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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葦 | ?人間絕色梨花白

 桃花源間 2021-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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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霞滿天
組稿:下弦月










人間絕色梨花白
文/蒲葦


梨花開了。
開得大氣從容。


一開,占盡天下白。


梨花的白,純正清澈。


其色澤,似雪;其性靈,如玉;其質(zhì)地,是愛情里最不可褻瀆的那一句,不可說無需說,如同一個人的信仰。


梨花的白,純粹深情。


可做那高貴的婚紗。


女子穿上它,就是天使,一展顏一抬眸,驚艷了那些涂脂抹粉的,暗淡了那些穿紅著綠的,堅貞了那些瞻前顧后的。天使的圣潔,足可以讓許多人的那些沿途的風(fēng)景找到了依傍,也足可以讓那些晦暗不明的思考有了答案。


梨花的白,悲涼孤獨。


是親人離世時穿在身上的那一頭孝服,初看時讓人凜然一驚,再看時讓人轟然一疼。


滿樹梨花隨風(fēng)飄落時,如同紛紛揚揚的彌天大雪落在一個人的心上。


那白,這涼,便入了骨。


人間絕色梨花白
文/蒲葦


梨花又空靈脫俗。


像黛玉,活在塵世卻不染塵埃,看著有涼意想著卻有深意。


在《紅樓夢》的前八十回中,讀者沒有讀到黛玉穿著怎樣的華服麗裝,也沒有看到她渾身上下戴著一件的釵環(huán)珠翠,但是,黛玉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才氣和靈氣,就是作者賦予她的妝容,就是作者為黛玉披著的一身梨花白一樣的衣裳。


這身絕色衣裳,具有儒家之美的寶釵是穿不了的,大大咧咧的湘云也是壓不住的,唯有一身性靈的黛玉才能讓這潔白的衣裳輕盈地落在她短暫的生命中。


每年的春三月,當(dāng)垂柳開始臨水梳妝的時候,當(dāng)海棠開始吐露心事的時候,當(dāng)青青小草準(zhǔn)備漫步天涯的時候,梨花,便開始在枝間堆雪、蕊里韻香了。


就是說,梨樹和許多開花的樹一樣,對春風(fēng)充滿了依賴,對春天有著太多的憧憬。


如果說桃李杏像一群愛熱鬧的女孩子,上下學(xué)的路上,總是一路嘻嘻哈哈一路制造聲響,讓路過的人們不由然的就被她們的活力和張力所感染。


那么梨花,則是一個境界高遠(yuǎn)的靜美的女子,她也笑,是笑吟吟的笑,像會意,像回應(yīng),像接納,雖不是咯咯——咯咯的無節(jié)制的大笑,卻已然讓人有了嘆服心,甚至有了一種拓寬到閨閣之外的情懷。


當(dāng)然,她也朗誦她也吟詠,那聲音卻像穿云渡水而來,如梅花蕊間臥著的雪,具天籟之美,像王菲的歌聲,澄澈純凈,幽婉靈動。


若說,桃花是艷,李花是淡,那么梨花則涼。


這涼,不是頹然的消極,也不是遺世的獨立,而是千帆過盡后的明白,是喧囂之外的獨自沉靜。


人有個性,花亦然。


就像寶釵的含蓄,黛玉的靈氣一樣,生命有多種活法,每個人都有自己人生的哲學(xué)和生存的智慧。


而至真至純,則是所有美好的抵達(dá)。


因之,梨花和群花一樣,在三月煦暖的風(fēng)中,思路清晰地抒懷著,在家前屋后,在園邊路旁,不聲不響地綻放著畢生的芳華,為自己,也為他人。


梨花,哪怕被人捧為“節(jié)”,哪怕被人尊為“林”,它也依然如一管橫笛,在春風(fēng)里吹奏著自己特有的清音。


這音質(zhì),高雅清亮,風(fēng)致楚楚。


人間絕色梨花白
文/蒲葦


每年,梨花盛開時節(jié),只要看到一樹繁密的梨花,我總會想到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梨樹。


那棵梨樹開花時,我家樸素的小院便了煙雨江南的婉約,我小小的心田里就多了詩的意趣。


每年春天,母親安靜地在院子里做事時,梨花也安靜地開著。
母親做自己的事,梨花開自己的花,都那么美。


經(jīng)年后,這幅貞靜的畫面,在我的記憶中便溫潤成一塊美玉了。


一年又一年,梨花開得明亮,又落得無聲,而母親的兩鬢也多了梨花的痕跡。


一年又一年,母親在院門口等著我放學(xué),盼著我長大。


可當(dāng)我長大了,嘗過了人間的冷暖,懂得了花期的短暫時,母親卻走了。


母親走后,老家的院門便上了鎖。
那棵梨樹,從此孤寂地開在沒有歡聲笑語的院落里。
陪伴它的,唯有滿院的長風(fēng)和一地的白月光。


今夕,梨花又開了。


周末踏青,路過一戶人家,那透過柵欄伸展而出的幾枝梨花開得清白粲然,仿佛年少時我說過的那些澄澈的舊句子。
我的心頭一軟,如同觸摸到了一塊玉。


清涼的風(fēng)中,梨花白得那么純正、執(zhí)著,甚至決然。


這白,像一種信仰——
人生的,愛情的;你的,我的……





END



作者簡介
蒲葦,原名李芳,
連云港女子,
愛生活,
愛一切美好溫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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