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嶺湖畔的慢時光

今年五一節(jié)我從廣州回到湖南郴州石蓋墉街道看望91歲老母親，送給母親新衣服、新收音機、蘋果、桂圓、芒果、肉菜等，母親說回家又買這么多東西，我說孝敬母親應該應該。母親穿上新衣服特別合身，聽著收音機北京傳來的美好音樂非常開心。

我陪著母親來到仙嶺湖散步。她九十一歲了，腰背卻依然挺得筆直，像一株經(jīng)年的老竹，雖經(jīng)風霜卻韌性十足。鄉(xiāng)親不時和她熱情招呼，母親總是高興地告訴大家：“這是我大兒子，今天從廣州回來啦！”鄉(xiāng)親們無不稱贊母親有福氣，兒孫都很孝順。夕陽將湖水染成金紅色，微風拂過，水面便泛起細碎的波紋，仿佛有無數(shù)金箔在水面跳躍。

母親年輕時是湖南石墨礦正式職工，當年父親黃家法在湖南408勘探隊擔任隊長，當年兩個人都是人人羨慕吃國家糧的人。1961年他們積極響應黨和政府精簡城市干部職工隊伍的號召，一起回到石蓋塘老家種田。父親長期擔任生產隊、生產大隊干部、擔任大隊基建隊隊長、郴縣援助衡陽市烤煙種植專家組專家，沒有太多時間照顧家務。為了養(yǎng)育我們五個兒女，母親每天生產隊集體出工以外，還要種菜養(yǎng)豬洗衣做飯，做大量非常辛苦的家務勞動。2006年12月，辛勞一生的父親不幸病故，母親一直獨自生活。今年91歲了，母親還有時下地種點菜，自己吃不完，還要送給兒女孫們吃。我們總是要她不再下地種菜勞動，她總是樂呵呵地說她不會打撲克麻將跳舞唱歌，種點菜還可以鍛煉身體呢。

遠處傳來歌聲。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姑娘坐在湖邊的棧橋上，彈著吉他輕聲吟唱。母親側耳傾聽，忽然說："這調子我年輕時也唱過。"她的手指在膝頭輕輕打著拍子，嘴唇無聲地翕動。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母親布滿老年斑的手背依然能看出當年勞作的痕跡——指節(jié)粗大，掌心有幾處永遠褪不去的繭子。這雙手種過稻子，織過毛衣，給兒孫們做過無數(shù)頓飯菜。

回去的路上，母親顯得很滿足。她說："今天的湖，比往年更美了。"我知道，她看到的不僅是風景，還有自己漫長人生在湖光山色中的倒影。那些勞作的身影，那些逝去的面孔，那些歡笑與淚水，都化作了此刻湖畔的徐徐清風。

晚上我們全家在大碗菜酒店莽山廳和仰天湖廳聚餐，石蓋塘居委會黨支部書記黃福軍出席宴會向母親敬酒祝福。母親回敬大家五一節(jié)快樂工作開心學習進步家庭幸福萬事如意！

九十一歲的母親在仙嶺湖畔留下的足跡很淺，但在我心里，這些足跡卻比任何碑刻都更加深刻。

2025-5-3 湖南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