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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第七團團長楊克志的曲折人生,他為何投敵?原因迷霧重重

 Loading69 2023-04-17 發(fā)布于四川

紅軍主力改編為八路軍時,共有三師六旅12個步兵團,另有一個屬于半合法的楊成武獨立團。這13個團的首任團長,688團團長陳錦秀、772團團長葉成煥抗戰(zhàn)時犧牲,115師獨立團楊成武、685團楊得志、686團李天佑、716團宋時輪、769團陳錫聯(lián)授予上將,715團王尚榮、717團劉轉(zhuǎn)連、718團文年生、770團張才千、771團徐深吉授予中將。但是,出了一個687團團長張紹東叛逃。

關(guān)于張紹東叛逃,參看我之前的文章:八路軍115師687團,源自哪支紅軍部隊,首任團長張紹東叛逃始末

南方八省紅軍游擊隊改編為新四軍,最初新四軍軍部報請長江局和黨中央的編制方案為四個支隊八個團隊,此方案獲得中央批準后,經(jīng)與國民黨談判獲得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核準。由于第四支隊長高敬亭對此編制方案不滿,自行決定在第七團(1100人)外又增編了第九團(600余人)和手槍團(100余人)。這里面的過程和原因可以看此前文章:新四軍每支隊兩個團,為何四支隊有四個團?高敬亭的問題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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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部分干部合影

新四軍成立之初的八個老團隊或十個團,除了犧牲和解放后去地方任職的外,團級干部中兩位獲授上將(葉飛和鐘期光,傅秋濤雖然是一團團長,但他是副支隊長兼團長,屬于支隊干部級),其余團級干部甚至營級干部(還有許多連級干部),在1955年9月至1965年間,都被授予了大校、少將、中將軍銜。看一下當年新四軍第四支隊第七團的情況:

參謀長林英堅(1941年11月犧牲),政治處主任胡繼亭(1944年2月犧牲),1營營長艾明山(政協(xié)江蘇省副主席)、教導員鄧少東(1955年少將),2營營長余啟龍(1955年大校),3營營長雷文學(河南省商丘專署副專員)、教導員張宜愛(1961年少將)。

688團團長張紹東、參謀長蘭國清的叛逃為很多人知道,而新四軍成立之初的八個老團隊中也出現(xiàn)了一位團長的叛變,而且是與團政委一起叛變,這個事情估計許多人知道但不甚清楚。注意一下用詞張邵東、蘭國清是叛逃,并未有他們后來投敵的記錄,他們也未能拉走部隊(雖然張紹東想拉走部隊,但是被部隊的干部戰(zhàn)士抵制了)。而新四軍第七團團長楊克志、政委曹玉福的行為,我給他們的用詞是叛變。他們不僅帶走了兩個裝備精良的警衛(wèi)班,還投向了國民黨軍。至今仍有一些人用“離隊”、“潛逃”、“叛逃”等詞語試圖淡化楊克志和曹玉福的行為,用的理由是當時屬于國共合作時期,投向的國民黨軍是桂系而不是中央軍,這些辯白顯得蒼白無力。有理由懷疑,試圖為楊克志、曹玉福說項的,最終目的是想為他們背后的高敬亭做些什么。

很能打仗的楊克志

楊克志,又名楊剛,安徽安徽金寨縣油坊店鄉(xiāng)元沖村元沖組人,老宅在當?shù)乇环Q作江家?guī)X楊家老莊子。其父楊光和,家中排行老三,1947年8月曾任過中共麻埠區(qū)油坊店鄉(xiāng)鄉(xiāng)長。楊克志1916年11月26日生,年幼時讀過幾年私塾,這在普遍是文盲的舊中國,也屬于識字的文化人。他的另一大優(yōu)勢是寫得一手好毛筆字,最終被高敬亭相中擔任秘書成為心腹,估計字寫得好是一個加分項。

1929年商南起義(農(nóng)歷立夏節(jié)起義),不滿13歲的楊克志跟隨大伯父楊光臣、二伯父楊光炎參加革命。當年7月,紅軍第十五支隊成立,楊光臣任支隊長,楊克志任班長。紅軍十五支隊成立僅僅十天,反動武裝即發(fā)起了進攻。由于敵我力量懸殊,楊光臣率十五支隊潛入深山老林,伺機打擊敵人,支隊發(fā)展到150余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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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8月9日,紅軍十四支隊長馬伯良叛變,誘騙楊光臣率十五支隊奔襲楊店,遭到敵軍陳調(diào)元部一個團兵力的伏擊。當十五支隊向兩側(cè)山頭撤退時,又遭叛變的十四支隊的伏擊,遂被四面包圍。當晚,十五支隊趁夜色鉆入樹林突圍,遭敵截擊,楊光臣、楊光炎等犧牲,紅軍第十五支隊失敗。

