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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登記表 在街委會鐵柜里 突然泛潮 那些被鋼筆壓平的歲月 從紙背滲出 鹽分 她第七次核對 獨居老人的藥盒時 夕陽正把輪椅 推成一座移動的 碎金礦 樓道燈多年失眠 卻在她經(jīng)過時 突然學(xué)會 用鎢絲編織 康乃馨的輪廓 當(dāng)榮譽第三次叩門 她正蹲在垃圾站旁 給流浪貓的食盆 貼防凍膜 手背的老年斑 在月光下 突然綻放成 年輕的星圖 現(xiàn)在整個社區(qū)都記得 那個總在凌晨起身 為夜班工人熱包子 替失智鄰居釘門牌 將迷路童謠送回 母親枕邊的 微光體 而她的皺紋里 仍奔跑著 四十二年前 那個赤腳跑過田埂 為孤寡戶送棉鞋的 女民兵 原來好人榜的墨跡 不過是把幾十年 散落的螢火 裝訂成 可以傳世的 太陽能說明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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