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記憶已經(jīng)泛黃 但你的身影依舊明亮 窗外是明媚的陽光 仿佛你就在我的身旁 夢里我好像又看見 看見你含笑的臉龐 風兒舍不得吹去 書頁還停留在那行 當年的書信 我依舊珍藏 像是你一直沒有離去 拉著我的手訴說衷腸 我說我們明天 要一起去遠方 可是等了那么久 連時光都已冰涼 我在來時的地方 靜靜等待你的芬芳 那斑駁而漫長的陽光 見證了我深深的憂傷 我走了很久很久 忍不住地默默回首 透過那盈盈的淚光 才發(fā)現(xiàn)我們忽然已白發(fā)蒼蒼 停下來吧 停下來等一等我 讓我們共同懷念 懷念那霧靄晨曦、落日流霞的時光   鏈接: ———————————————————————— 馬氏莊園的院子里，是否還回響著當年孩子們的歡笑聲…… ——題記 前言 一九九五年秋，我從銅冶鎮(zhèn)三中考入了安陽縣一中。安陽縣一中建校于一九四八年，原址在水冶鎮(zhèn)南關，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搬遷至西蔣村馬氏莊園，經(jīng)歷了半世紀的風風雨雨，見證了幾代人的絕代芳華。 一九九六年秋，學校辦學條件改善，整體搬遷至水冶鎮(zhèn)固現(xiàn)橋西北的新址。我有幸經(jīng)歷了從老校到新校的變革，見證了一段風華正茂，少年的青春歲月；兩袖清風，老師的絕世風華。 馬氏莊園始建于1880年，此后不斷修建、完善，經(jīng)過近半個世紀的發(fā)展，才成為今天所見的規(guī)模?？箲?zhàn)初期歸為公有，后來成為安陽縣一中的宿舍。莊園建筑中軸對稱，九門相照，亮點眾多，如東西劵門、馬丕瑤故居、享堂、讀書樓等等。我雖然只在那里度過了一年的時光，卻留下了永遠的回憶：龍抱槐、皂莢樹、海棠花，還有那明月、高樓、黛墻、灰瓦…… 彈指三十年，花絮幾回飄落盡，沉思往事不勝悲。明月又照高樓，星移露冷，烏鵲重又南飛…… 報到 一九九五年八月底的一天，記得那一天很熱，驕陽似火，赤日難耐。父親一大早就帶著我去學校報到，從水冶的五里槐下車，再往學校就沒有車了。路程倒不是很遠，迤邐向北大約七八里地，穿過安李鐵路和珠泉河，就到了蔣村鄉(xiāng)的下河村，再往前走不多遠就是學校，也就是馬氏莊園了。 大多的時候，可以遇到三五成群的黑三輪，花幾塊錢就可以到達學校。不過那一天卻沒有遇到，父親拿著我的行李，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路風塵，幾乎沒怎么說話。因為一路上都是小鐵廠，水泥廠等等，柏油的馬路早已被卡車碾壓的坑坑洼洼，熱風一起，漫天灰塵，只怕話沒還沒有講完，嘴巴就被灰塵灌滿了。 天是灰的，路是灰的，我的心情也是灰的。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未知的世界，從此我就要開始獨立的生活和學習了。我也不知道父親對我的中考是否滿意，他其實是想讓我考上一所中專的，可惜我沒有那個能力，考到這里來，也算是一個勉強的交待吧。 很快我們便過了村口的一道小橋，進了下河村。我很好奇，東張西望，果然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里的房屋、田野、河流，和老家的都不太一樣，甚至連天空和飛鳥也迥然不同，不過卻讓人感覺很舒服，自由、清新、靜謐、祥和。雖然不是特別的繁華，但畢竟是縣一中和鄉(xiāng)政府的所在地，所以生機還是比較蓬勃的，處處透著一種活躍、精明和能干的氣息。 由村中的大路向西望，隱隱看見一大片灰色的建筑，鱗次櫛比，占據(jù)了小半個村莊。下了緩坡再西行百余步，便到了學校的大門口，進了南院便是學校，拐進北院就是馬氏老宅了。那時候感覺這里很大！ 