最終,僅有第十五支隊黨代表雷曉齋帶領(lǐng)的楊克志等10多人突圍成功。隨后,他們前往南溪參加主力紅軍隊伍。

紅四方面軍第四次反圍剿失敗后,張國燾率主力西進川陜,留在鄂豫皖擔任掩護任務的吳煥先、徐海東等人,在鄂豫皖省委的領(lǐng)導下將分散的部隊集合起來,重建紅二十五軍。1934年4月16日,徐海東任軍長的紅二十八軍編入紅二十五軍(歷史上第二個紅二十八軍),同月,高敬亭在皖西北重建紅82師,楊克志擔任了紅82師師長高敬亭的秘書,深得高的信任。

1934年11月,鄂豫皖省委率紅二十五軍長征,由于軍情緊急,未能通知到皖西北道委書記高敬亭。紅軍主力離開鄂豫皖根據(jù)地后,1935年2月3日,高敬亭將留下?lián)窝谧o任務的三個不同建制的連隊及紅軍傷病員,與在皖西北堅持斗爭的紅82師合編,第三次重建紅二十八軍,高敬亭任政委(該軍不設(shè)軍長),擔負起保衛(wèi)鄂豫皖根據(jù)地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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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苦的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楊克志英勇無畏,不怕犧牲,頗有他的兩位伯父當年那種“帶頭轟”的英雄氣概。

紅28軍重建后,高敬亭將紅25軍苦工隊改編為紅82師244團3營。所謂的苦工隊,其實就是由受到處罰的紅軍干部戰(zhàn)士組成。處罰輕一點的降職、撤職,或者像“李云龍”那樣去連隊炊事班背行軍鍋做飯,重一些的就去苦工隊,更重的就被殺掉。

我軍很多優(yōu)秀將領(lǐng)都曾去過苦工隊,比如60軍首任軍長張祖諒,就曾被“開除黨籍”,送到“苦工隊”受訓。被毛主席稱贊為游擊專家、民兵專家的林維先(開國中將),1934年4月重建紅82師時任師長,在10月的肅反中被高敬亭懷疑是“第三黨”,本要開完公審大會后槍決,在全師指戰(zhàn)員冒死求情、作保下,高敬亭不得不收回成命,罰他到苦工隊當挑夫。后來,在霍邱縣白塔畈戰(zhàn)斗中,林維先領(lǐng)著苦工隊80余人用扁擔伏擊國民黨安徽保安第三團,將其擊敗。在紅軍主力部隊紅218團的配合下,消滅了敵前鋒營的大半,苦工隊繳獲幾百擔大米,100多條槍。戰(zhàn)斗中,林維先沖鋒在前,親手用扁擔把騎馬的敵軍少校營長腦袋打開了花,繳獲一匹戰(zhàn)馬和一支手槍。這場戰(zhàn)斗后,高敬亭宣布摘掉苦工隊的“帽子”,將他們編為紅218團的第3營,任命林維先為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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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金寨縣歷史上曾經(jīng)誕生了十幾支紅軍主力部隊,紅218團為其中之一,后編入紅二十八軍。以后再專門說說金寨縣歷史上的紅軍部隊。

1935年3月,244團3營改編為第六、七路游擊師。同年4月6日,第六、七路游擊師又恢復244團3營建制,并將鄂東北道區(qū)第二路游擊師編入3營。第二路游擊師的前身最早可追溯到1927年6月湖北省黃陂縣建立的河口區(qū)農(nóng)民自衛(wèi)軍。身為皖西北道委書記的高敬亭,憑借著人多槍多,將平級的鄂東北道委領(lǐng)導的部隊收入麾下。

1935年10月,紅28軍主力與246團會合,將244團3營一部編入1營,余部編為二個連,歸246團指揮。不久,以這二個連為基礎(chǔ),在霍山、舒城邊區(qū)組建第五路游擊師,部隊有約200余人槍。師長梁從學(1955年中將),楊克志任政治委員。在敵軍的圍剿下,紅二十八軍遭遇很大損失,高敬亭率主力轉(zhuǎn)移到鄂東北,將鄂東北獨立團編入紅二十八軍(第三次被編入,前兩次均被編入紅二十五軍)。

