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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9日,懷有身孕的王寧跟著丈夫俞曉東一起爬山,到泰國帕登國家公園的山上看日出。 當王寧站在懸崖邊,享受這高山上的好空氣時,突然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推下山。 “你去死吧!”那個人的聲音在王寧的耳邊響起。 那個人就是她的丈夫俞曉東,前一秒還抱著她,親她臉頰,后一秒就化成厲鬼,將妻子推下懸崖。 王寧摔下懸崖后,立即暈了過去。
俞曉東在山崖邊坐了40分鐘,確定妻子真的死了,才敢下山離開。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離地十米高的一棵樹讓妻子撿回了一條命。 王寧隨即被送進急診手術室搶救,半昏半醒之間,王寧一直在想:如此愛我的丈夫,怎么就想讓我死? 手術室門外的丈夫俞曉東捶胸頓足,他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竟然失敗了。 “如何讓妻子自然死亡”這個問題早就困擾著俞曉東很久很久了。
王寧原先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可做了幾年后,她覺得太無趣了。 于是,在2015年,王寧辭掉工作,只身來到泰國曼谷創(chuàng)業(yè)。 搗鼓了半年,22萬存款打了水漂,王寧創(chuàng)業(yè)道路首戰(zhàn)失利。 父母心疼自家孩子,勸她回國休息一段時間,可王寧不愿意。 她從沒覺得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時早就被幸福充溢全身。
王寧沒有休息,馬不停蹄投身于下一次創(chuàng)業(yè)中,終于,在泰國輝煌區(qū),王寧有了自己第一家實體店。 之后,王寧又開了民宿,因為愛好做飯,又開了中餐廳,最后還有了屬于自己的公司。 事業(yè)大了,圈子就小了。王寧天天忙于工作,很少與朋友出去游玩。 那一天,在朋友的邀請下,她參加了一次聚會。 王寧以為自己只是去放松心情,可沒想到,就是這次聚會,魔鬼咧開了他丑陋的嘴巴,咬碎了王寧平靜忙碌的生活。 在聚會上,俞曉東特意與王寧旁邊的人調(diào)換座位,主動跟王寧搭訕。 面對熱情的俞曉東,謹慎的王寧什么話都沒說,可俞曉東“查完人家戶口”后,又討要王寧微信。 礙于朋友面子,王寧就把自己的微信給了他。 聚會散了后,王寧馬上就忘記了俞曉東的模樣,只記得他會講自己家鄉(xiāng)話(南京話),可俞曉東三天兩頭就找王寧聊天,即使王寧忙得不可開交,沒空回復。 早安,吃飯了嗎,晚安,一個都沒少。 很快,俞曉東就摸清楚了王寧的作息。 當王寧準備去上泰語課時,俞曉東準時在樓下等她,接她去上課,又會等她下課。 一來二去,獨自在異國他鄉(xiāng)奮斗的王寧覺得,俞曉東的到來,反倒給她的生活添了不少安全感。 慢慢地,王寧對俞曉東好感倍增。 過了兩周,俞曉東跟王寧正式告白,只有初中學歷的他,還特意寫了一篇很長的小作文,向王寧表露心跡。
(俞曉東當時寫的小作文) 除此之外,他租了兩匹小白馬,并“深情”地說:“你的白馬王子就是我。” 有了這兩周積累的好感,王寧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俞曉東的告白。 兩人在一起后,俞曉東身上的個人魅力更是吸引著王寧。 俞曉東非常自律,每周堅持健身鍛煉,每次出現(xiàn)在王寧面前,都是干凈清爽的樣子。 當王寧工作累了,負能量滿身時,俞曉東會安慰她,幫她疏解壓力。 他從不說喪氣話,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積極向上的氣息。 確認過眼神,王寧確定俞曉東就是對的人,心里一陣狂喜。
