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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地龍【8911】【毛骨悚然:30個人間煉獄暗黑故事】

 詭秘藏書館 2025-08-19 發(fā)布于遼寧

地龍

“你們不是喜歡讓女人生孩子嗎?”

“現(xiàn)在,就讓你們生個夠!”

土炕上,躺著一個個懷孕的長發(fā)男人。

他們捂著肚子,痛苦哀嚎。

1

剛走進(jìn)院子,劉梅就叫了起來。

“哎呀,這些蚯蚓咋這么大?”

院子的角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蚯蚓。

我說:“這些小東西哪里算大。我爺以前在地窖里頭養(yǎng)的那才叫大——”

我猛地閉嘴,轉(zhuǎn)移了話題。

“九幾年那會兒,養(yǎng)蚯蚓還挺賺錢的?!?/p>

“不過我爺都把錢換成了金磚,他死了我都不知道金磚子藏哪兒了。”

劉梅的雙眼亮晶晶的:“哥,找到了金磚,你就有救了。”

我笑了:“不一定是金磚。”

劉梅拖著行李箱和蛇皮口袋,小心翼翼避開蚯蚓,開始收拾屋子。

她從蛇皮口袋里拿出被褥,仔仔細(xì)細(xì)鋪床上,扶我躺下。

我嘆氣:“你傻不傻?!我得癌了,要死了?!?/p>

劉梅抓著我的手:“哥,我不傻。你對我好,我對你好?!?/p>

“當(dāng)初要不是你好心收留我,我早就被爸媽綁去嫁人了?!?/p>

“哥,我的命就是你給的?!?/p>

我盯著她:“你會后悔的。”

她笑著給我掖了掖被角:“我后悔啥?你活著我伺候你,你死了我給你收尸。有恩報恩,有仇報仇?!?/p>

我眼窩一熱,脫口而出:“我不一定會死?!?/p>

她說:“只要哥能活下來,叫我干啥我都愿意?!?/p>

突然,劉梅愣住了。

她的手,哆嗦著指著床底。

“哥,咋……咋屋子里也有這么多蚯蚓呢?我才把地掃干凈了啊?!?/p>

屋子里,全是水泥地,還貼了瓷磚。

但墻角,依舊看得到蚯蚓蠕動著身體,在奮力攀爬。

黑漆漆的,一條一條,爬得墻角,全是黑印。

我不以為然:“別怕,這些蚯蚓這么小,吃不了人。”

劉梅猶豫了一下,問我:“哥,你爺爺家是不是以前發(fā)生過啥事?。俊?/p>

我瞇了瞇眼睛:“你咋這么問呢?”

劉梅說:“我剛才掃出了幾根帶子……警察封鎖現(xiàn)場的那種封鎖條?!?/p>

我沉默片刻,說:“哦,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也怕嚇著你?!?/p>

劉梅說:“哥,我不怕,你說?!?/p>

我盯著爬上枕頭的蚯蚓,輕輕捏著它,把玩了起來。

“這間屋子,發(fā)生過命案。”

“我爺,和一個女人,被人砍死在了床上?!?/p>

劉梅的呼吸,瞬間收緊。

她盯著床架上,擦不干凈的黑色痕跡,大概終于明白,那是浸入木頭的鮮血。

我看著劉梅慘白的臉,笑了。

“還說不怕,逗你玩兒的。我爺當(dāng)初丟了一大筆錢,警察才來的?!?/p>

劉梅笑笑:“哥,你嚇?biāo)牢伊恕!?/p>

她拿著抹布,出去繼續(xù)打掃。

我爬起來,關(guān)上門。

蹲在地上,在蚯蚓堆中,扒拉出一條最大的蚯蚓。

塞進(jìn)嘴里。

閉上眼睛。

輕輕咀嚼了起來。

2

這晚,我又夢見了爺爺。

他和一條巨大的蚯蚓纏繞在一起。

那蚯蚓,像一個嬌媚的女人。

只是她的手腳纏繞在腰間,就像蚯蚓的環(huán)帶。

她和爺爺纏綿在一起,發(fā)出怪異的尖叫聲。

爺爺松弛的肚皮上,竟然也有蚯蚓一樣的生殖帶!

