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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任何知識,只要還缺乏修養(yǎng),千萬不可有顯擺炫耀心態(tài),因為這就像“兩小兒辯日”一樣的地沒有道理。實際是,知識雖是客觀的,如果人還沒有基本認識做依據,或認識不足和有偏差、謬誤,就沒的辯。 可怕的則是,人一旦某種程度知道了什么東西,就不好辦了。人在一般粗知,或還不完全知道某種知識時,往往傾向淺嘗輒止而自我滿足,被知識的客觀文化屬性所蒙蔽,不知不覺就偷換成了文化上身,且不是什么人都能清楚,知識和文化上身之間總要有一個艱苦的修養(yǎng)過程聯(lián) 系著,并以這個聯(lián) 系做保證。 盡管這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明確意識到自己有無認識、認識程度和認識局限如何,這應該說是正常的,但參與爭論就是不正常的,畢竟誰都應該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縱然自認為有滿肚子知識,可死的知識能參與爭論嗎? 如果說,對知道的知識,只清楚有,確實不清楚是死的,怎么辦?應該講,但凡上過學,腦袋里背過知識,進過考場,不清楚什么是死的知識,都是百分百發(fā)明白糊涂,根本不存在“確實不清楚”,無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就猶如貪官污吏,能在大小會上把人民利益掛在嘴頭,說得天花亂墜,反而在被抓以后,痛哭流涕說“忽視了黨的教育”,如果把這當做他們的深刻懺悔,是不可信的,而且誰信了,誰就是同樣的發(fā)明白糊涂。 小聰明最顯著的特征就是發(fā)明白糊涂,實質是愚昧,無非與徹底的愚昧是兩個極端的不同現(xiàn)象,包括一切情感因素和非情感因素所導致的各種扭曲認識的現(xiàn)象,實際都是主觀主義以自我為中心的反映。 就比如,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生活腐朽,市儈習氣等精神作風,夸夸其談,不求甚解,斷章取義,牽強附會,模棱兩可,以偏概全,偷換概念,強詞奪理等主觀心理,功利主義、官僚主義、形式主義、實用主義,教條主義,利己主義等觀念思潮。 這種愚昧,本身沒有新舊之分,是自古以來落后文化基因所導致,但把今天一些人的愚昧情形,與舊的普遍因缺乏知識的愚昧情形比較起來,卻是一種普遍有知識下的愚昧,也可說是用知識偽裝起來的愚昧,這就成了現(xiàn)代愚昧,是“新愚昧”。這種愚昧雖與舊的愚昧沒有質的不同,卻更有欺騙性、頑固性和危害性。 這種情形下,所謂“欺騙性”是沒有知識也不可能帶來的一個特點,是利用人們對知識的信任和敬畏而衍生出來的一個性質。所謂“頑固性”,是沒有知識就不可能自恃和任性到如今的程度,造成了普遍“懷疑一切”的新現(xiàn)象。所謂“危害性”,就是這兩方面新的特點所帶來的必然后果。 人類發(fā)展的歷史無不證 明,知識是讓人進步的,有了知識,就應該自然而然破除一些愚昧,實際是讓人擺脫愚昧,畢竟知識有文化之能,這在中國也是自古以來知識固有的文化性質,然而今天的實際情形是,知識與文化性質大可脫離,儼然成了文是文、化非化的前所未見的怪局面。 在這樣的局面里,知識無法進入修養(yǎng),僅僅能孤立地儲存于人的記憶庫里,非但不能用知識實現(xiàn)對人的再造,反而有利于向反面運動,讓人按近乎原始的主觀素質,來對知識進行這樣那樣的奴用和濫用,這就是空前的文而不化現(xiàn)象。 縱然說,文而不化是經濟大潮下功利教育的結果,尤其是“快出人才”這一理念定向制造的結果,卻也是忽視“出好人才”的必然,畢竟只有堅持“出好人才”,才能解決往哪里“快出人才”的問題。 于是,解決不好往哪里“快出人才”,就注定了“快出人才”的先天缺陷,注定了把知識本該有的對于智慧的貢獻,偷換成了對于各種主觀需求的貢獻,這就是小聰明大面積誕生的根源,也因此,知識一旦離開了修養(yǎng),也就不再接受修養(yǎng)的制約和控制。 修養(yǎng)永遠有把知識貢獻于人的進步意義的保證作用,正是因為有了這個保證作用,知識才一直以來是人類進步的符號,即文化的符號,因而人類社會才有普及教育的必要。 知識自脫離修養(yǎng)以后,人的知識素質便不再好看成文化素質,這時知識無疑就成了人的單調御用工具,或憑人的主觀想拿來干什么就干什么,或因知識本身的驅動能干什么就干什么,這就是奴用知識的實際性質,也是小聰明的實際性質。 在這樣的性質里,知識加劇了人的主觀能動性向單純滿足情感欲望和物質追求的轉變,或曰聚流,也使人類社會從此走向了片面發(fā)展,這顯然不是一個人、哪些人的小聰明問題,而是大面積的小聰明問題。 因此,不能用現(xiàn)實中小聰明可能給人類帶來的一定貢獻,看成是人有知識的好處,更要看到這背后給人類社會帶來的現(xiàn)實危害和長久隱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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