首先是校舍房屋。八九十年代，國家還是比較窮的，蓋不起學校，所以就借用了曾經(jīng)做過兩廣巡撫馬丕瑤的老宅。老馬家占地很大，被東西大街一分為二。北院整齊嚴肅，甚是雄偉，住著一部分教職工及家屬，還有高一高二年級的大部分男生。南院主要是校園，有一棟四層高而舊的教學樓，樓北有商店、食堂，和老師們的辦公生活區(qū)。教學樓的南側則是操場，大而荒涼，最南面的地方是幾壟荒地，說是用來讓學生們上勞動課，操場東面是兩排臭臭的廁所，西邊孤零零地立著幾個單雙杠和籃球架子。 其次是這里的學生很多，大多是瘦弱的、樸素的、又有點膽怯的學生，他們大部分都戴著眼鏡，匆忙的腳步和不茍言笑的臉龐是這里生活的縮影，鈴起鈴落、書聲瑯瑯是這里每日生活的主旋律。新高一有八個班，而且每個班滿滿當當，再加上一些落榜的復讀生，數(shù)量就很可觀了。雖然說還沒有現(xiàn)在的一所中小學人多，但在那時就已經(jīng)覺得熙熙攘攘，不得了了。 我跟著父親走進了南院的大門，迎面是一個緩坡兒，坡東是一排平房，住著高一七、八班的女生，坡西也是一排平房，住著一些教師。此時房前的小院里，正支著幾張課桌，班主任張老師正在登記大家報到的手續(xù)，有幾個先前報到過的學生，正在熱心地幫忙。 辦清了手續(xù)，接下來就是尋找宿舍了。出南院，進北院，我第一次踏進這個破落的地主莊園里，不由得驚嘆了！ 說真的，我沒有見過什么地主官僚，也沒有見過什么土豪劣紳，更不知道他們怎樣去盤剝魚肉百姓，只是知道他們都是惡霸，吃人不吐骨頭。雖然我不太了解這個莊園的主人，也不知道他做過什么官，當了多大的官？但也好像聽到過老百姓的順口溜： 不怕虎，不怕狼，就怕馬家一群羊。 虎狼傷人還能躲，羊啃麥苗誰敢擋? 好也罷，壞也罷，都已成為歷史云煙。我只是在內心默默地盤算，建造這樣的一所莊園，得耗費多少的人力和財力，而這位馬老爺，一個清末的大員，怎么會賺那么多錢？ 小時候，我聽人說過我們村里的地主王老良，說他在民國時候很威風，占了幾十畝地，弄了幾十條槍，就變成了獨霸一方的人物。可他的院子也無非是大了些，宅門深了些罷了，最后還不是被打垮，讓老百姓分了他的田，拆了他的門，還要了他的命。而這里為什么還是如此的齊整和壯觀呢？ 到了北院，我抬頭向上看，大門的門框上有一塊“進士第”的牌匾，金底黑字，甚是奪目，卻忘了腳下的門檻又厚又高，害的我差點兒被絆倒在地。跨進去之后是儀門，門楣上青石雕刻“整齊嚴肅”四個大字，雖然已經(jīng)斑駁模糊，卻依然感覺得到字體的蒼勁穩(wěn)重。四圍是高而厚的灰墻，像一口井似的，圈成一個個陰暗而肅穆的深宅大院。我們向東拐了幾個彎，便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還好有熱心同學的幫助，才不至于迷路。 穿過游廊，步入庭院，再經(jīng)過一條小夾道，豁然開朗，又是一處院落。這個院落應該是馬氏宗族的家廟，但當時知道的卻不真切。最南端是一座券樓，樓上為家廟，下層辟有門洞三道，直通家廟內院，中洞門額是“馬氏家廟”四字，東西門額分別嵌刻“追遠”、“庇根”，聽說是馬丕瑤次子馬吉樟所書。不過在我的印象中，并沒有見過這些字跡，那時候這里好像被封閉了，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取而代之是一個旱廁，經(jīng)常是污水橫流，臭氣熏天！ 從廁所旁邊進入小院，這里原是馬氏子孫讀書的地方。南面的門樓為“讀書樓”，匾額為翁同龢題寫，楹聯(lián)為：“有錢莫喜考試，雖貧亦要讀書”。樓高兩層，面闊五間，只有馬家子女成績佼佼者才能在此苦讀。據(jù)說讀書樓原先是沒有樓梯的，上樓僅有一木梯，馬家子孫需踩著木梯上樓，上樓后木梯會被管家撤走。如果當天的學業(yè)未完成，孩子們是絕不允許下樓玩耍的?？墒乾F(xiàn)在，這里的樓梯是寬闊的，因為上面住著高一兩個班的幾十個男生。 