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匯編藝術(shù)典
第八百九卷目錄
巫覡部匯考
禮記〈檀弓〉
周禮〈春官〉
巫覡部藝文〈詩〉
夜聞江南人家賽神因題即事
唐李嘉佑
賽神曲 王建
社廟觀巫師降神 張璨
巫覡部紀(jì)事一
藝術(shù)典第八百九卷
巫覡部匯考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zhí)戈，惡之也。 〈傳〉楚人使公視襚公，使巫以桃茢，先袚殯。 司巫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一人，胥一人，徒十人。 〈訂義〉黃氏曰：卜祝巫史，皆世官巫秩中士，巫咸乂王，家大史下，大夫、大史、司寇。蘇公皆為公卿，先王取士可見?！∴嶅娫唬核]信於鬼神，固不可以無祝史。既有大小祝，又設(shè)司巫與群巫，何邪，蓋巫與祝異。祝則以辭告神，巫則神所降古者，民之精爽不攜，貳者神明降之。在男曰：視在。女曰：巫是。故國家用之使制，神之處位次主分而言之。有覡巫之異，合而言之，皆謂之巫。巫既多，故立司巫以統(tǒng)之?！￡愄N(yùn)之曰：先王之時，安有巫詛之事。今特設(shè)巫祝一項(xiàng)，官十余員，周公豈好誣者，正是周公通幽明之理，所以安鬼神之道，與堯命重黎，相似重黎，雖不是巫亦是此意。到漢無此一項(xiàng)，官淫祀諂祭，無所不有，遂有巫蠱之事，看漢如此，淆雜方知周公之意思深長。 掌群巫之政令。 〈訂義〉王昭禹曰：司巫為群巫之長，故掌群巫政令。 若國大旱，則帥巫而舞雩。 〈訂義〉王氏曰：帥女巫也，不言女，以女巫見之?！∴嵖党稍唬忽Ш导酪病！∮衷唬禾熳屿渡系郏T侯於上公之神?！≠Z氏曰：春秋緯云雩者，呼嗟求雨之祭。又曰：月令大雩，帝習(xí)盛樂，據(jù)天子雩。五帝按彼下，文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百縣謂畿。內(nèi)卿遂明畿，外諸侯亦雩祀，百辟卿士，即古上公勾龍柱棄之等?！⊥跽延碓唬宏柨涸谏献桕?，而旱帥巫而舞雩，所以助達(dá)陰中之陽?！∴嵥巨r(nóng)曰：魯僖公欲焚巫，尪以其舞雩不得雨。 國有大 ，則帥巫而造巫恒。 〈訂義〉杜氏曰：司巫帥巫官之屬，會聚常處，以待命。劉執(zhí)中曰：恒常也，謂鬼神皆有恒德，人而事之不以常道，則為災(zāi)。故造巫恒者，改過自新，作巫之常道，以彌災(zāi)。患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yī)?！↑S氏曰：鄭謂當(dāng)按視所施為直，按視之非造也。蓋事當(dāng)從宜，不必盡用，故謂之造?！∴嶅娫唬何渍?，禳變之術(shù)，難以一定言，故曰造巫恒言，造為其所恒行之術(shù)?！∴嵖党稍唬汉憔靡?。巫久者，先巫之故事造之，當(dāng)按視所施為。 祭祀則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館。 〈訂義〉杜氏曰：匰以器名，主謂木主道，布新布三尺。鄭鍔曰：主在廟則藏於石室，謂之宗祏。及合祭於廟則以匰盛，而至祭所祝，取主而匰退?！∮衷唬旱烂顭o方，神者得之。故所用巾謂之道布?！∮衷唬荷a者茅也，鄉(xiāng)師所謂共茅蒩是也。盛蒩名曰：館者，如人之館舍，然謂茅托於其中也?！∮衷唬喝?，皆司巫所共，以其與神交。 鄭康成曰：道布者，為神所設(shè)巾中。溜禮曰：以功布為道，布屬於幾。 又曰：蒩之言，藉也。祭食有當(dāng)，藉者館所以承蒩，若今筐也。士虞禮曰：苴刌茅長五寸，實(shí)於筐，饌於西坫上。又曰：祝盥取苴，降洗之升入，設(shè)於幾東席上，東縮主先匰蒩，後館互言之者，明共主以匰共蒩，以筐大祝取，其主蒩陳之器則退也。 凡祭事守瘞。 〈訂義〉鄭康成曰：瘞謂若祭地，只有埋牲玉者?！∴嶅娫唬杭烙携幝裆裰Y，禮瘞埋於泰圻，祭地也。不止地只宗廟之中，亦有瘞繒之類，祭而瘞埋，祭之 終也。司巫守之，俟禮畢乃去，見欽神之至也。 凡喪事，掌巫降之禮。 〈訂義〉鄭康成曰：降下也?！≠Z氏曰：人死，骨肉下沉於地，精魂上歸於天，天地與神人通，故使巫下神。王氏曰：巫神所降，故喪事有巫降之禮焉，盡愛之道也?！↑S氏曰：其禮雖亡，其意猶可知，先王之於鬼神察矣。故曰：知幽明之故，知死生之說。又曰：知鬼神之情狀。 男巫無數(shù)。 〈訂義〉鄭康成曰：巫能制神之處位次主者?！⊥跽延碓唬骸秶Z》曰：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yuǎn)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通。而言之，皆巫矣。楚語之言，則是謂在男曰覡在，女曰巫誤矣。神降之，然後在男曰巫在，女曰覡，故男巫女巫皆不豫為員數(shù)。 掌望祀望衍，授號。 〈訂義〉王昭禹曰：祝與巫皆事神者，故巫所以佐祝。凡祝所掌之祀禮，巫則掌降其神焉。此所以掌望祀望衍也。望祀謂：凡祝所祀之神，男巫則望而降之，望衍謂尸祭之余尊，而祭之。凡祭之衍祭是也。男巫於衍祭，亦望而降其神?！↑S氏曰：望祀，四望之類。是望衍小祭祀，如四方百物之類。是衍之言多也，既多矣，不正則為黷。自秦漢以來，淫祀何可計(jì)數(shù)?？党筛臑檠訁f(xié)於大卜之衍祭，其曰延而進(jìn)之，獨(dú)用幣義亦通?！《攀显唬菏谔?，以所祭之名號授之?！∴嶅娫唬菏诜罴乐耍陨裰?，使知其為某神之至耳?！∴嵖党稍唬憾咴{祝，所授類造攻說，禬禜之神號，男巫為之招。 旁招以茅。 〈訂義〉鄭鍔曰：用茅以招之神，來無方其招，亦非一方也。故曰：旁招茅之為物，柔順潔白，惟潔白可以見誠敬之心，惟柔順可以致懷柔之禮?！?zhí)中曰：男巫掌侯禳之小祭，游魂浪祟，失位無依而為厲於人者，則望其方而祀之。黍稷蒩脯，兼衍而祭，亦以不祥無名之祟，倏忽為禍者，則望其所而衍祭之。其有名有依，不安其所而耀其虛怪，以病乎人者，則因其歸而祭之。以授其名號，旁招以茅，謂將祭於三者，則於偏旁幽僻之地，束茅以招之，然後望授焉。 冬堂贈，無方無筭。 〈訂義〉鄭鍔曰：冬則贈送不祥，與季冬贈惡夢之贈同。凡送行必自堂始，自內(nèi)而外，故於堂上行贈送禮，以送之其送也。無定方，或東、或西，或南、或北，其路則無筭數(shù)，或千里，或萬里，欲其去之之遠(yuǎn)?！±罴螘唬赫級羲洠箰簤粢?。若司巫，凡有不祥者，皆贈去之?！?zhí)中曰：冬者，歲之窮理宜推，故以納新者也。況堂乃人之所寢而安之者，不宜有邪氣，以妨春陽之來，不宜有妖祟，以礙吉祥之至。故男巫以脯醢幣帛遶堂，而贈以遣之。故曰：無方小大多少，莫不除之。故曰無筭。 春招弭，以除疾病。 〈訂義〉鄭康成曰：招，招福也；弭讀為敉字之誤也；敉安兇禍也。招敉皆有祀衍之禮。 劉執(zhí)中曰：春陽既來，則亦祭以招吉祥，以弭去邪祟，則疾病可得而除。今之男巫尚有然者，豈古之遺法與?！∴嶅娫唬憾瑒t日星窮而歲終，故行堂贈之禮。春則歲事之初，禍福所由始，故行招弭之事。 王吊，則與祝前。 〈訂義〉鄭康成曰：巫祝前王也?！≠Z氏曰：喪祝云，王吊則與巫前二官，俱在王前也?！±罴螘唬和醯踝？赏?，巫何與焉，祝則以辭。巫則用桃茢，以除害也。 女巫無數(shù)，其師中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
