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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地學發(fā)展的長河中,施雅風院士的名字始終與冰川凍土研究、地理考察事業(yè)緊密相連。他從浙江大學史地系走出,歷經戰(zhàn)火中的求學歲月,在黃秉維、涂長望、葉良輔等前輩的指引下踏入地學殿堂;他扎根西北數(shù)十年,開創(chuàng)中國現(xiàn)代冰川研究;他晚年筆耕不輟,以回憶文章還原地學前輩的風采與時代脈絡。這位活了 93 歲的 “地學老兵”,用一生的足跡與筆墨,為我們留下了一部生動的中國近現(xiàn)代地理學發(fā)展史。 一、浙大歲月:戰(zhàn)火中的地學啟蒙與信仰萌芽施雅風與地理學的緣分,始于抗戰(zhàn)時期顛沛流離的浙大求學路。1938 年,他考入浙江大學史地系時,學校正從杭州西遷,先后輾轉廣西宜山、貴州遵義等地。正是在這段艱苦的歲月里,他遇見了影響一生的幾位地學大師 ——
二、建國初期:中科院里的 “紐帶者”,見證地學建制化1949 年后,施雅風進入中國科學院工作,先后擔任生物學地學部副學術秘書、地理研究所籌備處秘書等職。由于是黨員身份,他成為許多老科學家與組織間的 “橋梁”—— 在歷次思想學習運動中,竺可楨、黃秉維、周立三等前輩都曾向他匯報思想,他也因此得以近距離觀察前輩們的治學態(tài)度與人生選擇:
這段 “居中協(xié)調” 的經歷,讓施雅風對中科院地理系統(tǒng)的前輩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 他們不僅是學術上的權威,更是 “把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 的踐行者,這種精神后來也成為施雅風自己的治學準則。 三、扎根西北:中國現(xiàn)代冰川事業(yè)的 “拓荒者”1958 年,一項全新的任務擺在施雅風面前 —— 組織中國首次大規(guī)模冰川考察。當時我國冰川研究幾乎一片空白,連基本的冰川分布圖都沒有,竺可楨、李四光兩位前輩親自為他鼓勁:竺可楨叮囑 “要向高山冰雪進軍,為西北干旱區(qū)找水”,李四光則提醒 “抓典型區(qū)域深入研究,比蜻蜓點水式的調查更有用”。帶著這份囑托,施雅風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這一去,便是數(shù)十年。
在施雅風的推動下,我國終于建立起完整的冰川研究體系,從 “無圖可查” 到成為世界中低緯度山岳冰川研究的領先國家,他被譽為 “中國冰川學之父”。 四、附錄《施雅風憶師友》:一部鮮活的地學前輩 “群像志”本次同步分享的附錄《施雅風憶師友(摘自〈地理環(huán)境與冰川研究〉)》,是施雅風晚年精心撰寫的回憶文集,也是我們讀懂中國近現(xiàn)代地學發(fā)展史的 “珍貴鑰匙”。不同于對自身經歷的梳理,這部文集以 “旁觀者” 與 “親歷者” 的雙重視角,還原了十余位地學前輩的治學細節(jié)與人格魅力,字里行間滿是敬重與溫情,許多場景讀來如臨其境 —— 1. 對 “啟蒙恩師” 的細膩描?。喝~良輔、黃秉維的育人點滴在《懷念葉良輔教授》一文中,施雅風細致回憶了研究生時期的求學場景:葉良輔因肺結核無法遠行,便在遵義的家中為他批改論文,連 “巖石素描圖的線條粗細” 都親自標注;得知施雅風想研究冰川卻缺乏資料,葉良輔翻出自己留學美國時的筆記,逐頁講解北美大陸冰川的觀測方法,還提醒他 “不要盲從權威,要以野外事實為準”。