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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家三代，從他們的身上，折射出人性的善與惡。
六郎鎮(zhèn)周圩村 在安徽省蕪湖市的東南部，有一個灣沚區(qū)，灣沚區(qū)境內，有一個叫六郎的水鄉(xiāng)小鎮(zhèn)。相傳古時候這里有一個女人多年不孕，便和丈夫去寺廟祈禱，說是只要讓他們生下兒子，就在當?shù)卦鞓?。夫妻倆的虔誠感動了菩薩，竟然連續(xù)六年生下了六個兒子。為了感恩，夫妻倆每生一個兒子就在當?shù)匦抟蛔鶚?，從一郎橋到六郎橋一共修了六座橋。現(xiàn)如今，在灣沚區(qū)六方路附近仍保留有五郎橋，其余五座橋卻已難覓遺址，但六郎鎮(zhèn)這個地名卻由此產生并保留至今。在六郎鎮(zhèn)的周圩行政村，有一個叫楊世松的農民，他和老伴郭大媽生育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夫妻倆文化程度不高，靠務農和打工供養(yǎng)兩個孩子念書。兒子楊際響是弟弟，老兩口從小對他有些嬌慣，把更好的教育資源給了他。楊際響長大后似乎學有所成，在城里的企業(yè)做專業(yè)性技術工作。參加工作幾年以后，楊際響與當?shù)匾幻諒埖呐咏Y了婚。2010年11月15日，張某生下了一個女孩，小兩口給孩子取名小璇。根據(jù)漢語詞典的解釋，“璇”是一種美玉，小兩口給小璇起這樣一個名字，顯然是希望孩子像美玉一樣潔白無瑕、價值連城。剛剛降生的小璇的確也被當成寶貝寵溺。在當?shù)兀恢绷鱾饔小澳写饔^音女戴佛”的風俗。孩子的姑姑楊姐，也就是楊際響的姐姐，在小璇降生不久，特意花數(shù)百元錢買了一塊玉佛掛在小璇的脖子上。
這枚玉佛在小璇脖子上戴了8年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小璇出生沒幾天就出了狀況。按她的爺爺楊世松的說法：“出生才3天就發(fā)現(xiàn)小孩情況不好，在保溫箱搶救了一個多禮拜，智力出了問題，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也不會吃飯?！?/span>按她的父親楊際響的說法：“孩子剛出生，肺就有問題，呼吸困難，影響了腦部發(fā)育?！?/span>此后，小璇的家人帶著她四處求醫(yī)問藥，后被多家醫(yī)院診斷為支氣管肺發(fā)育不良、中樞性協(xié)調障礙、重度智力低下。通俗地說，小璇患的就是人們常說的腦癱和智障，這意味著小璇今后生活無法自理，不能自主走路、進食，更無法像正常人那樣讀書、就業(yè)，終生需要有人看護、照顧。小璇降生時給全家?guī)淼南矏傄惶焯毂磺治g著，本來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從此蒙上了一層陰影。小兩口開始經常吵架，在孩子看護和治療問題上互相埋怨。2012年10月8日，楊際響和張某協(xié)議離婚，這一天小璇不滿兩歲。根據(jù)協(xié)議，小璇由楊際響撫養(yǎng)，張某每月支付300元生活費。夫妻倆在灣沚區(qū)明珠花園共有的一套住房歸楊際響所有，男方給女方補償款6萬元。楊際響離婚這一年30歲，他平時在城里上班，一個人帶不了時刻需要人看護的小璇，就把小璇丟在了六郎鎮(zhèn)老家。他的父親楊世松常年在外打零工，日常照顧小璇的重擔自然就落在了郭大媽的肩上。筆者從相關法律文書和媒體報道中發(fā)現(xiàn)，從那時候開始，就隱隱約約有人動過遺棄小璇的念頭，但郭大媽舍不得，依然無微不至地照顧小璇，從中能夠感受到這位農村婦女的樸實、無私和善良。2013年的春天，就在兒子離異后一家人過完春節(jié)不久，郭大媽帶著小璇回到了位于江蘇淮安農村的娘家，在其兄弟姐妹等親戚家里暫住。
