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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筆記:《琵琶行》中的共情之道

 胡艷杰 2025-12-03 發(fā)布于河南

在古典文學的長河中,《琵琶行》的動人之處,不僅在于“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的精妙音樂描寫,更在于白居易與琵琶女以琴聲為橋、跨越身份地位的深度共情。這份“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靈魂契合,恰似俞伯牙與鐘子期的高山流水之契,讓千年后的我們仍能觸摸到共情的溫暖與力量。

潯陽江頭的秋夜,白居易初聞琵琶聲,便從弦音流轉中捕捉到穿透旋律的情緒:那不是單純的技藝展演,而是失落者的低吟、悲憤者的傾訴、無助者的彷徨。待琵琶女“自言身世”,從“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的京城榮光,到“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的晚景凄涼,半生起落的悲苦在訴說中鋪展。而此時的白居易,也正歷經(jīng)從“左拾遺”到江州司馬的貶謫之痛:遠離京城中樞,臥病孤居潯陽,才華難展、壯志難酬。正是心中藏著自己的“貶謫之漂泊”,他才能精準辨識出他人琴聲里的“淪落”之悲,這份懂得,源于相似的生命體驗,更源于愿意俯身傾聽的善意。

真正的共情,從來不是居高臨下的憐憫,而是平等尊重的接納。白居易沒有因身份差異而輕視琵琶女的遭遇,反而以“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的姿態(tài),全然沉浸在她的生命故事中。他深知,普天之下,不僅有自己這般懷才不遇的遷客,更有無數(shù)如琵琶女般被命運辜負的靈魂。這份認知讓他跳出個人悲戚的局限,將個體的痛苦升華為對眾生境遇的悲憫原來,傾聽他人的苦難,亦是對自我格局的升華。

盡管二人身份、性別、經(jīng)歷天差地別,但“才華被辜負”“抱負成空”“從中心流落到邊緣”的失落感,卻讓兩顆孤獨的靈魂高度契合。于是,當琵琶女再次彈奏時,琴聲已然不同:“凄凄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第一次彈奏,是琵琶女獨自傾瀉半生積郁;這一次,琴聲中融入了被理解、被看見的感動,更飽含著對眼前“知音”的命運共情,她不再只為自己而彈,更在為一個懂自己的靈魂而歌。

滿座賓客皆為琴聲所感,但白居易的淚水最為洶涌。這淚水是雙重的悲愴:既為琵琶女的坎坷身世而痛,也為自己的貶謫困頓而泣;既聽懂了她的生命故事,也照見了自身的時代困境。這“青衫濕”,正是共情完成的最終標志。他人的痛苦,已然真切地、不可分割地成為了自己生命體驗的一部分,實現(xiàn)了靈魂層面的深度共鳴。

若未遇見琵琶女,白居易或許仍會向內求索,聆聽自己內心的“琵琶聲”,接納自身的“天涯淪落”之感。但這份不期而遇的共情,讓他的悲苦有了出口,更讓生命有了厚度。

而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為他人的“白居易”:共情本是稀缺之物,卻可通過主動創(chuàng)造而傳遞。真誠地傾聽他人的故事,未必人人都能成為你的鐘子期,但你可以選擇做他人的知音。每一次真誠的傾聽,都是在人海中點亮一盞微弱卻堅定的理解之燈,既溫暖了他人,也超越了自身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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