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題文詩: 投之于江,浮之于海,萬物紛紛,孰非其有? 夫挾依于,跂躍之術(shù),提挈人際,撢掞挻挏, 世之風(fēng)俗,以摸蘇牽,連物微妙,猶得肆志, 而充其欲,何況其懷,瑰瑋之道,忘其肝膽, 遺其耳目,獨浮游于,無方之外,不與物雜, 中徙倚于,無形之域,自然而和,以天地者. 若自然者,偃其聰明,抱其太素;利害也者, 以為塵垢;死生也者,以為晝夜.目觀玉輅, 琬象之狀,聽清角聲,不亂其神;登千仞谷, 臨蝯眩岸,不滑其和.若鐘山玉,炊以爐炭, 三日三夜,色澤不變.則由至德,天地之精. 是故生不,足以使之,利何足動?死不足禁, 害何足恐?明死生分,達利害變,雖以天下, 易骭一毛,無所概志.貴賤于身,猶風(fēng)時麗; 毀譽于己,猶蚊一過.秉白不黑,純粹不糅, 玄冥不暗,休于天鈞,而不?毀,是故身處, 江海之上,神游魏闕.非得一原,孰能至此. 是故以道為竿,以德為綸,禮樂為鉤,仁義為餌,投之于江,浮之于海,萬物紛紛孰非其有。夫挾依于跂躍之術(shù),提挈人間之際,撢掞挻挏世之風(fēng)俗,以摸蘇牽連物之微妙,猶得肆其志,充其欲,何況懷瑰瑋之道,忘肝膽,遺耳目,獨浮游無方之外,不與物相弊摋,中徙倚無形之域,而和以天地者乎!若然者,偃其聰明,而抱其太素,以利害為塵垢,以死生為晝夜。是故目觀玉輅琬象之狀,耳聽白雪、清角之聲,不能以亂其神;登千仞之谷,臨蝯眩之岸,不足以滑其和。譬若鐘山之玉,炊以爐炭,三日三夜而色澤不變。則至德天地之精也。是故生不足以使之,利何足以動之?死不足以禁之,害何足以恐之?明于死生之分,達于利害之變,雖以天下之大,易骭之一毛,無所槩于志也①! 夫貴賤之于身也,猶條風(fēng)之時麗也;毀譽之于己,猶蚊虻之一過也。夫秉皓白而不黑,行純粹而不糅,處玄冥而不暗,休于天鈞而不?②,孟門、終隆之山不能禁,唯體道能不敗。湍瀨旋淵,呂梁之深不能留也;太行石澗,飛狐、句望之險不能難也。是故身處江海之上,而神游魏闕之下。非得一原,孰能至于此哉!是故與至人居,使家忘貧,使王公簡其富貴而樂卑賤,勇者衰其氣,貪者消其欲;坐而不教,立而不議,虛而往者實而歸,故不言而能飲人以和。是故至道無為,一龍一蛇,盈縮卷舒,與時變化。外從其風(fēng),內(nèi)守其性,耳目不耀,思慮不營。其所居神者,臺簡以游太清,引楯萬物,群美萌生。是故事其神者神去之,休其神者神居之。道出一原,通九門,散六衢,設(shè)于無垓坫之宇,寂寞以虛無。非有為于物也,物以有為于己也。是故舉事而順于道者,非道之所為也,道之所施也。 【譯文】 所以用道作釣竿,用德當(dāng)絲線,用禮樂作釣鉤,用仁義當(dāng)釣餌,投放到江中,漂浮在海上,紛雜的魚蝦之類趕來吞食魚餌,哪個不被他所占有!倚仗矜持造作之術(shù),提挈人際關(guān)系,推動社會風(fēng)俗,以摸索事物牽聯(lián)之奧妙,尚可以放松心志,如愿以償,并能滿足其欲望。更何況有人心懷珍貴之道,心智思想不用于外物,獨自遨游于無限之外,不與具體事物雜糅,在遨游中憑依著無形的區(qū)域,和天地自然相和諧! 這種人偃息聰明懷抱質(zhì)樸,視利害如垃圾塵埃,視死生如晝夜更替。所以他眼見美玉象牙、耳聽《白雪》雅樂,是不會擾亂恬靜的精神的;登上千仞之溪的山崖,臨近蝯都暈眩的峭壁,也不止于會擾亂平和的心志的;就像鐘山出產(chǎn)的美玉投爐火中燒煉,三天三夜玉之色澤都不變。這是因為這種人獲得了天地之精華。所以生不足以誘惑驅(qū)使他,利難以觸動他,死又不足以禁錮他,害又無法嚇住他!他是明白了生死之分,通曉了利害之變,即使用整個天下來換取他小腿上的一根毫毛,他都不會心動。 貴賤對人來說,就像春風(fēng)從身邊刮過一樣;毀譽對自己來說,就像蚊虻叮一下而已。秉持皓白而不污黑,奉行純粹而不雜糅,身處玄冥而不昏暗,順從自然而不毀敗;孟門、終隆這樣的高山阻擋不住,急流旋淵、呂梁這樣的深水滯留不住,石澗、太行、飛狐、句望這樣的險隘難為不倒。所以真人雖然身處江海之上,但精神卻仍然內(nèi)守于心,如果不是獲得了“道”這個本原,誰又能夠達到此境界? 【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