郭大媽在淮安的暫住地 有一種說法，郭大媽在照顧小璇的過程中與楊世松也產生了矛盾，老兩口經常爭吵，郭大媽被迫帶小璇離開。但根據(jù)郭大媽后來提供給警方的一份陳述，她帶著小璇去淮安，“是為了讓兒子再找個老婆，不想小璇拖累他“。就這樣，這個本來三代同堂的五口之家，從此變得四分五裂。小璇的父母離婚后不再往來，小璇的爺爺奶奶也基本上斷了聯(lián)系，甚至此后每年的春節(jié)也很少團圓。2015年，在蕪湖市殘聯(lián)的資助下，郭大媽帶著小璇到蕪湖市第二人民醫(yī)院做過為期半年的康復治療，這是郭大媽和小璇離開兩年后第一次回到蕪湖。也就是這一年，楊際響這個做父親的人，回到灣沚老家看望過一次已經5歲的小璇。又過了三年。楊際響在2018年五六月間突然接到郭大媽的電話，稱自己被查出直腸癌晚期。楊際響便趕往淮安將郭大媽和小璇接回蕪湖，并送郭大媽去弋磯山醫(yī)院住院治療。郭大媽住院期間，由女兒楊姐和兒子楊際響輪流照看。小璇有時由楊姐帶到別處暫住，大部分時間則留在奶奶的病房里。2018年6月23日，這一天是星期六，楊際響在這天下午來到母親的病床前，表示要把小璇送給父親照看幾天。根據(jù)楊際響這天的通話記錄，他在上午10點多鐘已經給父親楊世松打過一個電話；通話后不久，又跟姐姐通過電話。筆者不了解楊際響與楊姐那次通話的具體內容，只知道楊際響那天下午來到病房要帶走小璇的時候，楊姐也在病房里，她給小璇喂了一點飯，又給她喂了一根香蕉和一串提子。然后，楊際響牽著小璇離開了郭大媽的病房。此時郭大媽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是她和孫女見的最后一面。
有證據(jù)表明，楊際響和姐姐楊姐在醫(yī)院照顧母親的時候，已經動了罪惡的念頭。在兩人這一期間的手機聊天記錄中，多次提及用喂食農藥、塑料袋套頭、推到馬路上及溺死等方式殺害小璇。其中楊際響在2018年6月13日14時56分的聊天記錄中說：“上次我搞的，媽和老頭子膽小”“把救了”；楊姐說：“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南京”，楊際響回：“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聊天記錄中提到“去南京”，指的是南京市江寧區(qū)。此時楊姐的丈夫和父親楊世松都在江寧區(qū)做工。楊姐的丈夫老張是一位油漆工，2018年他在江寧區(qū)金寶湖熟大市場的一個工地上承包一個小工程，并介紹岳父楊世松來工地上看大門。按楊世松的說法：“6月23日上午兒子楊際響給我打電話，說要將小家伙送給我?guī)?，我覺得帶不了，就跟兒子說，我一個老頭子怎么帶，你送給我?guī)В揖屯频剿?，兒子說推到水里也要送給我?guī)А！?/span>通話中，楊際響記下了父親目前的準確地址。傍晚時分在病房接走小璇之后，他駕駛一輛白色福特牌轎車從弋磯山醫(yī)院出發(fā)，上了去往南京的高速公路。蕪湖和南京江寧區(qū)之間不過110多公里的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后，楊際響開車從江寧區(qū)湖熟收費站下了高速公路。大約晚上8點多鐘，楊際響驅車抵達金寶湖熟大市場的停車場，他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按楊際響的說法：“我問父親小孩怎么搞，父親說給他也沒有辦法，過幾年他死了怎么辦，小孩不能要，還不如直接扔到河里淹死。”