙,就向我們這趟列車擁來。

“老總!求求你,讓我們上去吧!”

“我求求你,哪兒都行,車頂上也行,在外邊掛著也行…….”

聽到同胞們這種哀求的呼聲,誰能不同情呢!

“這不是空著嗎???叫我們上去,叫我們上去!”

對于一些往車廂里窺視大聲吵嚷的人,雇員們雖可以毫不客氣的拒絕,但對于一些年老的或面色青黑身體消瘦的病人,拒絕他們上車也是一件極其難過的事。

“因為我們是根據(jù)軍部的命令行動,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呀?!?/p>

尾藤以這個理由極力地拒絕著。

可是,對方也是死命地要求,不肯離開。

也有人這樣説:

“那么,得要誰的許可呢?這個人現(xiàn)在什么地方哪?'

在這樣緊急狀態(tài)下,貨車既然還有空地,那么為什么絕對不許他們乘坐呢?

這個理由是無法理解的。

更何況已經(jīng)肯定戰(zhàn)敗,再説軍部的命令,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有威信了。

最后,尾藤軍佐終于不得不強行推開他們,關(guān)上了軍門。

他說:

“可憐是可憐,但是沒有辦法,反不如不理他們。在里面呆著,大家快睡覺!快睡覺!”

車門外面,謾罵和懇求的聲音經(jīng)久不息。

不論是誰,都不免動了憐憫之心,但是,不能因這一點點的同情心而使“七三一”的秘密受到損失。

歸根結(jié)底,這種同情心等于零。

緊閉起來的貨車,悶熱得像馬棚似的。

但蘇軍還未攻到這點,比什么都坦然。

身子疲憊透了,只憑精神支持著的我們,不知不覺又朦朧入睡了。

天亮?xí)r,我們列車的周圍,莫名其妙地非常肅靜,人們的噪雜聲好像離得很遠,我想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往外一瞧,原來有一大批憲兵象一道活圍墻似的站成一排,緊緊圍繞著列車護衛(wèi)著。

不久,聽説從一間堡車站出發(fā)的聯(lián)絡(luò)隊已經(jīng)回來了。

據(jù)說軍司令官不在,因而未能取得正式命令。

但根據(jù)在那里的高級副官的指示:“我們設(shè)法采取一切安全措施,你們還是先往本國撤退。”

憲兵之所以前來護衛(wèi),也許就是這個措施之一。

站臺里面的廣播,再三要求保持安靜。

“.……戰(zhàn)爭雖然是失敗了,但應(yīng)該雜護國體、保持民族的榮譽,我們不應(yīng)忘了我們是日本人,要維持有秩序的行動,……”

但是,究竟能否活著回國?即使能夠回去,國內(nèi)是否安全?

由于摸不清這些真相而感到不安和恐怖的人們,誰也沒心思去聽這樣的廣播。

一個人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guān)頭,似乎誰都顧不得什么國體和民族的存在。

列車也不知究竟什么時候開,但時間已經(jīng)到了正午。

據(jù)說停在我們前面的其他列車,還沒有整理好,井且滿洲人司機又逃光了,目前正在四處尋找會開車的人。

這時,我們都感到肚子餓了起來。

有人提出: “能不能找個做飯的地方!”

我和森島一起端著盛著米的飯鍋,跨過幾條鐵路,穿過人群,尋到了車站的食堂。

食堂里沒有一個人影,到處零亂不堪,仿佛剛失過了火。

爐灶好象還可以使用。

森島撿起幾塊塌碎的磚塊壘起來,把飯鍋放穩(wěn),然后點著了火,我拾來了一些碎木和紙屑。

遭到搗毀的食堂,自然不會剩下什么好東西,但仔細找了一下, 在紙屑和破碎器具當(dāng)中,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裝精鹽和胡椒面的桌瓶。

在這段逃亡的路程中,黃醬末是我們唯一的副食品,此時一看到有了胡椒,更加引起我的食慾來。

眼看著飯就要開鍋,正在這時,濱中氣喘喘地跑過來。

“出發(fā)了!上不去車可了不得!”

我和森島一聽便慌張起來,本想丟下飯鍋就跑,又一轉(zhuǎn)念,肚子里正空空無食,這樣白白扔掉一鍋半熟的米飯,未免太可惜。

于是,我用自己的戰(zhàn)斗帽,墊在正滾開著的熱鍋的鍋沿上,兩個人端著它撒腿就往回跑。

這時,我看見有一個垂死掙扎的女人,正依靠在房外邊的墻角,象哀訴什么似的呻吟著。

看樣子年歲還很輕,但是滿身滿臉都被塵土和汗水弄得污黑,分辨不出是不是日本人。

不過,我們已顧不得看這些事情了。

好容易趕到了,我們剛上車,就是一片慰勞的聲音。

“辛苦了,辛苦了?!?/p>

人們一齊擁了上來。

于是便把半熟的米飯分盛在大家遞過來的飯盒蓋上或飯碗里。

我們正在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吃的時候,列車便非常平穩(wěn)地開動了。

這次總算是要開往日本了。

但是我們?nèi)匀惶嵝牡跄憽?/p>

因為根據(jù)情報,盡管從正面攻進來的蘇聯(lián)軍隊,在到達興安嶺之后,進度驟然遲緩下來;然而與此相反,從熱河方面進攻的一路大軍,大有切斷我們退路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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