四十人。 〈訂義〉鄭節(jié)卿曰：神所在而有之，先王隨所在而祭之，故在內(nèi)則，女祝在外，則有司巫而男巫女巫，又各有別，內(nèi)外不敢互用也。 掌歲時祓除釁浴。 〈訂義〉鄭康成曰：歲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類。釁浴謂以香薰草藥沐浴?！≠Z氏曰：一月有三巳，據(jù)上旬之巳，而為祓除之事，見今三月三日，水上戒浴是也?！∴嶅娫唬好繗q以時祓除釁，浴其宮中之事乎?！⊥跽延碓唬呵笊褚匀吹?，謂之祓，若社之類是也。除舊以致新，謂之除若，以除疾病之類是也?！№?xiàng)氏曰：釁器以厭妖，沐浴以去惡。若此者歲時，有之女巫，皆掌其事?！±罴螘唬杭仍粴q時，非止上巳，意宗廟之神主，以香薰草藥沐浴之也。及宮人有疾病，則祓除之，後世祖行之，以為上巳之禮耳。 旱暵則舞雩。
〈訂義〉賈氏曰：此謂五月以後修雩，故有旱暵之事，暵熱氣也?！?zhí)中曰：常陽則大旱矣。帥女巫而舞，助陰氣也?！∴嵥巨r(nóng)曰：求雨以女巫，故《檀弓》曰：歲旱，繆公召縣子而問，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無乃巳疏乎。 若王后吊，則與祝前。 〈訂義〉鄭康成曰：女巫與祝前后，如王禮?！≠Z氏曰：與天官，女祝前后也。 凡邦之大，歌哭而請。 〈訂義〉王氏曰：歌以致神哭，以祈哀。 鄭康成曰：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靈?！±罴螘唬焊枧c哭兼之者，若五子之歌，及今喪家挽歌，其哀怨尢甚也?！O氏曰：祠祀禬禳，本于人心之不能免者。圣人既因之，以為節(jié)文鬼神巫覡出乎。天道之不可測者，圣人亦存之。以銷怪妄，後世儒生學(xué)士乃欲一切絕之不知，其不容絕也。夫大祝小祝，用之宗廟，朝廷可也。宮閫嚴(yán)密之地，亦有女祝以供祭祀之役，先王不慮其蠱惑兆釁，何哉。蓋命之為祝而領(lǐng)之天官，乃可以盡奉祀之誠而習(xí)禮法之正。凡非其鬼而祭之者，不容入矣。男巫女巫，凡以神士者，皆不限其數(shù)，而錄用於官府。蓋必神降之而後在男為巫，在女為覡。凡以神士者，掌三辰之法，以猶鬼神示之居，亦本於天象而狀其神位者也。鄭氏曰：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故圣人用之夫。聚之官府而不散於鄉(xiāng)，黨水旱疾疫為民，以祈而鬼神肸蠁，乃見先王慮事之周矣。 巫覡部藝文〈詩〉唐李嘉佑 南方淫祀古風(fēng)俗，楚媼解唱迎神曲。槍槍銅鼓蘆葉
深，寂寂瓊筵江水綠。雨過風(fēng)清洲渚間，椒漿盡醉神
欲還。帝女凌空下湘岸，番君隔浦向堯山。月隱回塘
猶自舞，一門依倚神之祜。韓康靈藥不復(fù)求，扁鵲醫(yī)
方曾莫睹。逐客臨江空自悲，月明流水無已時。聽此
迎神送神曲，攜觴欲吊屈原祠。 男抱琵琶女作舞，主人再拜聽神語。新婦上酒勿辭
勤，使?fàn)柧斯脽o所苦。椒漿湛湛桂座新，一雙長箭系
紅巾。但愿牛羊滿家宅，十月報(bào)賽南山神。青天無風(fēng)
水復(fù)碧，龍馬上鞍牛服軛。紛紛醉舞踏衣裳，把酒路
傍勸行客。 靈風(fēng)吹壇毛發(fā)豎，老巫跳踉作神語。千輪萬馬空中
來，東海神君許行雨。急釃椒酒祭神兵，黑旗颭日陰
云興。鼓聲冬冬未徹鳴，紙錢灰濕天瓢傾。須臾雨歇
神歸去，神鴉猶噪壇前樹。 巫覡部紀(jì)事一《山海經(jīng)·海外西經(jīng)》：巫咸國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
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從上下也。 《海內(nèi)西經(jīng)》：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幾、巫相，
夾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
面，貳負(fù)臣所殺也。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豐沮玉門。日月所入有靈山，巫
咸、巫即、巫 、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十
巫從此，升降百藥爰在。 《國語·周語》：厲王虐，國人謗王，召公告王，曰：民不堪命
矣。王怒，得衛(wèi)巫使監(jiān)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敢言，
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召
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聽。 楚昭王問於觀射父，曰：周書所謂重黎實(shí)，使天地不
通者，何也。若無然民，將能登天乎。對曰：非此之謂也。
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
正。其知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yuǎn)宣朗，其明能光照
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
曰：巫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服而後，
使先圣之，後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號，高祖之主，
宗廟之事，昭穆之世，齊敬之勤，禮節(jié)之宜，威儀之則，
容貌之崇，忠信之質(zhì)，禋潔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為
之祝，使名姓之後，能知四時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
類，采服之儀，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場之
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於是
乎有天地神民類物之官，謂之五官。各司其序，不相
