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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開心,是人生的頭等大事

 墨色瞳仁 2025-12-06 發(fā)布于河北

作者:子墨

進(jìn)入冬季,總是看不見下雪,不由得想起去年冬天,那是一個周末,自己在屋自己亂忙,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吻著窗玻璃。

當(dāng)我透過窗看著雪紛紛落下,在看屋里,便更顯得出奇的靜了,只有爐上水壺的咝咝聲,像個老友在耳邊絮語。

我原是預(yù)備讀些書的,心思卻總也沉不下去,只覺那雪光將什么明晃晃的東西,一絲絲地滲進(jìn)屋里來。

起身開窗,一股子清冽的寒氣迎面撲來,倒叫人精神一振。

我索性由著它開著,回身從柜子深處摸索出一個墨綠的鐵罐來。罐子沉甸甸的,揭了蓋,一股醇厚又帶些微苦的香氣便暖暖地漾開,是最愛的普洱。

掰下一角深褐的茶塊,看它在白瓷的壺里蜷著,熱水沖下去,那褐色便一圈圈地漾開,沉靜又安穩(wěn)。

茶要慢慢地等,人心里的念想,大約也是這般,急不得的。

我靠在藤椅里,望著窗外銀白的天,忽地想起父親喝茶的樣子。

他總是端坐著,不緊不慢地,先湊近了看那湯色,像端詳一件古物;再舉到鼻下,深深地嗅一口,仿佛要將那香氣都吸進(jìn)肺腑里去;最后才抿上一小口,在舌尖上逗留片刻,喉結(jié)一動,便落了肚。

這時,他總會長長地吁一口氣,眉眼都舒展開來,露出一種極純粹、極滿足的神情來。

那時我還小,只覺得這儀式繁瑣得可笑,心里惦念的,是外頭雪地里伙伴們擲雪嬉鬧的聲響。

如今自己泡了這茶,在這寂靜的午后,才恍然覺得,父親那一刻,怕是將全副的身心,都安放在了那一小口溫潤的茶湯里,外頭的風(fēng)雪、日間的勞碌,都與他無干了。

那片刻的舒展與妥帖,便是他為自己尋著的“頭等大事”了。

這念頭一生,便像一顆石子投進(jìn)心湖,漾開了層層的漣漪。

我們總以為“頭等大事”,必是些驚天動地的功業(yè),或是為旁人的種種奉獻(xiàn)與犧牲。

將自己安頓得快活,仿佛是樁自私的、上不得臺面的事。

于是終日慌慌張張,為那些所謂“正經(jīng)事”奔波勞形,心像一只被鞭子抽打的陀螺,片刻不得停歇。

待到夜深人靜,燈火闌珊時,方才覺出那從骨頭縫里透出的倦,與一種空落落的茫然。

我們給旁人的,是勉力撐出的笑臉;虧欠自己的,卻是一顆不知如何是好的心。

其實(shí),這“讓自己開心”,又哪里是什么了不得的奢侈呢?

它往往就藏在這些最尋常、最微末的瞬間里。

譬如雪天的午后,能偷得浮生半日閑,為自己靜靜地泡一盞茶;譬如走在路上,不為趕路,只為看那些玲瓏的雪花,如何一片片,耐心地將嘈雜的世界覆成一片無言的潔白;譬如夜讀時,讀到一句恰好道中心事的句子,便覺著茫茫人海,竟有一個素未謀面的靈魂,在遙遠(yuǎn)的時空里,與自己遙遙地點(diǎn)頭致意。

這些時刻,不喧嘩,不奪目,卻像雪夜里的爐火,一點(diǎn)點(diǎn),一星星,足以將心里那一小片混沌的天地,照得溫潤而清明。

那壺茶已泡得釅了,我倒出一杯,湯色是沉穩(wěn)的琥珀紅。

學(xué)著父親的樣子,先看,再聞,最后才小心地呷了一口。

茶湯滾過舌尖,一股沉穩(wěn)的暖意便順著喉管,妥妥帖帖地滑下去,一直暖到胃里,繼而四肢百骸都仿佛松快了些。

回憶中,窗外的雪光,此刻映著屋里,也不覺得冷了,反成了這暖意最好的映襯,安安靜靜的,像在守護(hù)一個純潔而平和的夢。

心里的那些蕪雜與褶皺,似乎也被這暖意與寂靜,一寸寸地熨平了。

開心,原來并非是向外索求一場盛大的焰火,而是向內(nèi)尋得一處安穩(wěn)的燈火。

這燈火,要自己親手去點(diǎn)亮。它許是一盞茶的工夫,許是一段無用的閑情,許是一次對內(nèi)心聲音的鄭重聆聽。

當(dāng)我們學(xué)會將這份“讓自己開心”視作人生的頭等大事,并非是變得孤僻或自私了,倒像是先將自己這艘船修補(bǔ)結(jié)實(shí),艙里貯滿了清風(fēng)與明月,方才有了底氣與溫度,去渡人生的江河,去照見旁人的旅程。

回溯時光,杯里的茶漸漸涼了,雪也下得緩了。

天光從云隙里漏下幾縷,淡淡的,像是給這銀裝素裹的世界添了一抹柔和的清輝。

我續(xù)上一杯熱水,看茶葉在杯中重新緩緩地舒卷、沉浮。

這人生漫漫,風(fēng)雪大抵是尋常的。要緊的,或許是無論窗外天地如何素白清寒,都能在自己的心房里,生一爐不熄的暖火,泡一盞不涼的熱茶。

所以,人生無常,就如這天氣,既然如此,就不要有太多的糾結(jié),讓自己住進(jìn)永恒的春天里,這便是對生命,最誠懇的款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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