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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

 心然的原香 2025-12-02 發(fā)布于湖北

心然簡介:陳艷萍,湖北天門人,現(xiàn)居武漢。從生命的原香出發(fā),與美同行,抒寫生活,鄉(xiāng)愁,詩情以及遠方。已出版散文集《故鄉(xiāng)的女兒》、《追故鄉(xiāng)》。

少年的時候,我是喜歡聽風的。平原地帶,無遮無攔,風刮過泥土糊成的墻壁,窗戶上釘著的塑料薄膜鼓鼓作響。我躺在鋪著厚厚稻草的床上,蓋著米湯漿過太陽曬香的棉被,雙腳被奶奶捂在懷中,聽風在曠野里千軍萬馬地奔騰,溫暖和幸福得不想白天到來,不想大風終止。

年輕的時候,我是喜歡聽風的,覺得那是回旋的樂曲,是自然的天籟。走在曠野里,“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結伴好懷鄉(xiāng)”一般,用耳朵去迎接它,如同穿針引線,不停調(diào)整方位,讓風貼著我的耳朵,即從巴峽穿巫峽,便下襄陽向洛陽。

現(xiàn)在,我真的老了,害怕聽風的聲音。覺得那橫沖直闖的風聲里,嗚咽著生命的四面楚歌。

風,是惹人哀愁的。不知道它因何而起,說來就來了。也不知道它要去哪里,說走就走了。無邊落葉瀟瀟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風聲里,關緊門窗。而風,是關不住的。變小了,回旋聲低沉了,反而更觸動人。一陣一陣,獸物一般嚎叫。人雖在家里,卻仿佛去了曠野里一般,不知如何是好。拿一塊抹布,不知所以地收拾房間。

撲通一聲,一個存了近二十年的玻璃罐子,碎在了風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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