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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部隊親歷者的揭露11:濱中的潛逃

 鐵血老槍 2025-12-07

1

自從女朋友隨著家屬一起疏散到通化以后,濱中變得非常消沉。

每天一到晚上,他像中了邪似的忽而站起來到外面蹓跶,忽而又頽喪地回來。

來住野被隔離了,濱中自己仿佛又選擇了與我們不同的另一個世界里居住著,因此,我和森島兩個人也感到一種似乎只把我倆剩下了似的寂寞。

我們實在想不出辦法安慰頽靡不振的濱中,同時認(rèn)為聽其自便,倒可以不使他受刺激,不引起他的傷感,由于這種心情我們也就不去問他。

這天晚上也和往常一樣,濱中在熄燈后,飄然走出宿舍。

可是到應(yīng)該回來的時候也不回來,終于到了巡視的時間——十二點。

來巡視的人名叫野口,是個不太引人注意的溫厚的傭員。

他問道:

“濱中哪兒去啦?'

我只有坦率地說:“到外面去啦。”

“怎么能讓他這樣隨便?為什么不注意他呢?'

“最近他總是悶悶不樂的,因此我們也不知怎么辦才好, 實在太為難了!”

“這些家伙沒有朋友義氣?;貋頃r,告訴他,叫他馬上來報告!'

當(dāng)時只談到這兒就算完了。

一點鐘了,可是濱中仍沒回來。

“這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

平素謹(jǐn)慎的森島只說到這兒便閉口不說了。

可能他認(rèn)為不是逃走就是自殺吧。

不過,不論是逃走還是自殺,我認(rèn)為都是過于夸張,我無論如何產(chǎn)生不出這種感覺。

但又感到不能置之不理,我檢查了一下濱中隨身用的東西。

這時我好像被電打了一下似的,恍然大悟,覺得事非小可。

發(fā)給他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常用的日記以及其他隨身用的東西完全不見了。

可以清楚地看出,這是他有意識地整理好的。

森島也起來啦,好像也開始考慮如何是好似的,用異乎尋常的表情凝視著我。

“我去報告好不好?僅僅我們?nèi)フ乙矝Q不會得到什么結(jié)果的!”

我便往野口傭員呆著的那個巡夜人員的辦公室跑去。

“慌里慌張干什么?”

也許我的舉動和平常有些不同,野口傭員馬上站起來在等著我說話。

“濱中還沒回來??墒撬约旱臇|西全部特意收拾起來了!”

“噢!”

野口傭員把眼睛瞪圓了說: “馬上就去!”

同時他向同事們説明了一下情況。

“唉!簡直給我找出麻煩事兒啦!”

“偏在我值班的時候,發(fā)生事故!”

我往回走時,聽到傭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地這樣講著。

野口傭員的判斷也認(rèn)為不是逃走就是自殺,把我們原來在一起呆的內(nèi)務(wù)班全體人員都叫醒起來,開始搜索。

大家都認(rèn)為不可能跑出營外,因此便在營內(nèi)各處尋找,這個兵營周圍足有六、七里地以上,在這樣廣闊的范圍內(nèi),要想找到一個人是不容易的。

何況又是在沒有月亮的夜里。

因為有阿部的例子,我和森島認(rèn)為“自殺”的可能性較大,所以決定從這方面尋找。

“如果自殺的話,能在什么地方呢?”

我嘴里雖然說著“自殺”這句話,可是我自己心里卻特別感到膩煩。

根據(jù)我的臆測,首先便想到游泳池。

我們常到這里來游泳,可還沒看見濱中來過,我想到他的游泳技術(shù)一定不好。

本來也可以說濱中在精神上就沒有心情去游泳,不過總的說來他好像不是一個喜歡水的人。

“咱們到游泳池那兒去瞧瞧好不好?'