12月17日,丁少卿指揮紅二十八軍特務營、手槍團1分隊和第五路游擊師共400多人,在立煌縣(今金寨縣)前畈東南部中畈灣與尾追的國民黨軍第九十五旅189團1營、獨立五旅615團的5個連激戰(zhàn)三個小時,斃其團長曹興文、營長陳登朝以下120多人,傷200多人,繳重機槍1挺、步槍200多支。

12月27日,第五路游擊師抵達湖北省蘄春縣西部三角山地區(qū),打開了舒(城)霍(山)潛(山)太(湖)邊區(qū)的局面,建立了游擊根據(jù)地,使傷病員得到安置,給養(yǎng)得到保障,為紅二十八軍重返鄂豫皖邊區(qū)創(chuàng)造了后方基地。

1936年1月5日,紅28軍回師皖西北,各部在三角山會合,246團撤銷番號編入244團,第五路游擊師恢復244團3營番號。1月中旬,紅28軍撤銷244團2營建制,2營3個連分別編入1營、特務營和手槍團。

3月上旬,高敬亭在太湖縣柴家山召開紅二十八軍營以上干部會議,將紅244團第三營改編為紅二四五團(實為1個營的兵力),下轄2個連和 1 個手槍隊。梁從學任團長,楊克志任政治委員。之后,根據(jù)會議決定,紅二十八軍兵分三路,分別由高敬亭、方永樂、梁從學率領(lǐng),避開敵軍主力,深入敵后開展游擊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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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5日,梁從學、楊克志率紅245團從蘄春桐山?jīng)_出發(fā),奔襲安徽省太湖縣徐家橋(鐵籠鎮(zhèn)),殲滅湖北省保安第七團1個營。4月初,他們利用國民黨軍部隊多、番號雜、互不統(tǒng)屬、互不了解等弱點,用謀施計,多次化裝成國民黨“清剿” 部隊直插平原,巧襲、奇襲、突襲敵人的據(jù)點,先后攻克潛山縣黃泥港、懷寧縣三橋鋪、王家河、小市巷和高河埠5個集鎮(zhèn),直接威脅了國民黨安徽省府安慶。這是紅二十八軍最出色的游擊作戰(zhàn)范例之一。

5月16日,紅28軍各部再次在麻城三河口會合。在這兩個多月時間里,紅245團極大地擴大了紅軍游擊隊的影響。在此期間,楊克志也曾被“肅反”,但是在被捆了一段時間后即很快放出,擔任紅244團1營營長。

紅二十八軍僅轄紅82師一個師,而紅82師的主力是244團,一營是244團的絕對主力。從這一番操作就能看出高敬亭對楊克志是有多信任。比照一下林維先,被肅反后經(jīng)全師干部戰(zhàn)士擔保方才去了苦工隊,而楊克志的所謂被肅反,結(jié)果卻是高升為第一主力營的營長(此時244團僅有一營)。

1936年8月中旬,撤銷245團建制,恢復244團3營編制。1937年7月下旬,244團一營在營長楊克志、政委曹玉福的帶領(lǐng)下轉(zhuǎn)入鄂豫邊,在豫鄂邊紅軍游擊隊的配合下攻取了豫南最頑固最反動的蔡家沖圍子。一營離開之后,紅二十八軍軍部秘書胡繼亭、副團長林維先率領(lǐng)軍直特務營和手槍團二分隊再次來到鄂豫邊幫助鄂豫邊紅軍游擊隊。紅二十八軍的這兩次支援對鄂豫邊紅軍的發(fā)展起到了很大作用,后該部紅軍發(fā)展為新四軍第八團隊。關(guān)于鄂豫邊紅軍的發(fā)展歷史可參看前一篇文:新四軍老八團,營長、連長多為開國將軍,首任團長政委卻無軍銜

一營返回鄂豫皖后方才得知,就在他們在豫鄂邊轉(zhuǎn)戰(zhàn)時,楊克志原先所在的老部隊,244團3營遭遇全軍覆沒。此后,3營被撤銷建制,一部分編入1營和軍部特務營,余部歷經(jīng)補充后改編為244團新兵營。