讀書樓下的東西廂房，便是馬家私塾了，西廂房就是我的宿舍。九五級高一有八個班，這三間西屋里住著七班和八班的五六十個男生。走進宿舍，甚是陰涼。父親看了看，就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宿舍中間上鋪的位子上。我很麻利地爬上去，簡單幾下便整理好床鋪，又小心翼翼地爬下來。我們一起走出宿舍，在校門口的小攤子上吃了一點兒飯，父親叮囑了我?guī)拙湓?，便匆匆而別了。 住宿 回到宿舍，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用手摸了摸藏在枕套里面的錢。深吸了一口氣，鼻子里便有一股很古老而厚重的氣息，好像是回到了我爺爺住的老房子里，我想這就是歷史的味道吧。 我的心忽然沉靜起來，開始仔細地端詳每一個角落。我忽然發(fā)現(xiàn)父親給我挑的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好了！一不靠里；二不靠外；三不靠上；四不靠下。 這三間配房，縱深不過十余米，但由于窗戶少，床又多，所以大白天的里面就已經(jīng)很黑了，頭頂是粗黑的木梁和檁條，墻角就顯得更黑了。在中午上鋪尚且如此，下鋪黑得更是可以想象，人住在里面跟熊冬眠似的，根本看不清有沒有住人。土夯的地面，地上特別的潮濕，不知道是水，還是別的什么。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有些同學偏愛這里，因為可以偷懶，可以逃避什么或者隱藏什么。門口的地方雖然明亮，但是很嘈雜，不管是誰，出門進門都喜歡嚎兩嗓子，還有些精力旺盛的同學再蹦起來跺上幾腳，震的窗戶都是嗡嗡的，木床要不是挨得緊，早就已經(jīng)散了架子了。 還有個地方不能住，那就是燈泡底下。夜深人靜的時候，住在這深院老宅里的，雖然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卻也會感覺害怕。有時候夜間上廁所，看到影影綽綽的草叢，聽到皂莢樹上的鳥叫，再想起日間同學講的鬼故事，心里不免恐懼起來，所以晚上關燈就比較晚，甚至有時候不關燈，這就讓學習了一天的學生很是惱火，很是崩潰，就會有人破壞燈泡，多了許多是非。宿舍里吊了兩個白熾燈泡，一只在我的左邊，一只在我的右邊，雖然明亮，卻并不晃眼。 北院有一個靈異故事，被同學們口口相傳，又以訛傳訛。大致內容是這樣的，說北院有一座繡樓，住著年輕的馬家小姐，后來這位小姐不知道為什么上吊死了，有人說不堪忍受封建家庭的束縛，也有人說她殉情而死，所以繡樓就邪氣的很，成了兇宅，好像還有一座什么靈堂，經(jīng)常會鬧鬼的。 現(xiàn)在想想，這個故事真是好笑。我們宿舍西北邊的一進院子里，正房喚作謙益堂，以前住著老馬的長子馬吉森，東西是兩層的閣樓，東面叫思無邪齋，住著老馬的閨女馬青霞，西側是德有鄰堂，出自蘇軾集字，典出《論語》：“德不孤，必有鄰”。那傳說中的繡樓就是思無邪齋，上吊自盡的怎么會是馬青霞呢？至于靈堂，邪氣，實際是指德有鄰堂和思無邪齋罷了。 不過發(fā)生在讀書樓上的另一個傳說，卻深深震撼了我們的心靈。據(jù)師兄說，聽說師兄的師兄，原來住在讀書樓上，后來高考失利，多次敗北，最后在讀書樓上尋了短見，剩下個鬼魂四處游蕩……大家聽了這個故事，顯然比聽了繡樓的鬼故事，顯得更加沉重，因為我們知道，高考對于自己實際意味著什么。 那時候的睡眠質量都特別好，可能是學習了一天，太累了吧，所以大部分同學一上床便合眼睡去。剩下的嘰喳幾分鐘便也安靜了。但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經(jīng)常會有學校周邊村子里的小混混，甚至和校內學生勾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摸到宿舍里，偷偷的翻值錢的東西。