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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法國母女的古董大盜：流落海外的文物一半都是他賣的，至死不敢回國

 where5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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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販賣文物，一邊捐款抗日。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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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華人周刊專欄作者：令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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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身患肺炎的盧芹齋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在絕筆信中寫道：“我的確感到非常羞辱，因為我是使這些國寶流失的源頭之一。”

究竟有多少國寶，在他的運轉(zhuǎn)下流失到了國外呢？答案是難以計數(shù)。

一種廣為流傳的說法是，民國期間流失海外的古董，有一半由他售到了歐美。包括出現(xiàn)在歷史課本中的昭陵六駿之二：颯露紫和拳毛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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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芹齋

但他在發(fā)國難財?shù)耐瑫r，又非常的懷念祖國和家鄉(xiāng)。不僅支持祖國的抗戰(zhàn)大業(yè)，還每年給老家寄2000美元。

更離奇的是，他娶了一位15歲的法國嬌妻，卻與34歲的岳母保持著長期的曖昧，妻子因此患上了精神分裂癥。

這樣一個各種矛盾的綜合體，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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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芹齋本名盧煥文，1880年生于浙江湖州的一個小山村盧家渡。在那個風(fēng)雨飄搖的年代，勤儉持家才能維持生存，但他的父親卻非常不省心。

父親不僅染上了鴉片，還酷愛賭博，讓本就貧窮的家庭更加窘迫。母親在艱難支撐數(shù)年后含恨自盡，不久后父親也撒手人寰。

10歲的盧煥文，從此跟著同樣貧寒的堂叔生活。寄人籬下的辛酸，窮神餓鬼的拜訪，使他迫切想要改變悲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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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排右二為盧煥文

為了謀取生計，他在15歲時外出闖蕩，進入了南潯巨富張家當(dāng)仆人。南潯鎮(zhèn)是湖州的形勝之地，以蠶絲享譽中國，涌現(xiàn)了不少豪門大族。

當(dāng)時有“四象、八牛、七十二狗”之說，家產(chǎn)超百萬兩白銀的才可以稱為“狗”，500~1000萬兩的稱為“?！?，超過1000萬兩的則尊稱為“象”。

張家正是南潯的“四象”之一，鐘鳴鼎食富埒王侯。盧煥文先是在廚房做工，后來由于勤快機靈，被提拔為張家二公子張靜江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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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為張靜江

作為超級富二代，張靜江對老爸花錢捐的官毫無興趣，滿腦子裝著推翻大清的危險想法，老爸就把他送到了法國避險。張靜江出國時只帶了一個家仆，那就是22歲的盧煥文。

到達(dá)巴黎后，張靜江創(chuàng)辦了一家通運公司，經(jīng)營絲綢、茶葉、瓷器及珍貴古董。

盧煥文也參與到古董的業(yè)務(wù)中，在店中當(dāng)起了學(xué)徒。他刻苦學(xué)習(xí)著古董知識、經(jīng)商技巧，還熟練掌握了英語和法語，因此被提拔為古董店的掌鋪。

人生有許多關(guān)鍵的節(jié)點，當(dāng)時渾然不覺，后來卻深刻改變了命運。得遇良主的盧煥文，從此開始了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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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的高效運轉(zhuǎn)下，張靜江賺了很多錢，但兜里卻沒有多少余額。因為他把所有錢，都捐給了志同道合的摯友孫中山。

辛亥革命成功后，張靜江返回國內(nèi)，被孫中山稱為“革命圣人”，后來更成為了國民黨的四大元老之一。

盧煥文則沒有回國，已經(jīng)成為古董界高級玩家的他留在了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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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芹齋

1908年，28歲的盧煥文開辦了一家古董店，并為自己改了個雅致的名字“盧芹齋”（Loo Ching Tsai）。

而在他古董店的隔壁，有一家帽子店，女店主名叫奧爾佳。經(jīng)過幾次接觸后，兩個人彼此吸引，開始了正式的交往。

但是，奧爾佳并非單身，且比盧芹齋大4歲。由于出身貧寒，奧爾佳在少女時期到一個上層人家做保姆，結(jié)果被男主人誘奸懷孕，19歲就生下了女兒瑪麗·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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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羅斯

為了掩人耳目，男主人就給她開了一家帽子店，依舊保持著情人的關(guān)系。

奧爾佳喜歡上了盧芹齋，但又不想失去帽子店，于是想了個主意：讓女兒瑪麗·羅斯嫁給盧芹齋，以岳母的身份遮掩愛情，這樣就可以兩者兼得了。

兩年后，30歲的盧芹齋和15歲的瑪麗羅絲邁入婚姻的殿堂，先后生下了4個女兒，但始終和岳母保持著曖昧的關(guān)系。碰到這樣的丈夫和母親，瑪麗·羅斯最終患上了精神分裂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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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芹齋的4個女兒

情場“得意”的盧芹齋，事業(yè)上更是得意。

時值清政府垮臺，大量古玩珍寶飄散在海外，盧芹齋憑借著高超的鑒賞能力，以低價購買了許多珍品。

但當(dāng)時的歐洲，更加欣賞日本的藝術(shù)。神秘莫測的中國藝術(shù)，反倒落了下風(fēng)。

為了把中國藝術(shù)推銷出去，盧芹齋開辦了一系列的展覽和學(xué)術(shù)研究，還創(chuàng)造了“中國巴洛克”和“古典時期”等這些讓歐洲人能領(lǐng)會的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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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芹齋

由于他天才般的商業(yè)頭腦，歐洲人對中國藝術(shù)的熱情逐漸高漲。以前他們主要收藏瓷器，但在盧芹齋的指引教導(dǎo)下，他們還愛上了中國的古玉、青銅、佛像、壁畫等。