1938年2月,新兵營與楊山煤礦工人糾察隊合編為新四軍第四支隊七團二營,三個連分別改編為7團2營4,5,6連。1938年12月,調(diào)入重建的九團,改編為9團第1營。1941年1月皖南事變后改編為新四軍二師四旅11團1營,1949年1月,改編為21軍61師182團第2營(紅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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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錘子團稱號的由來

這三個紅軍連的前身,其中4連主要為原244團3營余部所編,5連為1929年河南固始縣楊山煤礦工人起義建立的工人糾察隊,6連為紅82師特務營一個連。

楊克志任團長期間新四軍第七團的抗戰(zhàn)戰(zhàn)績

改編為新四軍時,高敬亭直接指揮的較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主要是244團1營,軍部特務營,軍部手槍團,看一下改編后的部隊編成,可見高敬亭是煞費苦心:

244團1營、244團新兵營,及大部分便衣隊編為七團;紅28軍特務營(或稱82師特務營)與鄂東北紅軍獨立團編為九團;紅28軍手槍團與部分便衣隊編為手槍團。三個團合計1800余人,其中,七團1100余人,九團600余人,手槍團100余人。

由于軍部和中央明確指示鄂豫邊紅軍游擊隊編為八團隊,且豫南抗日獨立團體量大(1500余人,比紅二十八軍人數(shù)還多一點),他也不敢公然抗命,而且也吞不下。

據(jù)新四軍秘書處1938年4月12日的統(tǒng)計,全軍共10329人,有槍6200余支。其實,當時為了保留十年血戰(zhàn)保存下來的戰(zhàn)略支點,南方紅軍游擊隊在集中改編時,在各地建立了留守處、通訊處、收容處等,留下了或多或少的留守人員,這些是未被統(tǒng)計到10329人中去。截止1938年4月,新四軍各部共建立了33個各種名義的留守處,少的有十余人,多的像確山竹溝鎮(zhèn)第八團隊留守處,就留下了200多人的部隊。各地的留守處少部分如平江、溫州等被國民黨特務破壞,最嚴重的是1939年制造的竹溝慘案(可以說是皖南事變的預演),其余大多在皖南事變后我方主動撤離。

根據(jù)統(tǒng)計,第四支隊共有3136人,在新四軍的四個支隊中,兵員占36%,長短槍占38.4%,輕機槍占62.5%。其中第七團1100多人,700多條槍,兵員占第四支隊的35.48%,占紅二十八軍改編時的總?cè)藬?shù)的61.11%,是第四支隊中戰(zhàn)斗力最強的一個團(八團連一挺機槍都沒有)。

岳西和談后,鄂豫皖紅二十八軍和各地游擊隊陸續(xù)向湖北黃安(今紅安縣)七里坪集結(jié),1938年2月整編為第四支隊七團、九團、手槍團。

1938年3月8日誓師出征,第七團隨第四支隊由湖北黃安(今紅安縣)七里坪進至立煌縣(今金寨縣)流波?(即流波鎮(zhèn)的俗稱),下旬與第八團會師,東進抗日。1938年4月中旬,第四支隊進入廬江、無為、舒城、桐城、巢縣地區(qū),第七團進至廬江縣金牛鎮(zhèn)、盛家橋和巢縣以南地區(qū)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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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5月12日,由鄂東北紅軍獨立團改編的九團偵察隊和二營4連、6連在皖中巢縣蔣家河口設(shè)伏,殲滅日軍第六師團坂井支隊巢縣守備隊20多人,汽艇上的日軍被動挨打,整個戰(zhàn)斗僅20多分鐘,我方無一傷亡。此戰(zhàn)為新四軍對日作戰(zhàn)之首戰(zhàn),揭開了新四軍在華中敵后游擊戰(zhàn)爭的序幕。蔣家河口首戰(zhàn)告捷,5月15日,當時的《新華日報》率先發(fā)布了這一消息。新四軍副軍長項英稱蔣家河口戰(zhàn)斗是新四軍“開始第一次勝利的戰(zhàn)斗”。5月16日,蔣介石致電葉挺:“蔣家河口出奇挫敵,殊堪嘉慰?!?/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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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6日,八團二營在皖中舒城、桐城間大、小關(guān)設(shè)伏,結(jié)果日軍是四五千人的大部隊,待到大隊日軍過后,對拖在后尾少數(shù)日軍發(fā)起了沖擊,斃敵10人,抓了一名活的。此戰(zhàn)為新四軍第一次抓到日軍俘虜。

