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卷·百元幸運(yùn)月月獎·參賽作品044號】

植物據(jù)典

文/周生祥（浙江杭州）

小區(qū)植物界志愿者協(xié)會成立后，雪松、廣玉蘭、毛竹、烏桕、杜英、茶花、紫薇等花草樹木都積極加入到組織里，為小區(qū)植物界的帶頭大哥香樟、銀杏、楓香等分?jǐn)傌?fù)擔(dān)，為小區(qū)的防疫工作出了不少力。

這天早上，沙樸、黃山欒樹、無患子等一幫花草樹木又聚集在小區(qū)公園里高談闊論，無患子就問沙樸：“沙樸兄這幾天背圓周率怎么樣了？聽說廣玉蘭去參加志愿者活動，一定沒時間背圓周率了，你這次一定能勝過他了?！?/span>

沙樸對廣玉蘭連續(xù)幾次壓他一頭心存芥蒂，一心想要反敗為勝，這幾天是拚命惡補(bǔ)，又是請家教，又是上夜校。通過努力，終于可以背到第十二位了。聽到無患子問起這事，就洋洋得意地自吹自擂起來。剛巧廣玉蘭巡查路過這里，聽到了沙樸的話，就對在場的植物們說：“像沙樸這樣，屬于華而不實(shí)，沒有用的。”

無患子就問廣玉蘭：“這‘華而不實(shí)’是什么意思？”

“華而不實(shí)是一句成語?！睆V玉蘭回答。

“那成語又如何解釋？”黃山欒樹追問。

“成語是漢語詞匯中特有的一種長期相沿習(xí)用的固定短語。來自于古代經(jīng)典，或名著或歷史故事或人們口頭相傳，意思精辟，隱含于字面意義之中，往往具有典故?！睆V玉蘭解釋道。

聽到說有典故，植物們的興趣吊起來了，吵嚷著要廣玉蘭說說“華而不實(shí)”的來歷。

廣玉蘭沒辦法，只得引經(jīng)據(jù)典的說起來。廣玉蘭說：“華而不實(shí)中的華，是指花，開花；實(shí)，是指果實(shí)，結(jié)果。這個成語的意思是花開得好看，但不結(jié)果實(shí)。比喻外表好看，內(nèi)容空虛。也指表面上很有學(xué)問，實(shí)際腹中空空的樹木。左丘明《左傳·文公五年》中寫道：‘且華而不實(shí)，怨之所聚也?！硪姟蛾套哟呵铩ね馄げ缓辖?jīng)術(shù)者》中寫道：‘東海之中，有水而赤，其中有棗，華而不實(shí)，何也?！硗?，《爾雅》中也有提到?！稜栄拧废喈?dāng)于古代的一本詞典，對各種各樣的花都有解釋?！稜栄拧め尣荨分袑懙溃骸局^之華，草謂之榮。不榮而實(shí)者謂之秀，榮而不實(shí)者謂之英。’意思是：能開花的樹木叫做華，能開花的草本植物叫做榮。不開花直接結(jié)果實(shí)的，叫做秀，只開花而不結(jié)果實(shí)的，叫做英?！?/span>

植物們聽廣玉蘭說得頭頭是道，都很佩服，紛紛豎起大姆指。廣玉蘭謙遜地說：“我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植物界藏龍臥虎，高手如云，我獻(xiàn)丑了?！?/span>

沙樸本就對廣玉蘭耿耿于懷，剛才又被廣玉蘭指為華而不實(shí)，心有不甘。見廣玉蘭提到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就起哄要他說出這個成語的典故，說不出就是徒有虛名了。

廣玉蘭知道沙樸是在存心看他的笑話，好在這個難不倒他。廣玉蘭清了清爽子，說道：“成語‘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是指一片樹葉擋住了眼睛，連面前高大的泰山都看不見。比喻為局部的、暫時的現(xiàn)象所迷惑，看不到事情的全局、主流及本質(zhì)……”

不等廣玉蘭說完，沙樸吵著說：“你這是望文生義，不是典故，不能算數(shù)?！?/span>

廣玉蘭哈哈一笑說：“我接下來正要說這個典故呢。一葉障目這個成語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個楚國人，過著貧窮的日子，一次讀《淮南子》這本書，看到書中寫有‘螳螂窺探蟬時用樹葉遮蔽自己的身體，可以用這種方法隱蔽自己的形體’，于是就在樹下仰起身子摘取樹葉——就是螳螂窺伺蟬時使著隱身的那片樹葉。摘取時，這片樹葉落到樹底下，樹下原先已經(jīng)有許多落葉，不能再分辨出哪片是螳螂隱身的樹葉。楚人便掃集收取樹下的好幾筐樹葉拿回家中，一片一片地用樹葉遮蔽自己，問自己的妻子說：‘你看不看得見我?’妻子開始總是回答說‘看得見’，整整過了一天，妻子厭煩疲倦得無法忍受，只得欺騙他說‘看不見了’。楚人內(nèi)心暗自高興，攜帶著樹葉進(jìn)入集市，當(dāng)面拿取人家的貨物。于是差役把他捆綁起來，送到了縣衙門里?？h官審問他，聽他說了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后大笑起來。當(dāng)然最后縣令還是把他放了，沒有治罪?！?/span>