亂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yè)
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禍災(zāi)不至，求用
不匱，及少皞之衰也。九黎亂德，民人雜揉，不可方物
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zhì)，民匱於祀，而不知其
福。烝享無度，民神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yán)威，神狎民
則不蠲其為，嘉生不降，無物以享，禍災(zāi)薦臻，莫盡其
氣，顓頊?zhǔn)苤?，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br>地以屬民，使復(fù)舊常無相侵，瀆是為絕地，天通其後，
三苗復(fù)九黎之德，堯復(fù)育重黎之後，不忘舊者，使復(fù)
典之。以至於夏商故重黎氏，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
者也，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後也。當(dāng)宣王時，失其官守
而為司馬氏，寵神其祖，以取威於民，曰：重實(shí)上天，黎
實(shí)下地。遭世之亂，而莫之能御也。不然夫，天地成而
不變，何比之有。 《左傳》：僖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尪，臧文仲曰：非
旱備也。修城郭，貶食省用，務(wù)穡勸分，此其務(wù)也。巫尪
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之滋甚，公從
之，是歲也。饑而不害。 初楚文十年，范巫矞似謂成王，與子玉、子西曰：三君
皆將，強(qiáng)死城濮之役，王思之使止。子玉曰：毋使不及
止子西。子西縊而縣絕，王使適至遂止之，使為商公。
沿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宮下見之，懼而辭曰：臣免
於死，又有讒言謂臣將逃，臣?xì)w死於司敗也。王使為
工尹，又與子家謀弒穆王，穆王聞之，五月殺斗宜申
及仲歸。 成十年，晉侯夢大厲，被發(fā)及地，搏膺而踴曰：殺余孫
不義，余得請於帝矣，壞大門及寢門而入，公懼，入於
室，又壞戶，公覺，召桑田巫，巫言如夢，公曰：何如。曰：不
食新矣，公疾病，求醫(yī)於秦，秦伯使醫(yī)緩為之，未至，公
夢疾為二豎子曰：彼良醫(yī)也。懼傷我，焉逃之，其一曰：
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醫(yī)至。曰：疾不可為也。在肓
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達(dá)之不及，藥不至焉。不可為
也。公曰：良醫(yī)也。厚為之禮而歸之，六月，丙午，晉侯欲
麥，使甸人獻(xiàn)麥，饋人為之，召桑田巫，示而殺之，將食，
張，如廁，陷而卒。 襄十八年秋，齊侯伐我北鄙，中行獻(xiàn)子將伐齊，夢與
厲公訟，弗勝，公以戈擊之，首隊(duì)於前，跪而戴之，奉之
以走，見梗陽之巫皋，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曰：今
茲主必死，若有事於東方，則可以逞，獻(xiàn)子許諾，晉侯
伐齊。 晏子公命百官供齋具於楚，巫之所裔款視事，晏子
聞之而見於公曰：公令楚巫齋牛山乎。公曰：然致五
帝以明寡人之德，神將降福于寡人，其有所濟(jì)乎。晏
子曰：君之言過矣，古之王者，德厚足以安世，行廣足
以容眾。諸侯戴之，以為君長，百姓歸之，以為父母。是
故天地四時，和而不失，星辰日月，順而不亂，德厚行
廣，配天象時。然後為帝王之君，神明之主。古者不慢
行而繁祭，不輕身而恃巫。今政亂而行僻，而求五帝
之明德也。棄賢而用巫，而求帝王之在身也。夫民不
茍德福，不茍降君之帝王，不亦難乎。惜夫君位之高，
所論之卑也。 《莊子·應(yīng)帝王篇》：鄭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
禍福、壽夭。期以歲月旬日，若神。鄭人見之，皆棄而走。
列子見之而心醉，歸以告壺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
為至矣，則又有至焉者矣。壺子曰：吾與汝既其文未，
既其實(shí)而固得道，與眾雌而無雄，而又奚卵焉。而以
道與世，亢必信夫。故使人得而相汝，嘗試與來，以予
示之。明日，列子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嘻，子之
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dāng)?shù)矣，吾見怪焉，見濕灰焉。
列子入，泣涕沾襟，以告壺子。壺子曰：鄉(xiāng)吾示之，以地
文萌乎。不震不正，是殆見乎，杜德機(jī)也。嘗又與來，明
日又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
我也有瘳矣。全然有生矣，吾見其杜權(quán)矣。列子入以
告壺子，壺子曰：鄉(xiāng)吾示之，以天壤名實(shí)不入，而機(jī)發(fā)
於踵，是殆見。吾善者機(jī)也。嘗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
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子之先生不齊，吾無得而相焉，
試齊且復(fù)相之。列子入以告壺子，壺子曰：吾鄉(xiāng)示之，
以太沖莫勝，是殆見吾，衡氣機(jī)也。 桓之審為淵，止
水之審為淵，流水之審為淵，淵有九名，此處三焉。嘗
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壺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壺子
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反以報(bào)壺子，曰：已滅矣，已失
矣，吾弗及已。壺子曰：鄉(xiāng)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與
之，虛而委蛇，不知其誰，何因以為弟靡，因以為波流，
故逃也。然後列子自以為未始學(xué)而歸，三年不出，為
其妻爨食豕，如食人於事，無與親雕琢復(fù)樸塊，然獨(dú)