1938年6月17日,新四軍先遣支隊在粟裕指揮下在鎮(zhèn)江西南部衛(wèi)崗伏擊日軍成功,打死了一名少佐,衛(wèi)崗戰(zhàn)斗為新四軍在江南對日軍的首次作戰(zhàn)。

1938年7月,九團和手槍團撤銷,九團一營編為七團特務營,二營編入七團為二營;手槍團編為支隊教導隊。1938年12月,原七團二營和九團二營析出,重新成立九團。

根據(jù)新四軍秘書處1939年1月統(tǒng)計,與1938年4月12日比較,新四軍四個支隊總共增加兵員4523人,其中第四支隊增加3805人,兵力達到6941人占增員總數(shù)的84.12%,是4個支隊中兵員增加最快、最多的一支部隊。到1939年6月,四支隊發(fā)展到一萬余人。

這里要注意的一點是,第四支隊除了初期的四個團,“東北流亡抗日挺進隊”亦歸四支隊指揮。在四支隊向皖中挺進的稍早,挺進隊率先挺進皖東。在蔣家河口伏擊戰(zhàn)打響前的兩天,1938年5月10日,挺進隊消滅了一股由國民黨軍88師從南京逃出的潰兵組成的土匪武裝,打響了新四軍挺進皖東的第一戰(zhàn);之后又在滁全公路腰鋪段伏擊日軍,擊毀軍車一輛,繳獲一批軍用物資和布匹;5月15日,挺進隊夜襲全椒縣城,第二天,駐全椒縣城 1000 多名日軍撤退。由于腰鋪伏擊戰(zhàn)的記錄是五月中旬,因此不能肯定早于5月12日九團打的蔣家河口伏擊戰(zhàn)。

東北流亡抗日挺進隊在1938年8月由最初的200余人槍發(fā)展到全盛時期的2000余人,此后遭遇國民黨軍襲擊,損失很大,具體到1939年1月時有多少兵力不太清楚。但是從1939年4月老八團合并挺進隊后即擴編為兩個團看,1939年初時挺進隊仍應有1000余人槍。

因而,1939年1月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第四支隊增加的3805人中,起碼有1000余人屬于挺進隊。粟裕率先遣支隊執(zhí)行完江南戰(zhàn)略偵察任務后,新四軍各支隊方才陸續(xù)開赴敵后,所以在1939年1月前,新四軍其他三個支隊還未來得及大力發(fā)展部隊。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似未統(tǒng)計東北抗日挺進團),從1938年3月東進皖中至1939年6月,在1年零4個月中,第四支隊作戰(zhàn)90多次,其中與千人以上的敵軍進行集團作戰(zhàn)4次,阻擊80—500輛汽車的車隊6次;斃、傷敵2300多人,其中日軍1700多人;俘敵400多人,其中日軍9人;消滅反動武裝和土匪3700多人;繳獲長短槍1400多支,輕機槍17挺、軍馬20匹;擊毀汽車156輛、汽艇2艘,給日軍和偽軍以沉重的打擊,給抗日民眾以極大的鼓舞。是新四軍當時的四個支隊中作戰(zhàn)次數(shù)最多,戰(zhàn)績最大的一支部隊。

作為第四支隊戰(zhàn)斗力最強的四支隊第七團,在高敬亭、楊克志的指揮下打了不少勝仗,名氣最大的就是棋盤嶺戰(zhàn)斗(高敬亭親自指揮)繳獲了足夠武裝支隊一年的大批軍用物資,既打擊了敵人,有力地支援了武漢會戰(zhàn),又擴大我軍影響,淪陷區(qū)的青年和一些國民黨潰兵紛紛加入,第七團增加到2000余人。在楊克志的指揮下,第七團的具體戰(zhàn)例大致如下(不完全列舉):