森島沒說什么,同意了我的意見。

主樓的燈光,幽暗地照射過來,滿池子水的游泳池,微微發(fā)亮,在黑暗中仿佛像放在那里的一張薄紙似的。

我雖把腳搭在混凝土的邊緣上,可是一想到,說不定就在里頭會漂著被淹死的濱中的尸體時,我的腳不由得便要縮回來。

三十幾個人分頭到處去找,而這一帶連個人影也不見,恐怖使我和森島兩人的肩膀很自然地貼在一起了。

我們兩個人心里一面想著“可能就要發(fā)現(xiàn)、可能就要發(fā)現(xiàn)”,一面瞅著水面往前走,一看到水面略有點波動,無端地就看著像個浮游的尸體。

每逢從上面刮來的風(fēng)掠過我們頭頂吹動了水面的時候,我便覺得兩鬢颯颯地發(fā)冷。

“不像在這個地方!”

“到神社那邊去看看怎么樣?”

在神社的附近,有一塊不大的櫻花樹林子。

本來并沒肯定他準(zhǔn)是自殺,可是我一望見樹林里微微有點風(fēng)吹草動,剎那間,便想起童年時代,在林中看見的那個吊死鬼,拖著鼻涕,耷拉著舌頭那種難看的可怕的樣子來,嚇得我毛骨悚然。

這一帶也找不出什么綫索。

我們打算改變方向,可也不如往哪兒去好,只好在房屋的陰暗處或者是草地附近,來回地尋找著。

“沒有嗎?怎么樣?'

這是在找了一個多鐘頭以后,人們在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喊問著,看樣子大家逐漸有點焦躁起來了。

這時,其他班的人員和雇員們也都起來了,部隊里顯出了異常的騷動。

我例繞了一圈走到宿舍前的時候,正碰見近江拿著手電筒一晃一晃地走過來。

“干么發(fā)呆?笨蛋!在這種地方能找到什么?跟我來!你們這些小子也有責(zé)任,懂么?”

他的樣子兇惡得可怕。

因為他如果真地逃出營外,不僅夜間警衛(wèi)人員有責(zé)任,也是部隊的一件大事,因此大家都拼命似的尋找。

又過了一個多鐘頭,我們分成了幾批,向他可能躲藏的房屋里或者土墻邊兒、草原等地方去搜尋。

天已放亮,地上已經(jīng)能很清楚地看出人的臉面了。

沿著土墻前進(jìn)的人,從兩方面正要會合的時候,忽然聽到:

“找到了!喂!在這兒,在這兒!”

一陣喊叫聲。

人們一齊蜂擁而至。

在靠近土墻、草長得很深的地方,濱中踡縮成像塊石頭似地動也不動的。

一點也不錯,正是濱中。

當(dāng)我瞧見他這一瞬間,心里好像一塊石頭落了地似的松了一口氣,但同時,為這樣被搜出來的濱中著想,卻感到有比死還要慘的慨嘆。

與其説高興他還活著,倒不如為他活著丟人現(xiàn)眼的痛苦而悲傷。

“這小子,攪得大家不安!'

“你以為能跑出去么?混蛋!'

你一言我一語地駡著,同時雇員和傭員們氣得對地連踢帶打。

濱中在團團包圍之中,頭也不抬,軟弱無力地像個布口袋似的踡縮著。

“站起來!站著對大家道道歉!賠個不是免得吃苦!”

近江軍佐說著就抓住濱中的脖子,把他揪起來了。

一看濱中全身滿是土,眼鏡帽子都沒有了,臉好像被打歪了似的。

可是,仔細(xì)一瞧,他的臉被打得直淌血,鼻子流的血和泥混在一起,弄得滿臉都是。

“你這小子,以為能跑出去嗎?……嗯!你說!'

近江軍佐仍然往下追問,可是濱中像個白癡似的,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你啞吧了嗎?'”

說著近江軍佐舉起拳頭就是一下。

就在這一瞬間,由于一松手,濱中便失去支持倒下了。

看樣子他對任何打擊或劇烈的痛苦,都失去了感覺。

我和森島以失望的眼光,目送著濱中被帶走了。

即使是濱中,恐怕也不會認(rèn)為能從這里逃脫的。

要想越過足有七公尺高和上面帶有一道刺鐵絲網(wǎng)的外墻,無論誰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他也懂得這個道理,那末,為什么還要逃呢?