女人的頭,詭異地鉆進(jìn)了爺爺?shù)亩瞧だ?,試圖鉆進(jìn)他的環(huán)帶里。

爺爺睚眥欲裂,快樂又痛苦地慘叫著。

爺爺和女人,像兩只蚯蚓,在交媾。

突然,女人轉(zhuǎn)過頭來,死死盯著門縫。

門縫外的我,嚇得一屁股摔在了蚯蚓堆里。

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床上。

床單上,突然探出一雙泥灰色的手。

一雙,又一雙,越來越多。

只是這些修長手指上,根本沒有手指甲。

一個個女人順著床沿,蠕動著爬了上來。

她們的臉,讓我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她們的身體,柔弱無骨,分泌著一股帶著淡淡腥臭。

她們沖著我,陰森又嫵媚的笑。

黑漆漆的嘴里,沒有一顆牙。

我喘著粗氣,根本無法動彈。

只能驚恐地轉(zhuǎn)動著眼珠子,試圖制止那些蚯蚓對我的侵犯。

她們的手和腳,軟軟地纏在了自己腰間,形成了一圈圈凸出的環(huán)帶。

然后,蠕動著頭和軀體,拼命擠壓著我的手腳。

試圖把我也纏起來。

它們一邊纏,一邊往我身體里鉆。

骨骼的斷裂,鉆心的疼痛,但又夾雜著不可言說的快樂。

我的喉嚨,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

像極了我爺那晚的叫聲。

我猛地睜開雙眼,天已經(jīng)大亮了。

而我的床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爬滿了蚯蚓。

3

“哥,你醒啦?”

劉梅的臉,突然映在了玻璃上。

“我掐了點(diǎn)菜苗炒了菜,還熬了點(diǎn)粥,你趕緊起來吃?!?/p>

我正喝著粥,劉梅問道:“哥,那個就是你說的你爺?shù)牡亟寻???/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又說:“哥,我可以看看嗎?”

我放下碗,從脖子上取下鑰匙,打開鎖,拉開了生銹的柵欄。

一股詭異的惡臭,瞬間涌了上來。

劉梅沖我笑:“哥,你說金磚會不會藏在里頭呢?有了金磚,哥的病就有救了?!?/p>

我嘆氣:“劉梅啊劉梅,我是真的喜歡你啊?!?/p>

她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哥,我也喜歡你啊。真心的——”

我猛地一推——

劉梅滾進(jìn)了地窖里。

4

劉梅發(fā)出慘叫:“哥!哥你干啥???”

“哥,你放我出去啊!哥!”

“哥,你沒良心??!”

“你得了癌,我還掏心掏肺地伺候你——”

我蹲在地上,輕輕撫摸著一根粗壯的蚯蚓。

我說:“劉梅,我是病了,不是傻了?!?/p>

陽光透過柵欄,在劉梅俏麗的臉上,印上了一道道陰冷的光。

我嚼著蚯蚓,一口啐了下去。

“臭婊子!你和那些臟女人一樣,讓人惡心!”

“你變著法子要我的錢,想和我結(jié)婚?!?/p>

“發(fā)現(xiàn)我沒錢了,又惦記上我爺爺?shù)慕鸫u了?”

“根本就沒有啥金磚。逗你玩兒呢。”

劉梅再度發(fā)出崩潰的哭聲:“哥,我有了你的娃!”

“你放我出去,求求你了。”

“我一定把娃生下來,好好帶大?!?/p>

“我伺候你,伺候到死?!?/p>

我獰笑:“我有無精癥,哪能讓你懷孕?”

“怪不得和我睡覺,原來是找我接盤呢?!?/p>

“你以為我死了,啥都是你的了?”

“告訴你吧,我死不了!”

劉梅喉嚨爆發(fā)出絕望的尖叫。

“洪哥,你快來啊!這病癆子要?dú)⑽遥 ?/p>

我抓起一把蚯蚓,一根根往劉梅臉上丟。

她嚇得吱哇亂叫。

我說:“你聽過99年地窖女尸案不?這里就是我爺,殺人堆尸的地方?!?/p>

劉梅不叫了,她嚇得打了個寒噤。

手腳并用,瘋了一樣往上爬。

沒有梯子,她根本爬不上來。

她瞪著猩紅的雙眼,仰著頭,張大嘴,惡狠狠盯著我。

“你少嚇我,你爺不是被人砍死在那床上嗎?”

我手輕輕一拋,一條蚯蚓掉進(jìn)了她的嘴里。

她一聲慘叫,又摔了下去。

“是啊,我一個爺爺被人砍死在了床上。”

“一個爺爺,因?yàn)闅⒘怂氖艂€女人,被公安逮住,槍斃了。”

劉梅盯著我,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

突然,一根棍子敲來。

我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5

“梅梅,快,拉著我的手!”

模糊中,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找到了嗎?”

“沒有!”

“難道藏在別的地方?”

……

男人剛把劉梅拉了上來。

我就一鐮刀砍在了他的后頸上!