以其形立，紛而封哉，一以是終，無為名尸，無為謀府，
無為事任，無為知主，體盡無窮而游無朕盡，其所受
乎，天而無見得亦虛而已。 《說苑》：哀公射而中稷，其口疾，不肉食。祠稷而善卜之
巫官，巫官變曰：稷負(fù)五種，托株而從天下，未至於地
而株絕，獵谷之老人張衽，以受之何不告祀之。公從
之而疾去。
《史記·滑稽列傳》：魏文侯時，西門豹為鄴令。豹往到鄴，
會長老，問之民所疾苦。長老曰：苦為河伯娶婦，以故
貧。豹問其故，對曰：鄴三老、廷掾常歲賦斂百姓，收取
其錢得數(shù)百萬，用其二三十萬為河伯娶婦，與巫祝
共分其余錢持歸。當(dāng)其時，巫行視人家女好者，云是
當(dāng)為河伯婦，即娉取。洗沐之，為治新繪綺縠衣，閑居
齋戒；為治齋宮河上，張緹絳帷，女居其中。為具牛酒
飯食，行十余日。共粉飾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
浮之河中。始浮，行數(shù)十里乃沒。其人家有好女者，恐
大巫祝為河伯取之，多持女遠(yuǎn)逃亡。以故城中益空
無人，又困貧，所從來久遠(yuǎn)矣。民人俗語曰即不為河
伯娶婦，水來漂沒，溺其人民云。西門豹曰：至為河伯
娶婦時，愿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來告語之，吾
亦往送女。皆曰：諾。至其時，西門豹往會之河上。三老、
官屬、豪長者、里父老皆會，以人民往觀之者二三千
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從弟子女十人所衣，皆
繒單衣，立大巫後。西門豹曰：呼河伯婦來，視其好丑。
即將女出帷中，來至前。豹視之，顧謂三老、巫祝、父老
曰：是女子不好，煩大巫嫗為入報(bào)河伯，得更求好女，
後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嫗投之河中。有頃，曰：
巫嫗何久也。弟子趣之。復(fù)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頃，
曰：弟子何久也。復(fù)使一人趣之。復(fù)投一弟子河中。凡
投三弟子。西門豹曰：巫嫗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
煩三老為入白之。復(fù)投三老河中。西門豹簪筆磬折，
向河立待良久。長老、吏傍觀者皆驚恐。西門豹顧曰：
巫嫗、三老不來還，奈之何。欲復(fù)使廷掾與豪長者一
人入趣之。皆叩頭，叩頭且破，頞血流地，色如死灰。西
門豹曰：諾，且留待之須臾。須臾，豹曰：廷掾起矣。狀河
伯留客之久，若皆罷去歸矣。鄴吏民大驚恐，從是以
後，不敢復(fù)言為河伯娶婦。 《封禪書》：高祖於長安置祠祝官、女巫。其梁巫，祠天、地、
天社、天水、房中、堂上之屬；晉巫，祠五帝、東君、云中、司
命、巫社、巫、族人、先炊之屬；秦巫，祠社主、巫保、族累之
屬；荊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屬；九天巫，祠九天：
皆以歲時祠宮中。其河巫祠河於臨晉，而南山巫祠
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各有時月。 《孝武本紀(jì)》：文成死明年，天子病鼎湖甚，巫醫(yī)無所不
致，至不愈。游水發(fā)根乃言曰：上郡有巫，病而鬼下之。
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問神君。神君言曰：天子
毋憂病。病少愈，強(qiáng)與我會甘泉。於是病愈，遂幸甘泉，
病良已。大赦天下，置壽宮神君。神君最貴者太夫，其
佐曰大禁、司命之屬，皆從之。非可得見，聞其音，與人
言等。時去時來，來則風(fēng)肅然也。居室帷中。時晝言，然
常以夜。天子祓，然後入。因巫為主人，關(guān)飲食。所欲者
言行下。又置壽宮、北宮，張羽旗，設(shè)供具，以禮神君。神
君所言，上使人受書其言，命之曰書法。其所語，世俗
之所知也，毋絕殊者，而天子獨(dú)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既滅南越，越人勇之乃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見
鬼，數(shù)有效。昔東甌王敬鬼，壽至百六十歲。後世謾怠，
故衰耗。乃令越巫立越祝祠，安臺。 《漢書·廣陵厲王胥傳》：宣帝即位，封胥四子圣、曾、寶、昌
皆為列侯，又立胥小子弘為高密王。褒賞甚厚。始，昭
帝時，胥見上年少無子，有覬欲心。而楚地巫鬼，胥迎
女巫李女須，使下神祝詛。女須泣曰：孝武帝下我。左
右皆伏。言吾必令胥為天子。胥多賜女須錢，使禱巫
山。會昭帝崩，胥曰：女須良巫也。殺牛塞禱。及昌邑王
徵，復(fù)使巫祝詛之。後王廢，胥寖信女須等，數(shù)賜予錢
物。宣帝即位，胥曰：太子孫何以反得立。復(fù)令女須祝
詛如前。聞漢立太子，謂姬南等曰：我終不得立矣。乃
止不詛。後胥子南利侯寶坐殺人奪爵，還歸廣陵，與
胥姬左修奸。事發(fā)覺，系獄，棄市。相勝之奏奪王射陂
草田以賦貧民，奏可。胥復(fù)使巫祝詛如前。居數(shù)月，祝
詛事發(fā)覺，胥惶恐，藥殺巫及宮人二十余人以絕口。
公卿請誅胥，天子遣廷尉、大鴻臚即訊。胥既見使者
還，置酒顯陽殿，召太子及子女等夜飲，鼓瑟歌舞。王
自歌，以綬自絞死。 《後漢書·劉盆子傳》：瑯邪人樊崇起兵於莒，朱其眉以
相識別，號曰赤眉。軍中常有齊巫鼓舞祠城陽景王，
以求福助。巫狂言景王大怒，曰：當(dāng)為縣官，何故為賊。
有笑巫者輒病，軍中驚動。時方望弟陽怨更始?xì)⑵?br>兄，乃逆說崇等曰：更始荒亂，政令不行，故使將軍得
至於此。今將軍擁百萬之眾，西向帝城，而無稱號，名
為群賊，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挾義誅伐。以此號令，
誰敢不服。崇等以為然，而巫言益甚。前及鄭，乃相與
議曰：今迫近長安，而鬼神如此，當(dāng)求劉氏共尊立之。
六月，遂立盆子為帝。 《班超傳》：超使西域，是時于寘王廣德新攻破莎車，遂
雄張南道，而匈奴遣使監(jiān)護(hù)其國。超既西，先至于寘。
廣德禮意甚疏。且其俗信巫。巫言：神怒何故欲向漢。
漢使有騧馬，急求取以祠我。廣德乃遣使就超請馬。
超密知其狀，報(bào)許之，而令巫自來取馬。有頃，巫至，超
即斬其首以送廣德，因辭讓之。廣德素聞超在鄯善
誅滅虜使，大惶恐，即攻殺匈奴使者而降超。 《宋均傳》：均為九江太守。浚遒縣有唐、后二山，民共祠
之，眾巫遂取百姓男女以為公嫗，歲歲改易，既而不
敢嫁娶，前後守令莫敢禁。均乃下書曰：自今以後，為
山娶者皆娶巫家，勿擾良民。於是遂絕。 《徐登傳》：登者，閩中人也，本女子化為丈夫，善巫術(shù)。