這恐怕是他耐不住了。

因為他在一種不可抑制的劇烈刺激下,已輕顧不得考慮什么后果了。

因為生活在這個部隊里,只要有自尊心的人,大部分都會想逃走的。

濱中被關(guān)進(jìn)禁閉室,哪天能出來,誰也不知道。

他的衣服和東西立即都退還給訓(xùn)練部了。

我整理濱中的東西時,發(fā)了一把扇子。

我知道這是他唯一所剩下的私有物品。

我暗中把這把扇子給留了下來。

扇子上,用挺秀的筆鋒寫著關(guān)東氧氧歌和防疫給水部的歌。

我很想把曾經(jīng)在扇子上寫著軍歌,想用全部力量來效忠這個部隊的濱中的志氣,以及他后來失去了理智,盲目迷走時的心情變化,跟我自己心情的變化對照比較一下。

這只不過是滿懷的希望像破滅了的泡沫一般,只留下了可悲的回憶而已。

“到底就剩下咱們倆啦!'

“嗯!不定哪天還不剩下一個呀!”

森島的情緒完全消沉了。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故意虛張聲勢反駁了他一句。

可是,不知道濱中的前途究竟怎樣?

很可能再也不會跟我們見面了。

到了八月以后,西訓(xùn)練部長因公到海拉爾支隊去了。

這位部長一定也沒想到這次離開以后,再也看不到這個部隊的總部了。

八月五日,小枝因割盲腸也入了院。

在這頭一天,他還像往常一樣,雖有點肚子痛,但仍然給我們講了新型細(xì)菌炸彈的問題。

“你們將來會有看見的機會的,經(jīng)過研究以后做出來的炸彈是個瓷的呀!大概長有一公尺,直徑約有三十公分吧。噢!對啦,就像燒酒壇子似的。這家伙制造成本低,因為目的不是爆炸,所以細(xì)菌也不至于被燙死……”。

據(jù)說它的構(gòu)造很巧妙,從飛機上往下一扔,瓷的容器就破碎了,于是和培養(yǎng)基裝在一起的細(xì)菌便四處飛散了。

小枝就在講這些話的時候,一上來劇痛,便抱著肚子忍住痛。

他得的是慢性肓腸炎。

“一動手術(shù),就得半個月吧!正在這個大熱天…….”

“既然要動也不要說半個月,反正在醫(yī)院里能從從容容地休養(yǎng)一下。如果著急,肚子還要痛?!?/p>

老雇員們都勸他不要著急,小枝也似乎決心要慢慢休養(yǎng)一下。

可是,誰也沒料到就在幾天后,形勢已經(jīng)發(fā)展到因他住院不能動而不得不迫使他自殺的地步。

2

八月九日。

我突然像聽到了一種什么爆炸似的聲音,醒來一看,頓時我的聽覺被周圍發(fā)生的異乎尋常的吵嚷聲吸引住。

剛一想,還不到起床的時候啊,就聽見有人東奔西跑地喊:

“起床!起床!”

到處響起了驚惶雜亂的腳步聲。

雖然還不曉得出了什么事,可是,我想一定是突然發(fā)生了不平常的事變。

我掀開被子,一躍而起,匆匆地穿上了衣服。

森島也緊跟著穿上了工作服,我們倆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房間。

“蘇聯(lián)打進(jìn)來了!”

一個跑過來的傭員,對我們這樣喊。

能說是出乎意料之外嗎?

不,這簡直是個晴天霹靂。

我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霎時間我茫然地站住了。

直到目前為止,只舉行了三次防空演習(xí),從來也沒實行過燈火管制,在這樣的氣氛中,恐怕這是誰也沒有預(yù)料到的事變罷!

“到底打過來了!”

“這可了不得呵!'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聽到來來往往的人們這樣三言兩語地交談著。

我剛走到外邊,就看見附近的飛機場上已掛起標(biāo)志著空襲警報的紅旗。

悲切的汽笛聲鳴鳴地在嘶叫著。

訓(xùn)練部的大角班長傳達(dá)說: “即刻在廣場上集合!”

