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店往事之6*立大功官拜騎都尉

（李嘉和傳奇下）

文/霍楊

光陰似箭，冬去春來。1641年過完春節(jié)，也就是崇禎14年，歲月和命運的摧殘下，我們曾經(jīng)的小英雄已經(jīng)是37歲的飽經(jīng)滄桑、滿臉虬須的漢子了。13年的軍營雜役生活，從陌生稚嫩漸而習(xí)慣成熟直至油滑老練。嘉和本來武藝高強、精通兵法，而且為人仗義，雖然是名罪役，但也很快受到司獄官的賞識?，F(xiàn)在他雖然還沒脫罪籍，已經(jīng)是100多名負(fù)責(zé)汴營糧草的雜役的頭兒了。十多年的打磨，他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很受部下尊重。每日工作之余，和弟兄們喝酒賭牌，操練武藝，尤其是一手箭法更是百發(fā)百中，出神入化。這樣的日子過得也算愜意。

元宵節(jié)這天，突來的消息打破了往日的平靜。李闖王人馬包圍了洛陽！副將陳永福急急忙忙帶著3000精銳前去救援。大伙議論紛紛，都有些緊張。但太平日久，畢竟洛陽離這里還有近500里呢。何況聽說闖王就是一伙流寇，從來也不敢打府城，興許陳將軍大兵未到就逃之夭夭了。李嘉和聽說后一開始有些興奮，說不定渾身武藝能有個用武之地，自己也能脫罪回家。但幾天后，大家一起都恢復(fù)了平常。戰(zhàn)爭，離開封遠(yuǎn)著呢。

2月12日天有薄霧，剛剛天亮，嘉和與弟兄們趕著幾十輛馬車在周王府大管家曹坤帶領(lǐng)下去城西運送糧食。到達(dá)城門附近，城外運菜運水等進城的一看是官府人馬，紛紛走避。嘉和一馬當(dāng)先剛出城門約30余米，忽聽迎面霧中馬蹄聲雜沓，幾聲吆喝：速速讓路，緊急軍情！好多路邊的老百姓躲避不及，竟有好多被鞭打馬踏，哭喊連天。嘉和大怒，什么人草菅人命，這么蠻橫！縱身一躍早將一名騎將擒了扔下。欲待喝問，幾把利刃不由分說砍了過來。弟兄們也一擁而上，沖了上去，雙方混戰(zhàn)起來。曹管家也慌了，上前訓(xùn)斥，卻被一鞭打在馬下。看看就被馬踏而亡，卻被嘉和一把救下。口里只喊，反了，反了！給我拿下，這等兵痞！嘉和心中疑惑，什么部隊這么大膽，連周王的人都敢殺？忽聽得對面有人低喝：不要糾纏，速奪城門！腦袋嗡地一聲，不好，賊人來了！轉(zhuǎn)身拉了曹坤就退！一幫雜役怎敵悍匪，一時弟兄們和諸多百姓死傷連連，城門口大亂。

嘉和將曹管家扔進城里，城門卻被糧車堵塞一時不能關(guān)上，賊兵已近，危在旦夕！嘉和奮起神威，將礙事的騾馬，糧車舉起向賊人接連砸去！大喊：關(guān)門！關(guān)門！守軍和雜役們方才手忙腳亂一起關(guān)上了城門。全力戒備。闖軍看看先機已失，只得等待后軍主力。開封，暫時安全了。

嘉和才喘了口氣，曹坤一瘸一拐走了過來，嘉和正要請罪，曹坤連連稱謝，救命之恩啊，這要被詐了城門，后果不堪設(shè)想！這漢子生擒一名賊將，有勇有謀，當(dāng)機立斷，又力大無窮，真是英雄啊！

這時，開封府內(nèi)早已亂作一團。巡按高名衡，守道蘇壯等趕緊調(diào)兵迎敵，周王也親自過來。將被擒的賊將審問。原來三日前洛陽就被攻破，城里的福王舍命不舍財，也被煮成了福祿湯。闖王聽說開封空虛，親自帶領(lǐng)3000精兵日夜不休準(zhǔn)備奇襲開封。后邊還有3萬大軍！又派300前鋒偽裝官軍先去詐城卻被識破。曹坤將剛才的驚險情況一說，大家一陣又驚又怕，遂將嘉和脫罪，提拔為把總。歸守備陳德（陳永福之子）指揮。周王聽了福王的故事，也慷慨解囊，重賞嘉和，吩咐嘉和隨軍參謀走動。

大家商量退敵，卻紛紛叫苦。開封幾乎就是一座空城！游擊將軍高謙帶2000人被調(diào)去河北剿匪未歸，副將陳永福帶 3000精銳援救洛陽還無音信。城里只有拼湊的守兵，役兵不滿2000，怎么能敵得過如狼似虎的數(shù)萬闖軍呢！

嘉和認(rèn)為賊兵并不知道開封虛實，一方面應(yīng)該不惜重金，趕快組織民兵抗敵。一方面緊急派人求援。開封城高堅固，有箭有炮又有糧草，只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援軍一到，里應(yīng)外合，必能敗敵。眾人聽了，也只好分頭行事。嘉和又請曹坤組織城里居民，每人每天支付五分銀子，讓他們高舉竹竿，在城墻上游行，還大聲喊口號。以為疑兵之計。周王朱恭枵拿出銀錢，買米買肉，犒勞守城將士。并貼出懸賞告示，出城斬獲一顆首級，賞銀50兩。城上射死一賊，賞三十兩，射傷一賊或者用磚石打傷一賊，賞十兩。軍民士氣大振。