《抱樸子》：吳景帝有疾，求覡視者得一人，景帝欲試之。
乃殺鵝而埋於苑中，筑小屋施床，幾以婦人屐履服。
物著其上，乃使覡視之，告曰：若能說此冢中鬼婦人
形狀者，當(dāng)加賞而即信矣。竟日盡夕無言，帝推問之，
急乃曰：實(shí)不見有鬼，但見一頭白鵝立墓上，所以不
即白之，疑是鬼神變化作此，相當(dāng)候其真形，而定無
復(fù)移易，不知何故，不敢不以實(shí)上聞。景帝乃厚賜之，
然則鵝死，亦有鬼也。 《晉書·夏統(tǒng)傳》：統(tǒng)字仲御，會稽永興人也。幼孤貧，養(yǎng)親
以孝聞，睦於兄弟，每采梠求食，星行夜歸，或至海邊，
拘 以資養(yǎng)。雅善談?wù)摗Ｗ谧鍎裰?，謂之曰：卿清
亮質(zhì)直，可作郡綱紀(jì)，與府朝接，自當(dāng)顯至，如何甘辛
苦於山林，畢性命於海濱也。統(tǒng)勃然作色曰：諸君待
我乃至此乎。使統(tǒng)屬太平之時，當(dāng)與元凱評議出處；
遇濁代，念與屈生同污共泥；若污隆之間，自當(dāng)耦耕
沮溺，豈有辱身曲意於郡府之間乎。聞君之談，不覺
寒毛盡戰(zhàn)，白汗四匝，顏如渥丹，心熱如炭，舌縮口張，
兩耳壁塞也。言者大慚。統(tǒng)自此遂不與宗族相見。會
母疾，統(tǒng)侍醫(yī)藥，宗親因得見之。其從父敬寧祠先人，
迎女巫章丹、陳珠二人，并有國色，粧服甚麗，善歌舞，
又能隱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鐘擊鼓，間以絲竹，丹、珠
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云霧杳冥，威光電發(fā)。統(tǒng)諸從
兄弟欲往觀之，難統(tǒng)，於是共紿之曰：從父間疾病得
瘳，大小以為喜慶，欲因其祭祀，并往賀之，卿可俱行
乎。統(tǒng)從之。入門，忽見丹、珠在中庭，輕步徊舞，靈談鬼
笑，飛觸挑拌，酬酢翩翻。統(tǒng)驚愕而走，不由門，破藩直
出。歸責(zé)諸人曰：昔淫亂之俗興，衛(wèi)文公為之悲惋；螮
蝀之氣見，君子尚不敢指；季桓納齊女，仲尼載馳而
退；子路見夏南，憤恚而愾。吾常恨不得頓叔向之
頭，陷華父之眼。奈何諸君迎此妖物，夜與游戲，放傲
逸之情，縱奢淫之行，亂男女之禮，破貞高之節(jié)，何也。
遂隱床上，被發(fā)而臥，不復(fù)言。眾親踧踖，即退遣丹、珠，
各各分散。 《會稽典錄》：女子曹娥會稽上，虞人父能弦歌，為巫。
《晉書·韓友傳》：劉世則女病魅積年，巫為攻禱，伐空冢
故城間，得貍鼉數(shù)十。 《幽明記》：巴丘縣有巫師舒禮，晉永昌元年病死。土地
神將送詣太山，俗嘗謂巫師為道人。初過冥司福舍
前，土地神問門吏：此云何所。門吏曰：道人舍也。土地
神曰：舒禮即道人。便以相付禮，入門見千百間屋，皆
懸簾置榻，男女異處，有念誦者，唄唱者，自然飲食，快
樂不可言。禮名已送太山，而身不至。忽見一人，八手
四眼，提金杵逐禮，禮怖走出，神已在門外，遂執(zhí)禮送
太山。太山府君問禮：卿在世何所為。禮曰：事三萬六
千神，為人解除祠祀。府君曰：汝佞神殺生，其罪應(yīng)重。
付吏牽去，禮見一物，牛頭人身，持鐵叉捉禮，投鐵床
上，身體焦?fàn)€，求死不得，經(jīng)累宿備，極冤楚。府君問：主
者知禮壽未盡，命放歸。仍戒曰：勿復(fù)殺生淫祀。禮既
活，不復(fù)作巫師。 《述異記》：義熙五年，宋武帝北討鮮卑，大勝。進(jìn)圍廣固
軍中，將佐乃遣使奉牲薦幣謁。岱岳廟有女巫秦氏，
奉高人，同縣索氏之寡妻也。能降靈宣教，言無虛唱。
使使者設(shè)禱，因訪克捷之期，秦氏乃稱神，教曰：天授
英輔，神魔所擬，有征無戰(zhàn)，蕞爾小虜不足制也。到來
年二月五日，當(dāng)克如期，而三齊定焉。 《典略》：眭固字白兔，既殺楊丑軍屯射犬，時有巫誡固，
曰：將軍字兔，而此邑名犬，兔見犬，其勢必驚，宜急移
去兔。不從，遂戰(zhàn)死。 《宋書·索虜傳》：什翼鞬，子開字涉珪代立。開暴虐好殺，
民不堪命。先是，有神巫誡開當(dāng)有暴禍，唯誅清河殺
萬人，乃可以免。開乃滅清河一郡，常手自殺人，欲令
其數(shù)滿萬。或乘小輦，手自執(zhí)劍擊檐輦?cè)四X，一人死，
一人代，每一行，死者數(shù)十。夜恒變易寢處，人莫得知，
唯愛妾名萬人知其處。萬人與開子清河王私通，慮
事覺，欲殺開，令萬人為內(nèi)應(yīng)。夜伺開獨(dú)處，殺之。開臨
死，曰：清河、萬人之言，乃汝等也。 《阮田夫傳》：景和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晡時，帝出幸
華林園時，巫覡云：後堂有鬼。其夕，帝於竹林堂前，與
巫共射之。 《北齊書·竇泰傳》：初，泰母夢風(fēng)雷暴起，若有雨?duì)睿鐾?br>觀之，見電光奪目，駛雨沾灑，寤而驚汗，遂有娠。期而
不產(chǎn)，大懼。有巫曰：渡河湔裙，產(chǎn)子必易。便向水所。忽
見一人，曰：當(dāng)生貴子，可徙而南。泰母從之。俄而生泰。
《隋唐嘉話》：武后將如洛陽，至閿鄉(xiāng)縣，東騎忽不進(jìn)，召
巫言：晉龍?bào)J將軍王濬云臣墓在道南，每為樵者，所
苦聞大駕，至故求哀。后敕去墓百步不得耕殖，至今
荊棘森然。 《唐書·趙彥昭傳》：彥昭本以權(quán)幸進(jìn)，中宗時，有巫趙挾
鬼道出入禁掖，彥昭以姑事之。嘗衣婦服，乘車與妻
偕謁，其得宰相，巫力也。於是殿中侍御史郭震劾暴
舊惡。會姚宗執(zhí)政，惡其人，貶江州別駕，卒。 《朝野僉載》：唐中宗之時，有見鬼師彭君卿被御史所
辱，他日對百官總集，詐宣孝和，敕曰：御史不存檢校。
去卻巾帶，即去之。曰：有敕與一頓杖大。使曰：御史不
奉正，敕不合決杖。君卿曰：若不合，有敕且放。卻御史
裹頭仍舞蹈，拜謝而去，觀者駭之。 韋庶人葬其父，韋貞號王，葬畢，官人賂見鬼師，雍
文智詐宣，王教曰：當(dāng)作官人，甚大艱苦，宜與賞著
綠者，與緋。韋庶人悲慟，欲依鬼教，與之未處分，間有
告文智詐爰賄賂，驗(yàn)遂斬之。 韋庶人之全盛，日好厭禱，并將昏鏡以照人，令其迷
亂，與崇仁坊邪俗師婆阿來專行厭魅，平王誅之，後
往往於殿上掘得巫蠱，皆逆韋之輩所為也。 唐浮休子張鷟為德州平昌令，大旱，郡符下令，以師
婆及僧祈之。二十余日無效，浮休乃推土龍倒，其夜
雨足，曾於江南洪州，停數(shù)日，遂聞土人何婆善琵琶，
卜與同行，郭司法質(zhì)焉。其何婆士女填門，餉遺滿道，
顏色充悅，心氣殊高，郭再拜下錢，問其品秩，何婆乃
調(diào)弦柱和聲氣，曰：個丈夫富貴，今年得一品，明年得
二品，後年得三品，更後年得四品。郭曰：何婆錯，品少
者官高，品多者官小。何婆曰：今年減一品，明年減二
品，後年減三品，更後年減四品。忽更得五六年，總沒
品，郭大罵而起。 《定命錄》：唐勤曾任魏州館陶縣尉，敕捕妖書人王直，
縣界藏失，敕史蔣欽緒奏請一百日捉，不獲。與中下
