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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壯兒便來回復(fù):“他雖有些意外,卻沒抱怨什么便拿走了?!?/span> 我眼眸一閃,追問了一句:“他真沒說什么?也沒流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 壯兒肯定的回答:“是的。都沒有?!?/span> 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我將剛剛畫好的花樣覆在一塊柔滑的絲緞上。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span> 翠讕正掀了簾子進(jìn)來,不解的問道:“什么放心了?” 我笑笑,不答她,反問道:“今天怎么沒聽見要辦收義女的儀式?” 翠讕道:“沒有。大少爺今天一大早便派人和將軍說了,大少夫人這兩日胎動(dòng)頻繁。想是要生了。他請將軍忍耐些日子,待大少夫人能出來走動(dòng)便安排這事?!?/span> 我一笑,道:“想來表小姐可氣壞了罷?” 翠酩撇撇嘴,道:“可不是呢。今天給她送賀禮,她房里的瓷碎片子都還沒收拾干凈呢。只是見了面還是客客氣氣的?!?/span> 她一向心機(jī)深沉,生這般大氣不曾聽說過。可最近接二連三的都有些沉不住氣。 我拿了筆,心情愉悅的在緞子上開始描樣。 還不夠。我得再添上幾把火。 于是,從這日起,我日日邀了潘銀鳳過來金柳園小坐。每次她到的時(shí)候,我都“恰好”在欣賞私庫中某一件價(jià)值連城的精品。無非是珠翠寶石冠子,要么某件巧匠精雕的上好玉器等等。 順帶,再送她一件雖說也精巧卻不怎么貴重的東西。今天娘寄來的蜀繡絲帕,明兒一件小巧的玉扣,要么一支單股金釵。 見過好東西的人,眼界就會(huì)被慢慢的養(yǎng)刁了。她的起居用度如今雖正大光明的改了和官中規(guī)定的小姐標(biāo)準(zhǔn)一樣,但比起我來說,差了不止一百倍。 待她眼中的妒火越來越掩不住,尖兒在旁邊的咳嗽提醒也越來越多的時(shí)候,我祭出了大殺器。 娘不在京中,她的田莊鋪?zhàn)颖愣紩簳r(shí)由我管理。其實(shí)也沒多少事,也需要每隔一旬,去到店里盤查一番。 如何盤查,娘之前教過我。是以我做起來也輕車熟路。以往我都是自己一個(gè)人去,如今么,便帶上了潘銀鳳。 從最簡單的絲綢鋪開始,接著按每月上繳利潤的多少,由低到高的慢慢巡查。我滿意的看著潘銀鳳手中的絲帕,被攥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到了最后一家鹽號,查看了賬冊后,我留了掌柜單獨(dú)說話,她勉強(qiáng)和我告了一禮,便步履艱難的帶了人到外頭馬車上等著了。 嚴(yán)掌柜有些不解,問道:“今兒天寒,那位小姐想是身體不好,小姐為何…” 我止住了他,喝了一口水,笑道:“鹽號生意如此重要,我怎么放心讓外人聽見?” 嚴(yán)掌柜一副“你都把賬冊這種最機(jī)密的事放在她眼前了她都聽見了這個(gè)月收入多少錢了怎么還…”的表情 我冷笑道:“我又何曾把人名點(diǎn)出來過?” 嚴(yán)掌柜恍然大悟,露出一副了然的樣子來。剛要說話,外頭翠讕突然急匆匆的沖了進(jìn)來,一掀簾子便說:“不知怎么,表小姐暈過去了!” 我面上一副焦急的樣子,急匆匆和嚴(yán)掌柜分別了,帶潘銀鳳去瞧大夫。 無人發(fā)現(xiàn),我垂下眼簾,暗暗冷笑。 潘銀鳳,你人生的黑暗,又要開始了。 爹聽說了這事,連忙沖到潘銀鳳的屋子里去瞧她。我正在旁邊嚶嚶的哭,他一腔怒火無處發(fā),忍氣問道:“怎么回事?鳳兒的身體弱,這么冷的天你竟然還帶她到外頭去吹了風(fēng)!” 潘銀鳳虛弱的說道:“將軍,別怪姐姐。她也是一片好意,想帶我出門散淡散淡。是鳳兒的身體拖累了?!?/span> 爹想上前撫摸她,但如今儀式還沒舉行,明面上他二人還是普通關(guān)系,爹也顧忌著名聲,不敢造次。 我忍下心里的痛,上前挽了爹的胳膊,哭道:“爹爹,你打我吧。我是真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只是見她近來悶悶不樂的,就去了金柳園也不是太開心。便想著我出去查賬,順便帶她去街上走走也罷。誰知道她身體不好,就這么倒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爹被我搖得無法,氣也發(fā)不出來,只得叮囑我以后別再叫潘銀鳳出門了。讓她好好在這屋子里將養(yǎng)。 我從善如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省得省得,我以后再也不叫她去了?!?/span> 看著潘銀鳳那僵了的面色,心下暗自冷笑。 送走了爹,又和潘銀鳳說了幾句話,我便帶人走了。 走到門口,阿曾又上前來獻(xiàn)殷勤,我笑道:“你上次給我的消息,太有用了。這里是一兩銀子,拿去喝茶罷。” 其他人頓時(shí)都驚呆了。 等他們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笑瞇瞇的走遠(yuǎn)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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