有的同學被驚醒了，他們便說是借，如果不讓借，他們便開始搶了。我們宿舍雖說沒有遭過賊，但有好幾個宿舍遭過殃。學校也管過，派出所也打擊過幾次，卻一直沒有根治。 大冬天跑早操，寒風刺骨，有些男生不想起床，管后勤的老師用竹竿從窗戶捅進去把被子給挑開，他們便只好起床，睡眼惺忪地往操場上跑。有的男生住的宿舍，由于離廁所太遠，主要廁所太臟了，再加上人也缺乏文明意識，有的同學便沖著比較偏僻的墻根小便，經(jīng)歷了百余年的大青磚便加速了風化、侵蝕的過程。今天說起來，實在不雅，既不文明，又破壞了文物古跡。 學習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似乎也不是愚蠢的傻瓜。有時候覺得學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有時候覺得學習也非常的艱難。有的人短短幾個月便能學會一門外語，而有的人終其一生也說不出一段囫圇的話。智也？慧也？勤也，命也！ 母親說我小時候是很聰明的，早早的便上了育紅班，每天蹦蹦跳跳哼著歌，溜溜達達就回來了，考試也都很優(yōu)秀。所以老師直接就說一年級不用上了，直接上二年級吧！我于是就上了二年級，但好景不長，心思忽然就不在教室里了，仿佛更喜歡的是爬樹捉鳥，下河摸魚，所以成績慢慢就滑落了。再加上我墜樹落井后的休養(yǎng)，到了二年級期末，母親說我徹底跌傻了。 于是父親就給我換了個學習環(huán)境。三年級的時候，我跟隨父親來到了煤礦，像其它的煤礦子弟一樣，借讀在周邊的鄉(xiāng)村小學。不過我們好像并不受歡迎，上了三年的小學，就被集體勸退了四次，一直是顛沛流離，不停的轉學，有如風中柳絮，水中浮萍一般。直到礦上掏出一筆費用，我們才能穩(wěn)定的上一段課。 別了母親，別了故鄉(xiāng)，別了伙伴……我的心好像忽然沉靜了，冷靜了，甚至冰一樣的冷了。我開始關注怎么樣才不會被別人恥笑，怎么樣才會學會生存，怎樣才能使自己熬過每一天。心無旁騖，自然只能學習！所以我的成績在小學里，尤其在男生中間，還是算比較優(yōu)異的，盡管我確實沒有別人聰明。 上了初中，我覺得自己更笨了，就像一棵野草，有時候長得很茂盛，有時候就枯萎了。每門學科都是半瓶子醋，分數(shù)的絕對值也從來沒有讓家長滿意過，至于中考，也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在我那時的觀念里，上完初中，就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八成的學生會走向社會，謀求生路。 父親很羨慕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人，甚至有一天他說讓我畢業(yè)了去學習電視機修理，我未置可否。初中畢業(yè)后，只有很少一部分極聰明，極勤奮，又極有恒心和毅力的人，才能進一步深造。最優(yōu)秀的同學才能報考中師，中職等中專類學校，經(jīng)過兩年學習，畢業(yè)就可以分配工作。次之的人可以報考高中，只要沖過千軍萬馬的高考獨木橋，也可以修成正果。學習最不好的，就只能自謀生路，有智吃智，無智吃力了！ 同班的孩子，個個都很聰明。我記不清初一和初二時候的狀態(tài)了，只記得每日里按照學校和老師的要求，按部就班的生活著，偶有考的好的時候，也有過考不好的時候，不過內心早已波瀾不驚了。 到了初三，特別是下學期，班級就暗流涌動了，學習不好的已經(jīng)放棄了，快一半的同學已經(jīng)回到家，開啟了社會生活的模式。剩下的人每天就很拼了，拼的是行動，更是心理。