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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老話,叫“和珅跌倒,嘉慶吃飽”。這話一點不夸張。嘉慶皇帝抄他家的時候,抄出來的家產(chǎn),折合成白銀,約2億兩白銀。這是什么概念?當(dāng)時大清朝一年的財政總收入,也就七千萬兩白銀。也就是說,和珅一個人,揣著朝廷十幾年才能掙到的錢。說他是18世紀(jì)的全球首富,那是一點兒不冤。 貪成這樣,簡直是國之巨蠹。可怪就怪在這兒,這么個巨貪,愣是在英明神武的乾隆皇帝手底下,風(fēng)光了二十多年,權(quán)勢熏天,無人能及。乾隆爺是老糊涂了嗎?當(dāng)然不是。這其中的奧秘,就在于和珅這人,貪歸貪,但他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或者說,是生存法則。其中,就有這“三不貪”。 這三條,可不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恰恰相反,這正是他能夠把貪腐事業(yè)做大做強的根基,是他最高明、最可怕的地方。 ![]() 第一不貪:科舉的錢,碰都不碰咱們先說說科舉。在古代,科舉是什么?那是一個王朝的命脈。往小了說,是天下讀書人改變命運的獨木橋;往大了說,這是國家選拔人才、補充新鮮血液的根本制度。 和珅自己就是讀書人出身,而且是個超級學(xué)霸。他爹媽死得早,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差點被親戚掃地出門??梢哉f,是讀書給了他第一塊敲門磚。他深知這條路對一個人的重要性。但這只是表面原因。 他不貪科舉的錢,更深層的原因有兩點。 第一,這錢燙手,玩不起。 乾隆皇帝對科舉的重視,那可是到了偏執(zhí)的程度。你想想,皇帝治理天下靠誰?靠的是一級一級往下、遍布全國的官員。這些官員從哪來?絕大部分都是科舉考上來的。如果科舉舞弊成風(fēng),考上來的都是些花錢買官的草包,或者干脆就是別人家的臥底,那這大清的江山還穩(wěn)得住嗎? 所以,誰敢在科舉上伸手,那就是在刨大清的根,在掘乾隆的祖墳。和珅是個多聰明的人?他把乾隆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這種吃力不討好、風(fēng)險極高,一旦敗露就得掉腦袋的錢,他傻了才會去貪。 他不但不貪,反而還把自己塑造成了科舉制度的“鐵面判官”。他做主考官的時候,向來以嚴(yán)苛著稱,嚴(yán)打舞弊,一絲不茍。這一下就一舉多得:乾隆爺看了,覺得這奴才靠譜,把國家根本大事交給他,放心;天下的讀書人看了,覺得和大人公正嚴(yán)明,是咱們讀書人的希望,心里對他多了幾分敬重。他放棄了考場里那點蠅頭小利,卻贏得了皇帝的信任和未來官僚集團(tuán)的人心。這筆賬,他算得比誰都精。 第二,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這才是他真正的“高明”之處。科舉是什么?是未來官員的人才庫。和珅通過主持科舉,他能第一時間接觸到這一屆考生里,哪些人是真有才華的,哪些人是潛力股。他不收你的錢,但他要收你的人。 你想啊,一個窮書生,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中了。主考官是誰?是和大人。你心里會不會有那么一點感激之情?將來你入朝為官,和大人就是你的“座師”,你天然就成了他的人。 和珅用這種方式,不花一分錢,就為自己的陣營網(wǎng)羅了無數(shù)有才干的門生故舊。這些人遍布朝野,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今天他提拔你一下,明天你幫他辦點小事,這張網(wǎng)越織越密,他的權(quán)力就越鞏固。這比直接收那點考試報名費、舞弊費,段位高出太多了。他是在用權(quán)力投資未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第二不貪:賑災(zāi)的錢,不伸黑手說完科舉,再聊聊賑災(zāi)。古代社會,生產(chǎn)力低下,靠天吃飯。一旦遇上洪水、干旱、蝗災(zāi),那就是赤地千里,餓殍遍野。朝廷為了穩(wěn)定,必須開倉放糧,撥款賑災(zāi)。 說實話,這賑災(zāi)款,歷朝歷代都是貪官們最喜歡下手的肥肉。層層下?lián)?,過一道手就刮一層皮,等到了災(zāi)民嘴里,一石米可能就剩一把糠了。反正災(zāi)民離京城遠(yuǎn),信息不通,死活誰知道? 但和珅,偏偏就不怎么碰這筆錢。是他有同情心,可憐災(zāi)民嗎?或許有一點。他自己也過過苦日子,知道餓肚子的滋味。但把希望寄托在貪官的同情心上,那就太天真了。 他之所以不貪賑災(zāi)款,核心原因只有一個:為了維穩(wěn)。 他心里明鏡兒似的,災(zāi)民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樣。