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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歲月白紙黑字的記錄

 黃土地上 2022-06-17 發(fā)布于內(nèi)蒙古


信件——歲月白紙黑字的記錄

賈振聲

我生活的年代雖不是烽火連三月的,卻也是家書抵萬金的。我1978年正月上大學前,一直生活在雙龍老家,沒給任何人寫過信,因為我沒有外地的親戚。倒是替別人寫過信。我收到的唯一封信,是大學錄取通知書,且是掛號的。
到了學校(校址在河北省邢臺市)后,雖然是頭次出遠門,也沒給家里寫信報個平安。這倒也不是因為學習忙顧不上,主要是為省那8分錢。家里也不擔心我會走丟,因為那時還沒聽說過有丟人的事。
只有到了快沒錢或糧票不夠時,才給家里寫信要。家里也沒余錢,更沒有全國糧票。我得提前寫信,讓家里有時間東挪西湊。


頭一個暑假回家,聽我媽說,家里一看到我來信,就犯愁。后來,我就盡量壓縮開支,假期下也就不回家了。就這樣,有時錢和糧票也接續(xù)不上。雖然,學校每月都發(fā)給我34斤糧票,但這還不能填飽我一直虧空的肚子。農(nóng)民是很難弄到糧票的,只有用錢悄悄地和倒糧票的人買。
和我同年考上中專的幾個老鄉(xiāng),他們學制短,畢業(yè)分配后就掙上錢了。我就寫信向他們借。但不好意思一上來就借錢,先是恭喜他們端上了鐵飯碗,而后再婉轉(zhuǎn)地說借錢的事。我記得給七八個老鄉(xiāng)寫過這樣的信,但只有菅寬厚給我寄過10塊。那10塊錢,在當時可是雪中送炭啊。


上大學時,我和吳久冰通信最多。久冰是我們當?shù)氐拿?。不熟悉他的人,想知道他名在哪里,可百度。?/span>19799月考上天津大學,我校也于同時遷回北京原校址。準確地說,我倆的通信是夾在書里的。書是按印刷品收費的,比寄信便宜。這書是從學校圖書館借出來的。我們互通有無。他給我寄過法國雨果的《九三年》《笑面人》和錢鐘書的《圍城》。我給他寄過西班牙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我們在夾帶的信中只談自己的讀后感。開頭沒有問候,結(jié)尾也無祝福。我們真的是惜墨如金啊。因為我們當時連瓶墨水也買不起,我們的墨水是用墨晶潑的(類似于沖奶粉),當時紙張也很缺,就是有錢也不好買。再說,我們也不信祝福真能應(yīng)驗,因此也就不說那廢話。我們當時書里夾帶信,也算占公家便宜吧。要是也倒查這個,我一定積極配合。


上大學時,看到《人民日報》有時刊登“讀者來信”。我也給《人民日報》寫過信,反映我校因被其它單位占用校舍,而使我校雖遷回了北京,但教學用房和師生宿舍緊張的問題。不知是我反映的問題小還是咋地?反正沒有登出來。1980年春,我從報上看到潘曉給《中國青年》寫信,感嘆“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中國青年》為此展開了“潘曉討論”。這在當年是非常轟動的1件事。我也寫信參與討論了。不知我觀點不對還是我沒有代表性,反正也沒有被采用。近來才知,這是有關(guān)編輯,根據(jù)好幾個人的來信炮制出來的討論。關(guān)于這個,大家百度就可知是怎么回事了。