到了次日，李自成大軍已到。開始以西門為重點猛攻。闖軍敢死隊身披門板，冒著如飛蝗一樣的炮火箭弩，跑到城墻死角鑿城，得3塊城磚即被賞。眾人大驚，嘉和帶領(lǐng)朱之滄，謝老四等射手用長木及門板制作懸樓，伸出城墻3米之外。親披重甲入懸樓險地，持弓將賊人逐一射殺。闖軍又組織人力，使用48人才能抬動的巨大云梯，也被守軍炮火擊毀。闖王沒料到這塊骨頭這么難啃，又望得城頭刀槍林立，吶喊震天。又驚又疑，看看損失慘重，天晚只得收兵。嘉和，朱之滄等幾位勇士趁闖軍撤退不防，用繩索溜下城，竟然各自砍了幾個賊首。周王親自觀戰(zhàn)，大喜，重賞守軍。更是氣勢如虹。嘉和身中4箭，所幸甲厚無大礙，斬獲甚重。眾人嘆服。升為千總。

14日15兩日，闖軍全到，將四門圍得水泄不通，輪番攻打。嘉和和守軍們僅懸樓就用了50個，浴血奮戰(zhàn)，開封城如大浪中的小舟，危機四伏，卻總是堅持下來。16日闖軍數(shù)攻擊無攻。兵鋒漸緩，疑兵起了作用。闖王參謀不知城里已精疲力竭，擔(dān)心守軍沖出偷襲，闖軍大營退5里圍困。卻不知喪失了最后的機會。

16日后半夜，副將陳永福帶領(lǐng)3000精兵趕回，趁夜穿闖營而過，守軍擔(dān)心有詐，陳德親自驗明，率嘉和等接應(yīng)，痛擊闖軍，斬首千余回城。開封迎來了正式的正規(guī)生力軍。更增守城信心。但闖軍仍然勢大，且城內(nèi)箭弩將盡，形式仍然不容樂觀。

17日晨，河南巡撫李仙風(fēng)帶領(lǐng)游擊將軍高謙，張德昌帶2000援軍來救，但畏懼闖軍勢大離城西20里駐望，射書信入城取得聯(lián)系。

  周王和高名衡，陳永福等聚眾商議，采用李嘉和計策，陳永福親率大軍守城，陳德，李嘉和選500勇士各持長刀神弓，面戴驢頭蟲面具，盔甲用油彩畫為五彩。養(yǎng)精蓄銳，伏兵西門。到下午太陽將落，闖軍疲憊，一擁殺出，勇不可擋。

闖軍見城里殺出一群怪物，淬不及防，頓時大亂。闖王帶親軍上前督戰(zhàn)，卻被李嘉和奮力一箭，正好射中了李自成“中左目下，深入二寸許，抱頭驚擁而去?！标J軍敗走，城上大兵殺出，高謙等也趁勢夾攻，闖軍大敗，死傷無數(shù)。趁夜遠(yuǎn)遁，開封解圍。

激戰(zhàn) 6日6夜的開封保衛(wèi)戰(zhàn)勝利結(jié)束。周王大喜，論功保奏崇禎皇帝行賞。高巡按升巡撫左都御史，陳永福升實授總兵，陳德卻以射中李自成眼睛大功升游擊將軍（從二品）！大家都公認(rèn)首功的李嘉和卻只升為雜號宣威將軍指揮使（正四品）。眾人紛紛為嘉和鳴不平，周王親自撫慰，賞嘉和5000兩白銀。嘉和遂請還鄉(xiāng)探親。高名衡，陳永福等心有所愧，俱各厚禮以贈。

嘉和榮歸故里，看著仍然破敗的茶店老家，不禁百感交集！龍神廟仍在，與老盧習(xí)武的柴院更加破敗。曾經(jīng)熱鬧非凡的社戲戲院已遭洪水沖毀。只有茶馬古道兩側(cè)增添了幾家簡陋的茶棚。嘉和回想自己寫半生經(jīng)歷，恍若一夢！再想想朝政黑暗，腐敗橫行，大廈將傾。自己大功竟然能被公然冒領(lǐng)。而所謂賊人大多也不過是和自己一樣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窮苦百姓。思之再三，乃修本詐稱箭傷復(fù)發(fā)，不能效力，辭官養(yǎng)病。崇禎下旨命當(dāng)?shù)毓俑匦扌④姼?，立將軍旗桿于府門。撥旗牌軍8名守衛(wèi)。加封騎都尉。

李將軍自己出銀重修了祠堂和龍神廟東的戲臺，并在茶馬古道旁修建嘉和客棧，茶店從此有了能住宿吃飯的正規(guī)客棧。漸漸興旺起來。

李將軍功成勇退，非常睿智。幾年后，明朝滅亡，陳永福父子曾投降闖王，后也兵敗身死。將軍獨以善終。回鄉(xiāng)后仗義疏財，扶危濟困，人人敬重。后代繁衍生息，至今墳?zāi)谷源娌璧旰笞訊彺?。宣威將軍府門前的上馬石，下馬石，旗桿石，石獅子，儀仗牌等據(jù)說在70年代都還存在大坡原宅，如此也不知后人尚存否？但宣威將軍的傳奇故事至今仍在家鄉(xiāng)流傳，且越久越香。

附寄西江月*宣威李將軍（新韻）

文*霍揚

林州市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

茶店工作委員會主辦

本期編輯：逯 軍

策劃：王留根     

編審：韓增云  郭相財

監(jiān)制：元   威  王峴青

《林州茶店民間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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