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點擊回讀: 1月13日,專案組兵分兩路對上述兩條線索進行調(diào)查。原以為需要耗費至少兩三天時間,沒想到兩路調(diào)查都進行得比較順利,當天晚上,就都有了結果——
核心組員梁廣徑、李璞、徐升發(fā)三人負責調(diào)查梅志玲那條線索,他們?nèi)チ藦V慈醫(yī)院,得知該院有梅其人,系內(nèi)科的一位護士長,但自元旦以來因家里有事請了假,未曾來院上班。啥事兒呢?說是她父親病危,半個月不到已經(jīng)進了三次醫(yī)院,雖說都搶救過來了,但情況不容樂觀,所以她不敢大意,陪護至今。 偵查員去了梅父所住的醫(yī)院,一打聽,確有其事,但梅父前天已經(jīng)出院了。老爸出院了,梅志玲怎么還不去上班呢?偵查員登門詢問,梅的家人說她去上海遠郊金山縣鄉(xiāng)下尋覓草藥去了。 正在這當兒,梅志玲回來了。她這些日子一直在伺候老爸,根本不知道閨蜜家的變故,聽說柏森林橫死外灘,不禁大驚失色。聽清楚偵查員的來意后,又是一頭霧水,說她元旦以來沒跟金瀟漪聯(lián)系過,根本沒寫過那封信。
說著,便把偵查員請至書房,指著桌上的那臺老式“兄弟牌”打字機說,我給金瀟漪寫的所有信件都是用這臺打字機打的,最后一封信是去年12月30日晚上寫的,這輥筒上面應該還保留著文字的痕跡,你們可以看一下。偵查員查看下來,果然如其所述。 梅志玲又說:“最近一段日子我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給金瀟漪寫信??!” 偵查員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案犯掌握了梅與金瀟漪交往的情況,偽造了一封信,目的是把金瀟漪騙出家門。如果是這樣的話,案犯又是怎么知道梅志玲與金瀟漪這種信件交往方式的呢?偵查員向梅志玲提出這個問題。梅志玲說這件事由來已久,知道的人多,因為解放前有記者采訪過她,文章刊登在報紙上,用的都是真實姓名,電臺也廣播過,還評論說像她這樣對待患難的好友,是新女性的代表云云。 后來,郵局也來湊熱鬧,說她是滬上女性的楷模,據(jù)他們統(tǒng)計,沒有哪對閨蜜能保持這么長時間的頻繁通信,呼吁大力提倡這種社交友情——估摸這是郵局為自己的業(yè)務拉生意。至于她自己的社交面,其實是很狹窄的,朋友不多,交往也不深,再說工作也忙,加之那種受人詬病的清高和老姑娘身份,都限制了她的社交。所以,很難說案犯是從什么渠道知曉她與金的關系,從而炮制出那么一封假信的。
這是對梅志玲的調(diào)查情況。另一路由非核心刑警進行的對事務所加班情況的調(diào)查也同樣沒有收獲。偵查員估計,可能是以下兩種情況中的一種—— 一是案犯于1月8日施展調(diào)虎離山計把金瀟漪誘離住所后潛入其家,并未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盡管沒有招供,但估計就是藏在臺燈里的那封告密信,遂決定將柏森林殺害。 這樣做一是為滅口,二是為獲取鑰匙后進入事務所繼續(xù)尋找——案犯想當然地以為既然家里沒有,那就一定在事務所里了。案犯并不知道柏森林當天要留所加班,以為他會像平時那樣正常下班,遂決定在外灘柏森林的必經(jīng)之路將其截殺。 當時的交通狀況不像如今這樣擁堵,再說案犯打算劫走的是摩托車,大街小巷皆可行駛,況且憲兵出身的兇手駕車技術熟練,有信心在殺人后能夠迅速逃離現(xiàn)場。 偵查員估計,兇手一直躲在事務所附近某個隱蔽地點,準備在柏森林下班后進行跟蹤,在合適的地點下手。沒想到柏森林那天加班,印一琨一直等到半夜,柏森林才從事務所出來。 另一種可能是,案犯在事務所下班前,比如下午三四點鐘,冒充客戶往事務所打過電話,直接跟柏森林通話。經(jīng)紀人每天都會接到不少相識或不相識的上下家的電話,應該不會引起柏森林的懷疑。柏森林干的是中介,對每一個客戶都必須耐心,這已經(jīng)成了一種職業(yè)習慣。 所以,很有可能在與“客戶”的對話中隨口透露過晚上要加班的信息,比如案犯以下班后請他吃飯為由試探,柏自然會如實告知當晚加班之事。于是,案犯就獲得了這條重要信息,開始做伏擊準備。 根據(jù)上述兩個方面的調(diào)查結果,專案組繼續(xù)進行深入追查。十幾名偵查員馬不停蹄忙活了七天,查明梅志玲對警方所言屬實。那么,是誰冒用了她的名義偽造了那封信呢?
那封偽造的信件是通過郵局掛號投遞的,專案組由此又考慮到另一個調(diào)查方向:通過郵局了解相關情況。這樁活兒原本不算怎么犯難,但信封信紙都已失蹤,唯一活著的見過這封信札的人就是金瀟漪,可金當時根本沒想到要看看郵戳,不知道是哪個郵電局寄出的。為此,偵查員著實花了一番工夫。 那時寄件存根全憑手寫,只能去金瀟漪住所地的郵電支局查詢。在那里翻閱下來,投遞底檔中并無該郵件收件人簽收的記載。又去上一級郵局,總算在“死信”一欄里查到了該信的投寄情況。估計是案犯出于反偵查的需要,故意寫錯了收件人住址的路名,填寫的是屬于另一郵電局投遞范圍內(nèi)的馬路,而里弄名稱、收件人姓名是正確的,但沒有寫門牌。 如此,這封信第一次投遞到另一條馬路上,當然沒有那條里弄,于是退回上級郵局。上級郵局把該信件列入“死信”一欄,轉到專門處理死信的部門。那個部門的職員都是老法師級別的角色,對上海灘的地名爛熟于心,看了里弄名,就知道是哪條馬路了。
于是信件轉到相應的郵局,再投遞到柏氏夫婦的家里。而這封信的底檔就進了“死信”檔,簽收資料都在那一檔的底卡里。 總算查到了收寄該信函的郵局,偵查員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是,趕過去一問,郵局窗口的具體經(jīng)辦柜員卻根本想不起是什么人來寄那封掛號信的。線索就這樣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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