楊際響說：“當時我確實不想要這個小孩了，聽了父親的話心里很平靜，默認了父親要把小孩淹死的事情，心里怪小孩把我媽拖生病了，把我也搞成這個樣子?！?/span>根據(jù)楊際響的供詞，父親告訴他市場后面有一條河，并看見父親在停車場附近撿了兩塊磚頭，他明白父親是讓其開車到河那邊要把小孩淹死，于是他讓父親上了車，把車開到了河梗上。他注意到父親在車上將磚頭放在了小璇的書包里，下車之后，父親就牽著小璇，拎著書包往河面上的高架橋那邊走，他們走了一段路，他也下了車，但沒有跟過去，而是站在那里等著父親。根據(jù)楊世松的供詞，兒子在他的指引下開車來到河邊，下車后，他將孫女扶到河邊后，抱著孫女從河埂往下走了十幾米，抓著孫女肩膀朝河里推，因為水淺下不去，他又往水里走了幾步，將孫女完全淹入河中，當時孫女沒有哭喊。這個時候兒子也下車了，看著他把小孩扶到河里，邊看邊哭。楊世松從河邊回到車上對兒子說：“小孩沒有了。”楊際響沒吱聲，他開車將父親送回金寶湖熟大市場，然后于晚上10點多鐘開車進入湖熟收費站，上了去往蕪湖方向的高速公路，后從蕪湖灣沚出口下了高速公路。
句容河和寧杭高速在此交匯 楊世松所說的“市場后面有一條河”，指的是句容河。這條河是南京秦淮河的源頭之一，它從江蘇鎮(zhèn)江下轄的句容市往西南方向流淌，在南京的江寧區(qū)匯入秦淮河。寧杭高速公路在江寧區(qū)的湖熟街道境內跨越句容河，跨越句容河的高速公路大橋，就是楊際響所說的“河面上的高架橋”。2018年6月25日，江寧區(qū)市民錢某、駱某報警稱，在湖熟寧杭高速公路橋下面的句容河北岸，發(fā)現(xiàn)有一具年輕女性尸體。民警迅速出警，發(fā)現(xiàn)死者胸口有粉紅色背包一個，內有兩塊灰色的磚塊。江寧警方見死者死得有些蹊蹺，遂報立刑事案件，并于當天發(fā)布了認尸啟事和懸賞公告，稱死者系9歲左右的女童，身高 130cm，黑色短發(fā)。同時詳細介紹了女童的服飾及背包的樣式，并配了圖片。圖片中，死者佩戴的一枚玉佛頗為醒目。
警方一開始懸賞2千元尋找線索，幾天后又將懸賞金額提高到2萬元。認尸啟事和懸賞公告不僅通過江寧警方的官方微博進行了發(fā)布，案發(fā)地點一帶的公共場所、居民小區(qū)也大量張貼。
金寶湖熟大市場附近有家小店的外墻上就貼了一張懸賞公告，不識字的楊世松去這家小店買煙，還特意問店里的老板娘上面寫的是什么。老板娘把公告的內容復述了一遍，楊世松聽完就走了，表情沒有異常。此后一個月里，楊世松照例在金寶湖熟大市場的工地上看大門，楊際響則回到蕪湖正常上班。楊際響的工作單位是蕪湖市信義新能源管理有限公司，這是一家由信義玻璃控股有限公司在蕪湖投資興建的太陽能發(fā)電企業(yè)，楊際響在公司的運維部擔任體系工程師。信義玻璃是全球最大的太陽能光伏玻璃生產商之一，在蕪湖市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還設有研發(fā)中心。郭大媽的心里依然牽掛著小璇，常常向楊際響問起。據(jù)她向警方陳述，小璇被兒子帶走后，大約過了二十多天，兒子告訴她，孩子給他爸搞死了。江寧警方在2018年7月25日對外宣布女童溺亡案件告破，就在這一天，楊際響和楊世松分別在金寶湖熟大市場和蕪湖市信義玻璃研發(fā)中心被捉拿歸案。江寧警方對外公開的信息顯示：“嫌疑人分別供述了因女童智障殘疾，于 6 月 23 日晚將其推入句容河中致其溺亡的犯罪事實”。據(jù)筆者了解，警方在金寶湖熟大市場一處花壇附近提取到與溺水女童背包內磚塊質地相同的灰色磚塊，在蕪湖信義玻璃研發(fā)中心的地下車庫里查獲2018年6月23日晚間出入湖熟收費站的可疑車輛，并從車上提取到死者的DNA。