班里還有幾個復讀生，那成績是天花板級的存在，記得有個同學叫高青云的，光聽這個名字你就知道成績有多好！ 有一天，我的父親忽然來到了學校。我不知道他和老師們具體談了些什么，不過我猜應該是父親咨詢中考的事情吧。老師們特別是英語老師的答復是：山重水復沒有路，柳暗花明亦無村。換句話說，我不可能考上什么學校，再混上幾個月，就可以回去家里勞動了。父親準備讓我轉到礦中去，說是從市區(qū)考試中專或者高中，難度會小一些，不過手續(xù)比較麻煩，還得適應。我說就在這里吧，用點心就好。 于是我繼續(xù)我的學習，同學中有幾個同學，我比較佩服。譬如趙同學，是個復讀生，每天披星戴月，總是一個人鉆到小花園里，不停地背呀背。臉上的青春痘都沒工夫去擠，牙齒黃黃的，頭發(fā)好似鳥巢，真的是廢寢忘食，像是一個沒有中舉的書蠹。還有牛同學，每天嘻嘻哈哈的，從來沒見他在教室里用過功，但是一到考試，做卷子行云流水，很少出錯。剩下同學有都很盡心盡力，不停的考試，在嫉妒和失望、挫折和奮起中不斷地對比，安慰，努力…… 五月流火，六月亮劍，七月塵埃落定，大家基本都如愿以償，我也成為了安陽縣一中的一名高一學生。到這里來學習的，自然都想考一個好一點兒的大學，否則高中畢業(yè)，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大家都很努力?，F(xiàn)在想想，都可以感覺到當時的緊張與勞累。 每天蒙蒙亮，便隱約聽到了起床的鐘聲，大家匆忙起床，出北院進南院。路上一邊系著扣子，一邊撫摸著凌亂的頭發(fā)，又一邊匆匆忙忙往前走。南院為教學區(qū)，一進大門是一個很陡的坡，上坡之后左邊的洋槐樹上掛了一口很大的鐘，鐘聲清脆而響亮。這時候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高一的教室在四樓，我們八班在最東頭，南北通透，所以冬天就很冷，鐵框的窗戶也密封不嚴，大家凍得瑟瑟發(fā)抖，手指不可屈伸。一天又一天，這樣挨下去的結果就是感冒，一個兩個，后來一片，甚至有老師也凍感冒了，女化學老師便在家里給我們熬姜湯，又把燒紅煤球夾過來，往上面倒醋，說是可以消毒，簡直把教室弄成了廚房，不過經(jīng)過這么一折騰，大家的病竟然慢慢地好了起來。 但我的成績依然在不可遏制地退步。特別是物理和化學。女化學老師講課真的挺好的，但我不知怎的，仿佛還沒有入了竅門，總會出現(xiàn)林林總總的錯誤，和同學比起來，深感恥辱。入校的時候大約是年級二十多名，現(xiàn)在班級都到不了前二十了。特別后來這位女老師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換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丈夫，說實話課講得也挺好，只是脾氣有點大，吹胡子瞪眼的，這讓我的化學徹底變成了短板。 時光飛快，上學期倏然而過，下學期的春天，給校園里增添了不少的生機。同學們呆板的臉上也洋溢起不少的笑容，反正高考還比較遙遠，玩一會兒也是不要緊的。同學們開始關注自己，關注同學，開始按地域或者宿舍的區(qū)別結成小團伙，一起吃飯，學習和玩耍，也開始對班里的某些人特別是異性評頭論足。開始關注自己的發(fā)型、衣服，開始認真地刷牙洗臉，在洗完臉之后仔細涂抹上大寶潤膚露。空閑時間就會經(jīng)常照照鏡子，擠個青春痘什么的。 不過每個班級，總會有一二十個同學不為所動，依然在攀登書山，徜徉題海。當你用完一根筆芯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用完一盒了，當你剛努力做出一道題的時候，人家一張卷子幾乎快寫完了。大家猛然又醒悟了，重新把頭埋進了課本里。盡管有的人真的不會做題，但也得做出個樣子來！