  • 1938年6月12日夜,第七團一部輕裝襲擾舒城縣南港街駐敵一個中隊。斃敵3名,燒毀帳篷5座,繳獲軍馬7匹,自無傷亡。
  • 7月29日,第七團一部全殲無為縣石澗埠之漢奸武裝,繳獲長短槍74支。
  • 9月1日,第七團第3營在桐城縣范家崗伏擊日軍汽車。斃傷日軍14人,擊毀日軍汽車2輛。
  • 9月3日,特務營和第七團第3營在桐城縣棋盤嶺伏擊日軍車隊。斃日軍70多人,擊毀汽車50多輛。
  • 9月11日,第七團第1營在合(肥)六(安)公路與掩護輜重車隊的日軍作戰(zhàn),殲其一部,繳獲步槍128支,軍馬6匹。
  • 9月12日,第七團第1營在合(肥)舒(城)公路上的花子崗伏擊由桃溪開往合肥的日軍車隊。斃日軍80多人,擊毀日軍汽車45輛,繳獲機槍1挺,步槍24支。
  • 9月13日,第七團在潛山縣鐵匠鋪伏擊由安慶北開的日軍車隊。經(jīng)白刃格斗,斃日軍29人,擊毀日軍汽車2輛,繳獲長短槍29支。
  • 9月14日,第七團第1營在合(肥)舒(城)公路上的五十埠伏擊由合肥南開的日軍車隊。斃日軍27人,擊毀日軍汽車10輛,繳獲槍支5支。
  • 9月15日,第七團第1營在合(肥)六(安)公路上的三十里崗襲擊在該地露營的日軍騎兵。炸毀日軍帳篷數(shù)頂,斃傷日軍數(shù)百人,繳獲戰(zhàn)馬3匹。
  • 9月16日,第七團第1營在合(肥)舒(城)公路上的花子崗伏擊由合肥南開的日軍。斃日軍33人,擊毀日軍汽車5輛。
  • 9月17日,第七團第3營在桐城公路上的棋盤嶺再次伏擊日軍的裝甲車隊。斃日軍80多人,傷日軍7人,擊毀日軍裝甲車2輛,繳獲步槍38支。
  • 9月28日,第七團第2營在巢縣運漕伏擊偽軍。斃偽軍50多人,俘偽軍副司令以下160余人,繳獲步槍105支、輕機槍6挺、駁殼槍41支。
  • 10月9日,第七團第1營在舒(城)六(安)公路上的椿樹崗附近襲擊日軍車隊。斃日軍46人,俘日軍汽車隊長1名,擊傷日軍汽車65輛,其中完全燒毀5輛,繳獲步槍19支。
  • 10月23日,第七團(欠第2營)、手槍團和特務營攻克無為縣城,殲滅土匪武裝1000多人。
  • 11月3日,第七團、手槍團和特務營攻克廬江縣城,殲滅反動保安團隊1000多人,繳獲大量槍支。

楊克志、曹玉福叛變

1938年12月,高敬亭令楊克志、曹玉福率第七團開赴合肥縣(今肥東縣)青龍廠一帶開辟抗日根據(jù)地。

1939年1—2月,第七團進入淮南鐵路東側(cè)肥東縣青龍廠和定遠縣吳圩地區(qū)(合肥附近)。

1939年2月20日早上,高敬亭外出鍛煉身體,在自己的窗臺上發(fā)現(xiàn)一封匿名信。信中說,楊克志、曹玉福在攻打定遠縣周家老圩的敵偽武裝時,將繳獲的財物裝入了自己腰包。高敬亭立即開始調(diào)查,這一查不得了,原來楊克志和曹玉福長期以來一直都是這樣干的。高敬亭憤怒了,當即令楊克志、曹玉福率第七團到舒城干汊河整訓

很快,高敬亭召集第四支隊軍政委員會開會,商討如何處理楊、曹的問題。1938年1月22日,中共中央代表團與長江局決定,由高敬亭、鄭位三、吳先元、鄭維孝、林維先、胡繼亭及政治部主任等7人組成第四支隊軍政委員會,高敬亭為主席。第四支隊政治部主任先后是蕭望東和戴季英。1939年6月24日高敬亭被錯殺后,第四支隊軍政委員會進行了改組。1941年1月皖南事變后撤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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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時期的戴季英

參加這次會議有高敬亭、戴季英、林維先、吳先元、胡繼亭等人(因高敬亭排擠,鄭位三和蕭望東已它調(diào))。會議決定撤銷楊克志、曹玉福職務,由秦賢安、李世焱接任。但會議行將結(jié)束時,支隊軍政委員會副主席戴季英說情:“小楊和小曹表現(xiàn)一向很好,不能一棍子將人打死,要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嘛?!币惨虼?,高順坡下驢,決定暫緩執(zhí)行。