狠狠一割——

一股血,噴在了我的臉上。

我一腳把男人踹進(jìn)了地窖中。

劉梅慘叫一聲,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我提著鐮刀,搖搖晃晃追了出去。

劉梅一邊跑,一邊叫救命。

農(nóng)村的房子本來就隔得遠(yuǎn),我爺這兇宅附近,更是杳無人煙。

突然,前面跑過來一個清秀的年輕人。

劉梅像抓住了救星般,撲了過去。

她指著我,怒吼:“快!抓住他!他……他是殺人犯!他要?dú)⑽遥 ?/p>

年輕人扶著她:“你別急,慢慢說?!?/p>

劉梅急得滿頭大汗:“抓住他,報警!”

年輕人抓著劉梅的胳膊,沖我笑:“然后呢?”

劉梅看著越走越近的我,又看看那個年輕人。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拼命掙扎,還想扯著嗓子喊叫。

年輕人腳一絆,劉梅就倒在了地上。

年輕人鐵鉗般的大手已經(jīng)掐了上去。

年輕人抓著劉梅的頭發(fā),像拖一個垂死的獵物,拖進(jìn)了院子里。

他罵我:“沒用的東西!”

我盯著他的臉,難以置信。

他把劉梅踢進(jìn)地窖。

就像,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一樣熟練。

6

我又想起了我的爺爺。

他也是這樣,把女人踢下去的。

那時,我爺爺對蚯蚓的癡迷,已經(jīng)到了病態(tài)的程度。

蚯蚓,也叫地龍,雌雄同體。

但絕大多數(shù)還是需交配,才能繁育后代。

只有少數(shù),能孤雌繁殖。

而且蚯蚓,擁有神奇的重生力量。

你砍斷它的頭,它能長出新頭。

砍斷它的尾,它能長出新尾。

但我爺爺說:“這些小玩意兒就他媽只能叫蚯蚓,不能叫地龍?!?/p>

“啥叫地龍,它得夠大,成精了,才能叫地龍。”

“只要養(yǎng)出地龍,我也能斷體重生,長生不老,返老還童!”

我爺把錢重新翻修了屋子。

砌高墻。

挖地窖。

他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帶女人回家。

有的是小姐,妖里妖氣,不正經(jīng)。

有時是車站帶回來,找工作的農(nóng)村婦女,老實(shí)巴交。

有的是落單的女人。

……

每一個,都無一例外,被他踢進(jìn)了地窖里。

地窖太深了,任由那些女人如何哭嚎,求救,外頭都聽不到。

爺爺不給她們吃,不給她們喝。

她們只有吃蚯蚓。

然后,被蚯蚓吃。

爺爺總會端著小板凳,拿著望遠(yuǎn)鏡,往里頭瞅。

有時候歡喜,有時候皺眉。

有一次,好奇的我,也學(xué)爺爺那樣,拿起望遠(yuǎn)鏡,趴在地上往里頭瞅。

地窖里,已經(jīng)看不到女人了。

蚯蚓爬滿了她們的身體。

只看得到女人的形狀。

腦袋。

手腳。

身體。

蚯蚓蠕動著,纏繞著,發(fā)出讓人惡心的惡臭和嘰哇聲。

我知道,那是蚯蚓在吃人了。

吃土的蚯蚓,如果吃人,會變成什么樣子?

爺爺說,會變成真正的地龍。

每吃掉一個女人。

蚯蚓就會變大一分。

人越吃越多,蚯蚓就會越變越大。

7

每天晚上,爺爺都會脫光衣服,順著樓梯爬進(jìn)地窖。

那些蚯蚓,已經(jīng)有手臂粗了。

它們見著爺爺下去,就像寵物見著主人一樣。

蠕動著龐大的身軀,纏繞在爺爺身邊。

爺爺被一群蚯蚓淹沒,發(fā)出壓抑又快樂的喘氣聲。

突然,黑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女人,搖搖晃晃扭向了爺爺。

爺爺驚喜地站了起來。

這個女人,像蚯蚓一樣,軟趴趴地匍匐在爺爺腳下。

努力仰著頭,看著爺爺。

突然,兩根蚯蚓從她眼眶中射出——

穩(wěn)穩(wěn)掛在了爺爺兩條手臂上。

爺爺?shù)哪樕?,露出了失望的表情?/p>

因?yàn)榕说念^,已經(jīng)緩緩垂了下來。

一條巨大的蚯蚓,從她口中緩緩爬了出來。

最后,女人只剩下了一張皮。

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

8

爺爺,已經(jīng)把四十九個女人踢下去了。

但地窖里的蚯蚓,越來越少。

我懷疑,蚯蚓之間,開始互相吞噬了。

我問爺爺:“為啥它們要吃同類???”