2019年6月3日，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南京市人民檢察院指控楊世松、楊際響犯故意殺人罪一案法院認為，被告人楊世松、楊際響為逃避監(jiān)護、照顧義務，將智力殘疾的被害人溺亡，二人的行為均已構成故意殺人罪，且系共同犯罪。楊世松歸案后，如實供述了主要犯罪事實，系坦白，依法可從輕處罰；楊際響歸案后，基本如實供述主要犯罪事實，后雖對自己的犯罪目的、行為有所推諉，但在法庭辯論終結前自認其之前翻供不屬實，并供認了自己在偵查階段供述的主要犯罪事實，故應認定構成坦白，依法可從輕處罰。據(jù)此，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19年8月7日認定被告人楊世松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11年；被告人楊際響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6個月。
一審判決后，楊世松表示不再上訴，但楊際響卻表示不服，覺得量刑過重。他和他的辯護人認為，本案非預謀犯罪，被害人患有先天性疾病，楊際響積極救治被害人，長期背負沉重心理負擔，希望法院考慮家庭實際困難予以從輕處罰。對于楊際響及其辯護人的上訴理由和辯護意見，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經審理查明，被害人小璇年幼且身患重病，生活不能自理，楊際響作為被害人的父親不盡監(jiān)護責任，反而將被害人推脫給被害人爺爺楊世松照看，在楊世松拒絕照看并提出將被害人淹死的想法后，不僅沒有反對，還駕車送楊世松至作案地點，直到楊世松將被害人推入水中溺死后才離開現(xiàn)場，楊際響事先與楊世松雖無預謀，但其為逃避監(jiān)護義務而故意殺害被監(jiān)護人的犯罪情節(jié)惡劣，犯罪后果嚴重，原審判決已綜合考慮案件起因以及楊際響的家庭實際狀況等因素，對其從輕處罰，量刑適當，故上訴人的上訴理由及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據(jù)此，江蘇省高院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細讀法院的判決書不難發(fā)現(xiàn)，楊際響對自己的犯罪行為有所推諉，再次暴露出此人缺乏擔當?shù)囊幻?。筆者查閱本案的相關資料發(fā)現(xiàn)，從小璇降生的那一天起，楊際響就始終在不斷推卸身為父親應當承擔的責任和義務。特別是在與妻子離異以后，他將小璇丟給了母親，自己很少回老家探望和照顧孩子。在母親將小璇帶到淮安長達6年的時間里，他幾乎沒有去探望過一次，僅僅陸續(xù)寄給母親1萬多元的生活費。當母親照顧小璇積勞成疾罹患癌癥之后，他又想著把小璇推給父親照顧，甚至和父親一樣動了對孩子下毒手的罪惡念頭！在一審判決中，他的父親楊世松因為親手將小璇溺死，判得比他更重，但楊世松卻認罪悔罪沒有上訴，而判得比父親要輕的楊際響卻提出了上訴。在我看來，父親楊世松之所以犯罪，一定程度上也是出于對兒子的溺愛。面對父親因他而提出要實施犯罪的想法，楊際響非但沒有制止，反而以默認的態(tài)度當起了“縮頭烏龜”，眼睜睜地看著65歲的父親陪著自己身陷囹圄。真可謂自私自利、缺乏擔當、不孝不肖、傷天害理！在我看來，這個楊際響實在不配做父親！不配做兒子！不配做男人！