3月,高敬亭令楊克志、曹玉福率第七團再赴青龍廠地區(qū)。當時,楊、曹兩人都各配有一個警衛(wèi)班,編制是12人。每人都裝備有一支駁殼槍和一支日本制式的小“三八式”步槍(三八式騎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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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一說三八大蓋。甲午戰(zhàn)爭后,由于村田步槍的糟糕表現(xiàn)(該槍清軍稱之為快槍。不過不是美國1903春田,一字之差可差得很遠),日本決定研制一款新式步槍。日本的槍械大師有坂成章在1897年根據(jù)德國毛瑟步槍,研發(fā)了三十年式步槍(明治三十年)。1905年,有坂成章大佐根據(jù)三十式步槍在日俄戰(zhàn)爭表現(xiàn),加以改進,推出了一款新步槍,這就是三八大蓋。不久又推出騎槍。三八式步槍和騎槍是有坂步槍的第四、第五型產(chǎn)品。有坂也從9年前的上尉晉升為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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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新軍裝備的有坂步槍

此后,有坂成章設(shè)計了坂系列的最后一款槍械四四式騎槍。升任將軍后,有坂基本脫離設(shè)計一線,其后的有坂步槍實際設(shè)計者為其屬下南部麟次郎。有坂于1913年退役,1915年病死在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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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三十年式步槍的北洋軍

抗日戰(zhàn)爭期間,三八式步槍的性能其實是落后于中正式步槍、春田步槍等中國軍隊的槍械。1939年,日本又推出7.7毫米的九九式步槍(其實就是將三八式步槍的6.5毫米口徑換成7.7毫米口徑),很多人仍然將其稱為坂步槍。九九步槍長槍僅生產(chǎn)了38000支,但是短槍生產(chǎn)了200萬支,為日軍二戰(zhàn)時主力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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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李鴻章、張之洞建議進口三十年式步槍并作為清軍的制式步槍,但不久就改為德制,不過,三十年式步槍仍有大量進口。為解決彈藥問題,除漢陽兵工廠主要生產(chǎn)德制7.92毫米子彈外,其他兵工廠大多生產(chǎn)日制的6.5毫米步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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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仿三八步槍(稱晉造六五步槍)的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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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有坂步槍的東北軍

北洋政府時期,進口了不少三八式步槍,而且先是閻錫山的太原兵工廠,后是張作霖的沈陽兵工廠,均仿制三八式步槍成功,大量生產(chǎn)。因而,日本投降后,中國大地上有數(shù)百萬支的有坂步槍。

抗美援朝戰(zhàn)爭初期,志愿軍手中有大量的有坂步槍,隨著蘇制武器的到貨,被逐步替代。

扯遠了,繼續(xù)說回楊克志。1939年5月20日,楊克志、曹玉福帶著自己的警衛(wèi)班在合肥縣(今肥西或肥東縣,具體地點不詳)叛逃至第五戰(zhàn)區(qū)新桂系部隊李品仙部。

楊、曹二人叛變后,初期在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當參謀,楊克志掛上校軍銜,曹玉福為中校。此時國共合作還可以,第一次反共高潮還未掀起。但是,他們倆是從共軍這邊過來,自然得不到信任,不久就被桂系拋棄掛了起來。兩個人就帶著家眷,在立煌縣響山寺背后約2千米的板堰(今金寨縣槐樹灣鄉(xiāng)板堰村)民間居住,整日無所事事,時常與一些找上門來的桂系軍官喝酒、打牌。

1942年中秋節(jié)(9月24日)前后,第二十一集團軍副總司令張義純以談話為名將兩人召至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特別黨部被扣留,由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綏三團(即黨政總隊。團長劉廷祿,桂系上校)在響山寺附近處決。借口是他們兩人仍然在“繼續(xù)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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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義純

據(jù)目擊者說,當時他們兩人是一起徒步到第二十一集團軍總部的。都身穿黃呢校服,在途經(jīng)總部籃球場時,還與熟人互打招呼。處決時,桂系在響山寺周圍山頭、路口部署了三、四層部隊進行戒備。楊克志被殺后,因其胸部有一明顯的胎痣而被家人認領(lǐng),運回江家?guī)X,安葬在元沖猴寨嶺。

楊克志叛變的原因迷霧重重

1939年5月26日葉挺、項英聯(lián)名發(fā)給重慶蔣介石的電報,要求蔣介石“擬請將高敬亭撤職以示警誡,團長楊克志、副團長曹玉福畏罪潛逃,懇準予通緝”。此時,葉挺在江北,而電報的抬頭明確注明發(fā)自皖南涇縣。從楊、曹二人叛變,到層層匯報到軍部,之后上面下決心。6月4日,高敬亭被扣押,6月24日,經(jīng)3天公審批判大會后被槍決。這說明,楊克志事件算是高敬亭被殺的直接導火索,影響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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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克志的問題是明顯的,舉報信的內(nèi)容經(jīng)查證后屬實。據(jù)偵察英雄楊克榮(楊光臣之子,楊克志親堂弟,解放戰(zhàn)爭時任金北工委書記;解放后任中共湖北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回憶:

1938年3月,第七團進駐油坊店。正在路邊看熱鬧的楊克榮一眼就看到了帶著隊伍的楊克志。之后,楊克志即隨楊克榮回家,祭拜楊光臣和楊光炎烈士。隨后,楊克志讓隨從給了楊克榮母親100塊銀元。楊母認為,一個紅軍團長,哪來這么多的錢?楊母斷然拒收。在楊克志再三請求下,楊母被迫收下了10塊銀元。

之后,楊克榮參加了新四軍,給楊克志當貼身勤務員。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楊克志的生活作風問題。在七團駐流波?期間,楊克志曾安排楊克榮化裝成窮學生,徒步進六安城給一位女人送去一包五六斤重的東西(楊克榮猜是煙土),并帶回這個女人給他的一封信。楊克志曾經(jīng)領(lǐng)著他去過六安城鼓樓附近非常氣派的宅子,宅子里有個年輕漂亮的女學生(一位商人的女兒,中學生,長得很漂亮)。楊克志讓他喊嫂子,但是那女人卻對楊克志說:“誰是你老婆?人家可沒有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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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部隊移師麻埠。楊克志常與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打得火熱,還經(jīng)常到一些豪紳家去吃花酒,甚至公然與一些女人一起,同騎一匹洋馬,招搖過市,倒賣煙土。楊克榮說:“哥,你要注意點影響啊,萬一讓上級知道咋辦?”勸的次數(shù)多了,惹得楊克志不高興,“你一個勤務兵,也敢對我說三道四,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今天非崩了你不可?!闭f完,楊克志舉起馬鞭,對準堂弟抽起來。

挨了鞭子后,楊克榮很難過。不久的一個夜晚(應為5月底),楊克榮脫下軍裝,不辭而別,在山中藏了半個多月,在得知第七團撤離后才偷跑回家。這也是楊克榮第一次參加革命隊伍)。

楊克榮回家以后,將楊克志的所作所為告訴了母親。楊母說道:“克志像這樣,你離開他也好。他遲早有一天要出事的。”楊克志的結(jié)局不幸被其嬸母——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婦女所言中。

三年游擊戰(zhàn)期間,由于敵軍力量強大,紅二十八軍不得不分成多股小部隊活動。楊克志深受高敬亭器重,一直帶隊獨立活動。根據(jù)前述的情況,說明楊克志身上存在的腐敗墮落問題由來已久。

楊克志曾任高敬亭秘書,下去帶部隊后胡繼亭接任秘書,而曹玉福原先是高敬亭的警衛(wèi)員。這三個人深受高敬亭器重,在紅二十八軍的作用很大,甚至超過了林維先。高敬亭主要靠他們?nèi)齻€人。不過,這也說明楊克志在一定的歷史階段是有貢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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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繼亭烈士

楊克志雖然有腐敗墮落問題,但他是高敬亭的絕對親信,從對其處理暫緩執(zhí)行,且又讓他繼續(xù)帶部隊行動看,高是要保他的。私吞財物、生活腐化,這些問題雖然嚴重,但還達不到大是大非的層面。且那時是戰(zhàn)爭時期,亟需軍事干部,對于楊克志的處理,頂多也就是撤職到下面背行軍鍋,他斷無脫隊的道理。他一開始沒跑,為何時隔兩個月后卻突然叛變了呢?楊家與國民黨有血海深仇,他就算是因害怕被處分,也頂多是悄悄離隊,斷無道理去投奔自己的仇敵一方。

1938年4月,張國燾叛變,之后曾積極活動,想拉攏原紅四方面軍的干部。楊克志的級別是夠不著張國燾的,但是,楊克志的上級是高敬亭,而高原是張國燾的心腹?,F(xiàn)在,關(guān)于楊克志的整個歷史,就現(xiàn)有的資料來看,仍然很不全面。而關(guān)于他的叛變,一直給出的理由是他因私吞財物害怕被處分而叛變投敵,這似乎有點牽強。至今疑問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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