爺爺說:“這和養(yǎng)蠱一個道理,活下來的那個,就是最大最厲害的。”

爺爺依舊每晚,都光著身子下地窖。

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我偷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件詭異的事。

爺爺,就像一個王。

蚯蚓,就像他的后宮。

兩條巨蟒一樣龐大的蚯蚓,為了得到爺爺?shù)膿崦?,撕咬得遍體鱗傷。

最后勝利的那只蚯蚓,已經(jīng)支撐著身體,站在爺爺面前了。

它差不多有一米六,和女人的腰一般粗。

我甚至在它頭上,看到隱約的五官,還有胸前微微隆起的兩團(tuán)肉。

爺爺滿意地?fù)崦ず纳眢w。

這只蚯蚓,徹底成熟了。

它親昵地靠在爺爺肩膀上,磨蹭著爺爺?shù)牟弊印?/p>

像一個真正的女人。

我知道,爺爺終于把地龍養(yǎng)出來了。

9

那天,一群公安叔叔沖進(jìn)來的時候,我正在二樓寫作業(yè)。

他們打開爺爺?shù)牡亟?,傳出了響亮的嘔吐聲。

因?yàn)槔镱^實(shí)在太臭了!

公安叔叔戴著口罩下了地窖。

小心翼翼搬出了女人們的尸體。

層層疊疊堆了起來。

足足有四十九個。

準(zhǔn)確的說,不是尸體,是女人們的皮。

她們的骨肉全被蚯蚓吃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完整的人皮和頭發(fā)。

爺爺跑了二里地,被按倒在了玉米地里。

腦袋被槍托砸出了好多血。

爺爺被逮回來,一一指認(rèn)現(xiàn)場。

怎么哄騙那些女人,怎么丟進(jìn)地窖。

他只說活活餓死了她們。

只字不提蚯蚓的事。

但地窖深處的秘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兩個公安循著腥臭的黏液,發(fā)現(xiàn)了四通八達(dá)的地洞。

圓滾滾的,像被巨蟒鉆通了。

他們兵分兩路,打著手電筒,舉槍追擊。

其中一個洞,被腥臭的黏液和土縫住了。

硬邦邦的,用鏟子和鋤頭根本挖不動。

一個小時后,市里的爆破專家來了。

爺爺突然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試圖阻止專家裝炸彈。

一身悶響,地動山搖。

我嚇得捂住耳朵,縮成了一團(tuán)。

戴著防毒面罩和機(jī)關(guān)槍的叔叔們再次沖進(jìn)了地窖中。

不知過了多久,叔叔們兩手空空地爬了上來。

面色凝重地質(zhì)問爺爺:“里頭的是個什么東西?!”

“你老實(shí)交代,我們爭取給你寬大處理!”

“還有這些人皮,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法醫(yī)說了,就是他干了幾十年的刀子,也不可能這么利索!”

爺爺說:“我……我不知道啊……難道是大蟲?怪不得我養(yǎng)的蚯蚓,一天比一天少,原來被大蟲給吃了?”

大蟲,就是大蛇。

叔叔們交換了眼色,對我爺爺?shù)脑挘瑢⑿艑⒁伞?/p>

我爺爺屋子后面,就是深山。

山里頭,什么都有。

“你為什么抓那些女人?”

爺爺?shù)谋砬槭掷蠈?shí):“我想討個老婆……我以為關(guān)一關(guān),她們就聽話了,沒想到……我真的不知道她們咋變成那樣了。”

一個月后,我爺爺被槍斃了。

爺爺被帶走的時候,他回頭望了我一眼。

躲在二樓夾縫中的我,被人按著,不能喊叫。

那人,一手牽著我,一手捂著我的嘴。

他,和我的爺爺,長得一模一樣。

10

我的一個爺爺被槍斃了。

一個爺爺繼續(xù)撫養(yǎng)我。

只是這個爺爺,十分怪異。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細(xì),皮膚越來越黑。

我懷疑,他是一條地龍。

每天晚上,兩只地龍都會在床上糾纏。

發(fā)出不知是快樂還是痛苦的聲音。

那只母地龍,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女人。

一個月后,她在床上滿頭大汗地痛苦嘶吼。

哭喊了一天一夜后,生下了三個卵蛋。

那卵像剝了殼的雞蛋,隱約看得到里頭蜷縮著嬰兒形狀的東西。

爺爺給它們買了三個搖籃。

鋪了厚厚的褥子。

放在地窖里。

地龍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著爺爺,嘴角帶著詭異的笑。

我看著爺爺臉上露出的歡喜,有些害怕。

如果爺爺有了自己的親兒子,他還會養(yǎng)我嗎?