考，其時限已過半，有巫云：少府必?zé)o事，不用過憂。後
遇按察使，邊沖寂奏，奉敕卻奪。敕史曹勤俸會十一
月二十二日，巡陵恩赦，遂得無事。 《開天傳信記》：唐元宗東封次華，陰見岳神，數(shù)里迎謁，
帝問左右，左右莫見，遂召諸巫問：神安在。獨(dú)老巫阿
馬婆奏云：在路左，朱鬕紫衣迎候陛下。帝顧笑之，仍
勒阿馬婆，敕神先歸。帝至廟，見神櫜鞬俯，殿庭東南
大柏之下，又詔阿馬婆問之，對如帝所見，帝加禮敬，
命阿馬婆致意，而旋尋詔，先諸岳封為金天王帝，自
書制碑文以寵異之。 《唐書·棣王琰傳》：琰，開元二年始王鄫，與鄂、鄄二王同
封。後徙王棣，領(lǐng)太原牧、太原以北諸軍節(jié)度大使。天
寶初，為武威郡都督，經(jīng)略節(jié)度河西、隴右。會妃韋以
過置別室，而二孺人爭寵不平，求巫者密置符琰履
中以求媚。讎人告琰厭魅上，帝伺其朝，使人取履視
之，信。帝怒責(zé)琰，琰頓首謝曰：臣罪宜死，然臣與婦不
相見二年，有二孺人爭長，臣恐此三人為之。及推，果
驗(yàn)。然帝猶疑琰，怒未置，太子以下皆為請，乃囚於鷹
狗坊，以憂薨。 《唐國史補(bǔ)》：肅宗以王嶼為相，尚鬼神之事，分遣女巫
遍禱山川。有巫者少年盛服，乘傳而行中，使隨之所
至之地，誅求金帛，積載於後，與惡少年十?dāng)?shù)輩，橫行
州縣間，至黃州，左震為刺史，震至驛而門扃不啟，震
乃壞鎖而入，曳巫者斬之，階下惡少年皆死，籍其緡
錢，巨萬金寶，堆積悉列上，而言曰：臣巳斬巫，請以所
積資貨，以貸貧民輸稅，其中使送上，臣當(dāng)萬死。朝廷
厚加慰獎，拜震商州刺史。 《唐書·黎干傳》：干代宗時，為京兆尹。時大旱，干造土龍，
自與巫覡對舞，彌月不應(yīng)。又禱孔子廟，帝笑曰：丘之
禱久矣。使毀土龍。 《續(xù)幽怪錄》：盧從史元和初，以左仆射節(jié)制澤潞，因鎮(zhèn)
陽拒命，跡涉不臣，為中官驃騎將軍。吐突承璀所紿
縛送京師，以反狀未明，左遷州司馬，既而逆跡盡
露，賜死於康州。寶歷元年，蒙州刺史李湘去郡歸闕，
自以海隅，郡守?zé)o臺閣之親，一旦造上，國若扁舟泛
滄海者。聞端溪縣女巫者，知未來之事，維舟召焉。巫
到曰：某能知未來之事，乃見鬼者呼之，皆可召然。有
二等，有福德之鬼，貧賤之鬼。福德者精神俊爽，往往
自與人言。貧賤者氣劣神瘁假，某以言事，盡在所遇，
非某能知也。湘曰：安得鬼而問之。曰：廳前楸林下有
一人，衣紫佩魚，自稱澤潞盧仆射，可拜請之。湘乃公
服執(zhí)簡，向林而拜。女巫曰：仆射已答拜。湘遂揖上，階
空中言曰：從史死於此，廳為弓弦所迫，今尚惡之，使
君床上弓，幸除之。湘遽命去焉。時馹廳副階上，只有
一榻，湘偶忘其貴，將坐問之。女巫曰：使君無禮，仆射
官高，何不迎坐。乃將吏視之，仆射大怒，去也。急隨拜
謝，或肯卻來。湘匍匐下，階問其所向，一步一拜，凡數(shù)
十步，空中曰：大錯，公之官未敵吾軍一裨將，奈何對
我而自坐。湘再三辭謝，方肯卻回。女巫曰：仆射卻回
矣。於是拱立而行，及階。女巫曰：仆射上矣，別置榻而
設(shè)茵褥以延之。巫曰：坐矣。湘乃坐，空中曰：使君何所
問。對曰：湘遠(yuǎn)官歸，朝憂疑之，極伏知仆射神通造化，
識達(dá)未然，伏乞略賜一言，示其榮悴?？罩性唬捍笥腥?br>接到城一月，當(dāng)刺梧州。湘又問，終更不言。湘因問曰：
仆射去人寰久矣，何不還生人中，而久處冥寞。曰：吁
是何言哉，人世勞苦，萬愁纏心，盡如燈蛾，爭撲名利，
愁勝而發(fā)白，神敗而形羸，方寸之間，波瀾萬丈，相
相賊，猛於豪獸。故佛以世界為火宅，道以人身為大
患。吾已免離下視湯火，豈復(fù)低身而臥其間乎。且夫
據(jù)其生死，明晦未殊，學(xué)仙成敗則無復(fù)計(jì)之也。其辭
自無形而煉成三尺之形，則上天入地，乘云駕鶴，千
變?nèi)f化，無不可也。吾之形未圓者，三寸耳，飛行自在，
出幽入明亦可也。萬乘之君不及我，況平民乎。湘曰：
煉形之道，可得聞乎。曰：非使君所宜聞也。復(fù)問梧州
之後，終不言，乃去。湘到輦下，以其貨求助，助者數(shù)人。
未一月，拜梧州刺史，皆如其言，竟終於梧州，盧所以
不便言其後事也。 《酉陽雜俎》：相國李公固言，元和六年下第，游蜀遇一
老姥，言郎君明年芙蓉鏡下及第，後二紀(jì)拜相，當(dāng)鎮(zhèn)
蜀土，某此時不復(fù)見，郎君出將之榮也。明年果然狀
頭及第，詩賦題有人鏡芙蓉之目。後二十年，李公登
庸，其姥來謁，李公忘之，姥通曰：蜀民老姥，嘗囑季女
者。李公省前事，具公服謝之，延入中堂，見其妻女坐
定。又曰：出將入相定矣。李公為設(shè)盛饌，不食惟飲酒
數(shù)杯，即請別。李固留不得，但言乞庀我女，贈金皂襦
幗。并不受，惟取其妻牙梳一枚，題字記之。李公從至
門，不復(fù)見。及李公鎮(zhèn)蜀曰，盧氏外孫子九齡不語，忽
弄筆硯，李戲曰：爾竟不語，何用筆硯為。忽曰：但庀成
都老姥愛女，何愁筆硯無用也。李公驚悟，即遣使分
詣諸巫，巫有董氏者，事金天神，即老姥之女，言能語
此兒，請祈華岳三郎，如其言。詰旦兒忽能言，因是蜀
人敬董如神，祈無不應(yīng)，富積數(shù)百金，恃勢用事，莫敢
言者。洎相國崔鄲來鎮(zhèn)蜀，遽毀其廟，投土偶於江，仍
判責(zé)事金天王，董氏杖背遞出西界，今在貝州，李公
婿盧生，舍之於家，其靈歇矣。 《靈異記》：唐郎中白行簡，太和初，因大醉，夢二人引出
春明門，至一新塚間。天將曉而回至城門店，有鬻餅
飥者，行簡餒甚方告二使者，次忽見店婦抱嬰兒，
使者便持一小土塊與行簡，令擊小兒。行簡如其言
擲之，小兒便驚啼悶絕。店婦曰：孩兒中惡。令人召得
一女巫，至焚香彈琵琶。召請?jiān)唬簾o他故，小魍魎為患
耳。卻三人一是生魂求酒食耳，不為祟，可速作飥
取酒，逡巡陳設(shè)，巫者拜謁二人，與行簡就坐，食飽而
起，小兒復(fù)如故。行簡既寤，甚惡之，後逾旬而卒。
《云溪友議》：石雄仆射，初與康詵同為徐州帥。王侍郎
智興首校王公忌二人驍勇，奏守本官雄，則許州司
馬尋授石州刺史，有李弘約者，以石使君許下之日，
曾負(fù)弘約，資貨累，自窘索後，詣石州求其本物。既入
石州境，心復(fù)遲疑，恐石君怒，遇里有神祠，祈享皆謂
甚靈。弘約乃號啟於神，神祝父子俱稱神，下索紙筆
命弘約書之。約不識文字，求得村童口占之，曰：石使
君此去，當(dāng)有重臣抽擢，而立武功合為河陽鳳翔節(jié)
度，復(fù)有一官失望，所以事須閟密，不令異耳聞之。弘
約以巫祝之言，先白石君，石君相見甚歡，尋潞州劉
從諫背叛朝廷，議欲討伐，李贊皇時為上宰，乃用雄
為將，雄奮武奪得天井關(guān)後，與劉振文破黑山諸蕃
部，落走南單于，迎公主歸國，皆雄之展效也。然是鷹
犬之功，非良宰不能驅(qū)馳者，及李公以太子少保，分
洛石仆射，詣中書論官曰：雄立天井關(guān)及黑山之功，
以兩地之勞更希一鎮(zhèn)養(yǎng)老。相府曰：仆射潞州之功，
國家已酬，河陽節(jié)度使，西塞之績又拜鳳翔，在兩鎮(zhèn)