而在《緬懷秉維恩師》里,他記錄了黃秉維的 “嚴謹與溫情”:1943 年施雅風因生活困難轉向水文研究時,黃秉維不僅為他聯(lián)系資料來源,還親自帶他去重慶水利委員會請教專家,甚至幫他修改《華中水理概要》的論文手稿,連 “數(shù)據(jù)單位的大小寫” 都逐一訂正。這些細節(jié),讓我們看到老一輩學者 “教書先育人” 的純粹初心。 2. 對 “學科泰斗” 的深度解讀:竺可楨、李四光的治學智慧作為首個完整閱讀竺可楨存世日記的人,施雅風在《竺可楨的學術思想指引我國的冰川研究》中,披露了許多竺可楨鮮為人知的治學細節(jié):1965 年竺可楨主持冰川凍土沙漠研究所成立大會時,特意強調 “實驗站是工作的前哨,要成為服務生產的活樣板”,還親自為蘭州所選址,考慮 “冬季寒冷適合凍土研究,夏季涼爽便于野外考察”;在討論東部第四紀冰川問題時,竺可楨雖未公開表態(tài),卻私下對施雅風說 “要多去西部高山區(qū)找證據(jù),不能僅憑文獻下結論”。而在《李四光教授與中國現(xiàn)代地理學的發(fā)展》中,他回憶李四光指導冰川考察時的場景:李四光拿出自己繪制的廬山地質圖,教他 “從巖石擦痕判斷冰川運動方向”,還反復強調 “抓典型區(qū)域的方法 —— 寧可選一個小山谷深入研究三年,也不要走馬觀花跑十個地方”,這些經驗后來成為施雅風組織西北考察的重要原則。 3. 對 “同輩友人” 的真誠追憶:劉東生、謝學錦的學術堅守文集還收錄了施雅風對同輩學者的回憶,字里行間滿是惺惺相惜。在《熱誠祝賀劉東生院士九十華誕》中,他記錄了 1964 年與劉東生共同考察希夏邦馬峰的經歷:兩人為驗證 “冰川消融與氣候的關系”,在海拔 5700 米的營地連續(xù)觀測 15 天,劉東生帶著稀缺的彩色膠卷,冒雪拍攝冰川冰塔林,這些照片后來成為《希夏邦馬峰科學考察報告》的核心配圖;晚年劉東生臥病在床,仍為施雅風主編的《中國第四紀冰川與環(huán)境變化》撰寫書評,這種 “學術為公” 的精神讓他深受感動。而在《〈祝賀謝學錦院士 80 壽辰文集〉序》里,他講述了謝學錦在 “文革” 期間忍辱負重的故事:謝學錦被錯劃為右派后,仍偷偷整理地球化學調查數(shù)據(jù),1978 年后憑借 “低密度采樣法” 為我國發(fā)現(xiàn)多個大型礦床,施雅風感慨 “他讓我看到,真正的學者能在任何困境中堅守初心”。 五、晚年歲月:筆耕不輟的 “地學史官” 與學科推動者除了撰寫回憶文章,施雅風晚年還承擔起兩項重要使命:
六、施雅風與《施雅風憶師友》的共同啟示施雅風的一生,與他筆下的地學前輩們一脈相承;而《施雅風憶師友》這部文集,正是這種精神傳承的 “載體”。它們共同告訴我們:
當我們翻開《施雅風憶師友》,再對照施雅風的人生軌跡,會發(fā)現(xiàn)一條清晰的 “地學精神傳承線”—— 前輩們用行動照亮了施雅風的道路,而施雅風又用筆墨將這份光亮傳遞給后人。希望這份分享與附錄,能讓更多地理教育工作者、地學愛好者,在了解學科發(fā)展史的同時,汲取那份 “熱愛大地、追求真理” 的力量,在地理研究與教學的道路上繼續(xù)前行。 (附錄:《施雅風憶師友(摘自〈地理環(huán)境與冰川研究〉)》PDF 已同步上傳,文中更多關于地學前輩的交往細節(jié)、考察故事及學術觀點,可通過附錄深入研讀,感受中國地學 “薪火相傳” 的溫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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