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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shù)你y杏
◎吳永鑫
許多年前,那時候我還小,爺爺帶著我去鄉(xiāng)村的集市,買了幾株樹苗。我拽著爺爺?shù)囊陆?,問他,這是什么樹?果子能吃嗎?爺爺笑而不答?;蛟S孩子小的時候不明白大自然的奧妙,只是喜歡吃。 爺爺用一輛小三輪車把三棵小樹苗帶回來了。過了幾天,爺爺給它們栽土,施肥,澆水,我從爺爺?shù)目谥械弥瓉砟蔷褪倾y杏樹。我第一次聽說銀杏是在課本上,那時候并沒有太深的印象,我聽大人們常說銀杏的皮肉不能食用,味道極其苦澀,只有果核可以作為食材,那就是中醫(yī)里常說的白果。我也曾經(jīng)在宴席上看見過用白果烹飪的佳肴,嫩黃色的果實被澆上了一層糖汁,拌上了雞丁和黃瓜,咸中帶甜,吃起來饒有趣味。
我后來在北京的高校里看見過銀杏的果實,那是立秋的日子,北方的銀杏果兒悄悄熟了,果子泛起了一圈圈粉黃的外衣,圓圓的形狀,藏在葉子里,隨著一陣溫柔的秋風(fēng)搖曳。立秋,夏日已去,意味著金色的季節(jié)即將來臨,經(jīng)過了一整個盛夏的醞釀,草木終于結(jié)出了果實,可銀杏偏偏與其他不同,她的果兒看起來美觀,卻無法食用。也許銀杏的精華被潛藏在小小的果核里。一年四季的孕育和呵護,把一粒粒種子埋在心底,等待著“零落成泥碾作塵”。又是一年金秋時,只有香如故。 偶然的一次回家,我走進了后院,我仰起頭,原來長這么高了。三棵銀杏樹高高地站立在墻角,地上落滿了淡黃色的銀杏葉,獨立在秋天的小院兒里,季節(jié)的光陰凝聚在這個溫馨的瞬間。我小心地?fù)焓耙黄⌒〉娜~子,葉片是一個薄薄的扇形,往昔的青澀,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去,泛黃的葉子顯得成熟,記得曾經(jīng)有過文藝女青年喜歡把銀杏葉當(dāng)做書簽,或者用水彩把銀杏葉的輪廓拓在紙上,這片普通的葉子,記錄了生命走過深秋的印記,無論遠在天邊還是近在咫尺,一寸葉子的影子就可以寄托無盡的青絲。 生命的齒輪滴答滴答地走過,爺爺漸漸老了,銀杏樹陪著老人走過一個又一個春秋,時光的流逝往往伴隨著葉子的發(fā)芽和飄零,一樹青青變成滿地黃葉,爺爺?shù)念~角又多了幾絲白發(fā)。我曾經(jīng)看見爺爺一個人彎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銀杏果撿起來,然后把它們都裝進口袋里,一個晌午的時間,口袋就被揣地鼓鼓囊囊的。爺爺看著手里的口袋,仿佛一個農(nóng)民伯伯在望著豐收的金色稻田,一個老師傅在望著滿山紅艷艷的果子,臉上掛滿了喜悅,眼角流露出對生活的希望。 大概每個老人都會有這樣的手藝,嫻熟地攤開銀杏果,等著太陽把果實風(fēng)干,再把果核取出來,放進老灶臺的草鍋里烘炒,不一會兒一陣熟悉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廚房,就像爺爺?shù)陌櫦y,夾雜著一些說不清的歲月。白果炒熟了,爺爺終于躺在沙發(fā)上,滿足地喝下一杯茗茶。那個晚上,爺爺用白果煮了一頓玉米面粥,他對我說,老人年紀(jì)大了,醫(yī)生建議少吃葷的,多吃些素食,是該降血糖了。 銀杏樹的年輪一天天大了,曾經(jīng)的人也在慢慢老去。坐在銀杏樹下,當(dāng)時光沉淀在淺淺的小院,仿佛伸出手來可以撿起整個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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