第二天,爺爺去鎮(zhèn)上賣蚯蚓干。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爺爺醉醺醺躺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我看到女人的手腳,悄無聲息地盤在了腰上。

她突然死死勒住爺爺?shù)难?/p>

頭頂上緩緩裂開一個大洞——

露出了滿嘴尖銳的獠牙。

狠狠吸住了爺爺?shù)哪X袋!

爺爺慘叫著,掙扎著摸到了床下的斧頭,胡亂砍了下去。

他拼命砍,拼命砍。

砍得女人皮開肉綻。

也砍得自己血肉橫飛。

我捂著嘴,嚇得跌倒在地。

不知砍了多久,爺爺?shù)母^,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

女人的手腳,也無力地從爺爺身上散開了。

我的另一個爺爺也死了。

被斧頭砍死了。

11

我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我的爺爺。

我爺爺手背上,有塊花生形狀的胎記!

他,復(fù)活了。

而且越變越年輕了!

我抓著他的胳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爺爺,救我……我要死了!”

他冷笑:“爺爺?你認(rèn)錯人了吧?你爺爺在99年就被槍斃了?!?/p>

我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爺爺,我知道是你,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我得了癌癥,我天天都在吐血……”

“我不想死啊,爺爺!”

他瞥了我一眼:“當(dāng)初,那三個卵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說:“不,不是我……那時候我還小,我連那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啊,爺爺!”

他笑了,像個奸詐又輕佻的女人。

我發(fā)現(xiàn),這個爺爺?shù)亩亲?,竟然微微隆起?/p>

而且,脖子上,沒有喉結(jié)。

爺爺?shù)谋砬槭止之?,像十分亢奮,又像格外害怕。

他尖細(xì)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

“虎子,你回來干啥呢?”

“虎子……快跑!”

“跑!”

爺爺還想說什么,他的手已經(jīng)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掐得整張臉漲成了嚇人的豬肝色。

突然,他腳一踹,我直接栽進(jìn)了地窖中。

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12

醒來時,外頭黑漆漆一片,似乎天黑了。

我扯著嗓子喊:“爺爺!救我啊,爺爺!”

昏暗中,傳出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周兆虎,咋的,你也下來了?”

是劉梅!

我厭惡地盯著她:“臭婊子,滾!”

劉梅一瘸一拐地靠近我。

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手里,拿了一把斧頭。

“周兆虎,我姐在哪兒?”

我有些慌了:“我不認(rèn)識你姐!”

劉梅步步逼近。

“我姐是劉云,你忘記了嗎?”

“我姐說她要跟男朋友回老家見家長,就失蹤了!”

“我看過你的照片,周兆虎!”

“你騙我姐說,你叫劉小虎!”

“你拐了多少女人了?”

“你這個天殺的人販子!”

我眼皮跳了跳,步步后退。

背,卻被濕漉漉的墻壁擋住了。

“我在你家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我姐!”

“我姐呢?我姐呢!”

劉梅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地窖中,震耳欲聾。

她舉著斧頭,猛地劈了過來!

13

我頭一偏,斧頭劈了個空。

我就地一滾,往地窖深處跑去。

劉梅氣喘吁吁,緊追不已。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腥臭的熱風(fēng)。

我扶著墻壁,吐了一口血。

什么……什么東西過來了?

地窖在微微顫抖,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摸出屁兜里的手機(jī),顫巍巍地打開燈光。

“地……地龍?”

一條大腿粗細(xì)的蚯蚓,從拐角出,探了出來。

蚯蚓腦袋上,一個長滿獠牙的口器,正往下滴著黏液。

我拖著發(fā)軟的腿,往后退。

劉梅舉著斧頭,陰森森地追了上來。

“你這個畜生,連我表哥都?xì)⒘?!?/p>

“本來想跟著你找到我姐,看來不用了!”

我啞著嗓子喊:“我說,我說!你姐就埋在那兒——”

我指向了地龍的方向,然后朝另一個方向狂奔。

只回了一下頭,就看到了讓我永生難忘的畫面——

一個龐大的怪物,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觸手。

那些觸手,全是大大小小的蚯蚓。

每一只的頭頂,都長著尖銳的獠牙口器。

怪物軀體上,鑲嵌著無數(shù)女人的臉。

那些疼痛、崩潰、絕望、憤怒的臉。

那些……被我爺爺,踢進(jìn)地窖的臉。

還有各種或腐敗、或殘缺的尸體和白骨。

無數(sh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看向四面八方。

它停在了劉梅面前。

觸手,攀附在四面八方。

像蜘蛛一樣,包圍著劉梅。

突然,一只觸手利箭一樣戳穿了劉梅的小腹。

把她狠狠甩了起來。

劉梅飛舞的瞬間,毒辣地盯著我。

口中的血沫子咕咚咚往外冒。

“還我……還我的姐姐……”

我連滾帶爬地往地窖口沖去。

卻發(fā)現(xiàn)自己彎彎繞繞,迷了路。

搖晃的手機(jī)燈光,所照之處,全是一模一樣的泥洞穴。

洞穴上,沾滿了腥臭惡心的黏液。

還有散落的尸骨。

我咽了一口唾沫,開始尋找出去的路線。

“虎子!”

