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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院有何玄機?為了戲子而讓薛家搬走,又成尤二姐停靈之地

 棲鴻看紅樓 2023-01-06 發(fā)布于山西

如果我告訴你,梨香院其實沒有任何玄機,你會相信嗎?

作品中已經(jīng)介紹了:“原來這梨香院妤當日榮國公暮年養(yǎng)靜之所,小小巧巧,約有十余間房舍,前廳后舍俱全。另有一門通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門出入。西南有一角門,通一夾道,出了夾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東院了?!?/span>

因為后來成為尤二姐停靈之所,就有讀者認為梨香院“不吉利”,甚至演繹成“賈政給薛姨媽下馬威,把她們安排到'兇宅’”。這顯然是胡說,因為這里也曾是榮國公“暮年養(yǎng)靜之所”——你見哪個功高名大的老人,選個“兇宅”作為“暮年養(yǎng)靜之所”的?

除了“暮年養(yǎng)靜”之外,從這幾句話還可以分析出梨香院的幾個特點:1,不大不小,十幾間房子,正好夠薛家主仆居??;2,清靜;3,具有一定獨立性;4,距離王夫人的住所很近。

這四個特點,簡直就是為薛家量身定制的:大小合適,相對清靜,又便于薛蟠和仆人自己外出(薛姨媽和寶釵是很少外出的,每次外出都是跟賈府人一起,不需要走梨香院的小門),又利于薛姨媽和王夫人來往聊天。安排這樣的地方給姨妹一家居住,賈政也算是周到了。

讓薛家搬走,是為了給小戲子騰地方。一來另外給薛家安排了居所,“東北上一所幽靜房舍居住”,并不是逐客之意。二來元春封妃省親是賈府闔家上下的大喜事,對提升賈府的官場軟實力有莫大的幫助。薛家等于是半依附于賈府——先不說“四大家族”一損俱損一榮皆榮吧——賈府的喜事也是她們的喜事,賈府的實力提升對她們也有好處。為了這些好處,薛家當然可以做出一定的奉獻和犧牲,何況只是搬家這點兒小事?

另有一點,說出來有點兒叫人齒冷,但也是事實:薛姨媽剛來時,與王夫人“暮年相見”,感情深厚,簡直是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一起。經(jīng)過這幾年的相處,多年的思念已經(jīng)得到彌補,感情已不再像初見時那么強烈。稍稍拉大一點空間距離,王夫人也好,薛姨媽也好,都是可以接受的。

那么,為什么非要讓小戲子們?nèi)胱±嫦阍耗兀坎荒馨阉齻儼才诺絼e的地方嗎?

安排是哪里也能安排,但梨香院是最合適的地方。原因還是在剛才那四個因素里找。

十二個女孩子是買來學戲的,不是來玩的,所以要給她們一個相對獨立和清靜的地方,方便她們專心學戲;十二個小女孩,并不具備獨立生活的能力,給她們安排了“家中舊有曾演學過歌唱的女人們”來“帶領(lǐng)管理”,安排了專業(yè)“教習”,還安排了家中仆婦做“干娘”來照顧她們的生活,“十余間房舍”和獨立的門舍,才適合她們居住。

在那個時代,戲子是賤業(yè),“會戲,口里沒輕沒重,只會混說,女孩子們聽了,如何使得?”這是后文王夫人的顧慮,也代表了當時普遍看法。而從當時的主流觀念來說,她的顧慮并非過慮——斗草一回,“你漢子去了大半年,你想夫妻了,便扯上蕙也有夫妻,好不害羞!”要不是戲子出身,那個時代的大戶人家的丫鬟,誰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元春省親,戲班子是不可或缺的裝點,所以必須配置;但小戲子又容易對姑娘小姐丫鬟們有不良影響,所以要安排在王夫人居所的附近,以便監(jiān)督。有了這些理由之后,梨香院要騰出來給小戲子們住,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

至于尤二姐停靈,那是好幾年以后了。那時候戲班子已經(jīng)散了幾年,梨香院正在空置,卻又不像空置多年的房舍那樣敗壞,需要大加修理。

尤二姐是妾,還是沒生孩子的妾,“小喪不敢多停”,不過是放幾天就要抬“出去”,既不值得花錢費力地大肆修繕(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錢),也不值得叫別人搬遷騰讓地方。這樣一來,空置了幾年的梨香院就又成了最合適的選擇。

薛姨媽也好,賈璉也好,賈政王夫人也好,都是一個利益集團的成員,都有著大方向上的共同利益。忽略了共同利益與共同目標,只把內(nèi)部的矛盾拿出來討論不休,只能說格局太小。至于“兇宅”之類的裝神弄鬼,更加不值一駁,在此就不贅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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