認識20多天后,俞曉東就向王寧求婚,王寧覺得太倉促了,就拒絕了。 可俞曉東不肯放棄,不斷地在王寧耳邊扇風吹氣: “我們結婚好不好?” “如果對的人出現(xiàn),早和晚都是沒關系的,我們早一點也沒事……” “我們先領證,先進入婚姻,我一定會向你的親朋好友證明,我就是你對的人。” 最后,王寧拒絕的聲音終究抵不過俞曉東的甜言蜜語,一個月后,王寧答應了他的求婚。 王寧原以為走進的是婚姻的殿堂,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打開的是地獄之門。
在求婚期間,俞曉東主動坦白自己曾因盜竊入過獄,但極力與犯罪團伙撇清關系,聲稱自己是受好友陷害,被連累入獄的,只坐了一段時間的牢。 但實際上,俞曉東因為搶劫罪、盜竊罪被判處12年徒刑,實際服刑8年。 與她一起作案的同伴就是南京人,因而他也會講一些南京話。 面對俞曉東的讒言,王寧反倒覺得他很真誠,對他更加刮目相看。
求婚沒過多久,俞曉東又再一次推動兩人關系,私自買好回國的機票,說服王寧跟她回去領證。 王寧不肯,一方面泰國這里的生意抽不開身,一方面她覺得立馬就領證,太著急了。 但俞曉東自有辦法讓王寧乖乖回去,跟她領證。 他先是替王寧考慮,“你可以回去,跟父母再重新商量一下,要不要跟我領證”。 王寧一聽,覺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就跟他回國了。 回家第二天,王寧還沒來得及跟父母說,俞曉東就來找王寧了。 口口聲聲說因為太想王寧了,才來找她,實際上是想讓王寧偷拿戶口本出來,跟他登記領證。 王寧說沒有經(jīng)過父母同意,況且父母還沒見過俞曉東,她不敢偷偷結婚。 這時,俞曉東又使出另一招:聽天由命。 “你拿出來我們?nèi)タ匆幌拢魈?月15,剛好是周六,一般像這種國家機關,周六日不上班的,我們賭一把?!?/span> 王寧信了,第二天偷出戶口本,就跟俞曉東來到民政局,結果剛好有開門。 俞曉東開始給王寧洗腦:“按道理不開門的地方都開門了,那就是注定我們是一家人了,今天這個證必須領了”。 如俞曉東所愿,2017年7月15號,王寧和俞曉東領了證,成為合法夫妻。
目的達到了,俞曉東撕掉了偽善的面具,不健身了,生活變得邋里邋遢。 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王寧不聞不問。 平時王寧工作忙,讓他來接一下,他說沒空;生病了,就連一句慰問話都沒有。 昔日自律貼心的俞曉東,仿佛只是他的一個電影人設,電影結束了,人設也沒了。 婚后的生活不僅有柴米油鹽,還有一地雞毛。結了婚之后,王寧才發(fā)現(xiàn),俞曉東喜歡賭博,欠了一屁股債。 結婚第二個月,俞曉東就開始向王寧討錢還債,威脅王寧,如果不幫他還錢,那就離婚,分王寧財產(chǎn)。 王寧無奈,一次又一次幫他還債,只求還了債,生活恢復原狀。 最嚴重的一次,老公俞曉東偷走了兩個人的結婚證和身份證,偷偷跑到銀行,一聲不吭地把公司的錢轉出去500萬,接著就“玩消失”。 結果沒過幾天,俞曉東就被警察帶回家,因為他把那偷來的500萬全都拿去賭,輸了個精光。 然后還找了一堆理由,求老婆原諒。 意外的是,王寧看在夫妻一場,又一次選擇了原諒這個惡魔老公。 而這,正式為后面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2019年4月1日,在結婚一年半之后,王寧意外懷孕了,更讓王寧沒想到的是,當初那個貼心溫柔的俞曉東回來了。 得知王寧懷孕后,俞曉東態(tài)度變好了許多,會主動買菜下廚做飯,也會關心王寧。 王寧以為,孩子的到來,喚醒了俞曉東的父性光輝,讓他對尚未出世的寶寶充滿了期待。
