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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弧 | 琴癡馬一超

 常熟老李jlr5mr 2022-04-04

卷首說明

疫情不息,行蹤受羈,維伏案稽首,整理舊作以打發(fā)時間。今借李笛兄“常熟記憶”寶地,陸續(xù)推出筆者“虞城拾翠·人物”傳記類舊作。猶待乾坤清朗,行動自由時復采編心意中一直念念不忘如趙凱趙均兄弟等師友生平行略。

藍弧 2022年3月26日夜


琴癡馬一超

文/藍弧

 

古琴非我所好,篆刻非我所能,書法非我所長,然而,久居虞山腳下,身邊多有各藝之翹楚者,如畫家王震鐸、書家汪瑞璋、琴家朱晞、篆刻家歸子春等等,目濡耳染,浸淫其間,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縱只是那學養(yǎng)的表層,也還是讓人心神向往的,而如果一人能于琴石書三項都達到相當?shù)木辰缯?,則更是令我肅然起敬。

常熟書畫院馬民馬一超就是這樣一位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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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超琴姿

一日,陰雨濛濛,冬春之際的冷風仍讓人感著些許寒意的下午,與朋友約好了來到書臺公園,錢老持云先生所書“讀書臺”匾額懸掛園門之上,穿過墻門,徐徐拾級,又從著名的讀書壇北側繞過,仿佛壇上石亭里昭明太子的石像正護佑著它西側的常熟書畫院——這不,小小虞城,就這么個小小書院,走出了好幾位書畫大家,言恭達、陳炳彪、姚新峰、錢浚、張錫庚……

這里,曾經(jīng)是常熟市圖書館的古籍部,現(xiàn)在是書畫院的辦公處。本文主人公馬一超的書齋就在書畫院里面。

書畫院的建筑磚木結構,稍欠修葺,頗顯暗濕,過一窄長形后園便是一個廳屋,大倒是蠻大,除堆放不少雜物外還能放下一張紅雙喜乒乓球桌,庶幾可算書畫家們腕酸手疼時的放松器。不過,一超兄向我道:“好久不打球了,我早有了別樣的休閑法,握刻刀的手酸了,彈琴,彈琴的手酸了,寫字,寫字的手酸了,握刻刀。實在累得,還可以躺椅子上聽琴呢。”

果然,這間被命名為“琴廬”的書齋,長方形,30余平方。進門一張小方幾,可泡功夫茶,旁一躺椅,上蓋薄毯,再一小書桌上的電腦正播放著一超兄自己錄制的《梅花三弄》——聽起來,卻無一向的凄婉愁怨,反倒有點清亮歡快。再往里,矮幾上并排兩張古琴。

一超兄的“作臺”靠在房間最里端,薄薄的桌墊上并無太多污漬,作臺對面的墻上倒上貼著兩幅未托未裱的篆書作品,不用細看,當然是一超兄的新作了。

一幅:

博覽而約取  厚積而薄發(fā)

甲午年冬琴廬一超

一幅:

非學無以廣才  非志無以成學

甲午歲暮琴廬一超

說實話,如果不是篆書邊上另有正書標注,我絕然讀不出這兩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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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長安道誰知大隱心

篆刻是馬一超始于孩提時代的第一個愛好。

馬父馬家聲先生,無錫甘露人,年輕時從軍提干,攜家屬常駐南京,馬父親酷愛書法,他自己就是個頗有造詣的書家,故一開始就逼迫兒子苦練書法,無奈豎子不聽,頑童無意,老爸那個氣啊。不過,馬一超稍大后很偶然的原因居然喜歡上了刻刀,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看見了好的篆刻作品,還是羨慕人家手中那把神奇有趣的長刀,反正,沒有家學熏陶,沒有明師點撥,馬一超的篆刻獨自上道的。

當我看著被收入龐歡主編《印壇翹楚》馬一超的入選印鑒時,那枚“平居堂”端的自在挺拔落落大方,一個“平”字占據(jù)了一半江山,而平字的字頭又占居了一半中的一半,下半僅有一豎存在,留白之大,令人驚嘆,可整個畫面卻又讓人覺得諧和。遂問:“印鑒之路,真的無師自通?”

