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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事的“故事”

 語文桃花源 2021-04-29

這不是一個故事,這是一位年輕女教師的人生經(jīng)歷。

現(xiàn)在的她,在一所中學任教,每日里,教著數(shù)學課,當著班主任,因工作勤勉,成績突出,工作才五六年,就已經(jīng)被擢升為所在學校的中層,雖然工作很累,但這種云淡風輕的校園生活是她想要的,她很知足,也很幸福。

像故事一樣的人生經(jīng)歷,發(fā)生在曾經(jīng)。至今想來,那二十多年的人生經(jīng)歷就像夢一般,她有時會想,這是真的嗎?這只能出現(xiàn)在電影電視中的情節(jié),怎么會在我的身上發(fā)生?的確,她的人生經(jīng)歷就像一部電影一樣,充滿了意外和不確定性,有苦辣酸甜,也有悲歡離合。

她從小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城市工薪階層的家庭里。作為家中的獨生女,她本應(yīng)該是在父母親的寵溺中成長的,可是,從她懂事時開始,她的生活就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切,都緣于她的母親。像大多數(shù)敏感的女孩子一樣,她渴望有一個疼她,愛她的母親,她可以和母親撒嬌,可以和母親開著善意的玩笑??墒?,從小她就不敢,她怕她的母親。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母親就是一個冷與熱的綜合體,最叫人無法捉摸的是,這冷與熱的出現(xiàn)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有時,母親也會愛憐地抱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跟她說著一些體己的話。可更多的時候,無緣無故地,她會招來一頓斥罵。那一句句話語,如嚴冬的北風,讓她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寒冷。她害怕得瑟瑟發(fā)抖,可她不敢辯解,也不敢逃離,她怕她的頂撞,引得母親更大怒火的燃燒。她很懂事,也曾在母親發(fā)火的時候,嘗試著去安慰,可她的安慰根本就不見效。

在這冷熱交替的生活中,她越來越大了,上了初中,學習很好,在一所區(qū)重點中學里,總考著名列前茅的成績。有時候,母親與街坊鄰居交談,也會夸耀著說我的女兒學習有多么多么的優(yōu)秀。聽到母親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她學習更加努力了,心想,母親是愛我的,我一定好好學習,成為母親的驕傲。

每次放學回家,她都小心翼翼地說話做事,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話不注意,引來母親的慍怒之情。可是,即使她再加倍的小心,母親的無名之火卻說來就來。一次,父親到外地出差,只有她和她的母親在家,深夜了,她做完作業(yè),正洗著腳,準備睡覺。無意中,她把水濺到了地板上,被母親發(fā)現(xiàn)了。母親的一頓訓斥,使她的少女之心涌動了反抗,她與母親頂嘴了。在她的叛逆期里,唯一的一次和母親的爭鋒相對,后果是慘烈的。母親不知拿來那么大的力氣,硬生生地把她拽起來,連推帶搡地說:“滾!滾!你別在我家呆著!”在恐懼與恍惚中,她被母親推出了家門。她真的沒有想到,她的母親竟然真的敢在這沉沉的黑夜里,把自己的女兒推出家門。

夏夜,樓道里的風很冷,她蹲在臺階上,雙手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她真的很絕望,“這還是我的母親嗎?她怎么會這樣?!本瓦@樣,在孤寂的樓道里,她一邊哭著,一邊想著,靠在墻壁上,睡著了。第二天,鄰居上班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好心地把她送回了家。母親讓她進來了,可臉上還是慍怒的表情。

有時候,她真想離家出走,不想再見到這個無情的母親??墒牵敻赣H從外地出差回來后,對她是如此的親昵,如此地關(guān)愛,她狠不下這個心來。有一次,她問她的父親,“爸爸!媽媽對我為什么這么不好,我是不是不是她的女兒?”她的父親一聽,呆了一呆,然后,笑著說:“孩子,不要說傻話,你怎么不是我們的孩子呢!你媽媽腰有毛病,心情煩悶,脾氣不好,說話做事不注意輕重,咱讓著她點,噢!”看著父親慈愛的樣子,她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母親有腎病,受著病痛折磨,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就這樣,生活就這樣在起起伏伏中度過著,她考上了市內(nèi)的一所重點高中,還是像在初中一樣的出類拔萃。照這樣,到高考的時候,進京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了。她對未來充滿了向往,也充滿了期盼。轉(zhuǎn)眼,到了高三,學習愈發(fā)緊張了。

但,生活總是在人充滿希望的時候掀起波瀾,母親的病情加重了,隨之而來的,心情也更加地煩躁。一次晚自習回家,母親叫住了她,說要和她說說話。她很意外,多少年了,母親沒有這么心平氣和、鄭重其事地和她交談了。母親坐在沙發(fā)上,她站著,想坐,又不敢坐,母親也沒有讓她坐,就那樣,一字一句地,把一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她。

她真的不是母親親生的女兒,而是母親一個遠房親戚過繼給她的。看著母親言之鑿鑿的表情,她相信了。可這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她還是個孩子,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拔也皇前謰尩暮⒆?,那我的父母又在哪呢?”她整夜沒睡,想了一夜后,第二天早晨,她背上書包,出了家門。

可是,她沒有上學校,而是坐車到了母親所說的鄉(xiāng)下。一番打聽后,找到了母親所說的遠房親戚家。她要親口問他們,她是不是他們的女兒。在她的追問中,遠房親戚承認了。生活就像戲劇一般,無法給她一種真實感??墒聦崝[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憑空中多出來的一雙父母,讓她猝不及防。親生父母很和藹,問她是回來和他們生活還是回到城里父母家。她在鄉(xiāng)下住了兩天,可是,和親生父母總是有著一種隔離感。母親雖然對她不好,但畢竟生活了這么多年,她習慣了。何況,她還有一個關(guān)心她,愛護她的慈祥的父親。

她沒有上學的事,學校當天就通知了家里,父母親找了她很久,最后,當給她親生父母打電話后,才知道她回到了鄉(xiāng)下。最后,在親生父母的護送下,她回到了城里的家中。看她回來了,母親哂然一笑,好像對自己的過失之語有點后悔。

緊張的高三,她浪費了一周的寶貴的復(fù)習時間,而她這意外的身世又讓她無法靜心學習。恍恍惚惚地復(fù)習,恍恍惚惚地考試,使她的高考發(fā)揮失常,進京的夢破滅了。幸好,她的底子好,考上了本城的一所重點師范大學。

她雖然有些失落,但也知足了。在這四年的大學時光里,她母親的腎病竟然一點點地好了,脾氣也變好了。每次回家,都對她笑臉相迎,親熱得不得了,一聲又一聲地“女兒,女兒”叫著,聽起來甜甜的,她感受到了家的幸福。

大學畢業(yè)后,她被一所中學招去,帶編制的。工作了兩年,她結(jié)婚了,丈夫是個IT精英。生活在一點點地補償她所曾經(jīng)受到的苦難,幸福雖然來得晚了一點,但就是因為晚,享受到的幸福感才會更強。

每天清晨,她早早地起來,給家人準備好早餐后,開著車,上學校教書。她覺得,生活,就這樣地過下去,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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