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閑珍攝影:春
許是雨天,又不是周末,園內(nèi)游人并不如織,只有幾拔學(xué)生團(tuán)隊(duì)。故居門前一小片廣場,一把把雨傘象是一片片荷葉,一朵朵荷花,淹沒了象少年閏土一般的學(xué)生;綿綿的雨絲,簇?fù)碇?,拍打著,這組花崗石城墻,先生一如既往的昂著頭,神情凝重的看著前方,左手夾著煙,煙火一直在燃燒,絲絲縷縷的飄著,穿過這細(xì)密的雨絲,爬出這院內(nèi)的翠綠,回蕩在故鄉(xiāng)的上空。
就從這條溪水流進(jìn)吧。一條溪河與街巷并行,從三味書屋門前流遠(yuǎn)。
我看見一片烏篷船剛剛搖走,小孩子纏著爸爸,非要坐船不可,無奈何說服不了孩兒,媽媽也是不情愿的上了船。船爺緩緩的搖著,不喜不憂,悠閑的吐著煙圈。另一只烏篷船卻還拴住在小橋下,只見半老的船娘坐在小橋上,等著遲到的你或他。水鄉(xiāng)的人家,就這樣悠悠的過著日子,年復(fù)一年。
船行水開,微波蕩蕩,稍大點(diǎn)的雨滴淋濕了河面,淋透了波光。并不清亮的河水激蕩著兩岸的駁石,時不時的濺濕游客的鞋褲,惹得小男孩一陣陣叫聲。船行漸遠(yuǎn),溪水無聲,故居就在喧鬧與無聲中,送別了閏土,送遠(yuǎn)了先生。
雨落在炸臭豆腐棚點(diǎn)的傘上。
我家臭豆腐最正宗,小橋邊上佇立著一個男人,打著雨傘,大聲吆喝著,想吃正宗臭豆腐,請到這邊來!象是吶喊。背后,象是雨水濺到油鍋里,“突、突”的聲響。一前一后,一唱一和。我好奇的走過去,小橋那頭一婦人在熟練的操作著,一口油鍋絲絲的響著,一陣陣臭豆腐的香味撲來?!拔疫@小攤不要門面租金的,賺一分錢就是一分錢,成本小呀,所以我更正宗些哩……”,不知這是什么邏輯,反正我是暈了。想起了豆腐西施,“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錢,便愈是一毫不肯放松,愈是一毫不肯放松,便愈有錢……”
雨滴答在故居上空那片青瓦上。
匯聚至檐槽的雨水,滑落在青石板上,濺起一層層薄霧。雨水跌破那一片片四角的天空,象是晴天陽光穿過林間,投下破碎的光斑。
四合院的天井間,藤條蔓爬,粉墻上青葉叢叢,往年枯黃的紅葉尚未落去,綠色中間雜著片紅,一種別樣的景致;黛青色的瓦檐上,藤蔓簇簇?fù)?,瘋長般的,順著粉墻繞過檐口盤駐在這青瓦之上,原本窄小的四角天空看上去更富層次分明,似卷起千堆云。恍惚間,一個蟬鳴陣陣的午后,故居上空云浮影動,當(dāng)這兩種云間相遇時,該是怎樣的會心,怎樣的低語。
雨落在百草園里。
高大的樸樹枝繁葉茂,象一位老人,穿越百年風(fēng)雨,孤寂的守著先生的童年,童年時那片天空。樹身黝黑遒勁,盡顯滄桑,仿佛先生的筆觸所指,傲骨橫眉。雨滴斜穿葉間,撲撲簌簌的落在我的雨傘上,象是夜行人的腳步聲,密疏有致;掉落到地上的雨水,紛碎打濕了我的衣褲。
雨中的石井欄更加濕滑,我伸著頸望著幽深的井里,除了井壁鮮少的苔蘚,空無一物,枯死的水面偶被一兩滴雨點(diǎn)打破,淡淡如哀怨般的波紋慢慢的散開,無聲無息。碧綠的菜畦仍舊,竹籬笆圍欄處,瓜藤蔓延,豆莢青青,矮墻依舊,只是不知這雨天油蛉、蟋蟀跑到哪里淺呤低唱去了。
漫步在一間間天井里,我目光努力的朝上張望,想看這一片片四方的天空,但見天空中雨絲飄落,雨點(diǎn)傾瀉;耳門處,一陣陣涼風(fēng)輕拂;一間不大的戲臺上,一女子在有板有眼的唱著越劇,游人時不時駐足哼唱。
這是一個平常的下午,有微風(fēng),有細(xì)雨,有游園,有驚夢。我到來,尋訪先生的故居,嗅到一點(diǎn)先生的氣息,為的是找文學(xué)該是個什么樣的東西,是什么樣的力量讓它從軟軟的水鄉(xiāng)走向深深的大海。也許透過這一間間黝黑的房屋,一扇扇窄小的窗戶,一樘樘厚重的門臉,我們能找到答案。
我穿行在故居的街巷間,走進(jìn)一座四合院,復(fù)又走出一座四合院,接著又走進(jìn)一座四合院,一種感覺就是先生在前面那間堂房等著我,而冷不丁的就在那扇門后閏土就躲在那里,從月光下海邊的沙灘,到蕭蕭初冬穿著薄襖,從少年走到中年……
?。ㄗ髡撸簠侵君垼┞氂诎不帐宏柨h國土資源局,中國國土資源作協(xié)會員,首屆魯迅文學(xué)院國土班學(xué)員) 更多精彩內(nèi)容 點(diǎn)擊下面鏈接 “西北作家”首屆原創(chuàng)文學(xué)大賽征稿啟事
|
|
|