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我們忽然聽說學校要搬家了。所以每逢自習課或者勞動課，學校就會組織我們去新校區(qū)參加義務勞動，拔拔草，搬搬磚，來建設我們的新校園。 還有就是，高一馬上結束了，就該選擇文理分科了！ 吃飯 小時候的我，是比較瘦小的，父親的同事經(jīng)常勸他給我做個檢查，是不是貧血或者營養(yǎng)不良。但結果是正常的，可能是運動的太多，吃的太少了吧。其實我們那個時代，很少會見到一個胖子，因為吃的油水是很少的。白面都不一定會天天有，紅薯面，玉米面，糠窩頭現(xiàn)在是少見的美食，在我很小的時候卻是主食，吃的肚子鼓鼓的，拉都拉不出來。有時候還有一些應季的糧食和蔬菜，不過都很單調。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可以吃點油條，蛋肉之類的好東西。 后來到了煤礦，便開始在食堂吃飯。從大廳的中門進入，是高大而寬闊的餐廳。左首的墻壁是一幅巨型的油畫，畫的是桂林山水，以青綠色為基調，在碧波蕩漾的漓江之上，漂著幾條竹筏，頭戴斗笠的漁人正揮動竹竿撲趕魚鷹，那蹲踞船頭的黑色鸕鶿便紛紛的入水捕魚了。遠處是秀美的象鼻山，黛黑的山頂上長滿了青樹綠草，再遠處是幾座或遠或近突兀挺拔的喀斯特小山。 大廳右首，是一排排整齊的餐桌，圓面紅漆，桌子下面各有八個杌子，分列四方。雖然有些破舊，但還算干凈整齊。每個桌子的上方，都吊著一個綠的發(fā)黑的大電扇，正飛速的轉動著。 北側墻壁上，一字排開，有七八個窗口，每扇窗戶都有三橫兩豎六個窗格，上兩層的四格是玻璃的，煙熏火燎的，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只見光亮，看不清人影。下一層窗格是兩扇木板，打開之后，誘人的飯香便撲鼻而來。 早餐時，小廳的窗口由南向北依次主要賣饅頭，大鍋的炒菜，黃糊涂。大廳的窗口主要賣油條，菜角，醬菜，腐乳，臭豆腐，小米粥之類的飯食。中午會有大米，面條，肉盒，欠鍋面，鹵面，雞蛋湯等，晚飯就又和早餐差不多了。而到了半夜，就只有單鍋做的欠鍋面了…… 安陽縣一中當時住校的學生很多，但這里的食堂卻并不是很大，所以僧多粥少，去晚了就沒有了。在這里吃飯真的叫“打飯”，真是“實至名歸”，因為吃飯打架挨了處分的男生不少。當時物資也比較匱乏，一星期偶爾才改善一兩次伙食，有時候吃鹵面，有時候吃肉包子。那肉包子，冒著熱騰騰的蒸氣，里邊包著兩三塊又肥又厚的大白肉片，有的上邊還有豬毛，但大家不管那么多，拿到手就吃。有的同學怕燙，包子在兩只手里兜來兜去，稍冷一下再吃，但一不小心就掉地上了。一個人打飯會有點兒吃力，排好幾次隊，手忙腳亂的，所以就有了三三兩兩的飯友，分工合作，效率就很高了。大家拿著飯缸都蹲到地上吃，有的圍成一圈。還有一些本地的學生慢慢就霸道起來，總想找機會秀秀自己的肌肉。 我不太記得在學校吃飯的事情了，甚至記不清食堂的樣子。可能在學校吃過幾頓，不過現(xiàn)在全忘了，可能是我不擅長擁擠，后來的日子，很多同學和我一樣，選擇了在外面的小攤兒或者農(nóng)家吃飯。 先說午飯吧，因為我的口水似乎快要出來了。午飯其實就是一碗欠鍋面： 香氣撲鼻來，面柔口齒開。 濃郁飄千里，風味入夢來。 白色的瓷碗中，臥著一個金黃色的荷包蛋，蛋下是一團柔軟滑口的面條，氤氳在冒著熱氣的面湯里。幾顆小青菜或橫或豎，嫩嫩的、綠綠的，飄在幾滴汪汪的油花里，香氣撲鼻，讓人垂涎三尺！咕咕亂叫的肚子真的餓了。邊吹邊吸之間，一碗面很快被一掃而光。再看這些小院子，寧靜肅穆，干凈整齊。學生像啄食的麻雀，嘰嘰喳喳了半個多小時，這里就很快又恢復了寧靜。 類似這樣的小院有十幾家或者幾十家，但是賣的飯大都是一樣的欠鍋面，味道也大同小異，一碗面好像是一塊五吧。早飯和晚飯不在這里，主要集中在東頭和西頭幾家。有包子油條胡辣湯和小米粥等。 