然而，這既是一種勝利，也是一種災(zāi)難。盧芹齋成為了飽負(fù)盛名的中國古董鑒賞家，也把更多的中國古董運到了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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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他與上海的古董商吳啟周，合伙建立了盧吳古玩公司，瘋狂收購民間的各類珍寶，并從盜墓者手中購買佛像、壁畫等稀有文物。

事實上，民國政府頒發(fā)了“禁止和限制古物出口法令”。但有張靜江這樣的靠山在，盧芹齋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他每年回中國一兩次，選取貨物運到西方販賣，賺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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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盧芹齋敏銳地意識到世界中心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美國，自1915年起大舉進軍美國市場。

憑借著在歐洲積累的人脈和名氣，盧芹齋很快攻陷了美國的上流社會。像小約翰洛克菲勒，銀行家J.P.摩根等，都是他忠實的客戶。

由此，盧芹齋背靠民國政要，建立了一個橫跨亞歐美的古董帝國，成為了西方社會眾口贊譽的“古董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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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佳士得國際拍賣公司的高級副總裁羅拉就曾經(jīng)評價：“他是第一位了解市場全球化的古董商?！?/strong>

而代價就是，中國文物的瘋狂流失。我們的國寶“唐太宗昭陵六駿”，盧芹齋原本想把它們打碎運到國外，幸虧有四駿被政府查獲。

但其中的兩駿“颯露紫”和“拳毛騧”，還是在1916年至1917年流失到了美國，竟然被盧芹齋當(dāng)成見面禮，以12.5萬美元的超低價格，賣給了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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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心痛的是以下的幾個數(shù)據(jù)：“盧芹齋親自在紐約舉辦的兩次拍賣，出售中國文物2800余件。在巴黎的一次展銷中，他賣出青銅器、雕塑、玉器3000余件?！?/strong>

這僅僅是三次的數(shù)據(jù)，竟已接近6000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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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40歲的盧芹齋如日中天。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寸土寸金的藝術(shù)中心巴黎，建造一座中式風(fēng)格樓房。

巴黎的城市規(guī)劃非常嚴(yán)格，建房要經(jīng)過多層審批，新房的高度、材料、風(fēng)格都要與周圍建筑和諧。

但有錢能使鬼推磨，盧芹齋在1926年直接買了一幢拿破侖三世時的公館，經(jīng)過三年的改造，變成了一座5層的紅色中國式樓房，就稱為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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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的地下室，就像是中國石窟的博物館，云集了龍門、云岡、天龍山等地的石窟，恢宏壯麗而深邃。

地面5層也全是展品，一層是從中國盜割的精美壁畫，二層則以花鳥為主題：墻壁上裝飾著明清花鳥人物的漆畫，家具上浮雕著花鳥，就連窗戶也是雕花風(fē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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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上面的3層，則陳列著印度和高棉的藝術(shù)。由于館藏豐富，價值難以估量，這座紅樓被譽為“中國盧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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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芹齋的女兒在紅樓

矛盾的是，這個靠掠奪祖國文物致富的超級富豪，對于祖國和家鄉(xiāng)仍保持著深情。

當(dāng)1937年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后，他立即動員了公司全體人員，并捐出了上千法郎。隨后又在日內(nèi)瓦的義賣中賣出了9件珍寶，將所有收益捐給了中國紅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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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自己的家鄉(xiāng)，他每年都偷偷地寄回2000美元。但綜合而論，這些善舉并不需要太多開銷，只能稍微彌補他的罪惡。

伴隨著國民黨的節(jié)節(jié)敗退，他的古董帝國也轟然倒塌。

1948年7月29日，他精心準(zhǔn)備了數(shù)年的成果，共計342件文物被截留在國內(nèi)，其中有一尊春秋晚期的牲尊，后來成為了上海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

一年半后，他在紐約黯然發(fā)布聲明：“我的古董生意已經(jīng)山窮水盡，無以為繼……因此，我不無遺憾地決定，從此退出古董交易這個行業(yè)?！?/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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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時候，盧芹齋非?？释~落歸根，但根本不敢回到中國。他感到十分矛盾，他承認(rèn)自己使無數(shù)珍寶流失海外，但他也認(rèn)為此舉讓國寶名品避免了戰(zhàn)亂。

他為自己的行為辯護道：“藝術(shù)是沒有國界的。與其勉強把佛像留在中國，淪為有價的商品籌碼，再遭盜劫破壞，不如妥善保管于國外的博物館，充當(dāng)活的文化大使。”

1957年，盧芹齋癱瘓在床又身患肺炎，最終在瑞士的一家診所去世，終年7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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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芹齋和“岳母”

由于重男輕女的傳統(tǒng)觀念，他認(rèn)為4個女兒都是法國人，沒有教她們?nèi)魏沃袊闹R。所以盧家的后人，與中國毫無往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

世間的多數(shù)人，都可以蓋棺論定。但還有些人，哪怕去世半百年，也難以評說和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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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一個人是不能脫離時代的，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永遠(yuǎn)不讓國家再經(jīng)歷那樣貧弱的時代。

只有祖國強盛，才能避免歷史重演，從根本上杜絕盧芹齋之流的出現(xiàn)。



● 參考資料

1. 東方早報丨盧芹齋的道德處境

2. 藝術(shù)客丨古董教父盧芹齋：國際文物市場的幕后操盤手

3. 中國新聞網(wǎng)丨巴黎唯一中國風(fēng)格建筑——巴黎“紅樓”待價而沽 

● 責(zé)任編輯：華小妹 微信（xinjue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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