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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系列游記第92篇：河北定州凈眾院塔基地宮 本文系靜思齋·于岳原創(chuàng)，照片為自行拍攝（部分文物照片除外），轉(zhuǎn)載請注明出處！謝謝！ 尋訪時間：2021年6月5日 2018年我曾參觀定州博物館，當(dāng)時就被其館藏文物深深震撼，作為一個縣級博物館，我覺得定博比之某些更高級別的博物館也完全不虛?；貋砗螅曳謩e以定博四大展廳為題，作了個館藏文物系列小文（2018年已發(fā)三篇），但最后一篇一直未動筆。這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與“塵外千年”展廳相關(guān)的文物主體，為兩處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于是打算日后走訪完國保之后再寫不遲。結(jié)果這一晃，就過了三年。 昨日與賈兄同游定州，參觀完文廟后，離飯點還有些時間，遂繼續(xù)沿街西行，去尋訪凈眾院塔基地宮與中山王墓。文廟門前的這條小街名叫“刀槍街”，街名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到文廟的門牌號時，讓我覺得有一種深深的違和感，回來后查閱資料，也沒有找到街名的歷史淵源。沿刀槍街行約里許穿過清風(fēng)北街，再西行約二百米，即見一條紅墻小巷，雖無景點指示牌，一看也就知道到了。  圖1：定州刀槍街  圖2：從文廟到凈眾院塔基地宮路線圖 凈眾院塔基地宮在巷口，門朝西開，目測圍墻內(nèi)給它留下了不到五十平米的保護范圍。此處旅游屬性為零，因為對閑雜人等概不開放，為了更讓人“信服”，還特別掛了塊牌子，說我們這是根據(jù)國家文物局的規(guī)定，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玩意。這種情況我來之前即知悉，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僥幸心理。門縫挺大，豁了得有兩個指頭，貼眼過去看，但也看不到什么要緊地方，只得作罷，乃繼續(xù)向前走到巷子盡頭，參觀中山王陵去也。  圖3：因國家文物局規(guī)定禁止參觀的凈眾院塔基地宮正門  圖4：從門縫中窺內(nèi)況 1969年對于定州文物界來說，是一個值得銘記的年份。先是在5月，電力公司在貢院邊上挖溝，發(fā)現(xiàn)了保存完好的宋代靜志寺塔基地宮，出土文物七百余件！12月，城西李家灣大隊在這里平整耕地時發(fā)現(xiàn)了碎磚，再往下挖又發(fā)現(xiàn)了同為宋代的凈眾院塔基地宮。再算上同年發(fā)掘的中山穆王墓，幾乎可以說就是這一年的這三次考古發(fā)掘成果，撐起了如今的定博江山。尤其是考慮到那會正處于一個“特別”的時代，這批文物能如此完好地保存下來，讓我不禁對當(dāng)時定縣的文物工作者肅然起敬。  圖5：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牌照 要說起來，這個凈眾院的歷史其實非常簡單。在1969年發(fā)掘塔基地宮的數(shù)年之后，村民們又在它西側(cè)六米處發(fā)現(xiàn)了一通《創(chuàng)修凈眾院記》，世人這才知道了凈眾院曾經(jīng)的存在（此前報道時曾根據(jù)一件文物的銘文將其誤定為善心寺）。北宋初年，這里還是當(dāng)?shù)鼐用窭罹辞Ъ业牟说兀髞硎┥峤o了僧侶創(chuàng)建寺院，于宋太宗端拱元年（988年）建成，不知哪來的天大面子，這新建的寺院竟然得到了宋太宗的賜名——凈眾院。  圖6：【宋】創(chuàng)修凈眾院記，定州博物館藏 塔則是于凈眾院建成的七年后奠基，年份稍晚于靜志寺塔，地宮中的這些器物，來自于當(dāng)?shù)厮略?、士紳的施舍。其出土文物雖然只有106件（大約是靜志寺塔基地宮的七分之一），但無論金銀器還是瓷器，比之靜志寺的同代出土器物（同代指北宋，靜志寺塔因是在老寺原址重建重埋，尚有完整的隋唐器物出土），工藝更為精湛，這或許有皇帝給該寺御賜寺名的緣故。尤其是下面這件白釉龍首蓮紋大凈瓶，為定博鎮(zhèn)館之寶之一，號稱“定瓷之王”。只是博物館現(xiàn)在展出的是復(fù)制品（我上的圖是原件），真品不知去哪了，您若看著喜歡，在三樓文創(chuàng)商店請一件回家也是可以有。  圖7：定瓷之王——白釉龍首蓮紋大凈瓶 可想而知，當(dāng)年定州那也是佛塔林立的，一如正定這般，只可惜如今僅剩開元寺塔獨存，成了定州塔的代名詞。凈眾院及塔毀于何時古籍文獻(xiàn)中無載，甚至都不曾提到它的名字。定州地處宋遼邊境，兵事頻繁，而凈眾院還是在城外，所以我估計它的存在時間并不長久，搞不好在宋朝就已毀掉了，以至于到了明清修志時，人們對它根本一無所知。不過沒有賊惦記，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幸事，讓地宮之中的這些國寶級文物，得以靜靜地等待千年，完好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我原本對于地宮封閉起來斷然拒絕訪客一事頗有微詞，文物既然都已移走了，又何必還要敝帚自珍呢？但在閱讀完能找到的所有關(guān)于凈眾院的資料之后，發(fā)現(xiàn)這么做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一是地宮空間狹窄，平面只有約2.6米見方，高不及人，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即便可以參觀，感受也是可想而知。二是除南面開門外，其余三壁皆有珍貴的宋代壁畫，凈眾院壁畫描繪的是釋迦牟尼涅槃時的場景，專家認(rèn)為是存世宋代壁畫中的佼佼者，也許封閉起來的環(huán)境，利于它們保存得更長久吧。  圖8：凈眾院塔基地宮封門 所以我們只能是從書里看看它的樣子了，我手里正好有一本《定州文物藏珍》，里面即有壁畫的原貌收錄，在定博中，亦有壁畫線條的復(fù)原圖。我將二圖拼起，順帶再放一張凈眾院出土的石塔和銀塔照片，供各位一飽眼福，更多的神器，那就歡迎您有機會去定博時親自參觀啦。  圖9：凈眾院塔基地宮壁畫  圖10：凈眾院塔基地宮出土的石塔和銀塔 至于靜志寺塔基地宮，本來當(dāng)然也是想看看來著。其位置有說是在貢院，也有說是在“草場胡同”，然而我們?nèi)ヘ曉簳r沒注意到有，這些地名則由于“中山古都”大規(guī)模的旅游開發(fā)，在地圖上也毫無蹤跡可尋，完全不得要領(lǐng)。更兼看過前幾年一些驢友發(fā)的尋訪經(jīng)歷，找到門口也是被值守人態(tài)度惡劣的攆走。我這人是最不愿自取其辱，既如此，那就算了吧。 靜思齋 于岳 2021年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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