可沒過多久,俞曉東一面扮演著“好丈夫準爸爸”的角色,一面偷偷給王寧買了一份意外保險,直接受益人是他自己。 如果王寧有重病,他可以獲得30萬賠償,如果意外身亡,俞曉東能夠獲得31萬。 31萬比30萬多了1萬塊,這時俞曉東內(nèi)心已經(jīng)安排好了王寧的結局:不慎掉入懸崖,意外身亡。 當時王寧對受益人這塊提出異議,都被俞曉東的花言巧語糊弄過去了。 買保險后的42天,王寧和俞曉東回到曼谷,裝修房子,準備安胎迎接孩子到來。 回到曼谷,俞曉東以安胎為由,不肯王寧與朋友往來,斷了她與外界的聯(lián)系。 一周之后,6月7號早上,俞曉東提議一起自駕游,到外面玩一玩。 當時他租了一輛車,載著王寧四處轉悠,一遇到落差大的地方就停下來看看。 第二天,俞曉東又帶王寧到一個公園,全程也是四處打探地形。 也許經(jīng)過了這兩天的考察,俞曉東最后敲定了動手的地方:帕登懸崖。 6月9號,俞曉東約王寧到帕登懸崖上看日出,說他覺得跟喜歡的人看一場日出,是一件浪漫美好的事。 那天正巧碰到有十幾個游客,也是準備到帕登懸崖上看日出的。 到了七點,太陽出來了,游客也漸漸散了,只剩下俞曉東和王寧,以及幾個游客。 王寧正準備回家,俞曉東說前面還有個3000年前的壁畫,那是游客到帕登懸崖必打卡的地方,王寧信了。 于是王寧跟著俞曉東往前走,走到懸崖邊上,俞曉東從后面抱住王寧,親了親她的臉頰,非常“甜蜜”地說了一句:“你去死吧!” 一把就將懷孕三個月的王寧推下了懸崖。
俞曉東非常高興,為了確保王寧“死干凈”,他坐在山崖邊上,一直低頭往山崖底下看,這個過程持續(xù)了40分鐘左右,之后才心滿意足地駕車離開。 他自認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物證,只要他咬定,自己的妻子意外墜崖,有誰會懷疑一個善良溫柔的丈夫呢? 可讓他預料不到的是,王寧摔下懸崖,正好落在一棵大樹上,碰巧一名游客發(fā)現(xiàn)了她,聯(lián)系醫(yī)院,醫(yī)院急忙派出救護車,趕到現(xiàn)場。 救護車剛開進小路,就與正開車出去的俞曉東打了個照面。 俞曉東慌了,他預感是妻子的“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于是將車子掉頭,跟著救護車,再一次回到了現(xiàn)場,混入圍觀人群中“看熱鬧”。 最后,昏迷不醒的王寧被送進手術室搶救。
王寧在手術室里搶救時,“好丈夫”俞曉東在外面焦急地等著。 當然,他著急的不是妻子王寧能不能活,而是害怕王寧沒死成,壞了他的好事。 經(jīng)過搶救,王寧醒來了,身上17處骨折,前前后后5次大手術。
肚子里的寶寶也因為王寧攝入藥物治療,最終死于胎中。 作為親屬的丈夫被允許進病房探望,王寧躺在病床上,全身酸痛無力,看著眼前的丈夫,想說又說不了話,只能干喊著。 看到護士在旁邊,“好好丈夫”還裝腔作勢,假裝痛苦地撫摸著受傷的妻子。 等到護士走了,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俞曉東才摘掉自己的面具。 他“好心提醒”王寧:“這邊沒人聽得懂中文,你不要亂喊亂叫了,你又沒有證據(jù),如果你再亂喊亂叫,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說不了話,醫(yī)生又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安排他來照顧自己,王寧不敢吭聲,生怕引來俞曉東的第二次報復。 等到王寧勉強可以說些話了,警察到醫(yī)院做筆錄,問王寧當天的情況。 作為王寧在泰國唯一的親人,俞曉東有權利在場陪護。 當警察問王寧時,俞曉東全程站在旁邊,死死盯著王寧,眼神示意她:嘴巴放干凈一點。 兇手就在眼前,而自己卻拿他沒辦法,躺在床上的王寧心如死水。 過了幾天,機會終于來了,俞曉東出門了,病房里只剩下王寧一個人,正巧主治醫(yī)生進來查看王寧情況。 王寧就把事實全跟醫(yī)生說了,話剛說完,俞曉東拎著早餐回來了,醫(yī)生面不改色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就走出去了。 當下醫(yī)生就將王寧轉到ICU,那里是不允許家屬24小時守著的,俞曉東自然也沒有辦法繼續(xù)監(jiān)視王寧。 安頓好王寧后,醫(yī)生報警,6月15號,警方就將俞曉東逮捕了。 看著俞曉東被抓走,王寧終于松了一口氣。
