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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個的村子,注定要失眠了。昨夜,那個縣城注定要失眠了。昨夜,你的親人,朋友,同學,注定要失眠了。五月長嘆一聲,倒在親人的懷里。 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從遙遠的故鄉(xiāng)傳過來,這是令人哀傷的嗩吶,把銅和挽留舉起來,讓這個世界在高處平靜下來,只剩下風聲,雨聲,找尋你來不及帶走的片片刻刻,日日夜夜。 李金翔,我的同族兄弟,一個栩栩如生的人,飽讀詩書的人,侃侃而談的人,生動的人,一個熱情地讓生活滾燙和沸騰的人,突然一個轉身,就看不見他了,就只剩下背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村子,縣城,和那一聲長嘆。 我的好兄弟,你在不該撒手的年齡,放棄了繼續(xù)前行,你在不該離開的正午,謝絕了太陽的施舍。我的好兄弟,你以這種出其不意的方式襲擊了我的文字,我的詩,我的思緒。 那一日,我回到咱宜川,決定一個人去鳳翅山看看,看看牡丹,也想從高處看看我們世代生息的這座城市。我好久沒有回來,我被煩瑣不堪的時間終于釋放,有了可以支配的那一日的清閑和百無聊賴。我在上山時遇到了你,我正在拍抖音,你闖進了我的鏡頭,你笑容滿面,急急地和我握手,寒暄。我上山的時候,你下山,這是一次擦肩而過,這是咱弟兄最后的見面,被歲月定格在春天結尾的部分。我以為那是一個插曲,卻沒料想竟成為一個最后。 那一年,有朋友在黨灣街上約我吃飯,高興地說,讓你們村的李金翔陪你,那可是個活寶,暢快人。那一年的那個下午,我們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熱鬧,長敘。唉,總以為來日方長,總以為時光寬裕,足夠我們如此揮霍。 你的朋友圈在昨天戛然而止,手表上的時針和分針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阻止,你拒絕了親人的挽留,朋友的挽留,同學的挽留。 我的好兄弟,咱們那個瓦儉村,那個瓦儉小學,那個老池和槐樹,真的,昨夜,注定失眠了。 李全文于延安百米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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