不過我最懷念的是晚自習放學后，歸寢室的路上，也就是馬老三進士第門口的屋檐下，常常有一個賣煮方便面的小攤兒，從這里路過，香味兒就像拽著你的鼻子一般，讓你不由得停下腳步。有的學生單煮面，闊綽一點兒的可以加一根火腿腸或者雞蛋，不過對于窮學生來說，能在寒冷的冬夜，喝一碗熱湯就不錯了！ 洗澡 我很喜歡洗澡，很小的時候就經(jīng)常跑到河里去洗。后來就在煤礦的澡堂里，在那里我學會了狗刨，憋氣，潛水。之前說過的，一中學校的南面也就是進村的地方，是一條珠泉河。河水雖然不大，卻很清澈。天氣轉暖之后，我便經(jīng)常來這里散步。碧云天，芳草地。春色連波，波上寒煙翠！等到芳菲落盡，綠樹蔭濃的時候，河水變得不再那么冰涼，水中的魚蝦也活躍起來了，螃蟹從岸邊的泥洞里鉆出來，呲著牙、吐著泡，我們便脫了鞋子，去泥洞里摸螃蟹，雖然捉的不多，但每一個都很肥大。天更熱了，我們便在偏僻的地方游泳，洗澡。不過這樣事情畢竟不多，如果被學校發(fā)現(xiàn)是要處分的。所以更多的時候是跑到小鐵廠里面洗，雖然水很黑，但是也強勝似無，盡管有好幾次水里還帶著電。 后來搬到新校，條件就好多了，周邊也有了正規(guī)的澡堂，宿舍旁邊的衛(wèi)生間也可以沖涼，不過后來被關閉了。記得剛搬到新校時的那幾天，學校用水很不方便，只有地上的一根零時的塑料管有水，而且流的是黃湯子水，洗個臉都得澄半天，更別說洗澡了。那時候門衛(wèi)管理不是很嚴，晚自習之后，我們就悄悄溜出去，趕緊跳到固現(xiàn)橋下的洹河里，連沖帶洗五分鐘，然后趕緊回來，不耽誤熄燈睡覺。 畢業(yè) 我記得畢業(yè)時我們是誓詞是：今天，我以母校為榮，明天，讓母校以我為榮！ 確實，學校和學生是彼此相依，互為唇齒的。學校搬遷，讓新校煥發(fā)了生機，實現(xiàn)了大踏步的發(fā)展。 借用一中王瑞喜校長的一段話：先走穩(wěn)第一步，讓一中從動蕩不安中穩(wěn)定下來。一中的政局像一艘風雨飄搖的破船長期在顛沛流離中搖擺行進。我，接校長接擔子不接“傳統(tǒng)”，接亂局不結幫派，興善為本不問過去，不帶觀點看人只看今天表現(xiàn)，一心工作，不分親疏遠近……縣委給我的任務，一年半求穩(wěn)定，以后再圖發(fā)展。我僅用半年時間團結干事政治氛圍蔚然生成，有了良好的政治基礎。 1998年，趙文慶同學考上了清華大學，結束了縣一中低谷徘徊的歷史，填補了安陽縣十年沒有清華大學的空白——當然，誠摯感謝前任校長的培育與引領——奮力開創(chuàng)了縣一中的新紀元。1999年來永超考入了北京大學；2000年陳永麗考入了清華大學，許鼎、李瑞明被北京大學錄取。一舉在安陽市奪魁，別校是“小年”，我校是“豐年”?？h委書記楊其昌題詞是：好成績，新起點；再努力，創(chuàng)新高。市教育局推舉一中為“河南省文明學校”時，喬珍書記來學?？疾椋偨Y評價用了六個字“風正、氣順、人和”。 我的人生體驗是：人生價值無限大；心地無私天地寬；方可從“必然王國”進升到“自由王國”的“天堂”之中遨游太空；把握人生命運，牢牢攥緊在自己手中，迎風破浪、凱歌高唱、一路前行、勢不可擋。核心機密是：心性純潔無小我，自利利他大我成。 而對于我們那一屆的大多數(shù)同學來說，這一年是殘酷的。因為高考尚未擴招，絕大多數(shù)同學都在高考這一根獨木橋上被擠了下去?？嫉蒙系耐瑢W意氣風發(fā)，春風得意?？疾簧系囊钟舴此?，磨拳接掌，準備復讀一年，來年再戰(zhàn)。還有一部分同學選擇了黯然離開，開始了新的人生道路！
懷念啊，我們的青春啊 昨天在記憶里生根發(fā)芽 愛情滋養(yǎng)心中那片土地 綻放出美麗不舍的淚花 ?? 懷念啊，我們的青春啊 留下的腳印拼成一幅畫 最美的風景是你的笑容 一句再見太多的放不下 ??
 再見了，青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