“孩子是落入凡間的天使，殘疾兒童也是，只不過這些天使被命運捉弄了一下，折斷了翅膀。即使在黑暗的世界里，他們也想翱翔藍天、自由飛翔，也想有美好的生活，這也許就是為什么孩子的奶奶一直把小璇帶在身邊，即使犧牲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也要保護她?！?/span>在一審法院開庭審理本案時，檢察官在法庭上說了上面這段話，字里行間，對小璇的奶奶給予了由衷的稱贊。這不禁讓筆者想起詩人北島的著名詩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郭大媽也許會因病先走一步，但她即便先走，也會走得高尚而坦蕩；楊氏父子身陷囹圄依然能夠茍活，卻活得猥瑣而可悲。應當承認，小璇的先天性殘疾，的確給楊家?guī)砹瞬恍?。但不幸是一所最好的大學，它就像彈簧，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它更像試金石，能夠檢驗出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丑惡。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敝挥薪洑v過不幸的家庭，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不幸不會因為你的卑鄙自私而消失，更不會因為你的違法犯罪而幸福；相反，無私與善良才是治愈不幸的良藥，擔當與堅強才是戰(zhàn)勝不幸的法寶。像著名導演謝晉和著名影星秦怡，都生育有智障的兒子，但謝晉和秦怡一直視其為上蒼賜予的寶貝，始終疼愛有加，與兒子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同時，他們又照樣在演藝事業(yè)上取得了輝煌的成功，可謂德藝雙馨。這就是生活的強者面對不幸給出的出色答卷。
不要以為只有名人、富人才能做到。能否戰(zhàn)勝不幸，從來與金錢和地位無關。謝晉和秦怡，在某個特定的歷史時期，都曾經歷過普通人不曾遭遇的迫害和挫折，但他們都挺了過來。特別是秦怡，今年已經百歲高齡，如此健康長壽，誰會想到她曾經歷過那么多的不幸？其實在我們的身邊，也不乏歷經磨難卻閃耀出人性光芒的尋常百姓。2020年高考發(fā)榜的時候，蕪湖的一條新聞上了熱搜：腦癱少年姚俊鵬高考成績超一本線108分。在這條新聞的背后，是姚俊鵬父母對兒子無微不至的培養(yǎng)與照顧，所付出的艱辛普通家庭自然無法想象，但姚俊鵬父母感受到的欣慰和幸福，恐怕局外人也難以體會。我在蕪湖采訪過一位叫阮宏玲的女人，她的經歷與楊際響相似，也生下了患有先天性腦癱和智障的孩子，而且她生下的是一對雙胞胎。但她和丈夫沒有嫌棄更沒有遺棄兩個孩子，40多年如一日地悉心照顧。資料顯示，阮宏玲出生于1953年，她與楊際響的父親楊世松同歲。在楊氏父子將小璇溺死的那一年，阮宏玲因為幾十年如一日照料智障雙胞胎兒子當選為“中國好人”。同樣是面對家中的腦癱智障孩子，阮宏玲和楊氏父子截然不同的作風，折射出人性的善與惡。據(jù)說當年由于小璇一直遠走他鄉(xiāng)，蕪湖一些康復治療項目和福利救助資金小璇不能及時享受，而江蘇省的相關救助政策小璇同樣也不能享受，加上郭大媽文化程度不高，帶著小璇居住在淮安鄉(xiāng)下，獨自默默承受著經濟上和精神上的雙重壓力。如果楊氏父子面對不幸能夠多一些善良和擔當，郭大媽就不會帶著小璇在淮安鄉(xiāng)下寄人籬下，她也就不必一個人承受巨大的壓力。倘若如此，老人家也許就不會罹患癌癥，小璇更不會慘遭毒手。遺憾的是，楊氏父子的人性之惡，讓這個家庭從四分五裂發(fā)展到曝出命案，留下的教訓慘痛而深刻，值得我們每個人捫心自問：假如是我，如何面對？
秦怡推著坐輪椅的智障兒子在戶外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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