旁邊的月季花聽得哈哈大笑，笑著對廣玉蘭說：“那個楚人確實(shí)是一葉障目，而我們的廣玉蘭大哥卻是滿腹經(jīng)綸，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span>

廣玉蘭連忙對著月季花拱拱手說：“月季花過獎了，像你這樣有閉月羞花之貌的植物，我是羨慕不已啊。”

沙樸見一葉障目難不倒廣玉蘭，但他還不肯死心，聽到廣玉蘭說出閉月羞花四字，又抓住不放。

廣玉蘭見沙樸這樣沒完沒了糾纏也不是個辦法，眉頭一皺計(jì)上心來，就一把拉過月季花說：“這個閉月羞花故事里說到月季花，由月季花來講這個典故更形象生動，大家說怎么樣？”

雖然廣玉蘭的提議，沙樸、月季花是反對的，但在場的大多數(shù)植物也不希望沙樸這樣死纏爛打下去，就異口同聲表示同意由月季花出來講這個典故。

月季花想不到廣玉蘭金蟬脫殼，自己只得粉墨登場。他搖了搖婀娜多姿的身軀，緩緩說了起來。

原來，這個“羞花”，說的是楊貴妃。唐朝開元年間，唐明皇驕奢淫逸，派出人馬，四處搜尋美女。當(dāng)時壽邸縣楊元琰，有一美貌女兒叫楊玉環(huán)，被選進(jìn)宮來。楊玉環(huán)進(jìn)宮后，思念家鄉(xiāng)。一天，她到花園賞花散心，看見盛開的牡丹、月季……想到自己被關(guān)在宮內(nèi)，虛度青春，不勝嘆息，就對著盛開的花說：“花呀，花呀！你年年歲歲還有盛開之時，我什么時候才有出頭之日？”說著不禁聲淚俱下，她剛一摸花?；ò炅⒓词湛s，綠葉卷起低下。哪想到，她摸的是含羞草。這時，被一宮娥看見。宮娥到處說，楊玉環(huán)和花比美，花兒都含羞低下了頭。

這件事傳到唐明皇耳朵里，便喜出望外，當(dāng)即選楊玉環(huán)來見駕，楊玉環(huán)濃裝艷抹，梳洗打扮后進(jìn)見，明皇一見，果然美貌無比，便將楊玉環(huán)留在身旁侍候。由于楊善于獻(xiàn)媚取寵，深得明皇歡心，不久就升為貴妃。楊貴妃得勢后，與其兄楊國忠串通一氣，玩弄權(quán)術(shù)，陷害忠良。安史之亂發(fā)生以后，明皇攜著貴妃和文武大臣西逃，安祿山率兵追趕，不僅要唐朝的江山，還要美女楊貴妃。西逃路上，大臣們質(zhì)問明皇，國破家亡，社稷難存，你要江山還是要貴妃，貴妃不死，我們各奔西東。萬般無奈，明皇賜貴妃一死，自縊于梨園的梨花樹下。后來，大詩人白居易寫了一首《長恨歌》，記敘的就是這段歷史。

月季花繪聲繪影地講完了“閉月羞花”，引得眾植物一陣喝彩聲。廣玉蘭笑著稱贊月季花聲情并茂，貌若天仙。說得月季花有些不好意思，聽到下面植物們在起哄，月季花掩口而笑說：“我是明日黃花，東施效顰了?！?/span>

不想這句話又被植物們抓住了，一定要月季花再來講一個“明日黃花”。

月季花無可奈何，只得繼續(xù)說道：“這個黃花，就是菊花，在《呂氏春秋·十二紀(jì)》和《禮紀(jì)·月令篇》中都有‘季秋之月，鞠有黃華’的記載，其中‘鞠’就是指‘菊’，‘華’即是‘花’?！魅拯S花’原指重陽節(jié)過后逐漸凋謝的菊花，后多比喻過時的事物或消息。這個成語是與蘇東坡有關(guān)。他曾寫過一首詩，《九日次韻王鞏》：‘相逢不用忙歸去，明日黃花蝶也愁。’意思是說：（朋友?。热灰呀?jīng)來了就不要著急回去，還是趁這菊花盛開的重陽節(jié)日賞花為好。因?yàn)椋绻鹊健魅铡?，重陽已過，菊花凋零，那么不但連人覺得無趣，恐怕連蝴蝶看了也會犯愁的?！?/span>