是爺爺?shù)穆曇簟?/p>

我驚喜回頭,手機(jī)燈光照了過去。

竟然又是劉梅!

她看似毫發(fā)無損地站在我后面。

身上,一滴血也沒有。

她的身體,光溜溜的,不著寸縷。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她竟然起死回生了?!

劉梅啃噬著食指,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然后,吐出了一片血糊糊的指甲。

我打了個寒噤。

“咔!”

“呸!”

劉梅又咬掉中指的指甲,吐了出來。

她盯著我,一口,一口,把十個手指的指甲全咬掉了。

咬完了,翻來覆去地看血淋淋的手指頭,似乎十分滿意。

我突然明白了。

她不是劉梅!

她是地龍!

蚯蚓身上,沒有骨頭!

劉梅咬完了指甲,突然彎著腰,劇烈嘔吐起來。

連血帶肉的牙齒,全吐出來了。

劉梅抬起頭,沖我咧嘴一笑。

血糊糊的牙齦上,一顆牙也沒有了。

劉梅軟綿綿地,沒有骨頭似的,朝我走了過來。

她纖細(xì)的身體,時而凹陷,時而凸出。

像一塊沒有定型的泥土。

我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問道:“你是地龍?”

她咬著手指頭,笑得一臉?gòu)趁模骸拔沂堑佚垺!?/p>

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地龍,是我啊,我是周耀國的孫子!”

劉梅盯著我,邪惡一笑。

說出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你不是他的孫子,你是他的兒子!”

14

“你爸腦子有毛病,娶不到老婆?!?/p>

“你爺爺就拐了一個外地女人,做你爸的老婆?!?/p>

“但你爸,什么都不懂?!?/p>

“你爺爺,手、把、手教你的傻子爸怎么睡女人?!?/p>

“你媽,就生下了你?!?/p>

劉梅的聲音,就像寒冬臘月的冰。

凍得我直哆嗦。

我大吼:“你胡說!我是他的孫子,不是兒子!”

“我媽在外頭勾搭男人,跑了!”

“我爸追她,從崖上掉下來,摔死了!”

劉梅捂著沒牙的嘴,嘻嘻笑。

“你見過的呀。你見過你懦弱的爸爸,被你爺爺打得慘叫連連。”

我崩潰的大吼:“我沒有!沒有!”

“她們該死!”

“全都該死!”

我敲了敲疼痛的腦子,拔腿就跑。

在搖晃的手機(jī)燈光中,我看到了無數(shù)條黑漆漆的圓洞。

我埋頭往最邊上的那條跑。

圓洞腥臭黏糊,我一邊跑,一邊嘔吐。

終于,我看到了一縷光!

我叼著手機(jī),手腳并用,扣著泥壁,爬了上去。

土炕上,一個大肚子的長發(fā)男人驚恐地望著我。

他喊出了我的小名。

“虎……虎子?”

15

“周文,咋回事???”

沒想到,洞穴的盡頭,竟然是周文的家的炕!

他的家,潮濕,陰暗。

到處都是攀爬的蚯蚓,和惡心的黏液。

散發(fā)著獨(dú)屬于蚯蚓的腥臭。

周文挺著巨大的肚子,痛苦地攤在被褥上。

周文的肚皮,薄如蟬翼,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

肚皮上每一個輕微的震動,都讓周文慘叫連連。

蓬亂的頭發(fā)黏在臉側(cè),不知多久沒有梳洗了。

“虎子……救我啊……虎子”

周文試圖來抓我的手。

我盯著他黑乎乎的指甲,瞬間躲開了。

“你快說,到底咋回事???”

周文喘著粗氣,聲音尖細(xì):“小娃村……徹底……徹底完了?!?/p>

“所有的……男人……都被抓來生……生娃了?!?/p>

“每家每戶的地下,都被……挖通了!”

“怪物……母怪物……把我們,都變成了女人!”

“虎子,你不也回來了嗎?”

“呵呵……呵呵呵……”

周文盯著我,眼珠子里,爬過了一條條細(xì)細(xì)的黑影。

就像一條條,細(xì)細(xì)的黑蚯蚓。

“都怪,都怪你爺爺那個老畜生……”

“??!我要生了!”

“虎子,救我!救我——”

周文喉嚨里,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緊繃的肚皮,開始規(guī)律顫動。

他的慘叫聲,就像那些生孩子的女人一樣!

