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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qū)里散步,見一大爺,推著嬰兒車在自言自語,心想,看,現(xiàn)在誰說只有媽媽和奶奶帶娃呀,爺爺一樣能帶娃,正要上前搭話,嬰兒車?yán)锩偷厣斐鰝€狗頭,當(dāng)時還把我嚇一跳,和大爺一聊天,他竟然提起一段不為人知的心酸往事。 在小區(qū)遛彎,看見推嬰兒車的大爺,我快步走上去,剛要說: “大爺您真好脾氣,這么小的娃都能帶!” 誰知話音沒落,嬰兒車?yán)锩偷厣斐鲆粋€狗頭,把我嚇了一眺。 “我的媽呀!大爺你不帶這樣嚇人滴!這這這是啥情況?!” 大爺看都不看我一眼,嘀咕著:“是我嚇你了?大驚小怪!我這是遛狗呢?!?/p> 我不死心,深感奇怪:“大爺,那您遛狗,咋不讓它下地呀?還放車?yán)铩!?/p> “咋滴!礙你啥事了?” 這大爺還真象吃了槍藥,說話這么爆呢。 我撓撓頭,雖然被揶揄了,還是有點不死心就這么走開,畢竟,把狗狗放在嬰兒車?yán)?,這也太奇葩了。 看見過給狗穿衣戴帽,甚至穿鞋的,卻沒見過讓狗狗坐在嬰兒車?yán)锿浦叩?。難道狗狗覺得在車?yán)锉仍谕饷媾芟硎埽?/p> 于是,我心想,大爺既然那么寵他的小狗,我也從狗身上試試吧。 “大爺,我以前也養(yǎng)過一條小狗,每天下班一回家,它就把拖鞋給我叼過來,搖頭晃腦地又是咬衣服又是擦褲腿。可是后來沒時間照顧,送人了!” 果然,大爺?shù)慕鋫湫姆畔铝艘恍?/p> “那是,狗呀,最通人性!你好好照顧它,它呀比人都強!” 我聽著話里有些慍怒,但是打算和他繼續(xù)聊下去: “大爺,以前我沒見過您,新搬來的嗎?” “我是那片樓區(qū)的,不住這兒!”他下巴往左邊一揚。 “哦哦,難怪眼生?!?/p> “哼!那幫人,沒一個好人!整天說三道四,知道個啥!” 我一聽,老人家好像有一肚子怨氣,我看看嬰兒車暗笑: “大爺,我猜,他們是不是也笑話你推著嬰兒車遛狗呀?” “我推車遛狗礙著誰了?我樂意!”老人怒氣沖沖地回道。 走了一段,看見路邊有賣水的,我順手買了兩瓶,給大爺一瓶。 我說:“大爺,歇會吧?!?/p> 于是我們坐在廣場的椅子上,大爺忽然象自言自語又象對我說: “養(yǎng)個兒子,不如養(yǎng)條狗??!” “大爺,看您這話說的,這可不能比。”我說。 “養(yǎng)個兒子,平時沒事都看不見他影兒,總說忙、忙、忙,說實話,我不缺錢,老伴走了以后太孤單,我也不愛去養(yǎng)老院,我就養(yǎng)條狗做伴?!?/p> “原來是這樣,大爺,那您怎么不讓它走?” “唉,它太老了,馬上15歲了,走不動啦… 這條狗,還是老伴臨走時……” 大爺說不下去了,我趕緊拿出紙巾遞給他,安慰說: “大爺您別激動!” 其實我鼻子也酸酸的。 “……是老伴留給我的念想呀!這輩子她最了解我,我是個倔老頭,不愛往人堆里扎,她就在快不行的時候,給我買了這條小狗,可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時日不多,還和她吵架……” 老人說到這兒,更加悲痛。 “大爺,我懂了,從此以后,你就特別寵愛你的小狗?” “唉……是呀,我想老伴的時候,就和小狗說說,它不會笑話我,好像能聽懂似的,耳朵還一動一動的,我給它最好的狗糧,給她蓋最好的狗窩,兒子接我,我都不去。” “大爺,您看,剛才還嫌棄兒子不來看您呢。”我反問他 “孩子,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再說,他是個警察,經(jīng)常自己回家都是有數(shù)的,我給他填啥亂!” “您這不是挺開明的呀?” “不開明,咋整?我最后悔就是老伴活著的時候,沒好好珍惜呀! 以前,我總Tm覺得自個了不起,她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把我伺候得人五人六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我還總覺得,她沒工作,在家做這些不是應(yīng)該應(yīng)份么?有時候不順心還罵她,瞧不起她。 結(jié)果她一走,我生活一下全亂套了,別人說我活該,我能怨誰?能跟誰說呀?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現(xiàn)在,我啥都會做了,做飯洗衣服縫扣子,我這是在贖罪,就為了有一天去那邊和她見面時,她能原諒我! 然后是長久的沉默,我站起來說: “大爺,天黑了,涼了,回家吧!別太傷感了,畢竟大媽在天有靈也不忍心看您這么難過呀!” 老人拉著嬰兒車,車?yán)锾芍废г谝鼓恢小?br> @云舒品生活 看著老人凄涼的背影,很心酸。 也許,對于個別老人的個別癖好,我們應(yīng)該選擇包容,而不是嘲笑,畢竟我們不知道人家內(nèi)心深處的苦楚,收起嘲笑,收起偏見,給生活多一點包容,于人于己,都是不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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