“哪里哪里”,一超兄謙遜一笑。“'無師’是說兒時玩耍,真要有長進,怎么會'無師’?我1985年南師大附中初中畢業(yè),父親轉業(yè)到常熟,我便就讀常熟市中學高中部。我可是歸之春老師的正式入門弟子,后來更是拜在了馬士達大師門下學藝。我在書法上稍有造化,全因為愛上了篆刻,不然,饒是父親怎么逼迫,怕也難有小出息?!?/span>

看他書幾上展陳的眾多印章,猜他不知曾戳破了多少次手指,損壞了多少次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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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心是佛心外無佛

馬一超走進七弦琴的法門,同樣源自天性,那是一種深藏于內(nèi)心偶然,那是一個機會,有天賦者決然不會輕易放過的機會。

還在南京讀初中時,收音機里一種聲音,悠揚頓挫,仙意縹緲,馬一超聽得如癡如醉,但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樂器,演奏的是什么音樂。小馬是個有心人,喜歡就好了。此后他便每周同樣時間拿個錄音機守著收音機,時時把玩,日日賞析,后來到常熟讀高中了,聽說班上一位女同學的哥哥會彈奏這種樂器,于是想著法子去她家里,那可不是拍拖啊,是真的想看看,那琴,到底長什么樣。

一超自述,雖然我是跟著翁老瘦蒼老師學的古琴,受他忒多耳提面命,按輩份算,女同學的哥哥、現(xiàn)任常熟博物館館長朱晞該是我的師兄,但我心中一直尊他為我的啟蒙老師,沒有他,我進不了古琴這扇門。

朱晞比一超年長7歲,一超應該進不了他的玩伴圈,既然那邊廂虛心好學,這邊廂也就誨人不倦。一超從朱晞學減字譜,學指法,一邊又留心收集一切能讀到的能聽到的古琴資料。一超天賦聰穎悟性甚高,然而大遺憾是他買不起古琴。充其量,借用朋友或亦師亦兄的朱晞琴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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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無墨千秋畫近水帶弦萬古琴

機會總是給予有準備的人、勤奮的人,朱晞投于翁瘦蒼門是種必然。其時,瘦老門下知音難覓琴藝難傳,文革后期,門可羅雀,不意一鄰家小孩常來聽他彈琴,久而久之,這孩子便成就為老人嫡傳門生,國中琴藝大家。一超是借足了這位大男孩的光,他總是隨朱晞一起出入瘦老門前。

那時的一超,于琴尚未入門,于篆刻已有小成。一日,馬一超應翁老囑咐,送新制印章一枚于府上,翁老正榻上小憩,一架古琴烏黑油亮亦躺其側。小超同志不忍擾了老先生好夢,但更忍不住上前玩古琴。不少旋律早爛熟于心,而先生的琴雖非一代名器,卻也迥異一超曾經(jīng)聽過的和摸過的任何一把琴。流水淙淙,情意綿綿,翁老笑嘻嘻地從榻上直起腰來:“孩子,弦都沒校準呢,待我調(diào)好了,彈一曲我聽?!?/span>

一超平生第一首完整的琴曲是彈給邑中第一把古琴聽的。翁老一句“后生可教也”,又面贈“滄海龍吟”橫披一幅,便將馬民馬一超收入門下了。

一超至今回憶,感激涕零。

1988年,為生計,一超考進蘇州師范??茖W校漢語言文學專業(yè),90年畢業(yè)于常熟高等專科學校,分配至常熟琴南中學,其中短時間借調(diào)至琴南鄉(xiāng)政府成教中心負責文藝宣傳工作,后復回已經(jīng)更名了的市八中教書。可以想見,這些時間里,一超始終將自己最大的努力放在了篆刻藝術、書法藝術與古琴演奏上了。90年下半年,一超攢滿足夠的現(xiàn)金,從蘇州制琴家裴一白先生那兒買回了一張新琴。琴名“云鐘”,又再三斟酌,撰寫16字琴銘“山虛水深,云淡風清;泠然一弦,至心為絕”,并請恭老書丹,謹刻琴背。

俞伯牙鐘子期的奇事婦孺皆知,馬一超翁瘦蒼的故事亦為邑中同道所熟知,不為這故事本身有多么奇妙,而是因為一超其后在古琴演奏上林林總總大小不一的各項成就和榮譽為它添上亮色。

天未放晴,陰雨稍歇,我與一超兄握手言歡,一超為一首“陽關三疊”作別。筆者固非出使安西,回家而已,兄亦告謝,一新交友契罷了。醇厚,悠長,古樸,蒼涼,不夸張,不矯情。忽憶引見的朋友曾經(jīng)告知,馬民為邑中一癡,筆癡,刀癡,琴癡,更有一件,酒癡。酒不高而顛,量不大而狂,輒飲輒醉,不醉不休。我固于刀筆琴三者一件不諳,平生所好狂士,所嗜杜康。

一超兄,就此別過。后會有期,擇日一醉。

藍弧于2015年1月19日

此文撰后,有友相告,一超另有一癡:蘭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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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超自培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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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絕塵隱者

下  達摩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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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藍弧,本名陳圓,網(wǎng)名江南藍弧,男,1960年生,退休教師,業(yè)余作家,有長篇歷史小說、傳記等百余萬字及散文、雜文、報告文學等數(shù)十萬字作品出版和發(f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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