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想要跑,但腿肚子在打顫,根本挪不動腳。

突然,周文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手機(jī)燈光下,一條巨蟒般的地龍正盤旋在周文的腦袋上方。

它緩緩從梁上垂下來,黏糊糊順著墻壁,蠕動下來。

我嚇得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我想關(guān)燈,但手指頭早已嚇僵了。

這條地龍的頭上,似乎長了一張女人的臉。

凹凸的五官,像極了周文的媳婦兒。

我鬼使神差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小……小娟?!?/p>

小娟,不,地龍,它用身體壓住周文的手,不讓他胡亂動彈。

又用尾巴左右分開周文的腿。

“??!”周文再次發(fā)出慘叫。

那聲音,不像人,更像一頭受傷的怪物。

“媳婦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你饒了我吧……”

“我再也不打你罵你了……我再也,再也不逼你生孩子了……”

“媳婦兒——嗚嗚嗚——”

地龍一口叼住了周文的腦袋,讓他閉嘴了。

此時,周文的肚子,崩裂了。

腥臭的黏液,噴涌而出。

一個嬰兒般大小的卵蛋,出來了!

地龍松開嘴,周文黏糊糊的腦袋倒了出來。

他沒死,還在喘氣!

地龍愛憐地卷起卵蛋,糊了一口黏液在周文傷口上。

那些黏液,像神奇的膠水,牢牢粘住了傷口。

地龍尾巴一抽,周文被甩下了炕。

奄奄一息倒在草堆中。

地龍捂著暖蛋,躺在被窩中,一臉溫柔。

我咽了一口血,挪動著僵硬的腿。

貼著墻根,偷偷溜了出去。

我突然明白了,周文不會死。

地龍,還會讓他生孩子!

16

整個村子,漆黑一片。

像被黑夜,埋在了潮濕陰暗的地底。

怪不得,回村的時候,覺得如此詭異荒涼。

我以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所以村里的房子才會荒廢了。

沒想到……

此時,一聲聲痛苦的嚎叫響徹天際。

每一間房子里,都有男人驚悚的痛哭聲。

他們……都在生孩子!

不,生地龍的卵蛋!

我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步往村口跑去。

我不能死!

我想活!

17

村口,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

上面刻滿了村里德高望重的男人們的名字。

第一個,就是我的爺爺。

周耀國。

我狂喜地朝著石碑狂奔而去。

只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不會被抓起來!

“老公?!?/p>

突然,巨大的石碑頂,傳來一個聲音。

像一桶冰水,潑滅了我求生的火焰。

竟然是劉云!

劉梅的姐姐!

她的腦袋擱在石碑上,笑瞇瞇地望著我。

我揉了揉眼睛,不……不可能!

劉云早就死了!

我把劉云騙回老家。

她是大學(xué)生,我能賣4萬塊錢。

結(jié)果,在山路上,劉云說她要撒尿,憋不住了。

我怕弄臟我的車,就跟她下車了。

我料定深山老林,她跑不了。

結(jié)果,他媽的,她竟然跳崖了!

崖下頭,就是亂葬崗!

劉云,這個沒腦子的傻姑娘,一直喊我“老公”。

“老公,你說,要我給你生好多好多孩子呢?!?/p>

劉云嘻嘻笑著,順著石碑,一圈圈爬了下來。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為了和你在一起,我甚至和家里斷絕了一切聯(lián)系。”

“為了你,來到這里……葬身這里?!?/p>

“現(xiàn)在,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劉云的臉,瞬間變冷——

“該你,為我生,好多好多孩子了!”

她尾巴一甩,瞬間就把我纏繞了起來。

然后,她拖著我,一步步往老宅爬去。

堅(jiān)硬的地面,撞擊著我脆弱的身體。

我清晰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

我崩潰哭喊:“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

劉云回頭,冷冷一笑。

喉嚨中,突然發(fā)出無數(shù)女人的聲音。

“我們,也曾這樣求過你們?!?/p>

“饒了我吧?!?/p>

“求求你?!?/p>

那些聲音,都是我聽過的。

曾經(jīng)以為,最美妙,最催情的聲音。

18

我們村的男人,都喜歡用鐵鏈拴住女人的脖子。

牽狗一樣。

每人牽一條。

比比看,誰家的狗,最好。

然后每個人壓一筆錢。

賭賭看,誰家的狗,最先生兒子。

19

劉云把我甩在床上,順著墻壁,爬上了房梁。

只垂下一條碩大的尾巴。

她說:“現(xiàn)在,該你生了!”

話音剛落,那條黑漆漆的尾巴帶著惡心的黏液,兇猛地鉆進(jìn)了我的肚子里!