住在內(nèi)務(wù)班的同事們,已經(jīng)在兵營的廣場上站好隊。

相當(dāng)于準(zhǔn)尉的尾藤委任官正等著我們集合。

“蘇聯(lián)開始參戰(zhàn)了。為了保守我們部隊的機密,立刻開始準(zhǔn)備撤退?,F(xiàn)在馬上吃飯,準(zhǔn)備聽候下一個命命?!瓘拇艘院?,就是分派了工作的人,也歸內(nèi)務(wù)班指揮?!?/p>

尾藤委任官顯露出一向所沒有的不安和急躁,報告內(nèi)容盡管是這樣簡單,可是他卻表現(xiàn)得拖泥帶水。

“要快!要快!”

在這樣急如星火的催逼情況下,匆忙地吃完了飯。

也沒等下達(dá)命令,馬上就從每班要五個人去聽候差遣。

我一邊瞧著森島和林田的臉,一邊走出去,他們也跟著走出來。

清晨,地面上有些潮濕,可是,并沒有下雨。

但是,當(dāng)我們開始工作的時候,卻下起雨來了,而且越下越大,竟變成了傾盆大雨。

我們分乘兩輛卡車從兵營的廣場上出發(fā),通過兵營的大門,開進(jìn)了第二部(制造部)的倉庫。

倉庫里滿裝著小枝對我說過的那些瓷炸彈。

在那里工作的技術(shù)員和雇員們, 已把裝著細(xì)菌和鼠疫跳蚤的那些東西搬到鍋爐房里去燒毀,我們遵照軍醫(yī)的指揮,把還沒裝上細(xì)菌的瓷炸彈,裝到卡車上運出去,然后再把它往磚墻上猛摔,摔得粉碎以后,再回到原處去裝,這樣來來回回地裝著,已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每個瓷殼炸彈大約有四公斤重。

這時大雨如注,我們渾身上下都淋透了。

盡管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可是,還不斷地有人警告說:

“不許留下一點痕跡!'

“都得摔碎呵!”

我們遵照指示,用盡力氣摔。

這種瓷炸彈很容易碎,一般的只摔一下,就完全粉碎了。

破碎了的殘渣,堆得像小山。

當(dāng)摔完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正午。

我們回到內(nèi)務(wù)班一看,早晨留在那里的人,好像也被差遣出去了,屋子里空空洞洞的看不見一個人影。

我們把衣服脫下來,大家互相幫著把濕得像浸過水似的衣服上的水?dāng)Q出來,把它晾在一邊,我們就光著身子吃中飯。

這時候,雨稍稍一停,就聽見天空里蘇聯(lián)飛機的轟隆隆的響聲,它好像在偵察。

但天陰得還黑沉沉的,雖然看不飛機,但在沒聽?wèi)T的耳朵里卻聽見一陣陣低沉得像是蚊子叫似的嗡嗡聲,令人緊張地感到敵軍正在向這邊逼近了。

“你們還吃哪!快!快!立刻到廣場上集合!'

大角班長傳達(dá)著這個命令。

我們嘴里一邊嚼著飯,一邊又穿上仍舊濕著的工作服,飛奔到雨里去。

當(dāng)我們被領(lǐng)著鉆進(jìn)兵營大門的時候,立刻就看見在正廳附近,有一股奇怪的煙,正被不斷的雨絲壓縮在地面上,向四外散開。

既不是火葬場的煙,也不是煉油的煙,一股又腥又臭的氣味,叫人聞了翻腸絞肚,忍受不住。

吃到肚里的飯幾乎都要嘔吐出來,多少次要吐出來都被我用力抑制住。

林田伸著舌頭,痛苦地嘔吐起來。

在領(lǐng)隊的人從正廳里出來把我們領(lǐng)進(jìn)去之前,大多數(shù)人都嘔吐了。

其他班的人也來了,大家都傳說著,已經(jīng)聽到哈爾濱以東的香房和阿城車站遭到轟炸的情報。

大家都猜測蘇聯(lián)軍隊為了要全面取得“七三一”的研究情況,一定要朝著這個目標(biāo)進(jìn)攻的。

“喂!大家都到這邊來幫忙?!?/p>

一個穿著被汗水和油污弄髒了的黑呼呼的工作服的雇員,從正廳走出來向人們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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