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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隨筆】——回鄉(xiāng)偶記

 新新文學 2021-09-19

李連義,筆名:若愚先生、穎之、楊柳,1967年7月生,山東萊蕪人,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山東作協(xié)會員,山東報告文學學會理事,山東第十屆青年作家高研班學員,中國農工民主黨黨員,萊蕪市首屆十佳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無官員后臺,無富豪父母,無本科學歷,無豪華別墅,無不勞而獲,靠自己打拼,靠辛勤勞動,靠刻苦學習,靠朋友關懷,為實現(xiàn)價值,為自我夢想,為徒有虛名,不陰奉陽違,不優(yōu)柔寡斷,厭煩阿諛奉承,常在工作中遭受挫折而為人正直、不卑不亢的一個人。

回鄉(xiāng)偶記

春節(jié)假期期間,我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xiāng)。

 坐在擁擠的車里身不由己,四周雖然是熟悉的鄉(xiāng)音,但從講話里給人土豪暴富的感受。車在村頭公路上停了下來,下了車子,村莊就在眼前了。走在新修的水泥路上,兩只眼睛不停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雖然霧霾早已散去,但故鄉(xiāng)卻在我的眼睛里模糊不清了。

 那條在康熙年間修建的青龍街已經不見了蹤影,兩座在民國初年修建的門樓也坍塌了,原來莊里的十幾棟青磚黑瓦的四合院要么夷為平地,要么被前后出廈的房屋替代,趕牛溝上原來一座修于乾隆年間的石橋也被改造的不倫不類,用鋼筋水泥加寬了兩米,一邊下面的半圓石拱裸露著,一邊下面是新砌的方形石拱,上面的水泥石板鋪滿了煤球和雜柴。過去四季長流的趕牛溝已經干涸,沒有了嬉戲的魚蝦,也不見了青青的河草。有的是村民傾倒的垃圾,有焚燒的煤灰,有爛菜葉子,五顏六色的垃圾袋在寒風中魔鬼一樣舞蹈著,看著是那樣的別扭。

 過去聽村里的老人講,明朝初年,村里的祖輩從山西洪洞大槐樹遷移到汶河南邊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安家落戶,靠辛勤勞動和聰明大腦培育出在北京大佛寺市場家、沈陽南五市場家喻戶曉的萊蕪生姜。小時候,村子四周的田野種滿了生姜,清明節(jié)前后家家戶戶忙著炕姜,芒種的時候,姜種栽到地里,村民呵護孩子般呵護姜苗,為它遮陽,為它施肥,為它澆水,為它鋤草,為它松土……看著它拔節(jié),長高,長得郁郁蔥蔥,綠油油一片。到了霜降時節(jié),村民收姜的時候比過年還要熱鬧,親戚朋友都來幫助收姜,漫天遍野彌漫著東西南北的腔調,單調的綠色中是活躍的五顏六色,田間的小路上擠滿了運輸生姜的車輛。當把一筐筐生姜送進地下的姜窖讓它在黢黑的空間開始圓頭后,家家戶戶炊煙四起,觥籌交錯中,村民們和親朋好友開始談論今年生姜的收獲,沉浸在喜悅之中。四兩酒下肚的秋梓大爺會把藏在箱子里的二胡攃得锃亮,在寬敞的院落里拉一曲《喜洋洋》,大爺拉得如癡如醉,村民聽得手舞足蹈。那幾年,村民都發(fā)了姜財,難怪一位到村里視察的省領導說:“進了高莊莫問富,家家都是萬元戶?!?/span>

 如今村里已經少見生姜的影子,田里種的都是小麥、玉米、紅薯、白菜、土豆、茄子等大路貨。一種叫做“姜瘟”的病毒悄悄地來到,開始侵蝕生姜的肌體。這種病毒傳染的特別快,一夜之間,幾分地的生姜就會死亡,而且無可救藥。我知道,隨著工業(yè)化的發(fā)展,造紙廠、化工廠鱗次櫛比,烏煙瘴氣令人掩鼻,空氣污染了,井水污染了,土壤污染了,再加上村民肆無忌憚的施用化肥農藥,生姜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種植的面積越來越小,最后百般無奈的離我的村子而去。這幾年政府整治“五小”企業(yè)雖然有效果,但村民依然不敢種姜,可怕的“姜瘟”病已經把他們傷透了。

  村里過去有幾條橫平豎直的街道,街道的兩邊是村里先輩用汗水砌起的幾十棟樸素大方的四合院。堅固無比的朱漆大門,栩栩如生的磚雕影壁,冬暖夏涼的正房,寬敞亮麗的偏房,還有石槽橫臥的馬廄,寬綽舒朗的院落,院內的棗樹遮天蔽日。走在街道上,院落里不時傳來呵呵的笑聲,或是老奶奶哄孫子而哼哼的“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的兒歌,當然也有村里漢子訓斥孩子的叫罵聲,如今這些聽不到了,也沒有了雞鳴狗吠。城鎮(zhèn)化的進程不斷加快,村里干部步步緊跟,村里的老年人大多集中到了老年公寓,大多數(shù)村民搬進了在村外蓋起的樓房,不愿住樓房的,則把四合院一股腦的推倒了,蓋起了窗明幾凈的前后出廈的新房子。大多數(shù)四合院在風吹雨淋中倒塌,瓦礫遍地,野草叢生,老鼠出沒。高樓包圍的村子就要成空殼,更多的柴垛和枯草支撐著村莊空虛的皮囊。住在村里的孩子黑夜里是不敢出來的,更不用說在柴禾垛里玩“捉迷藏”了。他們大多依偎在電視機前看《奧科曼》和《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稍大一些的則兩眼盯著計算機,打《傳奇世界》、《警察故事》的游戲。

 因為沒有錢買樓房,父母還是住在八十年代中期蓋的房子里,雖然點著爐子,但還是凍得打哆嗦。母親不停的說著村里的不是,因為是城市戶口,母親沒有村里過年發(fā)的花生油、大米等福利,也沒有資格駐村里的老年公寓。父親一言不發(fā),低著頭看著吐著藍色火苗的爐子,不時地嘆息一聲。

年過的像開水煮白菜,沒滋沒味。初一,除了村里的老人還中規(guī)中矩的串門拜年,玩耍在下一代身上已經成為春節(jié)的代名詞,年青的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打撲克,搓麻將,孩子們約著到城里的歌廳大展歌喉去了,留在村里的也手里攥著各種煙火到田野里玩“埋地雷”的游戲去了。村里的鞭炮聲稀疏以后,村子開始死一般的沉寂,讓人憋屈。

我知道,村莊已經和我遠去了。我真的害怕,幾年之后,我會不會找到養(yǎng)育我的村莊。我想,那時候,不是我迷路了,而是村莊再也不是讓我思念的家園,而是一個叫另類的東西?;赝枢l(xiāng),我已淚流滿面……

                                               (2017年3月于萊蕪礪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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