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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不方便,而是沒必要——尤二姐、尤三姐有什么是賈珍得不到的,非得娶回去才能得到? 賈珍是喜歡漂亮女人,但家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會彈唱的美妾了(書中沒對偕鸞佩鳳等人的姿色進(jìn)行描寫,只寫過“佩鳳吹簫,文花唱曲”。但是以賈珍的心性,不可能選不美的女子為妾),為什么還要到外面去“追歡買笑”、尋花問柳?
張愛玲在《怨女》里有過這樣的論述:“他愛的是?!粌善安恍迈r的海水,能到哪里?”賈珍也是這樣的的心理:“外面的”美女如海,但一娶回來,就是“一兩瓢不新鮮的海水”,失去了從前吸引他的魅力了。 這一點,從他對尤二姐的態(tài)度也可以看出來。尤二姐第一次正式出場,是賈蓉向她調(diào)情:“二姨娘,你又來了,我們父親正想你呢!”可見尤二姐與賈珍早有私情,但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并沒有來往。賈珍為什么不去找她們?
前面說尤氏請繼母看家,“他這繼母只得將兩個未出嫁的小女帶來,一并起居才放心”。尤老娘當(dāng)然知道小女兒與大女婿的私情,但是還要帶著小女兒來“才放心”,可見她并不反對。不僅不反對,還有點兒刷存在感的意味,唯恐賈珍忘了她們。 于是我們可以知道,賈珍不去找尤氏姐妹,不是因為尤老娘的反對。那就只能是因為失去新鮮感了。
可是,在尤二姐嫁給了賈璉之后,賈珍“因與他姨妹久別,竟要去探望探望”。賈珍固然是“喜新不厭舊”的,但也要尤二姐成了別人的外室,才能重新激發(fā)起他的新鮮感。 這真是一種惡趣味。
但,在那個時代、那樣的權(quán)勢人家,這還偏偏是常事。第六十五回說“這鮑二原因妻子發(fā)跡的,近日越發(fā)虧他,……故他視妻如母,百依百隨”,第七十七回說晴雯表哥“器量寬宏,并無嫉衾妒枕之意”,以及第四十六回賈赦威脅鴛鴦:“叫他細(xì)想,憑他嫁到誰家去,也難出我的手中”,都是這類的事情。
賈珍追求的是海一樣的新鮮感,是未嫁少女、已嫁少婦、良家婦女、風(fēng)塵女子等等不斷變幻的刺激,而不是“一兩瓢不新鮮的海水”。想明白了這個,你還會奇怪他為什么不把尤氏姐妹納回家里做妾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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