我工作后,因愛好文學,和文友通過信。因我當時教的是工科專業(yè)課,和文學是不沾邊的。怕系里知道我不務(wù)正業(yè),影響評職稱,我和文友通信或投稿,用的地址和名字都是我老婆的。我老婆的名字中有個字是帶女字旁的。有人就想當然地把我當成了女的。最讓人失望的是,當時《草原》編輯部的編輯趙健雄約我到編輯部,他先來信告訴我說,詩寫得不錯,略作修改就可發(fā)表。我去了編輯部,問清誰是趙健雄后,就說我是陳志媛,他愕然了。稍愣怔后,他說他有事,叫我先回去,以后再說吧。結(jié)果就沒有以后了。還有不少文友和我通信,我曾經(jīng)參加過《星星》詩刊和《詩刊》的刊授,這兩家雜志編有同期學員通訊錄。當我收到他們的信后,我首先告訴他們,我是男的。多數(shù)人也就不再和我通信了?,F(xiàn)在想來,為甚有人投稿要冒名或起個女性化的筆名了。


我也收發(fā)過荒唐的信。這荒唐和現(xiàn)下微信中傳播某條信息的做法差不多,就是說收到該信息的人把它轉(zhuǎn)發(fā)給多少人(群)后,好運立馬應(yīng)驗,不轉(zhuǎn)發(fā)的話,會遭厄運。我當時是礙于情面,因為寄給我的是熟人,也就轉(zhuǎn)發(fā)了。但轉(zhuǎn)發(fā)給誰可是個難題。不是說我沒有熟人或朋友,是我明知這很不靠譜,咋能打擾他人了。于是,只好寄給自己的兄弟姐妹,來個內(nèi)循環(huán)。
后來我改行,在內(nèi)蒙古工業(yè)大學校報當了編輯。從此,我投稿可以名正言順地使用我的名字了。這之后,我在幾十種報刊上發(fā)表了300多件作品。有的刊物是注明作者單位的。因此,也有人給我寫信,先是恭維我作品寫得好,后請我指導他們附上的作品。我還收到過外國來信。這要是在文革其間,我咋能說得清我沒有海外關(guān)系了。改行后,我可以用公家的信封了。但我儉省慣了,每天取回信件后,首先看有沒有牛皮紙信封的。有,我就先放到一邊,待有空時,小心翼翼地拆開,為的是翻新這個信封,我好再用。
我把我存的部分信件選了幾封,拍照曬出來。在回憶過去的同時,也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看看,通信原來是這樣的。


哪個少男少女沒寫過情書或紙條。不是我情竇不開,是我天生其貌不揚而自卑。因此既沒給誰寫過情書,也沒收到任何異性的情書或紙條。
倒是元配去世后,收到過。說是情書,沒裝信封也沒走郵局,是她直接遞給我的;說是紙條,又有好幾頁紙。我至今還保存著,因為,我相信白紙黑字的東西。這樣的信或書,她給我遞過3次。我回沒回她,因我沒留底稿,有點說不清楚了。我為甚把她給我的信要遮蓋起來呢?也不是有甚肉麻的話,怕年輕人笑話我們老不正經(jīng),是我倆談?wù)摰膬?nèi)容是家務(wù)事,怕人說我們俗。
我現(xiàn)在也說不清是看上她人了,還是被她的信的真情與文采打動了,反正,我倆一起過了20來年了,還相看兩不厭了。這個她,就是我現(xiàn)在的老伴萬秀珍。

(本文部分圖片由內(nèi)蒙古攝影家協(xié)會賀廣生老師提供)

本期編輯   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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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賈振聲 1955年7月出生于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土默特右旗雙龍鎮(zhèn)。1977年考入北京農(nóng)業(yè)機械化學院(現(xiàn)已并入中國農(nóng)業(yè)大學)。內(nèi)蒙古工業(yè)大學副編審,內(nèi)蒙古作家協(xié)會會員,九三學社社員。習詩30余年來,在《詩刊》《人民日報》《星星》詩刊、《詩歌月刊》《飛天》《青年文學》等60余種報刊發(fā)表詩歌、散文400多件。
2016年出版《裝訂鳥聲》詩集(天津人民出版社)《賈說不假》隨筆集(遠方出版社)各1部。兩部書被雙龍鎮(zhèn)博物館收藏展出。2019年又生了私生子(指沒走出版社、自印的)《我兄弟般的學生》和《我詩里的土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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