普通老百姓,你多收他點稅,他咬咬牙也就認(rèn)了。可災(zāi)民,那是已經(jīng)活不下去的人。你把他們最后活命的口糧都斷了,他們會怎么樣?他們會造反! 幾千幾萬的流民一旦聚集起來,揭竿而起,那就是燎原大火。到時候地方糜爛,朝廷動蕩,皇帝肯定要震怒。查下來,第一個倒霉的是誰?就是你這個負(fù)責(zé)賑災(zāi)的欽差大臣。 和珅要的是錢,但他更需要一個穩(wěn)定的環(huán)境來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fù)棋X。如果為了撈一筆快錢,把整個大清國都攪得天翻地覆,那不就等于把自己吃飯的桌子給掀了嗎?這種殺雞取卵的蠢事,和珅不干。 歷史上,他去地方賑災(zāi),還搞出過一個非常有名的“餿主意”。他在給災(zāi)民施粥的時候,故意往粥里摻沙子。底下官員都看不懂,說和大人你這不是折騰人嗎? 和珅怎么說?他說,好粥,那些不是真正災(zāi)民的人,家里還有點存糧的地主、混混都會來搶著喝。只有這摻了沙子的“劣質(zhì)粥”,才能保證只有那些快餓死的真災(zāi)民,才會捏著鼻子喝下去。這樣,有限的糧食才能真正用到刀刃上。 你看,這事兒辦得,從人情上講,有點不地道。但從效果上講,卻精準(zhǔn)高效,快刀斬亂麻。他根本不在乎一兩個人的感受,他在乎的是快速穩(wěn)定大局,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務(wù)。這種冷酷的實用主義,貫穿了他為官的始終。他通過這種方式,再次向乾隆展示了自己的能力:我,和珅,不僅能幫你搞錢,還能幫你平事。 第三不貪:辦不成的事兒,錢堅決不要如果說前兩條,是出于對皇權(quán)的敬畏和對大局的考量,那么這第三條,則完完全全是他混跡官場,建立個人“品牌”的智慧了,也是最顯其“高明”的一條。 什么叫“辦不成事兒的錢不貪”? 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和珅權(quán)傾朝野,每天上門求他辦事的人,能從他家門口排到紫禁城。送來的金山銀山,數(shù)不勝數(shù)。 但和珅有個原則,你送錢來,我會先掂量一下,這事兒我能不能辦。如果我覺得這事兒能辦,而且能辦得滴水不漏,好,錢我收下,你放心回家等消息。但如果我評估下來,覺得這事兒難度太大,風(fēng)險太高,或者壓根就是乾隆皇帝明令禁止的,那我不僅不會收你的錢,還會把錢客客氣氣地退給你,再跟你說明白為什么辦不了。 這操作,簡直絕了。 你想想看,在那個腐敗的“市場”里,和珅這個做法,等于給自己建立了一個金字招牌——“和珅出品,必屬精品”。 找他辦事的人,會形成一個什么樣的印象?第一,和大人靠譜,講信譽。收了錢就一定能辦事,不收錢也讓你死得明白,不會讓你白花冤枉錢。第二,和大人能量通天。因為他敢收錢,就說明這事兒在他眼里不算事兒。久而久之,那些真正有大事、難事要辦的人,第一時間會想到誰?肯定是和珅啊。 這就形成了一個正向循環(huán)。他通過這種“誠信經(jīng)營”,壟斷了京城最高端的“權(quán)力尋租”市場。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看不上;那些辦不成的大事,他不敢碰。他做的,全都是能力范圍之內(nèi),利潤最高、風(fēng)險可控的買賣。 這不僅讓他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更讓他能夠理直氣壯地對那些他“能辦成”的事,開出天價。因為他的信譽,就是他貪腐的本錢。 和珅的“三不貪”,根本不是什么道德底線,而是他精心計算過的“風(fēng)險控制”和“長期投資”策略。他不碰科舉,是為了投資人事,建立自己的派系;他不碰賑災(zāi)款,是為了維護(hù)穩(wěn)定,保住自己撈錢的大環(huán)境;他不碰辦不成的事,是為了打造金字招牌,實現(xiàn)貪腐利益的最大化。 他就像一個最頂級的“金融操盤手”,只不過他操盤的不是股票,而是大清的國運和官場的人心。他的一切行為,都建立在一種冰冷的、絕對的理性之上。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這套完美的體系,有一個致命的漏洞:它完全是圍繞著乾隆皇帝一個人建立的。乾隆在,他就是皇帝最離不開的“白手套”,是處理各種臟活累活的最佳人選。乾隆的縱容,才是他最大的護(hù)身符。 當(dāng)乾隆駕崩,嘉慶上位,整個游戲規(guī)則瞬間改變。新皇帝不需要一個功高蓋主、富可敵國的權(quán)臣來分享他的權(quán)力。新皇帝需要的是樹立自己的絕對權(quán)威,需要錢來填補父親晚年留下的巨大財政虧空。 這時候,和珅那點“高明”的原則,在他驚天的財富和滔天的權(quán)勢面前,顯得一文不值。他所有的“聰明”,最終都成了催他上路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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