之重，豈不為酬賞也。石乃復(fù)為左右統(tǒng)軍，不愜其望
悉，如巫者之言。 《北夢瑣言》：唐通義相國崔，魏公鉉之鎮(zhèn)淮揚(yáng)也。盧丞
相耽罷浙西，張郎中鐸罷常州，俱過淮揚(yáng)謁魏公公。
以暇日與二客私款，方奕有持狀報(bào)女巫與田布尚
書偕至，泊逆旅某亭者。公以神之至也，甚異之。俄而
復(fù)曰：顯驗(yàn)與他巫異，請改舍於都侯之廨。署公乃趣
召巫者至，至乃與神送拜曰：謝相公。公曰：何謝。神曰：
布有不肖子，黷貨無厭，郡事不治，當(dāng)犯大辟，賴相公
陰德免焉，使布之家廟食血不絕者，公之恩也。公矍
然曰：異哉，某之為相也，未嘗以機(jī)密損益於家人。忽
一日，夏州節(jié)度使奏銀州刺史田鐬犯贓罪，私造鎧
甲以易市邊馬布帛。帝赫然怒，曰：贓罪自別議，且委
以邊州，所宜防盜，以甲資敵非反而何。命中書以法
論，將盡赤其族。翌日，從容謂上曰：鐬贓罪自有憲章，
然是弘正之孫，田布之子，弘正首以河朔請朝覲奉
吏員，布亦繼父之款布，會征淮口，繼以忠孝伏劍而
死。今若行法論，罪以固邊圉未，若因事，弘貸激勸忠
烈上意，乃解止黜授遠(yuǎn)郡。司馬而某未嘗一，出口於
親戚私昵，已將忘之，今神之言正是其事，乃命廊下
表而見焉。公謂之曰：君以義烈而死，奈何區(qū)區(qū)為愚
婦人所使乎。神憮然曰：某嘗負(fù)此嫗八十萬錢，今方
忍恥而償之，乃宿債爾公與二客，及監(jiān)軍使幕下共
償，其未足代付之日。神乃辭去，言事不驗(yàn)。梁相國李
公琪傳其事，且曰：嗟乎，英特之士負(fù)一女之債，死且
如是，而況於負(fù)國之大債乎。竊君之祿而不報(bào)，盜君
之柄而不忠，豈其未得聞，於斯論耶，而崔相國出入
將相，殆三十年宜哉。 《劇談錄》：會昌中北都，晉陽縣令狄唯謙梁公之後，守
官清恪，有蒲宓之政。撫綏勒恤，不畏強(qiáng)御。屬州境亢
陽涉歷，春夏數(shù)百里水泉，農(nóng)畝無不耗斁枯竭，禱於
晉祠者數(shù)旬。略無陰曀之兆。時有郭天師者，本并土
女巫，少攻符術(shù)，多行厭勝之道。有監(jiān)軍使將至京師，
因緣中貴出入宮，掖其後軍牒告歸，遂以天師為號，
既而亢旱滋甚，闔境莫知所為，僉言曰：若得天師一
到，晉祠則災(zāi)旱不足憂矣。唯謙請於主帥，主帥難之，
唯謙曰：災(zāi)厲流行，甿庶焦灼。若非天師一救，萬姓恐
無聊生。於是主帥親自為請巫者，唯而許之。唯謙乃
具車輿列幡，蓋迎於私室，躬為控馬。既至祠，所盛設(shè)
供帳，豐潔飲饌，自旦及昏，磬折於階庭之下，如此者。
翌日，語唯謙曰：我為爾飛符於上界，請雨已奉天帝
之命，必在虔懇至誠三日，雨當(dāng)足矣。由是四郊士庶
奔走云集，三夕於茲曾不降雨，又曰：此土災(zāi)沴所興，
亦由縣令無德，我為爾再上天請，七日方合有雨。唯
謙引罪於已，奉之愈恭，俄而又及所期，略無沾，郭
乃驟索馬入州宅，謙拜留曰：天師已為萬姓此來，更
乞至心祈禱。於是勃然而怒，罵曰：庸瑣官人，不知道
理天時，未肯下雨，留我將復(fù)奚。為唯謙謝曰：非敢更
煩天師，候明旦排比相送耳。於是唯謙宿誡左右曰：
我為巫者，所辱豈可復(fù)言，為官明晨別有指揮，汝等
或須相稟，是非好惡，縣令當(dāng)之。及曉，伺門未開，郭已
嚴(yán)飾歸騎，常供設(shè)肴醴一無所施，坐於皇堂大恣，呵
責(zé)唯謙曰：左道女巫，妖惑日久，當(dāng)須斃在茲日焉。敢
言歸叱左右，坐於神前，鞭背三十，投於潭水。祠後有
山高萬千丈，遽令設(shè)席焚香，從吏悉皆放還簪，笏立
於其上。於是合縣駭愕，云長官打殺天師，馳走者紛
紜觀者如堵。是時，炎旱累月，爍石流金，晴空萬里，略
無纖翳。祠上忽有片云，如車蓋，俄頃，漸高先覆。唯謙
立所四郊，云物隨之而合，雷震數(shù)聲，甘澤大澍，焦原
赤野，無不滋潤。於是士庶數(shù)千，自山頂擁唯謙而下，
州將以杖殺巫者，初亦怒之，既而精誠有感，深加嘆
異。與監(jiān)軍發(fā)表上聞，俄有詔書褒獎，賜錢五十萬，寵
賜章服，為絳隰二州刺史。所理咸有政聲，敕書云狄
唯謙，劇邑良才，忠臣華胄睹此，天厲將癉，下民當(dāng)請
禱於晉祠，類投巫於縣，曝山椒之畏，景事等焚軀
起天際之油，云法同翦爪，遂使旱風(fēng)潛息，甘澤旋流，
天心猶鑒，於克誠余志，豈忘於褒善，特頒朱紱俾耀
銅章，勿替令名，更昭殊績。 《靈異記》：許至雍妻，某氏儀容淡雅，早歲亡。沒至雍頗
感嘆，每風(fēng)景閑夜，笙歌盡席，未嘗不嘆泣悲嗟。至雍
八月十五日夜於庭前撫琴，翫月已久，忽覺簾屏間
有人行，吁嗟數(shù)聲，至雍問曰：誰人至此。必有異也，良
久，聞有人語云：乃是亡妻。云若欲得相見，遇趙十四，
莫惜三貫六百錢，至雍驚起，問之乃無所見。自此常
記其言，則不知趙十四是何人也。後數(shù)年，至雍閑游
蘇州時，方春見少年十余輩，皆婦人裝，乘畫船將謁
吳太伯廟，許君因問曰：彼何人也，而衣裾若。是人曰：
此州有男巫趙十四者，言事多中，為土人所敬，伏皆
趙生之下輩也。許生問曰：趙生之術(shù)，所長者何也。曰：
能善致人之魂耳。許生乃知符其妻之說也。明日早，
詣趙十四具陳懇切之意，趙生曰：某之所致者，生魂
耳，今召死魂又令生人見之，某久不為，不知召得否。
知郎君有重念之意，又神理已有所白，某安得不為
召之。乃計(jì)其所費(fèi)之直，果三貫六百耳。遂擇良日，於
其堂內(nèi)，灑掃焚香，施床幾於西壁下，於檐外結(jié)壇場，
致酒脯呼嘯拜，舞彈胡琴至夕，令許君處於堂內(nèi)東
隅，趙生乃於檐下垂簾，臥不語。至三更，忽聞庭際有
人行聲，趙生乃問曰：莫是許秀才夫人否。聞吁嗟數(shù)
四應(yīng)，云：是。趙生曰：以秀才誠意懇切，故敢相迎夫人，
無怪也，請夫人入堂中。逡巡似有人揭簾，見許生之
妻，淡服薄妝，拜趙生，徐入堂內(nèi)，西向而坐。許生涕泗
嗚咽，君行若此，無枉橫否。妻曰：皆是命也，安有枉橫。
因問兒女家人，及親舊閭里等事，往復(fù)數(shù)十句。許生
又問人間尚佛經(jīng)呼，為功德此誠有否。妻曰：皆有也。
又問冥間所重何物，春秋奠享無不得，然最重者，漿
水粥也。趙生致之，須臾粥，至向口如食收之，復(fù)如故。
許生又曰：要功德否。妻云：某平生無惡，豈有罪乎，足
下前與為者，亦已盡得。良久，趙生曰：夫人可去矣?？?br>多時即有譴，謫妻乃出。許生相隨泣涕，曰：愿惠一物，
可以為記妻。乃曰：幽冥惟有淚可以傳於人間，君有
衣服，可投一事於地。許生脫一汗衫，置之於地，其妻
取之於庭樹前，懸一樹枝，以汗衫蔽其面，大哭。良久，
揮手卻許生，掛汗衫樹枝間，若乘空而去。許生取汗
衫視之，淚痕皆血也，許生痛悼，數(shù)日不食。 《云溪友議》：太仆韋卿覲欲求夏州節(jié)度使，有巫者知
其所希，忽詣韋門曰：某善禱祝，星神凡求官職者，必
能應(yīng)之。韋不知其詐，偽令擇日，夜深於中庭，備酒果
香燈等，巫者乘醉而至，請韋自書官階一道，虔啟於
醮席。既得手書官銜，仰天大叫曰：韋覲有異志，令我