廣玉蘭不好意思地說：“原來這個明日黃花是出自于大文豪蘇東坡詩中，我昨天寫的抗疫報(bào)告中還提到昨日黃花呢，真是南轅北轍，張冠李戴了。羞死我也?！?/span>

這時，香樟剛好忙完了社區(qū)的防疫工作，路過公園聽到了植物們在談?wù)摮烧Z典故，就充分肯定。植物們見香樟大哥來了，就異口同聲的要香樟說幾句。

香樟也不推辭，走到公園中心說：“成語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大特色，是中華文化中一顆璀璨的明珠。每個成語代表了一個故事或者典故，有些成語本就是一個微型的句子。你們通過這種方式學(xué)習(xí)成語故事我覺得很好，如果長期堅(jiān)持，大家的文化水平一定會突飛猛進(jìn)?！?/span>

月季花說：“香樟大哥現(xiàn)在忙于防疫大事，難得來與民同樂了。今天難得的機(jī)會，給我們些寄語?！?/span>

香樟說：“也談不上寄語，我就說幾句體會。我們植物一生的意義，不在于我們走了多少崎嶇的路，而在于我們從生活中感悟到了多少道理及哲理。有些時候生活的收獲與感悟會讓我們認(rèn)識真正的植生，去面對陽光明媚的今天，向往春光燦爛的明天。每個植物都有屬于自己的舞臺，這個舞臺，是那么燦爛，美麗，生命從此輝煌無悔，只要堅(jiān)韌不拔的走下去！”

香樟的話激起了陣陣掌聲。香樟向大家揮揮手，又去忙他的了。植物們也心滿意足地離開公園回自己居地去了。

周生祥父子開我國系列生態(tài)文化題材小說的先河！

我刊作家、植物系列散文作者周生祥與其兒子的系列小說《跨界》《天候》等，得到我國當(dāng)代文豪蔣子龍先生的大力推薦。他熱情地稱贊道：

“描寫植物界的專業(yè)著作很多，科普作品也不少，但是寫人類與植物界直接面對面跨界交流的作品還是十分少見。周生祥周喆鳴父子合作寫了這部小說——父親是林業(yè)技術(shù)專家，現(xiàn)在寫小說；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不當(dāng)醫(yī)生，改行搞影視。這本身就是跨界，也決定了這部小說的獨(dú)特性?！?/strong>

長篇小說《跨界》描寫了筆者和植物界代表香樟王、茶花女、毛筍兒、狗不理草、柳杉王、蘆葦君等樹、花、草的深入接觸，和他們聊人生、談理想；走唐詩之路，賞河山美景；還在一起賽詩歌、猜謎語、侃趣聞、拼成語。這部小說能讓讀者深深地體會到植物世界的豐富多彩，感受植物界花草樹木的高尚品格與情操。

《天候》系列小說是以一年四季中的二十四個節(jié)氣為主角，以季節(jié)輪換為主線，融入浪漫主義的幻想色彩，描寫了秋季六個代表人物(立秋、處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和酷暑發(fā)生激烈較量；冬季六個代表人物(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赴人間取經(jīng)；春季六個代表人物(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谷雨)赴人間慰問；夏季六個代表人物(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赴人間考察的故事，將神話故事與現(xiàn)實(shí)生活中的風(fēng)土人情相融匯，具有超強(qiáng)的畫面感，眾多的人物形象個性鮮明。小說同時揭示了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源遠(yuǎn)流長，熱情歌頌了祖國的大好河山，謳歌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巨大成就。

兒子周喆鳴對作品改編動漫充滿了憧憬，他說道：“將小說改編成動漫以后，其中關(guān)于植物環(huán)境的科普，不僅可以作為各種植物的代表動漫形象，更能給觀看的孩子留下深刻印象，培養(yǎng)孩子對于大自然的興趣和熱愛。此外，小說中涉及的每一處風(fēng)景名勝，都可以有相應(yīng)的動漫形象設(shè)計(jì)，這給現(xiàn)代動漫制作和旅游宣傳等行業(yè)也帶來了新的風(fēng)潮。”

周生祥父子的系列作品正在中國圖書界火熱起來，相信越來越多的人，包括正處于求知欲極強(qiáng)階段的少年兒童們，都會投以熱切關(guān)注的目光。讓我們拭目以待！                       （清漣一荷）

注：閱讀量達(dá)100則有可能入圍“金秋卷·百元幸運(yùn)月月獎”，詳情見“稿酬與評選”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