我痛得慘叫連連,卻不能動彈。

我的眼前,不由自主閃過那些女人的臉。

我仰著頭,痛苦地望著劉云舒暢的臉。

我說:“不能……我不能生……我得了……癌……癌癥!”

劉云嘻嘻笑。

“無所謂,能用一次,算一次?!?/p>

“更何況,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那惡心的尾巴,終于離開了我的身體,鉆進(jìn)了床下的地洞中。

我絕望地癱軟著。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卻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在微微隆起。

20

爺爺走進(jìn)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些癡傻了。

只恍惚看到了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歪著頭,問他:“你到底是誰?”

他看著我,眼里透露著絕望的悔恨。

他說:“我已經(jīng)不是你爺爺了,地龍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p>

“我不過是想把地龍,變成女人?!?/p>

“我獨(dú)一無二的女人?!?/p>

“我豢養(yǎng)它們,喂食它們?!?/p>

“讓它們自相殘殺,把我奉為主子。”

“沒想到,它們竟然進(jìn)化成了怪物?!?/p>

“還把村里的其他女人,也變成了怪物?!?/p>

我爺爺,用最后僅剩的一絲理智,給我講述了這個詭異驚悚的故事。

21

我們村,叫小娃村。

因?yàn)槭歉F鄉(xiāng)僻壤,村里的男人都討不到老婆。

當(dāng)初大家都想生兒子,女娃都被溺死了。

最后村里只剩下大大小小的光棍。

我爺爺周耀國是村長。

他說:“不能讓小娃村,斷子絕孫!”

于是,他帶著村里十來個青壯年,開啟了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dāng)。

他們流竄作案,到處拐賣婦女。

那年頭,公安還沒聯(lián)網(wǎng),只要有車,就能跑。

我們村的女人,全是他們拐來的,包括我媽。

這些女人不能上桌吃飯,但必須下地干活。

除了干活,就是生娃。

一個接一個的生。

生到不能生,生到死為止!

死了的,都丟在后山的亂葬崗。

賺錢后,我爺爺開始做蚯蚓干生意。

成了村里第一個發(fā)大財?shù)娜恕?/p>

他給癡傻的兒子,買了一個老婆。

自己卻霸占了她,生下了我這個不兒不孫的怪物。

我爺爺用養(yǎng)蠱的方法,培育出了地龍。

可惜他低估了地龍可怕的進(jìn)化能力。

以人肉飼養(yǎng)的地龍,很快吸收了那些女人的思想和怨恨。

地龍,吃女人。

爺爺,吃地龍。

最后,他砍下了自己的肢體,重生出了另一個自己。

1999年,一個周耀國被槍斃。

另一個周耀國,繼續(xù)以驚悚變態(tài)的方式,豢養(yǎng)地龍。

是我把農(nóng)藥吸在針管里,打進(jìn)了那三個卵蛋中。

讓爺爺和地龍自相殘殺。

我把他們的尸體丟進(jìn)了地窖中。

年幼的我,忘記了地龍可怕的重生能力。

混雜在一起的爺爺和地龍,再度復(fù)活。

可爺爺,卻被地龍轉(zhuǎn)化了。

他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得年輕,女性化。

甚至,有了生育能力。

他的大腦,也分裂了一樣,漸漸被地龍控制。

地龍則變成了一只強(qiáng)大的妖物。

她開始了悄無聲息的復(fù)仇。

她在地下挖掘了數(shù)條洞穴。

每一條,都通往一個男人的炕。

她吞噬了村里所有的女人,和后山那些無人知曉的尸骨。

村里的女人們,都化作了駭人的地龍。

村里的男人們,都成了地龍的獵物和生育機(jī)器。

整個小娃村,變成了地龍龐大的巢穴。

潮濕、陰暗、詭異。

爺爺說:“從此以后……小娃村,再也不會有男人了……”

“這個村子,以后就叫……”

“地龍村!”

爺爺?shù)穆曇簦瑥氐鬃兂闪伺暋?/p>

他軟綿綿倒在地上,瘋狂抽搐。

他的手和腳,失控地纏在了腰間。

他的嘴巴,無限張大——

一條地龍,從他嘴里蠕動而出。

我的爺爺,不,這條人形地龍,緩慢而無力地爬了出去。

我剛松了一口氣,劉梅就搖搖晃晃走了進(jìn)來。

她嫵媚一笑。

“哥,幫我也生一個孩子吧?!?/p>

“你可不能偏心我姐?!?/p>

“我可喜歡孩子了。”

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我聽到了不遠(yuǎn)處,石碑坍塌的聲音。

爺爺說得對。

小娃村,再也不會有男人了。

它,變成了地龍村。

(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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