祭天。韋公合族拜曰乞山人，無以此言，百口之幸也。
凡所翫用財(cái)物，悉與之。時湖上崔大夫侃充京尹，有
府囚叛，獄謂巫者，是其一輩里，胥詰其衣裝，忽異巫
情窘，乃云韋太仆，令我祭天，欲陳告而以家財(cái)，求我
非竊盜也。既當(dāng)申奏宣宗，皇帝召覲至殿前，獲明冤
狀，復(fù)召宰臣，諭曰：韋覲城南上族，軒蓋承家，昨?yàn)榍?br>官遂招誣謗，毋令酷吏加之罪，其師誑誣，便付京
兆處死。韋則量事受責(zé)，門下議貶潘州司馬。 《唐書·羅弘信傳》：弘信，字德孚，魏州貴鄉(xiāng)人。善騎射，狀
貌雄偉。為裨將，主馬牧。魏有巫告弘信曰：白頭老人
使謝君，君當(dāng)有是地。弘信曰：神欲危我耶。文死，眾
曰：孰愿主吾軍者。弘信輒曰：神命我矣。眾環(huán)視，以為
宜，遂立之。 《羅隱記》：荊巫事，荊楚人。淫祀者舊矣，有巫頗聞於鄉(xiāng)
閭，其初為人祀也。筵席尋常，歌迎舞將，祈疾者健起，
祈歲者豐穰。其後為人祀也，羊豬鮮肥，清沽滿卮，祈
疾得死，祈歲得饑，里人忿焉。而思之未得適，有言者
曰：吾昔游其家也，其家無甚累，故為人祀，誠心罄乎。
中而福亦應(yīng)乎，外其胙必散之，其後男女蕃息焉，衣
食廣大焉。故為人祀，誠不得罄，於中而神亦不歆乎。
外其胙，且入其家，是人非前圣而後愚，蓋牽於心，而
不復(fù)及人耳，以一巫用心，尚爾況異於是者乎。
《續(xù)酉陽雜》：俎無患木，燒之極香，辟惡氣。昔有神巫曰：
瑤眊能符，劾百鬼，擒魑魅，以無患木擊殺之。 《五代史·王處直傳》：處直，累封太原王。太祖即位，封處
直北平王。其後梁兵攻王熔，熔求救於晉，處直亦遣
人至?xí)x，愿絕梁以自效。晉兵救熔，處直以兵五千從，
破梁軍於柏鄉(xiāng)。其後晉北破燕，南取魏博，與梁戰(zhàn)河
上，十余年，處直未嘗不以兵從。處直好巫，而客有李
應(yīng)之者，妖妄人也。處直有疾，應(yīng)之以左道治之而愈，
處直益以為神，使衣道士服，以為行軍司馬，軍政無
大小，咸取決焉。初，應(yīng)之於陘邑闌得小兒劉云郎，養(yǎng)
以為子，而處直未有子，乃以云郎與處直，而紿曰：此
子生而有異。處直養(yǎng)以為子，更名曰都，甚愛之。應(yīng)之
由此益橫，乃籍管內(nèi)丁壯，別立新軍，自將之，治第博
陵坊，四面開門，皆用左道。處直將吏知其必為患，而
莫能諫也。是時，幽州李匡儔假道中山以如京師，處
直伏甲城外，以備不虞?？飪壱讶?，甲士入城圍應(yīng)之
第，執(zhí)而殺之，因詣處直請殺都，處直不與。明日，第功
行賞，因陰疏甲士姓名，自隊(duì)長以上藏於別籍，其後
因事誅之，凡二十年，無一人免者，而處直終為都所
殺。都為人狡佞多謀，處直以為節(jié)度副使。張文禮弒
王熔，莊宗發(fā)兵討文禮，處直與左右謀曰：鎮(zhèn)，定之蔽
也，文禮雖有罪，然鎮(zhèn)亡定不獨(dú)存。乃遣人請莊宗毋
發(fā)兵，莊宗取所獲文禮與梁蠟書示處直曰：文禮負(fù)
我，師不可止。處直有孽子郁，當(dāng)郜之亡於晉也，郁亦
奔焉，晉王以女妻之，為新州防御使。處直見莊宗必
討文禮，益自疑，乃陰與郁交通，使郁北招契丹入塞
以牽晉兵，且許召郁為嗣，都聞之不悅。而定人皆言
契丹不可召，恐自貽患，處直不聽。郁自奔晉，?？痔?br>直不容，因此大喜，以為乘其隙可取之，乃以厚賂誘
契丹阿保機(jī)。阿保機(jī)舉國入寇，定人皆不欲契丹之
舉，小吏和昭訓(xùn)勸都舉事，都因執(zhí)處直，囚之西宅，自
為留後，凡王氏子孫及處直將校殺戮殆盡。明年正
月朔旦，都拜處直於西宅，處直奮起揕其胸而呼曰：
逆賊。吾何負(fù)爾。然左右無兵，遂欲嚙其鼻，都掣袖而
走，處直遂見殺。 《閩世家》：王鏻即皇帝位，以中軍使薛文杰為國計(jì)使。
文杰多察民間陰事，致富人以罪，而籍沒其貲。以佐
用閩人皆怨，又薦妖巫。徐彥曰：陛下左右多奸臣，不
質(zhì)諸鬼神，將為亂。鏻使彥視鬼於宮中，文杰與內(nèi)樞
密使吳英有隙，英病在告，文杰謂英曰：上以公居近
密，而屢以疾告，將罷公。英曰：奈何。文杰因教英曰：即
上遣人問公疾，當(dāng)言頭痛而已，無他苦也。英以為然。
明日諷，鏻使巫視英病，巫言入北廟見英，為崇順王
所訊，曰：汝何敢謀反。以金槌擊其首，鏻以語文杰，文
杰曰：未可信也，宜問其疾如何。鏻遣人問之，英曰：頭
痛。鏻以為然，即以英下獄，命文杰劾之，英自誣伏見，
殺英。嘗主閩兵得其軍士心，軍士聞英死，皆怒。
《福建通志·王繼鵬傳》：繼鵬，鏻長子也。既立，更名昶。昶
亦好巫，拜道士譚紫霄為正一先生，又拜陳守元為
天師。而妖人林興以巫見幸，事無大小，興輒以寶皇
語命之而後行。守元教昶起三清臺三層，以黃金數(shù)
千斤鑄，寶皇及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像，日焚龍腦，薰
陸諸香數(shù)斤作樂於臺下，晝夜聲不輟，云如此可求
大還丹。 《五代史·劉延朗傳》：延朗，宋州虞城人也。初，廢帝起於
鳳翔，與共事者五人：節(jié)度判官韓昭引，掌書記李專
美，牙將宋審虔，客將房暠，而延朗為孔目官。初，愍帝
即位，徙廢帝為北京留守，不降制書，遣供奉官趙處
愿促帝上道。帝疑惑，召昭引等計(jì)議，昭引等皆勸帝
反，由是事無大小，皆此五人謀之。而暠又喜鬼神巫
祝之說，有瞽者張蒙，自言事太白山神，神，魏崔浩也，
其言吉兇無不中，暠素信之。嘗引蒙見帝，聞其語聲，
驚曰：此非人臣也。暠使蒙問於神，神傳語曰：三珠并
一珠，驢馬沒人驅(qū)。歲月甲庚午，中興戊己土。暠不曉
其義，使問蒙，蒙曰：神言如此，我能傳之，不能解也。帝
即以蒙為管驛巡官。帝將反，而兵少，又乏食，由此甚
懼，使暠問蒙，蒙傳神語曰：王當(dāng)有天下，可無憂。於是
決反，使專美作檄書，言：朱弘昭、馮贇幸明宗病，殺秦
王而立愍帝。帝年少，小人用事，離間骨肉，將問罪於
朝。遣使者馳告諸鎮(zhèn)，皆不應(yīng)，獨(dú)隴州防御使相里金
遣其判官薛文遇計(jì)事。帝得文遇，大喜。而延朗調(diào)率
城中民財(cái)以給軍。王思同率諸鎮(zhèn)兵圍鳳翔，廢帝懼，
又遣暠問神，神曰：王兵少，東兵來，所以迎王也。已而
東兵果叛降於帝。帝入京師，即位之日，受冊明宗柩
前。冊曰：維應(yīng)順元年，歲次甲午，四月庚午朔。帝回顧
暠曰：張蒙神言，豈不驗(yàn)哉。由是暠益見親信，而專以
巫祝用事。帝既立，以昭引為左諫議大夫、端明殿學(xué)
士，專美為比部郎中、樞密院直學(xué)士，審虔為皇城使，
暠為宣徽北院使，延朗為莊宅使。久之，以昭引、暠為
樞密使，延朗為副使。 《遼史·穆宗本紀(jì)》：應(yīng)歷七年夏四月戊午朔，還上京。初，
女巫肖古上延年藥方，當(dāng)用男子膽和之。不數(shù)年，殺
人甚多。至是，覺其妄。辛巳，射殺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