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佛心作文】 《玉壺齋》的座上客 (五十)北京人沒有這么不著調(diào)兒的 (總01661-文0726) 我看著廖遠(yuǎn)方說:“甭管是說別人的媳婦兒老找我,還是我老找別人的媳婦兒,那都是好說不好聽的事兒。要是擱你身上,說你老找誰誰誰的媳婦兒。要不就說,誰誰誰的媳婦兒,老找你們在座的哪位,你們心里怎么想?你們的媳婦兒心里怎么想?” 成之岡打著哈哈兒說:“曰喜怒,曰哀懼;愛惡欲,七情具。白天嘻嘻哈哈,晚上啪啪啪啪——噢,對了,關(guān)鍵是看跟誰啪啪啪啪。” 成之岡在我們幾個人里歲數(shù)兒最小,說起話來嘴上也最沒有把門兒的。 我老伴兒看著我說:“別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相信你。我想,老大也不是那個意思?!?/p> 我老伴兒又開始和稀泥。 我說:“'老找’這個詞兒,只要把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連起來,誰聽了,都會往歪嘍想。魯迅說過,'一見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國人的想象惟在這一層能夠如此躍進。’” 成之岡呵呵的笑著說:“魯迅說的——真對。我現(xiàn)在都不敢聽見'毛片兒’'三級片’跟'黃色錄像’這仨詞兒。一聽見這仨詞兒,立刻就想到'啪、啪、啪’?!?/p> 廖遠(yuǎn)方用一個手指頭指著成之岡,給了他一句:“你丫就是臭流氓一個?!?/p> ——“丫”:北京話。中國漢語詞典里沒有這句話在北京方言里的解釋,北京土語詞典里也沒有。有專家學(xué)者考證說是從“丫頭養(yǎng)的”那兒來的,我不贊同,得掰哧掰哧。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老北京養(yǎng)得起使喚丫頭的,都是有錢有權(quán)有勢力的主兒。主子跟使喚丫頭有了性事,生了孩子,一般納了也就行了,那個年代是一夫多妻。納了妾,孩子大人都有了名分,還保住了大宅門兒的面子。 那個年月,大宅門兒的主子哪個不是妻妾成群的,還在乎多納一個。那孩子雖不是“正宮”的,卻也是大宅門兒的后人,虎毒還不食子那。 沒聽見哪個大宅門兒里跑出來個孩子,有人說是“丫頭養(yǎng)的”。也沒見哪個專家學(xué)者舉例子,點了哪個大宅門兒后人的名字,說他是“丫頭養(yǎng)的”。他要是敢這樣兒喊人家的孩子,人家動動二拇手指頭就能要了他的命,頂不濟也得弄他個傾家蕩產(chǎn)。 什么叫“大宅門兒”,那就是“惹不起”的代名詞兒! “丫”是咱北京平民百姓的話,跟大宅門兒沒關(guān)系,所以,大宅門兒里的人沒有說這個字兒的。 北京大宅門兒里的女孩兒叫“姑娘”“小姐”;次一等的叫“閨女”“妮兒”;平民百姓家里的叫“妞兒”“丫頭”。 平民百姓家里沒那些規(guī)矩禮道兒的,稱呼孩子也透著親切:“妞兒”“小妞兒”“妞子”“小妞子”“大妞子”“丫頭”“小丫頭兒”“二丫頭”“大丫頭”“丫頭片子”“小丫頭兒片子”——“丫”就應(yīng)該是打這兒來的。 “丫”跟“丫頭養(yǎng)的”沒關(guān)系,跟“丫挺的”也沒關(guān)系。還有“專家學(xué)者”解釋“丫挺的”說:使喚丫頭養(yǎng)了孩子,肚子就挺起來了,所以,就有了“丫挺的”。純屬牽強附會,無稽之談。這都是什么專家呀?就該一板兒磚把丫拍回家去,讓丫少在胡同兒里丟人現(xiàn)眼! 沒在北京的胡同兒里玩兒過三五十年的跤,就別在這兒屎殼郎爬城門——假充大鉚釘! “丫”是北京人平輩兒之間熟悉、親切、幽默的口頭語兒,是“你”和“他”的代稱。但是,對長輩、對客人、對陌生人不能這樣稱呼。在莊重、嚴(yán)肅的場合也不能說這個詞兒,北京人也沒有這么不著調(diào)兒的二貨。 廖遠(yuǎn)方說了成之岡一句:“你丫就是臭流氓一個。”一個“丫”,招出了我這么一堆廢話,對不住了,咱們接著前邊兒的聊。 我接著我前邊兒的話茬兒跟哥兒幾個說:“這是魯迅《而已集·小雜感》里的一段兒話。是一九二七年蔣介石叛變革命前后,中國社會生活的真實寫照。那時候兒,一批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口頭兒上提倡道德、貞潔,實際上滿腦子都是低俗猥瑣的念頭。明面兒上滿嘴的仁義道德,背地里一肚子男盜女娼,好不諷刺!現(xiàn)在社會上有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咱們公司有個臭名昭著的流氓經(jīng)理,咱們身邊兒有個家破人亡的蘇???。蘇??皇怯辛送獾纼?,何至于鬧得家破人亡啊!” 我老伴兒指指我說:“??叩臅r候兒,欠我的錢,欠他的錢都沒還。他死了,我們倆還又上他們家,給他媽送了二百塊錢去。他總說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可我們兜兒里不是沒富裕錢嘛?!?/p> 【未完待續(xù)】 【梁佛心作文】 《玉壺齋》的座上客 (五十)北京人沒有這么不著調(diào)兒的 總01661-文0726-插0114-圖03780 圖/文:梁佛心 2024年8月17日 星期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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