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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江春水向東流;而那朵浪花還依然踮著腳尖,在簇?fù)淼臐暲?/span>向我招手, 裊裊婷婷、從遙遠(yuǎn)的江面凌波而起,輕盈的風(fēng)、吹拂了多少年,還是潔白模樣, 如夢似幻,明眸皓齒、裙裾飄飄,總會在燥熱中不約而至…… 徘徊于隱約的草蛇灰線,如何才能走出陳年的憂傷;臨流照影、一臉倦容,立于岸上的已不再是少年。 你想知道我的心懷嗎?負(fù)疚像浪拍打著堤岸, 柳絮落滿一肩,經(jīng)年的枝柯還是那么綠, 風(fēng)吹葉笛,蕩漾在渺茫里,顫粟、像一只不系的小舟,槳是你至今還握著的手, 月上東山,蟬吟樹陰, 浮動一江夜色和江岸蜿蜒深淺的小徑。 上弦、下弦、還是滿月,忘了夏天還是秋日,那都已沒有了關(guān)系, 對坐在斜坡上看朦朧的星辰,你問我是銀河中的那一顆? 我愿意是照亮你的哪一顆——但是我不能說, 我是浪跡的水手啊,隨江河而奔走, 我的碼頭是汪洋大海,總認(rèn)為你應(yīng)該是我岸上的一段風(fēng)景…… 二 頂花帶刺,那時候我們多么年輕;怎樣坐懷不亂?瓜田李下,我全已經(jīng)忘記, 就像后來相約去武當(dāng)山,是在漢陽還是武昌乘的火車。 一匹過隙的白馬早已掉了蹄掌, 如果你還是白雪公主,是在誰的童話里? 牽著你長裙花邊的流蘇,你起伏的胸口是多少年后的想象和回憶。 我能記住的,是山腳下農(nóng)舍里那間同宿的客房——那真空的所在, 恍惚中、我聽見的竟然是急流中響起的汽笛, ——現(xiàn)在想起來,都常常覺得失真。 我是在槳聲燈影和水手的對答里睡去的;而被你喚醒時, 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不勝嬌羞的矜持, 曇花是不是這樣開的?許多年后,我常在夜色里尋找答案。 ——要看佛光和日岀嗎?那些登金頂?shù)娜艘呀?jīng)出發(fā)了。 是夢囈還是幻覺?這一聲呢喃那么輕,又是那么重, 那是稍縱即逝永遠(yuǎn)的青春、或者愛情嗎,讓我在此后恣意的生活里不能釋懷…… 三 荼蘼一春,是孤獨(dú)山水間武當(dāng)山的華?;?, 那一場日岀,也是日落。 翻山越嶺路上,山一程水一程,我此后卻再也沒有攀上過金頂, 而端坐在佛光里的菩薩,常?;硪股顣r的朗照, 反彈的飛天翩躚,那是倏然劃過寂寥幽暗的天空的流螢, 絲路花雨在在很遠(yuǎn)之外,我將斷了一根弦的琵琶掛成墻上的一幅畫。 白雪已把擱淺的船與岸連在了一起,此時,閃爍的航標(biāo)已失去了意義, 長虹在薄暮的風(fēng)中飄搖,渡口在一朵雨做的云里, 如那只烏黑的昏鴉立在桅桿上,我已不再尋覓星空里的眼睛。 時間是流水鈍了的唱針,認(rèn)真地念、唱了多少年,還依然被裹挾著、踉踉蹌蹌, 遠(yuǎn)方很遙遠(yuǎn),理想并不都如人所愿的那樣。 想起你說我具備當(dāng)?shù)朗康臐撡|(zhì)時,我不知該如何怎樣告訴你, 其實我已“還俗”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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