2020年3月,俞曉東被判處終身監(jiān)禁,但他不服,提出上訴。 原本以為好人有好報,惡鬼終究自食苦果,可沒想到,就在最近,5月26日,最新的消息傳來: 二審宣判,終身監(jiān)禁改成了判10年,俞曉東的行為,被認定不構成蓄意謀殺。
拿到宣判結果的王寧心都涼了,幾近殘疾,全身粉碎性骨折的痛,失去寶寶的痛,豈能用10年就能化解的? 王寧日復一日地進行康復訓練,每次的訓練都能痛到叫出聲來,身上的傷更是觸目驚心的疼。 腿上有一條傷疤從腳踝直直延伸至臀部邊,膝蓋里裝滿了鋼釘,每一次屈膝,鋼釘與皮膚、肉立刻攪在一起,那種痛無法形容。
更讓她痛苦的是,自己已經(jīng)33歲了,還要連累過半百的父母來照顧自己。 “每天就像一個巨嬰一樣,等著父母來照顧我,跟個廢人沒什么兩樣……” “活到33,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為父母做些什么,才知道我完了……” 在艱難的復健中,王寧一方面要咬著牙戰(zhàn)勝頭腦里消極的情緒,又要振作精神,控訴俞曉東的罪行,還要忍受俞曉東母親的肆意謾罵。 “你又沒死,憑什么報警抓我兒子?” 為了幫兒子脫罪,俞曉東母親聲稱是兒子身上的惡魔紋身驅(qū)使他殺人。 王寧身邊的朋友也一直鼓勵她,幫助她一起康復,慢慢地,王寧重拾希望,她改名為王暖暖,將這次劫難視為是上天賜予她的第二次生命。 正是因為她的樂觀堅持,現(xiàn)在的她,成了百萬網(wǎng)紅,迎來新生。
她經(jīng)常在網(wǎng)絡平臺分享自己康復的狀況,開心地對鏡頭說:“嗨,今天我兩歲啦”。 可以說,王寧是不幸的,也可以說,她是幸運的,從死神手中搶回了自己的命。 或許沒有遇上俞曉東,王寧的生活不會經(jīng)歷如此大的挫折,她或許能夠在自己的事業(yè)里發(fā)光發(fā)熱,遇到真正對的人,與他共度余生。 但偏偏就讓她遇到了惡魔,聰明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xiàn)。 他為了擄獲獵物的芳心,會化身成乖巧的獵物,提前了解獵物的習慣,以及獵物的愛好,通過投其所好,讓獵物主動靠近他,成為他的戰(zhàn)利品。 俞曉東用的便是這一招。 為了勾搭到王寧,俞曉東將王寧三年的朋友圈翻了一遍,做了筆記,知道王寧喜歡幾里外的豆?jié){鋪的早餐,每天跑到那里排隊買豆?jié){油條。
知道王寧每天都會去上泰語課,俞曉東便主動接他上下課。 知道王寧感性,于是俞曉東寫了小作文告白,里面列舉了他們的未來,讓人覺得美好又憧憬。 一步一步,王寧走向了俞曉東鋪設好的陷阱,摔了個粉身碎骨。 王寧的事情告訴我們: 當我們在生活中遇到靈魂極度契合的人,千萬不要盲目相信這是老天的安排。 因為我們不知道,惡魔為了毀掉我們,能有多努力。 當記者問王寧:“還相信愛情嗎?” 王寧毫不猶豫地說:“相信啊,為什么不相信,愛情它真實美好地存在在世界上,我沒有碰到,只是缺了一點運氣,但不代表別人不會碰到。” 如果光追不到,那就讓我們自己來當那束光,照亮我們的世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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